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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前面的树林中,飘飘走出一位黄衣白发妇人,渐渐向他俩身前行来,脸色显出来意不善。
芮玮立身站起,上前护在高莫野身前,道: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白发妇人头发虽是全白,面目却姣好异常,身高窕,想当年不失为个美貌女子,她离芮玮一丈站住,突道:你是谁?”
芮玮奇道:“我尚未问清你是谁,怎倒反问我是谁?”
白发妇人恶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姓芮!”
芮玮心肠一软,叹道:我是姓荷,前辈认识我父亲吗?”
白发妇人霍然神情惨变,怒容满面,叫道:“好呀!你果是姓芮,是那贱人生的!”
芮玮听她话中骂到母亲,责斥道:疯子!疯子!谁是贱人!只有你才是贱人!”
白发妇人被骂贱人,一楞后,不但不怒,反而眼泪直流,哀泣道:我是贱人!我是贱人!你不知已骂我多少次贱人了!”
芮玮骂她后,见她如此伤心,不安道:恕晚辈无礼,晚辈不会再骂你了!”
白发妇人摇头道:“你骂得我太多了,骂得我心碎如粉,再骂我几句也无所谓了!”
芮玮惊道:“晚辈仅失口一次,以前何曾骂你?”
白发妇人本是低头哀泣,这时抬头注定芮玮,抹去泪痕,叹道:
“我是说你,是说你父亲,他……他……”芮玮道:“你与我父亲相识?”
白发妇人眼神茫然,若有所思道:我不但与你父亲相识,而且十分熟识,我这一头白发便因他之故,不及一年统统白了!”
芮玮见她那头白发,雪白如银,并非她年龄应有的现象,照理她四十不到,没有一根白发才对,暗忖:难道真因父亲之故,令她如此早白吗?却又不敢相信,问道:你既认识我父亲,可知他老人家名么?”
白发妇人凄凉笑道:他名么!他的名字我会忘记?不!不!不!
不知每天暗暗呼他几遍,是再也不会忘记的!”
芮玮道:你说出来,也许你心中认识的人,并非我的父亲。”
白发妇人尖笑道:他叫芮问夫,你敢说他不是你的父亲?”
芮玮黯然点头道:不错!你是谁?父亲怎会令你头发白了?”
白发妇人柔声道:熊解花,你父亲有没有常向你提到这个名字?”言罢,全神贯注,好似等待芮玮说出:是的,我父亲常常提到你的名字!
那知芮玮摇头道:我父亲从未说过这名字,我也从未听过!”
白发妇人脸色候地变得苍白,显得很失望道:“他从未说过我?
芮玮见她那等表情十分同情,安慰道:前辈不要伤心……”
白发妇人突然神情凶恶的注视芮玮面孔,恶毒道:他从不提我的名字,定然只说你母亲的名字啦?”
芮玮自幼就未见过母亲,父亲提到时就说,你母亲已去世,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名叫陈淑真。
想到母亲,不由哀戚道:我父亲当然只提母亲的名字,难不成会提你的名字,再说我母亲是世上最美的女子,父亲再也不会去想别个女子!”
这话深深刺伤白发妇人熊解花的心,顿时惹得她大怒起来,一掌打去,芮玮闪躲不开,只听“啪”的一掌清响。
芮玮见她出掌神奇,莫说现在功力未复,就是功力未失时,也很不容易躲开,当见她一掌打完,另一掌又打来,他反而不想躲避,心道就让他打个够吧!
但见熊解花一掌接着一掌,“啪”“啪”不绝的打去,顷刻打得芮玮脸颊浮肿,一旁高莫野看得很心痛,拼力站起,娇呼道:“住手!
住手!住手!……”
她那能站得稳,才一站起,“嘭冬”又摔倒,但她呼声未歇,只听叫得声嘶力竭好不凄艳!
熊解花一面打一面看高莫野,一直见她叫不出声音,才停歇下来,芮玮虽然齿血流得满脸皆是,却仍倔强道:“打够了吗?”
熊解花见他倔强之态酷似他父亲,知道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一个“饶”字,唯有打他心爱之人,才能教他伤心,想到这,阴阴一笑,倏地,俯身抓起高莫野。
芮玮大惊,赶忙去救,但熊解花身法好快,早已将高莫野挟在胁下,掠到丈外定身站住。
芮玮倔强的神色顿除,哀求道:你莫要弄痛她!”
熊解花冷笑道:你可知,你父亲当年怎样待我吗?”
