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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不旧一夜坐在屋外,被喊声惊醒,回道:谁找史某?”
声音苍劲远传,数里可闻,听那女子喊声至少三里外,却不及顿饭时间,掠上一条黄影。
史不旧看来人是个黄衣白发妇人,问道:是你找史某吗?”
白发妇人姗姗走近道:‘你住在这个鬼地方,害我找了好久。”史不旧听她说话好象与自己十分熟稳,疑道:“你是谁?”
白发妇人越走越近,离史不旧—丈处站定,幽怨道:“我变得厉害吗?”
史不旧凝视一刻,霍然惊道:“你是修罗玉女?
白发妇人摇头叹道:修罗玉女!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我老了,头发全白了!怎再称得上玉女两字……”
史不旧末想到昔日江湖上的大美人,竟老得这么厉害,差点认不出来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何要事?”
白发妇人道:记得二十年前同芮问夫游侠江湖,那次见到你史不旧皱着眉头,急道:你莫在我面前提到他,更别提往昔的旧事!”
白发妇人怔怔低吟道:不堪回首话当年……”
史不旧内心甚不愿见到她,大声道:“你什么事快说,若无事就请离去!”
白发妇人冷笑道:何必那么凶,你见到我心中难过,难道我见到你心中就不难过?”
史不旧皱紧眉头,一脸显出十分的不耐烦。
白发妇人气怒道:“那你快把高寿的女儿交给我,我马上就走!”
史不旧道:谁是高寿的女儿,我不知道。”
白发妇人道:“那臭小子没来?”
史不旧默不作声,白发妇人又道:“你要维护那姓芮的?”
史不旧大怒道:我恨不得将姓芮的一一杀绝!”
白发妇人冷笑道:“那你快将芮玮及他带来的女孩子交给我,莫再说不知道了。”
史不旧道:“奇怪啦!你怎么肯定会有人在我这里?”
白发妇人道:那丫头身中魔蓝巨毒,世上除你外无人可解,芮玮深爱着她,一定将她带到这里,求你医治。”
史不旧道:二十年来,我发誓不再救人……”
他说完这话,便即顿住。
白发妇人讥笑道:不见得吧!听说你还有臭规矩,若有人在武功上胜过你,便肯施救,芮玮是芮问夫的儿子,武功不会弱呢!”
史不旧听她话中有讽刺自己的意思,怒目相视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发妇人唁唁笑道:当年你武功输给荷问夫,结果将未婚妻都给输掉了,今天莫非又输在他儿子身上?”
史不旧最恨别人提起这段伤心往事,气怒之下,一掌猛力劈去,白发妇人身形一闪,飘退数丈,有意气他道:你医术堪称天下第一,武功却糟得很,将未婚妻输掉自是一定的事。”史不旧被她气得掌脚齐飞,攻势猛烈。
白发妇人只是招架,也不反攻,口中却不停道:我今天也跟你在武功上赌赌,姑娘胜了,就将芮玮和那丫头快快献出……”
芮玮突然从竹屋内走出,昂声道:“用不着赌,熊解花,你找我不用麻烦史前辈。”
白发妇人纵身掠出史不旧攻击范围,走上前道:好小子,竟敢直呼姑娘的名字,简直目无尊长。”
史不旧心知熊解花武功高过自己,斗她不过,听她俨然以芮玮的长辈自居,便讥讽道:“可笑!可笑!人家父亲娶的又不是你,与你无亲无故,好意思自称人家的长辈,莫非想疯了!”
白发妇人被刺中心里的隐痛,回身寒着脸道:“我就是疯了,也比你为了陈淑真,孤苦一人隐居此地二十年,过着孤魂野鬼的生活好得多!”
芮玮听他们说到自己的母亲,便势成水火,插身上前道:先父母都已去世,请你们谈话别再牵及他们!”
白发妇人大惊道:你父亲死了?”
史不旧也惊道:你母亲也死了?”
芮玮叹道:先父母早已去世,人死为大,若在世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都成过去,多谈何益!”
白发妇人失望过甚,茫然道:他不该死!他不该死,他死了,我向谁去报复?”转眼望到芮玮,大怒道:“我要向你报复!”
芮玮暗自戒备,凛声问道:你待如何?”
白发妇人道:高丫头在那里?”
芮玮道:她与你无冤无仇,有什么仇恨尽管来找我,芮玮一力承当。”白发妇人怒道:只要认识你的女子,姑娘都要一一将她杀掉。”
芮玮冷笑道:些你有本领就杀死我,若再欺凌弱女子,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发妇人突然幽怨道:弱女子,我难道就不是弱女子……”
史不旧突道:你是个泼妇,与天使般的陈淑真相比,就好象恶鬼似的!”
