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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玄录-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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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玮暗忖:“这‘一脉’两字不知作何解释?难道简家只能一脉相传吗?假使有两兄弟,看来只有一人够资格埋在这里了?”墓的两侧,左边立着两个高碑,右边立着一个高碑,雕刻着:

“—代简公药官铭碑。”

旁刻六个小字“妻刘秘花合葬”第二个碑,上刻:三代简公春其铭碑”旁刻“妻刘杏水合葬。”

介边那碑上刻:二代简公燕真铭碑”旁刻“妻刘纪玉合葬。”

左边第二个碑,显是简召舞的父亲,另两个碑不用说是他的祖父、曾祖父,芮玮非常奇怪他们祖宗三代的妻子,为何刚好都姓刘?

更奇怪的是,简召舞的未来妻子,不也是姓刘?

刘杏水既是简春其的妻子,大概一定是简召舞亲生母亲的名字,但不知现在的简老夫人姓什么,倘若她也姓刘,那可真巧了!

芮玮在墓的四周看了一遍,这林内除了墓碑外,空无一物,那里会有武学秘接的藏处呢?

他看中出奇异之处,心想来到这里等于白跑一趟,除了发现恩公的祖先陵墓外,什么也没看到。

正在失望之际,忽听一人道:你来做什么?”

芮玮猛然一惊,回身看去,不知何时墓前来了一位龙钟老人,满面皱纹,样子虽代耄耋之龄,皮肤仍很白晰,额下无须。

他心慌问道:你是谁?”

老人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

芮玮疑声道:你认识我?”

老人道:你三年前偷偷来到这里,若没得到我暗中指点,能得到那本秘笈吗?”

芮玮顿时明白他错认恩公为自己,想是三年前恩公来时,曾被他看到,不知是敌是友?为何他能住在这个怪地方?

老人又道:秘笈已得,还来做什么?”

芮玮见他年龄长已数倍,恭敬道:“晚辈来此,欲要求得一套速成的绝艺。”

老人道:“那墓中有的是武学绝艺秘本,为何不去寻找?”

芮玮大喜,那想到武学秘接会藏在墓中,但一想到墓封的死死的,怎能进得去,难道要掘墓不成?

他摇头道:“不成!那些秘本是简家陪葬之物,怎可去取!”

老人疑惑道:你不姓简吗?”

芮玮不觉道出自己的真名:“晚辈芮玮。”

老人大怒道:你不是简家之人,怎可擅入此地?快快出去。”

芮玮自知不进入此地,既无所获,只得乖乖的转身,欲要离去,老人忽然又道:你既不是简春其的儿子,将上次取去的秘笈留下!”

芮玮回身道“晚辈并没有取去简家的秘笈!”

老人大怒,霍然如阵欺近芮玮身前,“啪”“啪”两记耳光,打得清脆响亮,芮玮摸摸被打的脸颊,牙血从嘴中流到手上。

老人怒色未敛,很生气地道:你这小子敢在老夫面前撒谎,上次明明是你取去秘笈,还假装仁厚,你既说不取简家陪葬之物,三年前拿去一本,不算数吗?”

芮玮心知他说的是恩公,但仍倔强道:晚辈没取那本秘笈!”

老人见他神色耿直,心中疑道:难道他不是三年前的那人?”

但看芮玮与三年前来的那人毫无二致,却又确信不疑,认定芮玮还是欺骗自己老眼昏花。

芮玮说完话,又要离去,老人怒声喝道:不要走!”

飞身而上,一脚向芮玮下盘攻去。

芮玮武功不高,没想到老人的脾气如此暴燥,一脚被他勾住,那能站住马步,身体向后翻倒,跌的满身尘埃。

芮玮正要恼怒,老人奇声道:那本秘笈,你没练吗!”

芮玮气得大声道:我芮玮说没有拿那本秘笈就没有拿,你就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

老人到是相信了,笑道:起来吧!看来老夫错怪你了!”

芮玮无可奈何的站起,他可不愿意同一个老人发脾气,老人很知礼,陪笑道:对不起你哪!”

芮玮轻声道:“好说!好说!”

等他刚走两步,老人突又大喝道:“回来!”

芮玮莫名其妙的转过身,心中微微不悦道:“还有什么事?”

老人满面怒色道:“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芮玮忍住气道:请问老先生怎么进来的?”

老人道:“这森林老夫几十年前就会走,当然进得来!”

芮玮道:这森林我最近就会走,所以进得来!”

