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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山腰以下松柏成林,与北面的金竹坪全是翠竹相映成强烈的对比。
永旭从金竹坪西南接近九奇峰,小心地向西折,不久便攀上了上霄峰的东北麓。
远远地,便听到上面有人声。
他更为小心,掩起身形逐段向人声传来处接近。
一个中年灰袍人站在一处山丘上。向左右两名青衣人指指点点,在指示搜索的方向:“就在这一带向上搜,不必操之过急,让其他方向的人把她逼下来。”
一名青衣人撤剑在手,不以为然地说:“博老,如果那小女人向上逃,咱们岂不是落后了,还轮得到咱们立功吗?”
“那小女人决不会向上走,上面有草无木无法隐身。老夫已算定她必定从这一面逃来,以便逃至金竹坪藏身,她如果能逃下去,三五百个人也休想把她搜出来了。现在,咱们三个人逐段交互向北搜。”
左面的青衣人向上走,曲折而行拨草分枝,仔细搜索可能藏人的每一隐蔽角落。搜过百十步,方站妥视界良好的监视地势,发出停止监视的信号。
灰袍人举手一挥,右面的青衣人开始搜进。
一无所获,最后灰袍人动身,向上搜进三四十步,突然在一丛荆蔓前止步,仰天哈哈狂笑。
上面两个青衣人大喜,欣然向下疾奔。
灰袍人笑完,背着手狞笑道:“小女人,你还不出来,难道要老夫请你出来吗?这里躲不住的。哈哈!老夫等着你呢。”
两个青衣人到了,左面的青衣人一面奔来一面问:“博老,有何发现?”
“人就躲在这里,在扮兔子呢。”博老向荆蔓丛一指:“那里面有个土坑,可惜不是洞躲不住的。”
“我进去赶她出来。”青衣人说。
“不可冒险,用暗器打她出来。”
右方不远处,五个人影飞掠而来,最前面的中年人身法迅疾无比,老远便高叫:“博老以笑声传讯,有何发现?”
“苗老弟,人躲在这里,穷追猛搜了一个时辰,这小女人终于力乏,躲在草坑中扮兔子呢。”博老得意洋洋地说,神态十分自负。
“等小弟到达后再动手。”急速掠来的苗老弟说。
蔓藤突然掀起,墨绿色的娇小身影破空而出,以惊人的速度飞跃而起,猛扑刚将飞刀取出的青衣人。
“退!老夫收拾她。”博老大叫。
青衣人不加理会,争功心切顿忘利害,手一扬,飞刀破空而飞,射向凌空扑来的绿影,接着长剑挥出。
青影是负责引敌远离的家凤姑娘,她不能让对方困住,不得不暴起突围,必须冲出远走高飞。
她左手一抄,飞刀人手,人仍健进,近身了,长剑一挥,铮一声崩开青衣人攻来的一剑,左手将接来的飞刀向前反手扔出。
博老到了,一声怒叱,一掌推出,出掌似无力道,但掌心出现淡淡的一层灰雾。
姑娘已来不及撤招反击,而且身形尚未稳下,双足距地面尚有半尺,百忙中扭身侧倒避掌。
噗一声闷响,她被博老的可怕劈空掌劲击中了右肩后的琵琶骨,掌距体尚在三尺外,这一掌力道空前沉重,巨大的震力,将她震倒在地,只感到五内沸腾,眼前发黑,胃向上翻,重重地摔倒,浑身力道全失,大事去矣!
博老一跃而上,俯身伸手擒人。
这瞬间,急叫声震耳;“博老小心……”
已来不及小心了,永旭悄然掩至,突然飞跃而进,快如电光一闪,事急救人,他用上了全力,一脚疾飞。
“啪!”这一脚真缺德,狠狠地踢中博老的臀部,力道千钧。
博老本来冲势未尽,而且恰巧俯体抓人,脚踢中臀部,冲势加上踢势,真够瞧的,上体仍向下俯,下身却向上飞,飞出丈外砰一声大震,背部撞中前面的一株巨松,反弹坠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浑身一软,嘴角有血沁出,挣扎难起。
“啊……”先前用飞刀袭击姑娘的青衣人,躺在地上拔出姑娘散而刺入右腹的飞刀发出痛极的惨厉叫号,去死不远。
另一名青衣人来不及抢救,变化太快了,左手打出一枚三棱镖,射向在姑娘身侧落地的永旭。
苗老弟五个人,仍在四五丈外飞掠而来,更来不及出手抢救了。
永旭左手一拂,抄住了三棱镖信手扔出回敬,一把拖起姑娘扔上背,背上便走,发出一阵哈哈狂笑,向东北如飞而去,三五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无影无踪。
追了三五十步的苗老弟大骇,惊然止步举手阻止同伴不要再追,张口结舌讪讪地说:“这……这是什……什么人?闪缩滑行,去……去势如……如电火流光,可……可怕!谁看清他的面目了?”