白发妇人惨然笑道:“好!好』我是泼妇,我是恶鬼,陈淑真是天使,今天恶鬼、泼妇要杀你们,看哪个天使来救你们?”
当下只见她左右迅快一闪,向芮玮、史不旧各攻去一招,芮玮知道白发妇人武功甚高,小心接去。
白发妇人才攻一招,突有人道:谁是陈淑真?陈淑真是谁?”
那声音听来清晰入耳,但听在心中,浑身觉得不自在,好象听到的不是人的声音,而是发自地府的幽灵声音。
白发妇人不由停下手来,回身过去,失声惊呼道:是你,你又来了!”
那人全身被黑发、黑袍遮住,看来真似幽灵一般,在场三人皆是武林一流高手,竟无人发觉这黑衣女子何时来到山顶上。
芮玮见过两次,心中对她好感很深,恭敬揖道:上次蒙前辈相救,芮玮没齿难忘。”
史不旧道:你是谁?你是找陈淑真?”
白发妇人忌惮她的武功,暗暗向竹屋接近,预备冲进屋里,抓住高莫野马上逸走。
黑衣女子喃喃自语道:芮玮!芮玮!这名字好熟——”史不旧心中一动,走上前道:你可愿将头发掀开,让我们见见你是谁?”
黑衣女子连连后退道:你!你!你是谁?”
史不旧道:你是不是对我有很熟的感觉?”
第十八章 寒毒掌
白发妇人乘众人分神不备之际,霍然掠进竹屋,高莫野躺在床上熟睡,被她点住麻穴,拦腰抱起。
芮玮首先发觉熊解花不在现场,便知不妙,随身掠到竹屋前,厉声道:熊解花!你敢将她抢去!”
白发妇人不敢从正门冲出,抱着高莫野纵身一跃,但听“哗啦”一声,屋顶暴裂,穿身而出,落到地上,身形未稳,疾展轻功,霎眼掠到十条丈外。
熊解花较之芮玮、史不旧,轻功高过甚多,眼看俩人有心要枪高莫野,势非可能了,芮玮尽力追去,大叫道:你快将她放下!”
顷刻,白发妇人掠到山边,向山下奔去,霍见黑衣女子如只疾箭,后发先至,一下竟追到一尺之距,伸手朝熊解花前心抓去。
白发妇人不用猜便知是黑衣女子追上自己,心想不知与她有何仇恨,定要与自己适意不去,当下尽力前跃。
黑衣女子抓到她的黄衫,被她用力—挣,“嘶啦”一声,撕下—大片来,露出薄薄的白色衬里。
熊解花年纪虽大尚是处女之身,当着两个大男人眼前露出亵衣,脸上绯红,回身大怒道:你这疯子,还我衣服!”
伸手向黑衣妇身子撕去。
黑衣女子被骂疯子,身形半停,呆站不动,在熊解花抓到衣服下。竟未还手,好象整个人已经呆住了。
熊解花一手挟着高莫野,万料不到剩下一手竟能抓到武功高已甚多的黑衣女子身上,一下不敢冒然撕去,伯有阴谋。
但见她绝无还手的意图,歹毒的念头突起,踢出飞脚,突见玄铁木剑如条黑龙向熊解花胸前射来。
熊解花见势心知若再停滞一刻必被木剑穿胸而人,不及行凶,撤掌飞跃,闪开那剑,双脚却仍末忘攻击,连环向黑衣女子下阴踢去。
芮玮见状,大喝道:前辈小心!”
黑衣女子被喝声惊醒,微微一闪,避开攻击,双袖陡然笔直向熊解花两胁击去。
熊解花知道她袖上的功夫玄妙难测,绝非其政,慌忙后跃,但黑衣女子轻功比她还高,脚步—动,紧跟而上,双袖不离她胁尸要害之处。
熊解花连跃三下都未能跃出黑衣女子的攻击范围,大恐之下,将手中高莫野用力向黑衣女子摔去。
黑衣女子接个正着,熊解花乘她不备,疾展轻功,飞奔而去,黑衣女子将高莫野往地上一放,紧迫熊解花不放,只听她连连在道:
“谁是疯子?谁是疯子……”
高莫野孱弱的站起,芮玮迎上前道:“野儿,你好了吗?”
芮玮道:“我来抱你。”
说罢,将她拦腰抱起,高莫野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哥,你喜欢抱我吗?”