芮玮齿血也顾不得抹去,不断哀求道:“你放下她!你放下她,她身中毒伤,经不起你那般用力挟住……”
熊解花突然加力一挟高莫野,痛得高莫野冷汗直流,微微呻吟,但她看也不看,冷酷道:你别哀求,你越哀求,我越发要虐待她!”
芮玮吓得果然不敢作声,唯有用无限的怜爱眼光注视着高莫野熊解花道:你好好听我说一段故事给你听!”
芮玮连连点头,只要她不虐待高莫野,就是什么事也可以答应巴,只听熊解花忽然声音变的哀惋道:他却爱上另一个丑恶的女子“我万般求他爱我,不要爱那丑恶的女子,我更万般对他好,为他受任何的委屈,只求他回心转意,那知他非但没有回心转意,反面骂我是个贱女人,教我不要再缠他……”
“我任他骂,也不知骂了多少次,但望他总有一天会再爱我,就象他没有见到丑恶女子前爱我一般,谁……”
“谁知这一天永没实现,他却和那丑恶女子成婚了……”
“我得到这消息,伤心得无主意,生活颓唐万分,不及一年头发全白,身体孱弱得几乎死去。”
“一年后,我得到消息,说那丑恶女子离弃了他,仅留下一个甫生一月的婴儿……”
芮玮听到这,脸色微变,几要出口辩解,但见到她胁下的高莫野也在静听,便极力忍住,只听她仍在回忆往事般的自语道:“我知道这消息,匆匆赶去,好好安慰他,万想不到我一番好意却换得一盆冷水,浇得我心灰意冷,记得那时他说:妻子去世了,并非离弃我,她虽然死去,但我对她的爱心坚贞如石,永不再变,你别缠我,快快走吧!否则莫怪我下逐客令了……”
“这番话他竟狠心对我说出,难道这就是我对他多年痴情的代价吗?难道我就这么不值他一顾吗?”
“痛心之下,思之再三,我决定要对他报复……”
芮玮脸色大变,急问道:你对我父亲怎样报复?”顿觉她可能是杀父凶手之一!”
第十六章 死不救
熊解花摇头叹道:但我到底曾深深爱他,迄至如今仍末忘怀,是故我不忍心对他直接报复,而间接报复……”
芮玮脸色顿缓,难道她非杀父凶手之一?不解问:间接报复?”
熊解花续道:我知道他一生对现今兵马大将军忠心耿耿,亦就是对国尽忠,于是我就反其道而行,投身外蕃高昌国,专事设法谋杀大将军高寿!”
“只要高寿一死,当朝邦基必危,西域各国联合起来,兵强马壮中原失去了大兵法家,于是西域各国狼来必定势如破竹!”
“那时他生国亡,人生对他就没有任何乐趣,当我见他痛苦时,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多年被弃的仇恨也就报复了。”
芮玮大叹道:“你这样报复未免太丧失人性,要知你是汉族人民,投身异族来灭自己的国家,简直猪狗不如!”
熊解花怒叱道:好小子你敢骂我!”
跃身上前,左脚一勾,另只空手巧妙一转,把芮玮翻了个大跟斗,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
芮玮躺在地上,接道:难怪我父亲不理你,你这种女人,任谁也不会爱你!”
熊解花大怒,柳眉倒竖,举起高莫野道:我今天拼了不将这丫头送往高昌国,活活摔死在你面前,教你亲眼见她惨死,终生难忘!”
芮玮大惊道“你放下她,有种把我摔死,莫要杀害无辜!”
熊解花闻而不理,举手将高莫野用力抛去,芮玮抢救不及,扑了空,眼看高莫野就要被摔死,心中哀痛万分!
就在这刹那间,高莫野身体离地仅有尺许,陡见一条黑影,身形如箭,飞快射来,一把抓佐高莫野,掠出丈余后,纵身站起,高莫野好端端的到了那人的怀中。
芮玮万料不到高莫野死里逢生,大喜望去,只见那条黑影是个长发被头的黑衣女子。
她的黑发盖住大半个面孔,不知长得什么模样,芮玮见到这般打扮,蓦然想起在天池府禁地内,与师父一同见到的怪女人。
熊解花一见黑衣女子的轻功,便知是个绝世的高手,恐非其敌,不敢轻易上前抢下高莫野,厉声道:你是谁?竟敢抢救姑娘要杀的人!”
她自失意“掌剑飞”芮问夫后,便未再看上别个男子,尚是个处女之身,口中自称姑娘,当非没有来由。
黑衣女默不作声将高莫野抱到芮玮身前,递给他,芮玮忙接下,感激万分道:多谢前辈!”