他的四个同伴当然看不清永旭的面貌,白问了。
“快转回去看博老的伤势。”他惶然退去。
已用不着他们救伤了,博老臀部被踢中,而口中却溢血,可知下身的内脏被踢得崩溃再撞在巨松上,内腑也撞损崩裂,已是有气出无气入,快完了。
两个青衣人也无法挽救了,全被自己的暗器伤了要害,一个飞刀贯裂了右腹的内脏,一个被三棱嫖射入心坎,已绝了气息。
永旭奔下金竹坪,往竹林里钻。
博老说得不错,如果能逃至金竹坪,三五百个人也无法将人搜出来了。
这一带的竹茎大如指,枝浓叶茂密密麻麻高仅两三丈,正是画家笔下的岁寒三友的画竹,用来做扫帚最为理想,所以也称扫云帚,人躲在里面,丈外不见人,是藏身的好地方。正往里钻,背上的家凤姑娘不住的发抖,虚脱地叫:“二哥,我……我好冷,我受……受不了。”
他练的是玄门的纯阳真火,激烈运动时身上的热度发散得快,所以真力源源而生,身躯不蓄热便不至于疲乏。
姑娘在他的背上,他的体热不住散发,而姑娘竟然感到冷,大事不妙。
他急急将姑娘放下,急问:“你背部中掌,中掌处有何感觉?”
“冷……冷得发……发麻。二哥,我……我不行了,我快要冷……冷死了”
姑娘脸色冷青,嘴唇发黑,牙齿科得格格响,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顾男女之嫌,拉起姑娘的衣尾向上掀,倒抽一口凉气说:“那狗东西是阴神李博,你中了他的冷魂掌。”
姑娘的肩背,径尺大一片肌肤已变成青黑色,似乎表面有一层灰色的老化表皮。
“二哥,我……我活……活不成了?”姑娘伏在地上颤声问。
“家凤,你忍得住痛苦吗?”他问。
“二哥你……”
“我有性质相去不远的解药,但必须用纯阳真火替你逼毒。阴神的冷魂掌,世人皆以为是纯阴之毒,其实大错,阴极阳生,势如游龙,以纯阴的内功疏解,反而早促……我可用纯阳真火疏解,但痛苦非人所能忍受,如果你受不了,会引发巨变,可能毁了部分内脏机能,因此……”
“二哥我……哦……”
“如果你承受不了痛苦,我带你去找你爹、张口,你先服下解药。”
姑娘吞下一些药散,抓住他的手问:“我……我爹能……能逼毒?”
“不知道。”
“那……”
“即使能逼毒,恐怕已经迟了、你将会终生残废。我从无情剑口中,知道你爹在蛇冈岭之北,沿途即使无人拦截,赶到蛇冈岭也嫌晚了,你最多只能再拖片刻。”
“二哥,那你……你还等什么?”
“可是,你如果……”
“二哥,承受痛苦总比死了好,我……我受得了。”姑娘鼓起勇气说。
“这……你爹不在,我负不起这责任,万一你……”“没有万一。
二哥,救……救我,我……我愿死在你手中,也……也不也愿残……残废苟活……”
“这……”
“二哥!”姑娘尖叫。
他一咬牙,将姑娘面朝下躺平,在旁盘膝坐下,双掌徐落接向姑娘腰眼命肾二门,沉声说:“不要抗拒我的先天真气,尽量放松肌肉。我告诉你忍痛的良方,好好听着。不要想着你在疗伤,心意神贯注在你过去所经历的一些得意往事上。譬如说,你娘一定很爱你,想想你娘盼望你平安返家的时的快乐情景,想想你娘哺养你的慈爱情怀。你想回家时,你娘的快乐该是如何情景?要不,忆起儿时的往事也是令人快乐的,你便会完全忘却外界所加给你的痛苦了……”
他的话不仅可以分散姑娘的神意,而且音凋以具有催眠作用。
起初,姑娘痛得浑身抽搐,但不久之后,逐渐松弛下来了。
远远地,传来了拨枝的声浪。
久久,他轻轻扶起身躯已逐渐温暖的姑娘,柔声说;“盘膝坐下,运气行功导气归元,我会帮助你的,寒毒已经离体了。”
久久,拨枝声渐近。
“你是个勇敢的姑娘。”他收回掌说,随手替姑娘佩上剑:“调养一天半天;你就可以恢复损耗的精力了。”
家凤转过身来,秀颊已恢复红润,钻石明眸不转瞬地凝视着他,眼中有异样的神采。
“你看什么?”他惑然问。
“你……你要我想的事,我都没有想。”姑娘答。
“那……那你想些什么来分散心神?”
