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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个岩洞,只见一个老头躺在洞中,呻吟声不断发出,芮玮近前呼道:“老丈!老丈!”
老头儿忽然坐起,喘息连连道:你……你……是谁?”
芮玮道:“我叫芮玮,来此想找一位姓史的名医,不知他住在何处,老丈可知道吗?”
老头望着高莫野道:‘那丫头要找史不旧医病?”
芮玮点头道:“正是,老丈知道路途,请指示在下?”
老头摇头道:别找他,别找他,我病人膏肓,想请他救活,那知找到他,求了三天都不肯治,如今我就要死去了!”
芮玮连忙道:我怀中女子与他相识,他一定肯治,治好后,我们求他再给老丈治病,想是没问题的!”
老头苦笑道:别想得那么天真,你怀中女子纵然是他妹妹,他也不肯治的,因他被我紧逼时曾道:就是亲生父母也不救治!”
芮玮急急道:不会的!不会的!请快告诉我史不旧住在何处,我要马上找他,否则我怀中的女子就要死去!”
老头急咳了数声,又摇头道:他若救你怀中女子,就不会被称死不救了!”
芮玮急道:老丈若能告知史不旧住处,晚辈愿为老丈做一切事。”
老头神情一变,忍住呻吟仔细看芮玮一阵,暗暗点头,勉强笑道:你且坐下来。”
芮玮为求得史不旧的住处,暂且抛下焦急之情,坐了下来,将高莫野放在身侧。
这一坐近,芮玮看到老头右袖随风轻摇,心道:啊!他还是个残废人,真可怜!
老头盘膝坐好,暗暗调息一段时间后,呻吟渐歇,精神好转,芮纬不作声,耐心等候,频频注视高莫野的病情,心中不时祷告上苍。
老头忽道:“你以前学过武功没有?”
芮玮道:学过。”
老头道:“那你演一套剑法给我看看!”
芮玮迟疑不起,他那有心情演一套剑法,真恨不得马上找到史不旧,脸上不由显出不愿意的神色。
老头笑道:“那女子是你的妻子么?”
芮玮尚未回答,老头接道:“你别心急,好好跟我待一段时间,于你有莫大的好处,那时我再告诉你史不旧在何处,否则你盲目找去,十天也找不到。”
芮玮无法,忧愁站起,拔出玄铁木剑,舞了一套简药官的剑法,敷衍过去。老头叹道:“剑法尚不差,可惜功力太差,而且又不熟练!”
这套剑法芮玮仅在书上见过,今天还是第一次演练,他存心要令老头失望,免得再有其他离题。
老头失望之下,挥手道:你去吧!别烦我啦!”
芮玮急道:那史不旧住在何处,请老丈告知?”
老头冷冷道:你先骗我,当然我也要骗你。”
芮玮尽力抑制住怒气道:‘我何曾骗过你?”
老头冷笑道:你当我老了,眼睛不行嘛!你能使出那套玄妙的剑法,却无丝毫功力,骗得谁来?”
芮玮喘口气,放松紧张的心情,叹道:“原来如此,老丈错怪了,我因曾吸入‘神仙倒’这种迷香药,至使功力丧失!”
老头“哦”了一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吸到‘神仙倒’?”
芮玮道:八天前。”
老头颔首道:那不错呀!闻说‘神仙倒’被吸进后,十三天内不能行动自如,你仅八天便能如此,想是内功定然不错?”
芮玮道:我自幼跟先父学过龟息大功。”
老头惊道:龟息大功』那你是‘掌剑飞’芮问夫的儿子了,是吗?”
芮玮点头道:“晚辈先父正是‘掌剑飞’。”
老头脸色和缓道:这样可好啦!你既学过龟息大功,免资格跟我学一招剑法,这招剑法十分艰难,我望你一天内学会……”
突然他的脸色惨变,冷汗滴滴落下,呻吟了好几声,才慢慢竭力忍住痛苦,芮玮上前扶住他坐立不稳的身体,不安道:“你怎么啦?”
老头一手推开芮玮,大声道:“一天内,你定要将我教你的剑法记住!”
芮玮道:“老丈,你先告诉我史不旧住在何处,我将她送到那里后,定然回来腥老丈专心学剑!”
老头坚持道:“不行!你跟我学完剑后,我才告诉你!”
