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侍卫,那就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兰芮整理了一下思绪,直言道:“大哥如今在宣府,可是一切都好?”
兰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李铁将早已备好的答案说了出来:“兰大人到宣府,先留在钟大人帐下,负责刺探敌情,因兰大人屡立战功,钟大人便命兰大人镇守独石,独石易守难攻,以兰大人的才能,镇守独石实在易如反掌。”
他应答的太过流利,兰芮反而不相信,“若真是如李壮士说的这般,我也不会将李壮士请到这里来……大哥在宣府到底如何,还望李壮士给一句实话。”她顿了顿,语声凌厉,“宣府是北疆防御的重镇,而位于东路的独石,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这样的地方,又怎会是易守难攻的地方?”
李铁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他来时,庆和与他说过,兰三小姐自幼习武,与一般的闺秀不同,他当时觉的,再不同,也还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对边关军事能知道多少?他只要稍加注意,自然就能应对过去,因此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听着她咄咄逼人的话语,他才知太小看了她。
一旁的鲁先生也是惊讶的看着兰芮。
——求收藏、票票——
第058章 局势
思考太久更会让人起疑,因此李铁不敢多想,很快答道:“独石地势平缓,没有天然屏障可依靠,的确是宣府最为难守的地方……可这是对旁人而言。兰大人拳脚骑射无人能及,又熟读兵书,对兰大人来说,独石真的就如小的所言——易守难攻,而且,兰大人一去独石,就命人凿石头改建原本低矮的土墙,又在墙头增设礌石滚木,现在的城墙算不得铜墙铁壁,可抵御鞑子进入毫无问题。小的说独石是易守难攻的地方,并非虚言,还望兰三小姐明鉴。”
独石是怎样的地方,兰芮并不清楚,她方才认定李铁说独石“易守难攻”是撒谎,无非就是认定宣府地界上每一处都是要害。此时听李铁说的头头是道,她一时分不清真假,便回头去看鲁先生。
鲁先生略一沉吟,道:“战场上要的是齐心协力,就是兰渊有三头六臂,他一人之力也挡不住鞑子大军。独石人畜饮水,三分之二依靠贯穿独石的独石溪,另三分之一才是依靠城中的四眼水井,偏这独石溪源头在独石北边二十里外的樱桃山,鞑子围城时只要切断水源,城中饮水便是极大的问题。因此独石难守,不是因城墙低矮,而是因水源匮乏,不敢在此大量驻军。”
李铁不知屏风内还有人,更不知这人对独石的情形了如指掌,他听着,不禁擦了一把额上的汗。
兰芮虽猜到独石难守,却不知是如此难,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大哥在宣府的情形如何,还请壮士直言。”
李铁犹豫不决,他从军那一日起,就知道违抗军令的后果,临行前,兰大人命他不得对任何人吐露独石的情形,尤其是兰三小姐。可这时若是不说,兰三小姐势必不会就此算了。
鲁先生适时道:“今日咱们在这里所说的话,绝不会传到独石去。”
李铁知道,他是不得不说了,违抗军令是死,得罪兰三小姐,兰三小姐只需在信中跟兰大人言语几句,他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将心一横,道:“小的临行时,独石已经断水两天了,不过好在兰大人早有准备,围着独石溪建了一个五亩大小的蓄水池子,池中的水可以支撑人畜一个月的用水。鞑子来攻打独石,无非是想抢掠粮食以解饥荒,他们所带粮草不多,十天攻不下独石,肯定就会自行撤军,所以独石现在被围困,可也算不得凶险。”他顿了顿,洪亮的声音低了下去,“只是,兰大人受了伤,右腿中了两箭。”
“大哥如今怎样了?伤得重不重?”
虽早有准备,可兰芮还是惊的站起了身。
鲁先生的后背也绷的笔直。
李铁道:“没有伤着筋骨,拔下箭头后兰大人就能下地行走。”
还好。兰芮吁了一口气,轻轻的坐了回去,到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手心后背全是汗。
听得兰渊无大碍,鲁先生也是松懈了下来,皱眉问:“他是如何受伤的?”
