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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人补了一句:“说的是,吴王殿下可是听说胡愈的姨娘病重,这才设法将他调去京卫的呢”
立刻有人附和。
兰芮却想起了那日听来的话。
疙瘩说,文姨娘的心疾由牟太医看诊,而这牟太医又是一直给太后看诊的……
胡愈这样做,是不是受人胁迫?
这样想,她心里略微好受一些,至少证明,她看人的眼光不是那样不堪。
不过,她没因这个猜测对胡愈有所改观,她一向认为,每个人都有苦衷,可苦衷不能成为害人的理由。何况还有上一次的事情,上一次他可没受人胁迫……
兰芮淡淡的说道:“肯定是误会了。”
这几个字在胡愈听来,却是莫大的讽刺,他仓皇的与众人抱拳:“胡愈就此别过,各位珍重。”
孟虎几人纷纷抱拳。
兰芮转身离去。
暗处的林文悄然去了吴王的营帐,吴王正画山水图,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走了?”
“是。”林文恭声将所见所闻说了一次,又道,“属下依照殿下的吩咐,将胡愈姨娘病重,殿下面恤将士,设法将他掉入京卫任职的事情宣扬的众人皆知。他如此得殿下欣赏,想来有人会暴跳吧。”
吴王提着笔,凝眉看向林文:“你说三小姐也站在送行的人之中?”
林文心下一颤,赶紧澄清:“三小姐有卯时去校场练拳的习惯,每次都是这时练完的,想是回来时恰巧碰上了,而那些相送的,也曾经护送过三小姐回西峰镇,两厢见面,难免会说几句话。”
吴王又埋头作画,许久才道:“说的是。”
林文趁机问:“殿下,今日给三小姐送什么食材过去?”他想知道,能不能趁机过去讨些吃食,过了这两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吃上。
“你一贯机智,什么时候连自己的职责都忘了?”吴王声音温和,可谁都能听出他此时很不悦。
林文也是如此,闻言连声告罪,退到营帐外面。
吴王再没了作画的心情,将笔搁在青花笔架上,唤了随身服侍的小太监山青进来,“将血燕分出一斤给三小姐送去。”
山青应下,却站着不走,小心翼翼的说:“殿下吩咐精简行李,燕窝人参这些没敢多带,血燕统共只有一斤,要是全给三小姐送去,殿下要吃,就再没有了。”
吴王越发烦乱,正想呵斥,却突然想起,往日送的都是些小菜,今日突然送血燕,难免让人猜疑,反而不妥。他摆摆手,“算了,依照以往的规矩送吧。”
腊月二十五,兰芮在孟虎等人的护送下回了西峰镇。
临别时,姑姑一再跟她说,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好好过年。
她听着很温暖,很窝心,笑着保证自己不会。
她想,有这个真心疼她的“姑姑”,她有什么担心的。
正月初五,姑姑送了信来报平安,却决口不提战事。
兰芮猜到战事肯定不顺,悄悄问大伯祖父兰道明。
兰道明是兰家族长,于战事特别留意,他自有其他方法获得消息。
果然如兰芮预料的一样,战事很不顺。粮草匮乏,将士只能吃五分饱,时间一久,大多将士都面带菜色,身体虚弱。而平叛大军是河北的卫军,都是土生土长的河北人,不习惯西南的温湿气候,加上身体虚弱,就有人病倒了。这对平叛大军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兰道明说到最后,喟然长叹:“卫军兵士羸弱,战力不足,粮草又难以征调,要是英莲统领的是北疆的边军,这仗也不至于如此难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125章 努力(二)
兰芮听后,越发的担心,经常失眠,辗转反侧的想对策,可是,她一点头绪都没有。要从根本解决将士的水土不服,必须筹集粮草和药材,而这两样,恰好被叛军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转眼到了二月初,播州那边又有信送来,说河北的粮草运抵播州。
兰芮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兰道明同时也收到了一封信,兰英莲在信里除了说明战况,请他们不用担心,还请兰道明务必去播州一趟,作为长辈,替她操持成亲事宜。
看完信,兰道明浑身颤抖,握着信纸半晌说不出话。
柳氏见状,骇了一跳:“老爷,是不是英莲出事了?”