芮玮抱着高莫野站起,神情悲哀道:你不告诉我算了,且去碰碰运气,倘苦不幸她死了,我就陪她一死,世上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说着,走出洞外。
老头急道:且慢!你回来慢慢商谈。”
芮玮停下脚步,却不回过身去,老头叹道:我若先告诉你史不旧住处,你去后,万一他不肯救治,或者无法再救,你一定伤心欲绝,那时怎有心情来跟我学剑,所以我才要你先学剑再去,并非我不顾人情,……”
芮玮摇头道:“在没有救愈她之前,我也无心学剑!”
老头道:那总比事后学剑好,况且……”他心中坚信史不旧不会相救,自忖:把那女子送去等于送死,是故坚持芮玮先学剑,送不送女子去完全一样。
芮玮不等他话说完,跨大步子走去,陡听身后老头惨叫一声,那声音凄厉无比,非痛苦之极决不会发出!
芮玮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洞中老头倒伏在地上,他大生侠义心肠,急忙转了回去,奔进洞内,放下高莫野,扶起老头,叫道:
“老丈!老丈……”
老头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汗湿,紧咬齿根,好—会才幽幽醒来,衰弱道:况且……况且……我的性命只有一天了……”
他续完刚才未说完的话,芮玮顿时升起无限同情之心,这才知难怪他紧要自己一天内学成剑法,心想就为他耽搁一天吧,否则自己盲目去找史不旧,成功的希望太渺茫了,当下柔声道:“老丈,芮玮尽力在一天内跟你学会那招剑法。”
老头摇头道:“要想学会决不可能,我只望你记下就好,你仔细听我说,这招剑法叫大愚剑……”
芮玮一面静听,一面暗祈上苍再给高莫野一天寿命,那时只要见着史不旧,不怕治不好她!
这招大愚剑果然十分深奥,老头仅用口说不能用手势比出,芮玮很难了解,几个时辰后,只摸着一个轮廓而已。
老头一点也不马虎,叫芮玮演给他看,稍有不对便详细指正,定要芮玮牢牢记下其中的巧妙。
芮玮要早早记会,尽心学习,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把这招大愚剑的一切细微变化,记得清清楚楚。
他见高莫野身体没起变化和昨日—样,心中才稍放心,以为魔蓝毒并非一定要在十五天内发作出来,其实他不知是因高莫野那天吃了不少大内补品,才制住毒势,否则此刻早已死了!
老头教会芮玮大愚剑,病情更加越发恶劣,连说话都不能说得大声—点,芮玮要就耳听去,才能听得清楚。
只听他如蚊鸣般的声音道:你现在已能完全记住大愚剑,只要勤练一段时日,这招剑法的威力不难被你完全学会,现在我该告诉你史不旧住在何处……”
芮玮精神一振‘用心静听。
老头停顿一下,又道:“你还记得昨天说过,我告诉你史不旧住处后,将要替我做事吗?……”
芮玮点头道:只要老丈吩咐下来,晚辈定去办成!”
他忽然停下话声,叹了口气,又道:“我且先告诉你史不旧的住处,他住在此去东南二十里外的一个小峰上,你只要一直走去定可找到!”
芮玮道:但不知老丈要我做一件什么事?”
老头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芮玮大急,生怕他就此死去,若不能替他做那件事,必将抱憾终身。
老头挣扎了盏茶时间,话仍说不出来,倒在芮玮怀中奄奄待毙。
芮玮内力末得,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只有眼睁睁见他痛苦万分的惨状,忽听他全身骨骼发出一阵轻响,不一刻他的身体软绵成了一团,坐都无法坐了。
这时他却发出声来,断续道:“去……去……摩……霄……峰……年——八……月…中……秋”一口气没接上,双眼一睁,模样十分恐怖的死去!
芮玮看他这般惨死,想到武学中“散功”一词,便知他定是苦修内功,走火人魔,赶来求史不旧医救,史不旧不救,勉强支持到今天,终于慢慢将全身功力散去,痛苦而死。
脑海中想到他最后讲的话,连串起来,不由惊呼失声!“去魔霄峰明年八月中秋!……”
顿时芮玮猜到这老头是谁了,传自己一剑的用意也知道了,苦笑抱起残了右臂的尸体,喃喃道:你可知传我一剑,要我帮你去敌对的人,就是我吗?……”
他哀痛地将残臂叟埋在一个小岩洞内,不再多想明年八月中秋的事,抱起高莫野向东南尽力奔去。
他现在脑中唯一想到的,便只有高莫野的毒伤了。二十里外是个平顶山峰,顶上仅有一栋竹屋,远处看来,很不易发觉得到,芮玮奔到峰下,汗流夹背,气喘如牛,不及再休息一刻,便又急急登峰。
竹屋孤零零的建在山顶中央,四周除了山石之外没有一颗花草,隐居在此,其人的性格孤僻可想而知。
芮玮抱着高莫野走至竹屋前,四下静寂无声,似乎这里没有一个生物,暗忖:莫非史不旧出去了?
