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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玄录-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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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玮冷笑道:“她想要七叶果却不让你活,没那容易!”高莫静道:“你盗得七叶果啦?”。”

芮玮“嗯”道:“算不得盗,这本是家母之物。”

原来芮玮虽未将栽种花篮内的七叶树捧出,却一把将那一枚仅有的果子摘下,揣在怀中。

七叶树一长七叶果,不再长第二枚,等果子熟落,七叶树随即枯死。

如梦大师好不容易等七叶果长出,最近熟透就要采食,以延寿年,此果服下,如梦虽已逾百龄仍可再活几十年。

不想辛苦等出的果子被芮玮摘去,怎不令她情急,早先她见花篮无恙,以为果子在内,等再注意探看时果子不翼而飞,盗果的人仍在水牢内,当然果子一定仍在他手中。

如梦大师毒下心肠决心淹死高莫静他们,开翻板,只盼盗果人尚未淹死,然而芮玮却要高莫静随同上来可为难了她。

如梦大师舍不得果子颇有意也让高莫静上来,只因脾性倔强,话既已说出,死也不准芮玮让高莫静先上来。

芮玮更是倔强,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观念,忽然坚定道:“咱们潜下水去!”

高莫静感动欲泪道:“你要放弃这条生路?”

芮玮慨然道:“有另条生路,无所谓放弃不放弃!”

高莫静叹道:“那条生路可有危险?”

芮玮道:“求活命本就要冒危险!”

高莫静清泪涔涔道:“但这条生路于你却无危险。”

芮玮一笑道:“可不见得,别多说了,咱们潜下去吧!”

不等高莫静再说,当先潜了下去,高莫静无奈随即跟着下潜。

如梦大师在上面等得心焦,只怕芮玮淹死了,果子失而不得,终于捺下性子,呼道:“好吧,芮玮,你先让姑娘们上来!”

可惜叫得晚了,芮玮他们已经听不到了。

放下如梦大师懊悔不已,只说芮玮潜到水口,回身抓住高莫静衣领潜进岩洞。

这出水岩洞并不宽大,高莫静不能夜视,若不被芮玮一抓,就许跟错了水道。

女孩子家胆小怕黑,进了洞被那流水暗劲所带,吓得紧紧抓住芮玮的手腕,一动也敢动。

芮玮站在岩洞内,稍一歇腿劲,抱过昏迷的白燕,用手暗示高莫静抱着他腰,三人互相抱着,慢慢走进岩洞内。

流水的力量虽不大,却有沉重的压迫感,怀着夜鬼般的恐惧走了十来步就无法前进了。

水道越来越窄,到此已无法容身深进。

芮玮毫不考虑的掏出鱼肠剑在狭窄的道口四下乱划,鱼肠剑利断金,区区岩石被它一划就裂。

水流势本来甚缓,这一划破天然的巧势,岩石失去阻止的力量,顿时水流的暗劲泉涌。

仿佛各处的流量齐集芮玮他们容身之点,势如万流归宗,一一下冲开狭窄的洞道,直把芮玮他们三人随那冲碎的岩石,齐向深处冲去。

芮玮、高莫静被那无比的流劲冲得同白燕一般迷失过去。

但见水下滚滚泉流将他三人越带越远,不知带到了何处,其间三人身上被岩石创伤了大小无数伤口。

三人只当一定死无完骨,本已昏迷的白燕冲醒了又昏迷过去。

高莫静内心深处觉得:“芮玮他俩陪自己冒这大险太不值得了,他们本可毫无惊险的。”

有了这点懊悔心,她凭仗天下无二的四照神功极力挣扎着,虽在昏迷中仍有内在惊觉道:“有机会宁弃己命,不让他俩人死!”

天意能让她有机会救芮玮、白燕吗?且看!

第八十三章 有情谷

瀑布轰轰,如雷贯耳。

这贯耳欲聋的轰声,震醒了昏睡的人儿。

芮玮睁开眼来,天已大亮,他首先发觉自己已睡在软绵绵的沼泽地上,身旁背面躺着另外一人。

他翻转那人——是仍在昏睡中的白燕,翘首从长长芦苇望出,不见第三人迹。

“咦?她呢?”

她——当然指的是高莫静,高莫静不在,三人本抱在一起的,怎么独独不见了她?