兰道明摇摇头,将信递给柳氏。
柳氏将信看完,眼中已经蓄满泪水:“这……真是喜事一桩……英莲这孩子,我还以为她会孤独一辈子……可惜信里没说她要嫁的是谁。”
兰道明也从震惊中缓过劲来,捻须颔首:“谁说不是。只是,英莲一向是严于律己之人,她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这时可是战事最为激烈的时候。”语气颇为不解。
柳氏微愣,很快笑起来,嗔道:“老爷也是糊涂了,英莲常年领军打仗,几年不能着家,她要成亲,不在战场上,能在何处?女子的芳华就那么几年,英莲已经错过了,要是再等下去,便成老太太了。”
“这倒是。”兰道明笑道。
两人笑说一阵,柳氏想起旁的来,眉头微蹙:“老爷,你虽是族长,但英莲上头还有嫡母,你去替她主持成亲事宜,只怕京城的那位又会不高兴。”
兰道明哼了声,“她看不惯我跟英莲亲近,我怕她为难英莲,这些年便有意避开,但这次的事情关系英莲一辈子,她便是不高兴,我也要去。再说,英莲写信让我去,只怕这中间有苦衷,可能是料定这门亲事她不会同意……”
柳氏点点头,眼中迸射出坚定的目光:“老爷说的是。你我还有几年好活?只怕这辈子都不会与她相见,根本无须在意她的想法。”又朝西边望了眼,“这事芮儿似乎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说一声?”
兰道明略一沉吟:“她方才也收到了英莲的信,英莲在信中却什么都没说,想来是不想让她知道。英莲在小辈跟前到底是有顾虑,担心小辈笑她为老不尊。依我看,其他几房也不必告诉,一来到处有叛军流窜,此去播州只怕不安全,二来,英莲不愿意张扬,人去多了反而不好。”
夫妻两个议妥,连夜筹备凤冠霞帔喜糖喜帖等物,第二日一早,兰道明带着二百民勇直奔播州。与兰芮等人的说辞是,前去犒军。
隔了五日,兰道明回到西峰镇,柳氏迫不及待的闭门问起成亲的事情。
兰道明神色瞬间转黯,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英莲说,在军中一切从简,吴王证婚,督军大人娄公公为媒,只简单的拜了堂便算是礼成。就是兰家的下人成亲,看着也比这像样些,至少聘礼嫁妆一样不少。可他们呢……咱们这边还好些,我预备了一百亩水田和两个铺子给英莲做嫁妆,而鲁家那边,一样聘礼都没有”
兰姓是百年大族,自有一番婚嫁的讲究。柳氏听得连连颦眉,最后还是笑着宽解丈夫,“英莲从小就不拘小节,又长年在军中,对礼节这些看得淡,老爷就不要拿她跟寻常的女子比较了。是了,英莲嫁的是怎样一个人?”
兰道明神色越发难看:“说来你也认识,从前在三房做拳脚师傅,现在是英莲帐下的一个小小百户,无父无母,开始看着还觉得老实本分,可成亲那日一见,竟只知道傻笑,连应酬的话都说不周全,这样的呆傻之人,如何配的上英莲?难怪英莲不敢让嫡母给她操持婚事。”
“是他?”柳氏闻言也是一愣,极力思索,可就是想不起鲁先生的模样,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英莲看上的人,自然有过人之处……老爷就不要再想了。”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嫁了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人,她到底还是觉的遗憾。
兰道明道:“罢了,英莲自己便是正二品的中军都督府都督,夫家要是地位显赫,反而容不得她比男子强,倒是这种没有根基的,在她跟前做小伏低,凡事顺着她的意思来,日子说不定倒也和美。”夫妻两个无儿无女,将世事看的淡,互相宽解一会儿,便又觉的这事没什么不好,“这桩婚事虽不成体统,不过皇上倒有赏赐下来,赐了京城西大街的一座宅子,通州的两个庄子给英莲。以后英莲回京,算的是有落脚处。”
柳氏也笑起来:“英莲一辈子为天家奔命,这点东西还是应得的。”
门外传来祝二石家的的声音:“呀,九小姐来了。”
按兰姓族人的排行,兰芮排在第九。
她担心姑姑,这几日一直让玉桂留意着,兰道明一进家门,她便得了信,立刻赶了过来。
柳氏看向丈夫:“倒是个有心的,不枉英莲待她好。”走去将门打开。
兰芮与两人行了礼,又问了些一路的上可顺利的话,这才问:“大伯祖父,姑姑在播州可还好?”
