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忙碌着,门上的婆子气喘嘘嘘的来回话,“禀王妃,娄公公求见。”
兰芮知道,娄公公此来,是为了传皇上让她出京静养的口谕的。
打发了婆子后,担心娄公公起疑,她用力揉搓了几下眼睛,让眼眶微红,看上起像是哭过的模样。又用蜜粉点在唇上,红润的双唇立刻显出苍白的颜色。如此几番,待镜中的人看上去憔悴不堪,这才迎出去。
将娄公公迎至厅中,兰芮吩咐下人上茶点。
自忠州后,娄公公对吴王和兰芮都颇有好感,这时看兰芮形神俱损的模样,只当是她担心吴王所致,明面上又不好安慰,就拦着她:“咱家坐坐就走,王妃不用如此麻烦。”
兰芮就没有坚持,只做出一副凄凄惶惶的样子愣坐着。
娄公公就自顾自的往下说:“皇上听贤妃娘娘说起王妃是爱花之人,想起通州有座皇庄有温泉,最适宜种花花草草。。。。。。”将皇庄夸得像朵花之后,他又道,“皇上说,庄子赐给了王妃,王妃这几日得空可以去看看,小住一月回京也行。”
这番话,与兰芮所想的不一样。她在御前的原意是想去吴王名下的庄子小住,却没想到皇上直接赐了她一座皇庄。不过,多得一座皇庄她也不介意,忙谢了恩。
“皇上还说,胡延惹出祸端,引得柳御史砸坏了王妃的小院,安陆侯府理当赔偿,这座皇庄只当是安陆侯府从内库那里买来赔偿给王妃的。”娄公公又道。
皇庄的钱出自安陆侯府,兰芮更没想到,她诧异的看向娄公公,心里则暗暗佩服景阳帝,将她提出的静养改为禄米事件的补偿,虽然麻烦了些,却更何时宜,更不会令人起疑。
娄公公就笑了下:“王妃不用替胡家心疼,比起毁券夺爵,比起胡世子被流放千里,区区十八万两银子算得了什么?”
听娄公公言下之意盗卖禄米的事情已经有了定案,但此刻吴王“失踪”,兰芮正该“伤心”时,不好表现出过分关切,就泛泛的说了句:“是算不得什么。”
该说的已经说完,娄公公站起身:“咱家还要回宫复命,改日得空时,再来叨扰王妃。”兰芮送他出去,半道上避开人,娄公公就叹了口气,低声劝解,“吴王爷是有福之人,这次自会安然归来,王妃不用担心。”
“我知道。”兰芮觉出娄公公话语中的善意,真诚的道了谢。
回寿春院的路上,兰芮思量起娄公公的话来。
十八万两银子不是小数,便是兰家这样根基深厚的人家,恐怕也要卖尽家财才能凑齐。安陆侯府的情形恐怕也差不多。全部家资换爵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笔账账于胡家来说,的确是赚了。于皇上来说呢?内库是历代帝王的私库,掏空胡家充盈自己私房钱,也可算得是赚了。但皇上要掏空胡家,借此查抄了胡家更省心省力,而他没有查抄,说到底还是手下留了情。
这份情,是留给胡家的,还是留给卫王的?
思虑间,她已经走到了寿春院门上,瞧见童青山家的,就道:“皇上赐下一座皇庄,左右无事,我便想明日一早过去看看,若是我觉得好,大概会小住一月。等钱贵家的回来,你与她商议下,定下明日随行的人来。”
娄公公说那番话时,故意没有避开人,童青山家的管府里人事,人脉最广,是以皇上赐下皇庄的事情她已经听闻。这时听得可以跟去见识一番,连声应下。
兰芮见她目中泛出喜色,淡声道:“府中的人不会完全随行,你管着人事,手头还有事,就不必跟着我去了。”正因童青山家的人脉广,她才不让她跟去。
童青山家的极为失望,正欲争取两句,却见王妃已经缓步前行,只得怏怏的去当差。
绿枝几人不明白就里,也如童青山家的一样,因着可以出府而欢喜,兴兴头头的收拾东西。
掌灯时,钱贵家的回来复命,“卫王府正乱着,奴婢去时,是一位管事妈妈招呼奴婢。奴婢将王妃教的话说与她听,她立刻禀了进去,一会儿就有人传凤姑姑进去,还赏了奴婢十两银子。”
“你可知道卫王妃的情形如何?”
