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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玄录-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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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十岁那年,无意中打开母亲的嫁妆盒子,里面用油纸包着这本绢册,好奇之下打开一读,竟被迷住,十年来无一日不沉迷其中,致力苦练,他是武学之士,那更要被迷住了。”

她打好算盘,明天为芮玮布置好一间舒舒服服的房间,让他好好研究四照神功,她相信芮玮从此不会再离开自己,也不会要去找二妹了。

正想着,只见门外闪进一个人影,是他!

芮玮冷漠地从怀中掏出那本绢册递还给高莫静说道:”我不能接受这贵重的礼物,你拿回去吧。”

高莫静被芮玮冷漠的态度刺伤了心,声音苦涩地道:“你看了没有,不妨看看?”

芮玮冷笑道:“我怕一看,从此走不了啦,所以没看。”

高莫静叹道:那你知道里面记载的是四照神功啦?”

芮玮点了点头,高莫静接道:你能忍住不看,可见我再也阻止不了你,好吧,明天你走吧,但望你将来能够找回二妹,与她花好月圆。”

芮玮道:“我在此先为告辞,将来找到莫野,再来见你。”

高莫静忍住心痛,摇手道:你走吧!”

芮玮嘴唇动了动,见她下逐客令,转身欲去。

高莫静忽又道: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芮玮转回,抱拳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件关于那本绢册的事。”

高莫静“哦”了‘声,道:什么事?”

芮玮道:那绢册第一页上面三字‘月形门’,你可知代表什么意思?”

高莫静道:这是百年前独树一帜的派别,如今已被遗忘,该派以月形为记,凡是出身该派的弟子,都有一个暗记。”

芮玮大喜道:可是胸前有个半月形的青记?”

高莫静奇道:你怎会知道?”

芮玮说出在葫芦岛底的奇遇,高莫静惊声道:那无名老人名叫万不同!”

芮纬惊喜道:万不同!哈哈,无名老人,晚辈打听到你的姓名,你泉下有知,安息吧!”

高莫静笑道:倘若万不同果真泉下有知,根本不用你打听,他向阎罗王问好姓名,连身世都清楚呢。”

芮玮道:他要我打听身世,我只知道他的姓名,还不知身世,倘若身世知道更好歹。”

高莫静笑道:“是你要知道,还是他要知道?”

芮玮道:当然是他要知道。”

高莫静忍住笑声,问道:你知道后如何告诉他呢?”

芮玮搔了搔头,傻笑道:只有等死后,到泉下去告诉他了。”

高莫静道:万不同的身世我知道,他要你打听身世并不是要知道自已是谁,他根本不可能再知自己是谁了,他头脑虽然往事不复记忆,却知有个仇人把他害到葫芦岛,他留下那本玄龟集就想找到的人,学会上面的武功,打听清楚他的身世后,好替他报仇。”

芮玮听她说得有理,击掌道:“对,他的仇人是谁,我有责任替他报复。”

高莫静笑道:为什么你有责任要替他报仇呢?”

芮玮道:我第—个发现他的遗言,虽然我没有得到那本玄龟集,只要我知道他仇人是谁,—定义不容辞,替他报复。”

高莫静正色道:你真的打定主意要替他报仇?”

芮玮道:不错,但有个原则,他的仇人要是个坏人我才能替他报复。”

高莫静道:人的好坏很难断定,你既有心替万不同报仇便是月形门的传人,因为他的仇人就是月形门的世仇太阳门。”

芮玮喃声道:太阳门?又一个奇门派别。”。

高莫静道:我这本四照神功应该给你了。”

芮玮道:我不要,我说过不接受这贵重的礼物。”

高莫静冷笑道:“你以为我还非要送给你么?月形门的世仇太阳门,你既然要替月形门报仇是月形门的弟子,是月形门的弟子,本门之物还不收么?”

芮玮怔了怔,只见高莫静将那本绢册递过来,芮玮想了想,接到手中,高莫静正色道:“此后你不但身负父仇,妻仇,还要加上一桩师门之仇!”

芮玮苦笑道:仇!仇!仇!我这—生都是报不完的仇!”

高莫静道:月形门最后一代掌门是万不同的父亲,如今月形门忘而复振,你就当现今月形门的掌门吧。”

芮玮笑道:好,我是月形门的掌门,但你学了四照神功,也是月形门的弟子,今后你要听我这掌门的命令。”高莫静—怔,随即笑道:“我本来就愿意听你命令嘛。”

芮玮一听话要走题,慌道:“万老前辈如何会被放逐到葫芦岛,甚至被重伤得记忆丧失?”