老人见他学自己口气说话,生不出气来,缓声道:“你虽然能进来,但这是简家的私地,怎可擅自闯入?”

芮玮实在摸不透这老人是什么脾气,一会恼怒,一会和颜悦色,现在又无端的找自己麻烦,看出他也非简家之人,问道:“老先生可是姓简?”

老人脾气虽怪,性格却直,也不思考芮玮问话的意义,摇摇头道:“老夫不姓简,姓喻!”

芮玮道:原来是喻老先生,老先生不姓简,怎可擅闯简家私地?”

老人愕然,心想这话对呀,自己能进来,当然他也能进来,眼看他就要走进森林,蓦然想起,大声道:老夫是简药官的至友,所以能进来,你是什么人?”

芮玮暗惊,没想到这老人竟是简召舞曾祖父的朋友,辈份之高,以天池府在武林中的声望看来,在江湖中是硕果仅存了。

他尊敬老人的辈份,从林边缓缓走回,恭声道:“晚辈是简家第四代简大公子召舞的朋友!”

老人“哦”了一声,问道:简召舞可是‘玉掌金蝶’刘杏水的独生子?”

芮玮道:“恩公正是简公春其前妻之子。”

老人叹道:“想当年天池府飞报天下得子之事,老夫赶来祝贺,结果贺没祝成,反而赶丧了,‘玉掌金蝶’刘姑娘的武功在晚辈中已是顶尖人物,却没想到在产子时,磕然长逝,实在可惜!”

芮玮想他说这番话,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老人自言自语道:“我是简家的朋友,你也是简家的朋友,我能进来,自然你也能进来,否则岂不是连老夫也不能进来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当下大声道:“对!对!老夫不能怪你,你也能进来这里。”

芮玮见这辈份甚高的老人,不但脾气怪,还很天真呢,心下不计较刚才所受之辱,笑道:晚辈可以出去了吧?”

老人连连应声道:可以!可以。……”

但等芮玮一转身,他又叫道:“慢着!…芮玮不由暗叹一声,心想今天碰到这么个老前辈,真是麻烦一大堆,现在不知他又有什么名堂?

老人正色道:你说的恩公可是长得和你一般模样?”

芮玮道:晚辈和简大公子十分酷似!”

老人道:他到那里去了?你又怎么会来到切忌外人闯进的天池府,而且知道这禁地的进出?”

芮玮不敢瞒骗他,于是将最近的遭遇,从遇难被救到现在,一五一十说的详详细细乙老人听后,颔首道:“原来有这么曲折的故事在内,真令老夫万万想不到!”

沉思一下,他又道:刘小姐说出简召舞要你伪装的用意,却末说出他后母要杀害他的用心,唉!这用心确是狠毒”!”

老人称简召舞的亲生为刘姑娘,不觉称呼刘育芷为刘小姑娘,其实刘育芷已经十八岁了,尚且大芮玮一岁呢,那里再是小姑娘。

芮玮道:“那是什么用心?”

老人叹道:“二十年来,老夫从未正式拜访过天池府,仅知简春其另娶一妻,是前妻的堂妹……”

芮玮失惊道:“什么?简老夫人也姓刘?”

老人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凡是简家一脉都要娶姓刘的为妻子。”

芮玮道:这是什么原故?”

老人摸了摸下颌,想要下意识摸摸胡子,可惜他下额光溜溜的,一根胡子也没有,他放下手,叹口气道:话说来就长啦,这要转到我那至友药官兄的时候。当年药兄末做宰相时,暗中纵横江湖,结交两位生死兄弟,一位是老大刘忠柱,另一位是我这老么喻百龙。

“我和药兄的感情还不怎样过于浓厚,老大和他却十分深挚,当年结拜时,药兄娶了老大的妹妹为妻,加上这层姻亲关系,他俩的友情更加增长。”

“随后老大也结了婚,唯有我,唉……”

谈到结婚,老人的表情十分伤心,芮玮心中道:老前辈,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但他看老人满脸痛苦之色,没敢提出这句问话,老人自个伤了会心,重又说道:说来也巧,老大、老二的妻子同时怀了身孕,一天,我们兄弟二人酒后,老大、老二一高兴中互相应诺一件指腹为婚的事。

“这件事,本是亲上加亲,很热闹的一件事,当两位嫂子生产的时候,二嫂先生了一个男孩,倘若大嫂生个男孩,这件指腹为婚的事也就罢了,那知大嫂偏偏生个女孩,却又在生下时,母女俩因难产,同时去世……”

说到这里,老人呆了一下,想是回忆到当年的景况,不觉楞住了,芮玮关心的道:后来怎么啦?”