“奴婢没见着人,详细情形不知道,倒是那管事妈妈说卫王妃已经有好转。”
兰芮本就是随口问问,听了这话,她也没追问,吩咐钱贵家的去筛选跟去通州的人选。钱贵家的头一次听说,少不得又问了几句。
想及答应赵王妃去看胡春意,兰芮就皱皱眉。她原来的想法是装病,病了自然去不成,现在她是去皇庄小住,怎么也得找个过得去的借口将面子抹平。她叫来玉桂,让她去赵王府走一趟,“就说我身子不适,想去御赐的温泉庄子小住几日。”御赐的庄子缘何得来,赵王妃心中有数,听了这话一定知道她这事推脱之词。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恼怒胡家,不去看胡春意,也算人之常情。何况送凤姑姑过去,她也算做足了脸面。
第194章 密旨
隔日一早,兰芮入宫辞行。在东华门下车,她意外看见娄公公在此。娄公公笑着上前,略躬身算作见礼,“咱家今日无事,便陪着王妃去各处转转吧。”
兰芮微愣后说道:“多谢公公。”娄公公是皇上近身服侍的,又在司礼监兼着职,虽比不得司礼监掌印太监威风,但二十四衙门中要越过他的人也只那么两三人。这样的人,功勋权贵和朝中大臣见了也要和颜悦色的问好,他却主动在此等候,只能说明是皇上的意思。兰芮想,皇上大概是怕她一时半会出不了宫吧。
娄公公含笑请兰芮上了小轿。兰芮先去了慈宁宫,又去了坤宁宫,有娄公公相陪,太后和皇后都没多言。她最后去的永宁宫。当着娄公公,她和贤妃言语不便,贤妃含糊其辞的嘱咐了她几句,就让她走了。
这次入宫辞行,她只用了小半个时辰。
出宫时,娄公公送她到东华门。
“公公这是……”她本以为娄公公会就此回转,却不料娄公公紧随她上了来时的马车。
“咱家坐坐就下去。”娄公公笑说。兰芮不便多问,两人进了车内,娄公公手中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楠木匣子,交到兰芮手中,“里面装的是皇上的密旨,王妃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用它来调遣王爷带去福建的大军。”
兰芮突然觉的木匣子压手,她没想到,皇上会如此信任她,会给她调兵的权力。转瞬她又明白了,皇上如此做,说到底还是担心吴王。
事情交代清楚,娄公公站起身,“咱家旁的帮不上忙,就送王妃四个字吧。慎用密旨。”在兰芮惊讶的目光中,他缓步下车。
慎用密旨。回去的路上,兰芮总想起娄公公的话。这话好理解,但背后的意思却又让人捉摸不透。想不透,她便暂时丢在一边,反正吴王安然无恙,她并不打算用这道密旨。
回王府后,她没下车,会齐随行之人,一行浩浩荡荡去了通州。这次去通州另有目的,衡哥儿自然不能跟去,昨晚兰芮作了一番安排,今日就将他留在了京城。
御赐的皇庄名为天英庄。与同在通州的另几座建着玻璃房舍种菜的皇庄不同,天英庄围着温泉眼建了一圈房舍,院内亭台楼阁尽有,精致不亚于吴王府,使天英庄看起来更像是皇家别院,而非农庄。
兰芮一见之后便喜欢上了这里。逛了一圈后,她选定名为水榭的院子自主,让众人张罗安顿。
好容易跟着出来一趟,所有人兴致都很高。绿枝一面收拾,一面不无惋惜的说:“可惜现在是三月,错过了泡温泉的最好时机。”霜降笑看她一眼,嗔道:“从不知道绿枝姐姐也是个会享受的。”绿枝就去拍她:“我自是替王妃惋惜。”
兰芮笑看着几人,心里其实也不无惋惜,待她们收拾妥当,叫过几人:“我来此小住,是为了掩人耳目,趁机去福建。这一个月内,你们守住水榭,不让任何人进来,更不能让人发现我不在皇庄中。”几人都是近身服侍的,要瞒过她们不容易,索性全告诉几人,而且在其他人跟前,还要用她们作掩护。
几人头一次听说,面面相觑后又去看兰芮。
玉桂虽知道此事,但此时听出兰芮并不打算带几人同行,还是不免惊讶:“王妃,此去福建诸多不便,要不要多带几人?”