“想那天晚上,我把你当成飞贼的事。”
“你……”
“你还恨我,二哥,你……”
“胡说你……”
姑娘突然投入他怀中,大胆地抱住他的肩颈,耳鬓厮磨,热泪盈眶田声低唤:“二哥,求求你,不要恨我,我知道我错了,我是本不懂事的:宠坏了的任性野丫头。今后,你好好教导我好吗?不然,我真的要恨你一辈子,我……”
“你在胡思乱想。”他含笑拍拍姑娘的肩背:“如果我恨你,怎会急急忙忙地赶来接应你?”
“二哥,我……我好高兴啊……”姑娘兴奋地叫。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你……”
“有几十个高手,正从面南向东北搜,左翼最外侧的人,使此已是不远。”
“姑娘一惊,松开拥抱侧耳倾听。
“拨竹声在我们的左前方约三四十步。”他说。
“我们怎办?”
“他们搜不到此地,不必理会。等你恢复精力,再找他们算帐,目前当务之急,是赶快与你爹会合。你爹派你们四出诱敌离巢,有点失策,必须先会合再言其他。”他低声说,示意姑娘伏下。
搜索的人,从他们潜伏处左侧约十余步处通过,拨技声渐远。
“不久便会高手齐集,铁船峰莲花峰的人,皆向金竹评聚集穷搜,我们该走了。”他说,立即领姑娘动身。
“二哥,我们直接走蛇冈岭好了。”姑娘跟在他身后说,归心似箭。
“不行,沿途有不少伏桩,如果让他们计算出去向,那就麻烦了。”
不久,他俩绕过一道山脊,发现一条小径,沿小径西行约两里地,远远地可看到山腰间飞崖凸出。崖上建了一座草亭,隐可看到亭中有人走动。”
两人躲在一株古松上,可看了四周的形势。永旭目力超人,目光落在三里外的草亭,眉心锁得紧紧地。
“恐怕我们得到上面的草亭走走了。”他说。
“亭中有人,不怕被他们发现?”姑娘问。
“那是诱我们出面的陷阱。”
“陷阱?这……”
“亭中有三个人,有一个被捆在亭柱上,你爹的人落在他们手中了,如果你不想救他,避开并无不可。”
“哎呀!是谁?”姑娘脱口惊呼,全神察看,可是视线被这一面的亭栏所阻,看不清捆在亭柱下的人。
“是个穿青袍的人。两个看守的人中,一个是老道。山崖峭立七八丈,只有一面可以接近,这一面松林浓密,附近不知潜伏了多少高手,所以必定是陷阱。”
“二哥,我怎么办?”
“总不能见死不救。”他沉吟着说。
“可是……”
“那山崖不是峭壁,也许我可以上去。”
“不先击溃那些潜伏的高手,怎能救人?”
“不先将人救出,便得任由他们胁迫了。”
“那是不可能的,即使能爬上去,必定精疲力尽,不可能突然冲入亭中救人。”
“我有主意了、”他欣然说;“我就让他们如意。”
家凤惑然注视着他,迟疑地问:“二哥,你有什么主意?”
他解下剑和百宝囊递给家凤,拾了一段枯竹说:“重施故技,我要和他们赌一场。”
家凤大惑不解,急急追问:“什么故技?求求你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我要让他们把我捉去,但愿没有人认识我。”
“什么?”家凤惊呼:“你要让他……”
“小声些。”他伸手掩住家凤的小嘴:“我会见机行事,不必耽心……”
“我怎能不担心?你……”
“你在此地潜伏,千万不可在我将人救出之前现身,小心了。”
“你……”
他向右绕走,一闪不见。
家凤无可奈何,只好定下心神,静候变化,目光落在山崖上,心中默默地向苍天祷告,求菩萨保佑永旭平安,她的心全放在永旭身上了。
焦虑的等待,那是极为沉重的负担,时光过得似乎太漫长,她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