只见竹门紧闭,但未上销,门旁高树一牌,白底红字,随口念去:来客不见”。
这四字念来,语气好坚定,就这四字,把访客拒于千里外的意思,完全的表现出来。
芮玮心想门未上锁,史不旧一定在屋内,不管那块牌子,恭声喊道:晚辈芮玮拜见史前辈!”
停了片刻不见应声,当下又喊,但仍无应声,不由心中焦急起来,想闯进去却怕触怒史不旧,只得每隔一刻,便喊道:“晚辈芮玮拜见史前辈!”
足足喊了九遍,屋内一声大吼道:“瞎子!没看到门旁那块牌子嘛!”
芮玮急道:“看是看到了,但…—”屋内人道:“看到就好,没有什么但不但,快滚吧!”
芮玮大急道:“晚辈有个病人,马上就要死了!”
屋内人冷冷道:死了活该,管我庇事!”
芮玮不禁有点气怒,大声道:前辈是不是人?”
屋内人大笑道:当然是人,而且是个很好的人……”
芮玮接道:前辈既自称好人,请救晚辈友人一命!”
屋内突然静止下来,好一会没有声音。芮玮大急,连连呼叫:
“前辈!前辈……”
屋内人又道:“你再叫也没有用,史某虽是好人,却发誓不救人性命,小伙子不要白费时间,却想别的办法!”
芮玮道:前辈不救人性命,江湖上号称‘死不救’,晚辈早已知道,但晚辈这个友人,前辈只要出来一见,一定肯救。”
屋内人笑道:你这小子倒老实,史某还不知江湖上叫我死不救,史不旧!死不救!哈哈,我这个名字取得正好!”
芮玮又道:“请前辈出来一见可好?”
屋内人道:“世上还有一人,我是一定要救的,要是那人是你友人,我一定就救……”
芮玮大喜道:“正是,晚辈这友人就是前辈一定要救的人!”
竹门“呀”打开,走出一位像貌清雅,身着葛袍的中年人,笑道:“人在那里?”
芮玮抱上前道:“前辈,此人你一定会救的。”
史不旧看清高莫野,一摇头道:“这人我不救!”
第十七章 毒药丸
芮玮大惊道:“为什么?”
史不旧盯着芮玮的面孔,望了一会,皱眉道:“这位高小姐要是二十天前来,我一定会救,如今不救,你抱着她走吧!”
芮玮急得连连又道:“为什么?为什么……”
史不旧道:“因为二十天前,她已来求过我一次,而我曾在她师父面前答应助她一次,现在诺言已兑现,当然不会再助她一次了!”
芮玮叹道:“她上次求前辈一颗灵丸,不是为自己,仅为一个陌生人,那陌生人与她无亲无戚……”
史不旧突道:“陌生人可是你?”
芮玮点头道:她为陌生人远远来求一颗灵丹;前辈与她素识,还认识她的师父,难道就不能作轻而易举的施救?”
史不旧冷冷道:“她是她,我是我,你用不着激我,我若救她,也不会被江湖人称死不救了,哼!死不救,今天她就要死去,怪她自己!”
芮玮怒道:“你说什么?”
史不旧淡然道:“我说怪她自己,眼睛不放亮一点,救了你这小子一命,结果丧失自己唯一被救的机会,死不救!死不救!她既丧失了机会,就是死在史某的面前也不会救她!”
芮玮勃然大怒道:“你意思是说,她不应该救我吗?”
史不旧道:不错!她若没有救你,我今天定然救她。”
芮玮凄然笑道:‘那你快把我杀了,就等于她没有救我,换她一命,可不可以?”
史不旧摇头道:“不成,她既救你,如今就是再死一万次,也不能挽回她所丧失唯一被救的机会,你快抱她走吧!莫再烦我』”说罢,冷漠的转身,向竹屋缓缓走去。
芮玮怒极,大喝道:“站住!”
史不旧冷笑道:“谁敢对史某这般凶?”
芮玮大声道:“你今天不救她,芮玮就跟你拼了!”
史不旧转身道:“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