“人多更不便。”兰芮笑笑,看着绿枝几人:“旁的你们不必知道,只需做好我交代给你们的事情即可。”说是让几人不必去猜,只是她来皇庄是皇上的意思,这事众所周知,几人只要稍一想,便也能想透其中的关键。
果然,绿枝几人面上渐渐显出凛然的神色,纷纷应下。
兰芮又分别叫来钱贵家的和林文。吩咐钱贵家的领着几个粗壮婆子守在水榭外,对随行其余人明言她清净,不得擅入,算是第二重的防护。林文则率领护卫守这皇庄的大门,这个倒无需解释,王妃小住,方圆十丈自然不得有人靠近实属平常,算是第三重的防护。
安排好一切,兰芮与玉桂乔装了,坐一辆山青驾着的寻常青幔驴车从后门悄然出了皇庄。车行出小半个时辰,途经一处树林时,一辆藏于其中的四驾宽厢马车挡住了去路。驾车的人山青认得,回头小声回禀:“王妃,王爷在前面。”
这不在两人商议的事情当中,兰芮暗生警惕,闻言撩帘看看四周,入目全是青葱笔直的树木,春风拂过,林荫深深,再不见半个人影走在其中。而对面马车的车帘似是被风拂开一条缝,一张她俊朗的脸在缝隙中若隐若现。她扬起笑容,走去车辕上,一跃跳到对面马车的车辕,撩帘入内。
吴王闭目端坐在锦榻上,觉察出有人走进来,他陡然睁眼,含笑说道:“你来的比我预料的晚些,我已经在此侯你两个时辰了。”
“总有大堆的事情要处置。”兰芮笑着走过去坐下,想及昨日议定在福建再会和的事情,就道,“王爷怎会突然来此?莫不是有事?”
吴王侧目看向她。落日的余晖从透过车窗上的轻纱帘子映入车内,洒在她的脸上,白如细瓷的肌肤上泛起一层盈盈的金光……他心里微动,这两日压着火腾地便涌了上来,伸手揽在她的腰上,“事情倒没有,只是一人去福建,路上既无人照应,又太无趣了些。”说着话,手已经伸入衣襟内,在她光洁细腻的肌肤上游走。
察觉他呼出的气息炙热急促,兰芮暗急,这可是在车上,车辕上还坐着人……
“王爷,车夫就在外面。”
担心车厢外的人听见,她将唇几乎贴在了他的耳边。靠的太近,甜糯的香气一丝丝的扑入鼻端,吴王心神荡漾,突然想尝尝这味道。他扳过她的头,不理会她圆睁的双目,含笑覆上她丰盈细腻的唇,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一探入内……恩,果然比方才香甜。
这情况……以前还从未有过……兰芮慢慢闭眼,任由他的攫取,身子渐渐炙热,许是太热了,她嘤咛出声。轻轻的,小小的一声,让她脑中一凉,惊醒过来,不行,不能继续。
她伸手去推他。
吴王放开她,迷离的目光透着不解,“恩?”
兰芮指了指车外,小声说道:“王爷,您不能这样……以后妾身如何在他们跟前立威……”
“将人打发了就是。”吴王不以为意,却到底没有再进一步,今日的事情,虽是情不自禁,但也有违于他十来年所学所知的礼仪。她是妻,不是以色事人的姬妾。
见他真的停了动作,兰芮轻吁了口气,到这时,她才留意到马车早已驶出小树林。倾听了一时枯燥的车轱辘声,等不来吴王说话,她便先开口,将密旨一事告诉了吴王。
“王爷,您说娄公公这话是何意?”
说到正事,吴王心中的火渐渐淡了下去,他沉吟了下,说道:“如今局势暂稳,可这只是假象,父皇手握天下雄兵,却不敢随意调兵遣将,须知牵一发便会动全身,稍有不慎又会是战祸连连。而你入宫恳求去福建,父皇不顾开国以来的规矩应允,便是考虑到此。但你手拿密旨调兵,你在福建的一言一行就不再是秘密,你去福建就失去了原本意义,而父皇先前的思量更是成了空。如此,我此番安排也就成了空。”皇上会应允早在他算计中,可密旨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份密旨,让他高兴,因皇上的心中到底将他看得比天下局势重,也让他愧疚,因这次的事情,忠孝两字他都没做到。
大陈的局势兰芮也略知一二,听得这话,一想就明白其中的利害,是以诧异的抬头,对上的却是吴王晦暗的神色。
“王爷?”她轻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