高莫静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在油纸包中看到一封遗书,是万不同父亲留下的,上面劝他儿子醒悟,说他所恋的后母实是太阳门派来卧底的,有意盗取月形门的秘术,也就是那本玄龟集。

“我向母亲打听才知这密封的油纸包是祖先传下来的嫁妆,遇到万不同此人时就交给他。

“我本来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不知道祖先姓万,只知道将油纸包将来交给万不同,现在我想通了,万不同死在葫芦岛底,再也无法将油纸包交给我,而这嫁妆传女不传男,几世后,那受嫁妆的女子不知变了几姓。”

芮玮笑道:你母亲姓高,这嫁妆给你就又变了一姓,更不知母亲的第几代姓万了,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传女不传男,这本珍贵的秘笈为什么不传给万家自己的儿子呢?”

高莫静道:儿子不肖啊!其实世上男人坏的多,还是传给女儿好。”

芮玮心想不要再开玩笑了,正色道:说正经的,到底怎么回事?”

高莫静道:那姓万的掌门前妻只生下一男一女去世,男的就是万不同,到万不同长大,那掌门娶了一位年轻的妻子,这妻子却是

太阳门的弟子,太阳门与月形门素为世仇,却总无法胜过月形门,于

是想用美人计骗取月形门的武功。

“可惜这月形门有个怪规矩,武功传男不传女,那年轻的妻子不

能学到月形门的武功,于是就诱惑万不同,想叫她盗取月形门的秘

策,同她私奔。

“万不同经不起诱惑,竟然背叛父亲,与后母私奔,并把月形门

的武术总鉴玄龟集盗走。

“那万掌门得知儿子大逆不道,一气病倒床上,后来查知还是自

己不好,娶的年轻妻子竟是太阳门弟子。

“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便不怪儿子,临死将月形门传子不传徒的四

照神功交给女儿,叫她遇到万不同要他好好练上面的神功,不要让

太阳门欺负月形门后继无人。

“但那掌门的女儿再也未遇到他的兄弟,也未听说他的兄弟死亡

的消息,月形门失了掌门,一直被太阳门欺负、一代不如一代,迄

今月形门大概是完全消灭了。

“直到那掌门的女儿去世仍不能确定兄弟死了没有,她怕万家的绝世传不到万家的手中,所以把那包着四照神功以及那掌门留给万不同遗书的油纸包,规定为祖传嫁妆,好将来遇到万不同或是他的后代,交还给万家的人。

“可是她那知万不同早死了,根本也没后代传下。”

芮玮叹道:“我想无名老人可能是被他父亲的后妻打伤,而弃至葫芦岛!”

高莫静道:不!我猜想是他自己逃到葫芦岛,可能他也发觉私奔的后母志在觊觎玄龟集,但等他发觉已被太阳门弟子包围,他在气急懊悔之下,被太阳门重伤,也许他还有能力逃亡,乘一叶扁舟逃走,以致飘流葫芦岛,沉落葫芦岛底。

“等他在岛底醒来,一因重伤功力丧失,二因心理作用记忆跟着丧失,但他那本玄龟集未被太阳门夺去,他不知不觉以为无意中发现,从头练起,却不知那本玄龟集是他家传的秘笈。

“等他功夫练成,记忆却不能恢复,直到临死也不知道。”

芮玮听的暗暗点头,心想她一番剖析如同日见,此女头脑非比寻常,难怪她在十岁就能看懂四照神功,而练成功了,不知自己去练,要多久才能练成功?

高莫静道:你要替无名老人万不同报仇,那仇人便是太阳门,等你练成功四照神功,便可去寻仇。”

芮玮摇头道:这太阳门想来和月形门一样,灭亡了,否则我怎么从未听说世上有太阳门一派。”

高莫静道:月形门如今有了两位传人,它该亡而未亡,太阳门没听说有何不幸,那是更亡不了的,敢情隐居塞外,也说不定,当等太阳门再出现江湖时,我想江湖一定有番大乱,那时你这月形门掌门不但要报世仇,也要主持正义了。”

芮玮笑了笑,说道:我发觉你不但聪明而且富于幻想。”

高莫静被赞,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道:你好久没练四照神功,我看就在这里开始练吧!”