黑衣女凝望芮玮一会,便连连挥手,意思叫他快快逃走,芮玮心知黑衣女本领极高,有她护卫大可放心,望也不望熊解花一眼,匆匆走去。
熊解花大叫道:“站住,别想逃走!”
她口在叫,黑衣女子必定要阻止,干脆不动。
芮玮正要奔进林中,与高莫野隐身而逃,突见林内走出一排彩衣人挡住去路,领先是个白面中年汉子,手持招扇,轻摇道:何必这么快就走啦?”
芮玮大惊,后退数步道:阁下可是彩衣教主?”
白面中年汉子故作潇洒道:正是,阁下可是毒毙本教十余位高手的芮玮么?”
芮玮摇头道:“在下并没有毒毙贵教高手,更与彩衣教无冤无仇,敬请教主让开一条方便之路。”
白面中年汉子笑道:“要我让开不难,但若不替教中十余人复仇,我王书永还能在江湖上充字号?”
芮玮叹道:“在下决未毒杀贵教高手,教主为何不信?”
王书永笑道:“阁下若未毒杀本教郑必胜十余人,怎会逃出来的?”
芮玮道:“在下离开贵教时,他们已经被毒死,但是绝非我所为,此点请教主相信。”
王书水道:“我妨且相信你一次,那请问是谁将他们毒死的?总不会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毒死吧!”
芮玮道“这个我不便说出,请原谅让路。”
王书永大怒道:“好小子,本教主对你客气,你倒狡赖起来,什么不便说,分明是你毒杀的,有证人指出!”
芮玮冷静道:“证人是谁?”
王书永大声道:是花老么,还要赖不?”
芮玮道:“在下若说花老么是凶手,证人是我,教主相信否?”
王书水惊道:花老么?”
那边熊解花突道:“别再跟那小子罗嚎,快快擒下,将那女子送往高昌国便是奇功一件,莫要迟了,这边有姑娘挡住!”
王书水正感为难,一听有利可图,即道:“管你们谁是凶手,快快就擒,与花老么互相对质去,若真非你所为,自会将你释放!”
言罢,双掌十指箕开,向芮玮肩头抓去,左右彩衣人迅快围拢上来,芮玮手抱高莫野,功力又失,闪得两闪,第三次无法闪开,被王书永抓住肩头穴道,不能再动。
黑衣女霍然脚步一退,熊解花正要出手拦阻。但见黑衣女身形一弹,就在她身前闪过,竟未拦住。
熊解花见到这等骇人的轻功,吓得呆住了,忘了追击!
黑衣女身形急如流星,顷刻掠进彩衣人合围的圈子,只见她长袖飞舞,软袖所到之处,彩衣人一一被击昏过去,竟无一人能挡上两招。
王书永见状骇然,急忙叫道:“你莫要近身,否则我立即将他俩毙死在掌下……”
他话声刚完,两手一麻,不知何时已被黑衣女软袖指中,芮玮脱身离开,正要上前向黑衣女道谢,黑衣女一袖指在他的后背上,推进林中。
芮玮进林后,晓得黑衣女要自己快走,本想要请教她的名字,这时无法再问,赶忙奔去。
出林后,芮玮找到一家牧场买了匹良马,晓行夜宿直向小五台山驰去,他路途不熟来到小五台山脉,已是高莫野中毒后第十五天这时怀中的高莫野早巳人事不知,全身隐隐秀出蓝色,看来离死不远,使得菏纬焦急不已。
小五台山脉广亘数百里,要想去找一个人,若不知所在何处,谈何容易,更使芮玮不知如何是好。
史不旧住在何处,菏纬不知,高莫野知道却无法苏醒来告诉芮玮,只见芮玮在山麓下策马徘徊,决定不了从何去找史不旧,才能找到?
芮玮暗忖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过了今天到明天,高莫野的性命就要不保了,这点时间不能白跑,跑错,等于白白送掉高莫野—俞。
他考虑再三,最后决定一处上山,碰碰运气,心中不住祈祷:老天保佑,要让这条路走对!
走到下午仍不见人迹,只见光秃秃的山坡与本身的影子,另不见他物。
芮玮越走越失望,脚步也越来越慢,真想即刻退回,再选另条路登山,忽听一阵呻吟声传来,精神一震,寻声找去。
找到一个岩洞,只见一个老头躺在洞中,呻吟声不断发出,芮玮近前呼道:“老丈!老丈!”
老头儿忽然坐起,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