李铁道:“大人亲自出城刺探敌情,没防备,被几个鞑子兵发觉,这才受的伤……”
鲁先生皱眉不语。
兰芮虽伤心,但知道实情,比起先前在心中胡乱猜测已是安心不少,她想了想,道:“我让人备几贴伤药,一会请李壮士与信一同带回去给大哥……”提到信,她就想起兰渊那封藏在蔷薇花瓣中的信,难不成因为独石被围,他才会如此谨慎?思及此,她又问:“除了独石,李壮士可知其他地方的局势如何?不知父亲在大同的情形怎样?”
李铁犹疑了一瞬,想着既然已经开口,索性一起说了,“去年起鞑子各部的牧草就陆续旱死,有的草场甚至成了荒漠,没有牧草,鞑子只得将牛羊全部宰杀,开始还好,可以吃宰杀的牛羊,如今牛羊吃尽,他们抢不到粮食就得饿肚子,因此各处的鞑子攻城,都比往年更为凶悍……大同那边的情形小的实在不知,只知大同东南的紫荆关守备薄弱,鞑子夜袭时将守备杨雄大人割了首级,守军败逃,赤诚守军效仿,守备彭忠被督军就地正法……”
兰芮越听,就越觉的心惊,北疆的局势,似乎比她想象的还不好。鞑子抢不到粮食就难逃饿死的命运,战死与饿死,反正都是一个死字……鞑子兵攻城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须知不要命的人是最可怕的。
大哥还好,只要守住独石便没事,可父亲统领北疆所有卫所,哪一处卫所出事,都是他指挥不力……
她想起了那封半夜叩开二门的信,里面所写的,是不是杨雄被割首的事情?
杨铁许久没有听见屏风里面的人说话,又道:“小的放心不下独石的弟兄,兰三小姐若是已经写好回信,就请交与小的,小的好赶回独石同弟兄们一起御敌。”
兰芮看了看鲁先生,“先生可还有话要问?”见鲁先生摇头,她才道,“我这里还有些伤药要准备,请李壮士先回客栈,我一会就让庆和给李壮士送过去。”
杨铁抱拳应下,转身离去。
直至听不见脚步声,兰芮又才与鲁先生道:“依先生看,北疆的局势是不是极为凶险?”
鲁先生沉默了好一时才开口:“北疆近百年战事不断,其中有几次鞑子都攻进了怀来,但还是被击退,这次看着凶险,其实不然,鞑子凭借的是一股狠劲,可这股狠劲毕竟取代不了粮草,人尚且能支撑,可战马这样的畜生没有草料喂养,不出半月就瘦弱不堪……没有战马,鞑子可就是壮士断腕,不足畏惧”
兰芮听着,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起身道:“先生的话很有道理,我只知不要命的人可怕,倒没去想战马也要草料喂养……我这就去差人备伤药。”
兰芮本想让玉桂去,可一想,玉桂去买了伤药还得让庆和送到迎客来去,一来一回更耽搁时间,索性就直接让庆和去买。
午饭时,庆和来回话,说李铁已经走了。
第059章 偶遇
一整日,除过询问李铁的那小半个时辰,鲁先生一直都呆在马厩里,一会替枣红马梳理皮毛,一会打水清洗马栏,一会替马儿上饲草,到最后实在找不出事做,就坐在马槽旁望着马儿发呆,午饭也是兰芮让蒋婆子送到马厩去的。
不仅兰芮察觉他心中有事,就连玉桂也觉出了异样,悄悄的嘱咐送走李铁回来复命的庆和,“鲁先生今日只怕不打算回家中去住,你让赵大叔送你回去一趟,替鲁先生整理出几件换洗的衣裳送来。”
兰渊将庆和留下,本来就是让他替兰芮跑腿,办一些内院丫头不方便的事情,玉桂又是兰芮身边最得力的丫头,她的吩咐,庆和没有不应的,立刻就回了威武胡同。
果然如玉桂所料,兰芮归家时去见鲁先生,鲁先生只说要照顾马儿,暂时不回威武胡同住。
兰芮看了看那匹枣红马,问:“鲁先生,它叫什么名字?”