芮玮忍着浑身如裂的创痛站起身来,低首着身上的衣服支离破碎殆尽。

芮玮急忙伸手怀中探去,还好,放在夹层衣内的七叶果尚未遗失,也未被岩石划破,虽然滚流中璨璨凸凹的岩石已经将他衣服撕裂成一条条破布,但那七叶果一一半个巴掌大,却未被岩石碰碎。

这果子他看得很重,并非他要吃这果子,而是留着这果子将来奉给母亲吃。这果子有万种功能,陈淑贞的脑病只要服下这果子当可痊愈。

芮玮深信这七叶果之能,有病治病,无病延寿,然而他这番侍奉母的孝心看来行不通了,等他查实了目前情势,心里叹道:“完了,虽留一命又有何用?”

他本庆幸性命拣来,这时庆幸之心丧失,换来无比忧愁。

他为什么不因死里逃生而再高兴呢?看吧,四下削壁万切,仰不见天,身处之地被万侧高峰围成一个死谷地。

谷地大半为一深潭,潭边高长芦杂草,草接山壁,壁削如刀,连个栖身的洞穴都无,全然一壁的奇黑岩石。

潭呈长形,一端接着一匹白练似的大瀑布,那大瀑布十分壮观,下面的声势只听那如雷水声已然骇人耳目,仰首上望瀑布的顶端只剩一点,可见瀑布之长,该叹为天下观止了!

从那高顶点流下大水撞击在潭边岩石上,力量何等之强,难怪听来震耳欲聋了。

芮玮看那瀑布暗暗咋舌,心想自己定从那瀑布顶点冲下,奇怪怎没被撞击在潭边岩石上,要是真的冲在其上,只怕早已尸骨粉碎!

敢情瀑布下另有一股暗劲,将自己这凡俗之身冲出水外,不容自己死在水中。

“唉,连水都不容我,老天啊,你要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发觉自己终身囚禁此处,那里还高兴得出来,再想到尘俗问种种未了之事,再也不能去办,反而忧愁丛生,恨不得从瀑布冲下时撞在岩石上,一了百了,什么也不用去担忧了。

这当然是弱者的想法,但此时此地,怎不令他生此想法而抱怨苍天要他在此囚禁一生的活下去!

人既活着终是要咬牙活下去的,目前的困境虽是定局,芮玮却无寻死之心,一生不能脱离此地还是要生活的。

他想到生活问题,决意把高莫静找到,三人成群,多一个人活着的好,况且高莫静生死关心甚巨,不找到她心不能安,纵然她死了也要找到她尸骨安葬。

但他走遍这谷地每一个角落,只差没到深潭里去找,丝毫不见高莫静遗留下的任何痕迹!

倘若高莫静死在潭中也应尸首漂浮,没有死得无影无踪的道理。

事实摆在眼前,高莫静神秘失踪了,象被这无情的瀑布吞噬,丝毫无存!

芮玮找寻高莫静的心完全绝望,他早已不指望活着的高莫静,只要能找到她尸首,此时连找尸首的心也绝望了。

他暗暗在想:“为什么不让自己死,让高莫静活在世上?”

又想:“活着活受罪,焉知她并不比自己幸福?”

最后他看到白燕横陈昏睡的情形,却又想:“她为什么活着?老天让高莫静活着不比白燕活着好?”

在芮玮心里,高莫静与白燕二人选择,他是希望高莫静能同自己活在这块死谷地上。

要是白燕知道芮玮有这种想法,只怕她气得不愿醒来。

没有死终会醒来,但芮玮没有自个醒来,已自动上去施救,他不指望高莫静活,也不望白燕死,二个人活比一个人活又好多了,心想要自己一人一生活在这里,那当真不如一头撞死。

白燕幽幽醒来,看到芮玮不知是撒娇还是害怕,一头钻进芮玮怀里,紧抱道:“咱们死了没有?”

阵阵香气飞进芮玮鼻里,这番享受要高莫静活着适得其反,他芮玮该说:至少她两人活着在这方面白燕胜过高莫静。

要他芮玮未解摄魂针之毒,只怕高莫静活在这谷内也难于相处,怎比得上白燕身上发出的迷人气呢?

芮玮大难不死,所处又是绝境,心情绝非寻常,美人在抱,自是愉悦道:“死到没死,只是咱们俩人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啦。”

白燕跳起道:“那再好不过,我本来就要命你和我一起生活一辈子嘛。”

芮玮索性大笑道:“别太早高兴,你先看看四周环境。”

白燕顾盼间“啊”的失声一呼,当下一路走去,越走心越凉,到后来颓然坐地道:“怎么办,咱们要老死此地了!”

芮玮跟上道:“可不是吗,所以我说你不要太早高兴。”

白燕忽然格格笑道:“老天安排得太好了……”

芮玮一惊,以为白燕神经失常,仔细望去白燕正常得很,她盯着自己望,娇声道:“相公,我怕这生不能把你心收在我身旁,现在我不怕了,老天安排咱们永不分离,我怎不高兴!”