兰道明看了柳氏一眼,心想兰英莲成亲的事情已成定局,兰芮早晚都会知道,倒不如趁这时说了,便简略的将事情说了一次。
兰芮听了,惊讶的张着嘴,半天合不上。
姑姑与鲁先生成亲了?她早就看出鲁先生于姑姑有意,可姑姑对鲁先生,从来都是上级对下属的态度。这……实在太突然了。而且,姑姑成亲这样大的事情,怎么没跟她说起过?
兰道明和柳氏将她的失态看在眼中,互相对视一眼,兰道明起身,“我去换身衣裳。”说着走了出去。
柳氏这才慢悠悠的道:“你知道就是了,不要妄自评论,更不要以你姑姑为榜样,你姑姑是女中丈夫,先帝和当今皇上都从不拿女子的礼仪要求她。”
兰芮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轻轻笑说:“侄孙女知道了。鲁先生是侄孙女的拳脚师傅,侄孙女只是一时诧异罢了。”话虽如此,还是觉的这事太突然,太意外。
这事搁在谁身上,一时都难以接受,柳氏想想,便觉的兰芮失态情有可原。
柳氏问起鲁先生的为人来。
鲁先生除了没有钱财家世,其他的都无可挑剔,兰芮自是捡好的说。
柳氏越听,便越觉的这门亲事不错。
晚饭之后,兰芮才有机会问起播州的战况。在她看来,姑姑好与不好,全在播州的战况,所有叛军以播州土司杨铁龙为首,一举攻下播州,其余土司间的结盟必然土崩瓦解,到那时,再各个击破,胜利简直是手到擒来。
兰道明听了,脸色便不大好:“战况如何,事关军中机密,英莲没与我说太多。不过播州城池地处要害,易守难攻,杨铁龙占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英莲想从正面强行攻城,只怕不容易。英莲正在赶制一种缨枪,这种缨枪枪头有一个铁钩,爬山时可以用来勾住藤蔓和岩石,以藤蔓和岩石为助力……。我看她是想从后山爬上去,打杨铁龙一个措手不及。”
缨枪是兰芮提醒姑姑的,便没多问。
兰道明又说:“我这几日旁眼观察,将士依旧吃不饱,许多将士骨瘦如柴,我猜想河北运来的粮草肯定不多……不知能否坚持到将播州攻下时。”
花厅中的气氛凝滞,粮草的问题他们三人实在帮不上忙。
兰芮想了想,道:“黔蜀交界的所有粮草都被叛军控制,不知能否从其他地方设法?比如成都府,成都府地处平原,地中出产丰富,城中肯定有大批余粮。而成都府又比河北近,来去只需十日的就能到播州。”
兰道明叹道:“可惜卫军的粮草有定例,河北卫军,粮草须得河北出……”
兰芮道:“大伯祖父,侄孙女的意思,不是通过官府,而是出钱从民间购粮。”
兰道明和柳氏面面相觑,“五万人的粮草……这笔银子可不是小数。”
这个方法兰芮早就想到,一直没说出来,也是因银钱问题。她沉吟片刻,说:“这样大的一笔银子,一家之力的确难以承担。成都府富商云集,若有人能说服他们捐助银两,积众人之力,这笔银子也不是不能凑出来。”
谁去说服,自然只有吴王才有这个说服力。
可这事稍有不慎,便会演变成吴王巧取豪夺。
还有,吴王拿了这个钱,便是承了这些人的情,当然,这些人也不敢以此为要挟,让吴王替他们办事,可落到有心人眼中,这事就有许多种说法。
还有一种方法,那便是有人借吴王的名义去成都府筹钱买粮,以后出事,吴王可以推说这事他毫不知情,将责任完全推到筹钱的人身上。而这人,身份地位也不能太低。
兰道明久久不语,兰芮想到的这些,他也想到了。
只柳氏道:“那快给英莲去一封信啊。”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