鲁先生嘴角往上翘了翘,眼底全是笑意,“它叫追风,它身形优美、性子纯良、脾气温和,没有比它更善解人意的。”
话语里全是夸赞,可兰芮听来,总觉的鲁先生说的不是马,倒像是在说人。她笑了笑,“虽说这里有蒋妈妈照应,可先生住在这里,到底不方便……”
不等兰芮说完,鲁先生便打断了她,“这算得了什么?在北疆时,什么样的苦我没吃过?你且先回去吧,好容易找到追风,我再也不愿意离开它半步。”说到最后,尽是怅然。
兰芮不禁怔了怔,好一时才想起告辞。
西城所住的全是勋贵权臣,这里白日晚间都极为安静,才申末街面上就已经人迹罕至,兰芮一行所过之处都是畅通无阻,车行的速度比早晨去时快许多。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兰芮在心中算了算时间,应该还没有到威武胡同,她正想问,车外传来赵大财的声音,“三小姐,有一辆马车停在路中间,我们过不去,是不是等他们走了咱们再走?”
兰芮挑帘往外看了看,是一辆平头黑漆锦幔的宽厢马车,马车的左右两旁各立着一个穿着锦缎衣裳的婆子,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家的车驾。她放下车帘,道:“你去问一下,看是怎么回事,记得好好说话。”
“小的明白。”
不一时,车外传来脚步声,兰芮耳力聪敏,立刻听出不是赵大财,这人脚步声轻快有力。赵大财的脚步声同样有力,却略显粗重。
很快,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在下是安陆侯府的胡愈,姨娘的马车车轱辘坏了,此时正在修,挡了兰三小姐的道,还请兰三小姐见谅。”
没想到又会遇见胡愈,兰芮心中诧异,但并没有丝毫表露,她隔着车帘道:“胡二少爷客气了,我又没有急事,等一会有什么关系?不知车轱辘修的怎样了?不然,我使人过去搭把手?”
胡愈笑道:“兰三小姐不必担心,车轱辘很快就会修好……而且,先前去回话的车夫已经留下帮忙了。”
兰芮突然想起,不知他口中的“姨娘”是不是他的生母文氏,若是,按理她应该去问安,文夫人一日是她的母亲,文姨娘一日就是她的姨母……思及此,她便道:“不知前面车里坐的可是三姨母?”
胡愈道:“正是。姨娘方才听说是兰三小姐的马车,还念着,说从来没有见过兰三小姐。”
如此说来,文姨娘已经知道是她了,那就更不能不过去打招呼,兰芮略一思忖,道:“我一直就想见一见三姨母,只是没有机会,今日在这里遇见,倒是巧了……我这就过去拜见三姨母。”
胡愈笑了起来,四下环视了一圈,没见着有人经过,就道:“在下这就让人去胡同两头守着,不让那不知轻重的人闯进来。”话音一落,人已经走远,须臾又转回来,差跟随而来的一个婆子摆了脚凳,这才道:“兰三小姐请下车。”
兰芮早已趁胡愈方才离开的功夫戴上了车内备着的帷帽。
待兰芮被玉桂扶着款款下车,胡愈一见,不觉就起了好奇心,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风驰而过,那样的张扬跋扈,连京城勋贵家的少年都比不上,可她今日却戴了帷帽下车,一言一行都与京城的闺秀毫无二致,藕荷色的妆花褙子、莹白的漳纱百褶裙,全都衬托着她的婉约娴静……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与胡愈福了福,兰芮这才缓步往胡家的马车走,方到车前,车内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是芮儿吧,快上来。”
立刻就有一个跟车的婆子摆了脚凳。
兰芮依言上车,在车辕上,她摘了帷帽交给玉桂,嘱咐她就在车辕上等。
车内坐着一个满目含笑的贵妇,一见她就道:“哟,真是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来,别管那些虚礼,坐到我身边来,让我仔细瞧瞧。”一把将兰芮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又命车内的婢女上茶果。
太过热情,让兰芮很不适应,她微微笑着:“三姨母快别忙了,芮儿受不起。”
文姨娘闻言抬眸,直盯着兰芮看,目光闪烁,“没想到你会叫我姨母……只是,以后千万别这么叫了,旁人听着,又不知会如何想。”
兰芮微愣一下,笑道:“这里又没人……”不过到底没有再称文姨娘为“三姨母”。
两人在车中闲话,文姨娘打量兰芮,兰芮也悄悄观察着头一次见面的文姨娘。
文姨娘说是文夫人的姐姐,可她那欺霜赛雪的肌肤,让她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