老人大叹一声,悲凄道:“老大妻女皆亡,痛不欲生,有时提到指腹为婚的事,更是老泪纵横,药兄感情深重,一天安慰老大说,这件事虽没有结成,只要儿子长大,一定仍要娶姓刘的妻子,尚且此后,简家每代总要有一千娶姓刘的女子,以示纪念。

“药兄独子长大后,就是简燕真了,他果然遵守父亲的意志,娶老大堂弟的女儿刘妃玉为妻。”

言至此,老人咳了一声,接道:如此一来,凡是简家的一脉都要姓刘的为妻子,成为天池府一定的家规,子孙不敢违背!”

芮玮追问道:“这一脉是什么意思呢?”

老人微微摇头道:“就这一脉两字,使现在简夫人不惜生了杀害堂姐亲生子的用心!”

芮玮仍是不信道:“难道简老夫人真有害死恩公的可能?”

老人叹道:“她为了自个的亲生子,怎么不可能!要知药兄的师门有一条很严厉的规矩,就是‘艺传一人,不入二耳’,简燕真传药兄的衣钵,简春其传燕真的衣体,虽然燕真有三子,但春其是长子,无论武功和天府产业都由他继承,当年没出问题,现在召舞有异母弟弟,敢保她不生坏心,想是召舞定有所见……”

芮玮顿时明白了,不禁喃喃道:“原来简老夫人想把简家的一脉传给自己的儿子,所以生了豺狼之心,要害死恩公,唉!这未免太狠心了……”

老人道:“春其这孩子大概没有看出后妻的狠心,他以为她是刘妃玉的堂妹,便不可能,简家的产业还大半操在她手中,她舍不得放手,便起了杀害之心。”

芮玮不解道:“老前辈既住在天池府中,为何不出来管管你拜兄的家务事,免得简老夫人得逞阴谋。”

老人道:“二十年来都没进天池府,那知天池府现在弄得如此,害得天池府的真正主人不敢回来。我仅知年前抬进春其的灵柩,树了一个碑,当时本想问问天池府的近况,后来一想有什么好问的,人总有死的一天,也就罢了!”

芮玮道:“老前辈现在住在天池府,怎说没进天池府?”

老人悲切道:“我在这里住了七年,却没有进天池府一步,我怕进去,也下定决心不进去……”

芮玮大是不解,再也想不通他为何住在这个冷僻的墓地,而不进天池府一步?难道他有什么苦衷吗?

芮玮心中所想,被他了阻止,很尴尬的低下头,暗责自已太多可了。老人看芮玮不安,笑着打开僵局道:“其实这正是磨练召舞孩子的机会,叫他多在江湖中历练,增长见智,尔后很可能会继承父志,在朝为宰!”

芮玮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老人忽然皱眉道:可是他要你伪装他来代死,这点确实不该,失了大丈夫行径的气概,以后见着他可要好好教训一番!”

芮玮替恩公辩解道:晚辈受他救命再造之思,理应效劳,不能怪他!”

老人大笑道:“傻瓜!傻瓜!这一效劳岂不送了性命,天下那有随便自己性命的人,死要死得轰轰烈烈,仅为一己之恩怨,而把性命看轻,太不值得了!”

芮玮恭敬道:请老前辈指示!”

老人大声道“一个人要奋斗,真到不得已时,再谈一死,否则不轻言死,更要把自己性命看重。要知天生一人,必有大用!”

芮玮忧色道:眼看再过几天,黑堡就要来犯,简老夫人令晚辈全权应付,以晚辈的本领岂是对手,要不死也不行哩!”

老人大笑道:所以你来这里,想找一套速成的武功,以便届时应付,是吗?”

芮玮低声道:晚辈本有此意。”

老人道:你这主意打错了,在这里藏的都是药兄终生精研最深的武功,莫说几天的功夫,就是几年,也难有大的成就!”

芮玮道:“晚辈早就失望了!”

老人慈声道:你可是看到这座坟,不忍再取其中深藏的武学秘本?”

芮玮没有作声,过了一会,老人叹道:你倒真是个好孩子,但望药兄的曾孙也有你这般仁厚的心肠!”

芮玮道:晚辈要告辞了。”

老人道:不用忙!我刚才无缘无故打你二掌,踢你一脚,实在不应该,可不能让你白白受了冤屈!”

芮玮道:“晚辈年小,受了前辈的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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