只见她张开双手,仰天飞舞起来,心中极端的愉悦不言而喻。

芮玮摇头暗叹道:“女人的心忒也奇怪,她本颓唐若丧,刹那间欣喜若狂,真是不可捉摸。”

女人心虽不可捉摸,白燕高兴若狂却是很简单的道理,她在尘世间无忧无虑,活着好不活着也好,只要能与芮玮相伴就是她的一切,死也好不死也好,只要芮玮不离开她。

她连生死都不顾,现在能与芮玮永久相伴,岂会在意目下仅仅不能脱困的环境?

她这种快乐愉悦的心情,男人们永不会了解。

芮玮不了解地看着她跳舞,白燕的舞姿甚美,她仿佛全身的创伤不痛似的,越跳越狂。

起先芮玮看得杂乱无章,一看久了,不觉被白燕的舞意迷住,血脉慢慢贡张。

白燕那舞本是祭香神的祀所跳的舞极尽邪荡的了。

白燕边跳边扯破衣,最后她和供奉的香神一样的完全赤裸,于是她赤身跳了一刻,忽地整个人扑向芮玮。

芮玮神智已被迷惑,再经白燕赤身发出的吸鼻香气激起原始的性欲,照着白燕的舞起来。

白燕的心愿得偿,也借得了从未一借的种子。

不正常的狂欢后跟着是无比的惆怅,芮玮怕白燕冻病正要推醒她,忽想先把衣服穿起来,免得赤身醒来,面面相向,彼此都觉难堪。

拿起白燕的衣服,那已破的无法穿了,仅能遮身而已,遮住身子也比光身强,到底不是原始人啊。

忽从白燕那堆破衣中掉下一只香囊,精致的锦绣织品,上面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

芮玮好奇捡起。香囊拿到手中,熟悉的香气贯鼻而入,他大奇打开,里面装满碧绿色的小小尖形叶子。

浓烈的香气正从那一只只小叶子发出,芮玮顿时明白白燕身上香的原因,竟是这小叶子的功能。

芮玮穿上自己衣服把香囊与七叶果放在一起,然后替白燕穿上,自顾两人衣服实在破得不象话,穿的问题首先要解决。

他早发现深谷内草地中有种奇怪的黑路鼠,行动甚快,身上皮毛很厚很长,倒可拿来制皮服穿。

黑鼠行动再快,芮玮不难扣石射中,忙了半个时辰,打到几十只,足够做两件皮服。

芮玮摇醒白燕告诉她制皮服的计划,白燕睡眼惺松,懒慷慷道:“我不穿,你要穿自己做吧!”

她倒干脆,打算用仅能遮身的破衣过一生哩!

芮玮笑道:“不穿总要弄点吃的吧?”

白燕早饿了,问道:“吃什么?”

芮玮指着死鼠道:“就吃它肉,真对不起,咱们既穿它又要吃它。”

那黑鼠又大又肥,烤起来一定香味啧啧,白燕拍手道:“好主意,我来弄,你等着看我手段如何?”

芮玮笑道:“看怎行,要尝啊。”

白燕羞他道:“你放心,会让你吃饱的。”

芮玮烤了十来只只黑鼠,两人大餐一顿。

芮玮意犹未尽,仍在啃肉少的骨头,白燕却悄悄的刷洗剥下毛皮,晒干后就好制皮服了。

芮玮用鱼肠剑在平整的岩壁上凿开两个足可栖居的穴洞,他把两个洞穴一个开在东,一个开在南,恰好隔着深潭,遥遥对望。

白燕道:“你怎么啦,费这大劲开两个洞作什?”

芮玮道:“睡啊?咱们总不能每天睡在草地上。”

白燕嗔道:“那一个就成,何必开两个,别吃饱没事做。”

芮玮不以为怪道:“你睡一个,我睡一个,一个穴洞怎够。”

白燕心里好不舒服道:“咱们还要分开睡,而且分得那么远?”

芮玮笑了笑没有答理,心想:“不分远点只怕你来骚扰我。”

他决定不正常关系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白燕是个聪明女人,当然也知芮玮此举的用意,聪明的女人不会在这情况下再勉强对方,否则对方一定小瞧自己,寻思:“我不信长住下去你能与我永远分居两处,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和我居住在一起。”

她颇有信心芮玮无法抗拒自己的诱惑,只要假以时日略使媚惑,一定又能使他乖乖就范。

这天晚上,白燕毫无异议地和芮玮分睡了。

但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见白燕坐在芮玮洞前,芮玮微诧道:“你起来得真早。”

白燕寒着脸道:“我丢了件东西,不知你拿了没有?”

芮玮心里明白,装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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