从北京一路抱到这里,芮玮都未有异样,现在经她这样一说,全身如触电般,赶忙将她放下。
高莫野“哎哟”一叫,摔倒地上,芮玮急忙将她抱起,连忙不住地赔礼道:该死!该死!我不知道你还不能站……”
高莫野“噗哧”一笑,低低道:“我能站,你就不愿抱我?”
芮玮心知她刚才是故意摔倒,笑道:“野儿,你莫要淘气。”
高莫野唁唁笑道:“好呀!你敢学我爹爹说话,赶明儿我就淘气给你看。”
芮玮暗暗昨舌,心想淘气起来可不得了,否则高寿不会给她取名高莫野,当下没有答腔,向史不旧走去。
史不旧呆在那里,双目直视,不知他在看什么,苗纬望着他道:
“前辈,我们告辞了!”
高莫野挣扎下地,喊道:史伯伯”史不旧收回目光,冷冷:你师父可好?”
高莫野叹道:她老人家我一年多没见了!”
史不旧不再理她,向菏纬道:“刚才那黑衣女子你可认识?”
芮玮道:认识?”
史不旧急道:她是谁?”
芮玮摇头道:我不知道。”
史不旧大怒,骂道:你既说认识,怎会不知道她是谁?”
高莫野气他对自己冷漠,不象在师父身旁时,对自己百般迁就,讥讽道:你也认识我,可知我是谁?”
史不旧道:你是一灯神尼的徒弟,我怎么不知道。”
高莫野讥笑道:我还认为不在师父身边,你就不认识我了!”
变不旧嘿嘿冷笑道:当时我为求救一灯神尼武功上的秘诀,才理会你,否则我理你这小丫头做什?
高莫野牵起芮玮的手,气鼓鼓道:这人好坏,我再也不叫他史伯伯了!”拉着要走,但她走了数步,腿一软,摔倒地上。芮玮慌忙将她抱起,急问道:你怎么啦?”
高莫野道:我被那白发妇人点住麻穴尚未解开。”
芮玮将她穴道解开,她低声道:我们走罢!”
芮玮心中厌恶史不旧,心想他给自己吃了毒药,只有两年可活,还理他什么,当下大步走去。
史不旧在后大声道:小子,那黑衣女子到底是谁?”
芮玮脚下不停,冷冷回道:“以前我只见过她两次,不知她是谁。”
走到山边,蓦见山下疾冲上一团红影,口中大喊道:“快快救人芮玮侧身让路,差点被撞个正着,不由微怒,心想这人是谁,走路怎不长眼睛,胡冲乱撞,回身望去。
只见那团红影在史不旧身前停住,是个身材高大的僧人,手中也象抱着一个人,他声音洪亮道:“施主可是姓史?”
史不旧厉声道:史某不救人,抱他下去?”
芮玮心想救人如救火,难怪他疾快冲来,不再理会史不旧会不会施救,欲要下山而去,却听高莫野突道:大哥,我们去看看。”
那红袍僧人五十多岁,肤色黝黑,高鼻凹眼,不似中士人氏,手中所抱的是个肤色苍白无血的公子。
只听红袍僧人以中原话十分标准的求道:“此人施主一定要救。”
史不旧道:不救就是不救,纵然他是当今圣上我也不救。”
转身,欲回竹屋。
红袍僧人抢到他前面,哀求更甚道:“施主救他一次,尔后必有厚报。”
史不旧哈哈大笑道:不知有何厚报?”
红袍僧人听他有意,大喜道:施主要什么就有什么。”
史不旧揶揄道:金银财宝史某视著粪土,你们尚有何物能报我?”
红袍僧人道:“闻说施主嗜武,常道能在武功上胜过你,便施救病人,老袖有本武学秘本愿赠送施主。”
史不旧冷笑道:这样说来,你自信在武功上胜我?”
红袍僧人道:“老衲这人病怀绝症,欲求施主费心治疗,若动干戈胜你,施主勉强搭救甚为危险,老衲情愿送你一本武学秘本,内中所载绝非凡学,但望施主能救好这人。”
史不旧:你怕我败后,便不尽力救他?”
红袍僧人道:“老衲不愿动武,彼此不会有胜败。”
史不旧傲然道:但你要我救他,除非在武功上胜我,别无他法,莫说一本武学绝本,就是十本武学秘本我也不要!”
红袍僧人叹道:一定要战?”
史不旧断然道:“别无他法!”
红袍僧人将手中公子仰面放下,说道:“那就战罢,老衲胜后,施主真要有把握一定将他冶好?”
史不旧十分自负道:“你若不信,战有何用,抱他走罢!”
红袍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