芮玮哈哈笑道:我不上这个当,你要我做月形门掌门,劝我替月形门报仇,不错,我答应替无名老人复仇,可是他现在并无仇人,纵然有仇人,我可以用自己的武功,不—定非要练四照神功不可,我看这本绢册还是你保管吧。”

芮玮将那绢册放在桌上,毫不留恋吧,走到门口,回首道:对啦,月形门掌门还是你真正的月形门弟子当的好,再见啦,明天不再告辞。”

高莫静眼眶一红,又哭了起来,她一番心计父落空,暗道:玮郎,玮郎,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求我的。”

第二天起来,琴儿服侍芮玮盟洗时,问道:你今天决定要走,有没有跟老爷讲?”

芮玮懊恼道/昨夜离开你小姐那里,顺便向伯父说过,那知伯父不允许我走,硬要我留住此地,可是那怎么可以,我今天要偷离此地,倘若问起,你就说我不告而别。”

琴儿忽然叹道:“你知道老爷为什么要留你不放,又为什么不拿别人来服待,偏命小姐和琴儿来服侍你吗?”

芮玮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要走谁也留不了。”

琴儿哼了一声,道:这个我知道,就是天皇老子也留你不住,但我要告诉你一点,老爷留你的意思是要把小姐嫁给你,你知道么?”

芮玮—怔,慌忙道:这怎么可以,野儿失踪我怎能和她姐姐成婚?”

琴儿叹道:“就因为野儿失踪找不回来了,老爷见你和野儿相好,念你是故旧之子,一个女儿失踪即想把另一个女儿嫁你,那知你这呆子不知消受,偏要找那找不回的二小姐。”

芮玮没想到高伯父要收自己为婿之意,一时呆住了,细想伯父和自己几次谈话,果然有意把高莫静嫁给自己。

只听琴儿又道:“老爷见你受伤抬来就有这个意思,所以命小姐亲自服侍你,好教你俩人先有个认识,那知咱们小姐已经愿意,你却跟木人石心一般,偏要走,跟你说二小姐找不回来,你还不信

芮玮截口道:你怎么也说野儿找不回来,到底什么原因?’,

琴儿叹道:“什么原因,你自己去想。”

芮玮急得额头青筋暴跳,大声道:我想不出来,你跟我说!”

琴儿冷笑道:“我琴儿虽然身份微贱,却不怕威吓。”

芮玮低声下气道:“好琴儿,我向你赔礼,告诉我到底什么原因?’’

琴儿叹道:你要找的二小姐,就住在二奶奶

那里……”

芮玮—听大喜,外衣不穿,飞奔而去。

他直向玉掌仙子的居处奔去,心想:原来野儿就佐在家里,他

们为什么咒她,说她再也找不回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第六十八章 恨难补

芮玮尚记得野儿的家,这北京城虽大,顿饭不到被他找到方向,路人行人见他疾奔如飞,莫不惊讶相视,幸好时光还早,路上行人不多,否则他这般飞奔,定要闹得满城轰动。

来至兵马大将军府第,只见府第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任何人,或许因时光尚早,行人难见,也或许是因兵马大将军的府第,禁卫森严,行人一早不敢打道过此。

芮玮踏上石阶,看那景物依旧,人事却非,当年是偕同野儿离开此地,虽说野儿性命堪虑,两人相依不离,迄今回忆起来甜蜜无比,如今重回此地,单身一人前来找野儿,心中既落寞又难过。

他不知见到野儿说些什么好,倘若野儿问他:你别来如何?他真不知如何回答,难道回答我已结婚而且生子?

野儿听到如此回答作何感想?芮玮暗暗苦笑道:她一定怪我太无情了,怪我不该不找她的下落,而与别的女子结婚生子!”

可是这几年来的发展,任谁也无法预料,自己的遭遇坎坷离奇,足可说上几日几夜,然而就是说破了嘴,尽力向野儿解释,她会谅解自己吗?

芮玮站在石阶最上一层停住,微微摇头,心想:她不会原谅自己的,她一定心里想:你早不来迟不来,却在妻妄被害后来找我,莫非是太寂寞了才想起我?

芮玮想到这里,收回欲要敲门的手,寻思道:“我还有什么颜面

见她,还是不要见她,悄悄的走吧!”

但他才一转身,却再也抬不起步子走下台阶,内心升起—股强

烈的欲望,这欲望令他势必要见野儿一面,不见一面不得甘心。

于是他又寻思道:既然来到这里还是见她一面吧,不管野儿见

到自己如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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