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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庄敏芝,虽然急愤交并,方寸大乱,但她却也想到裘克心行功已到最后关头,只要能挨到那时刻,则不但个郎的安全无问题,自己所中的剧毒也有解救的希望,如果自己忍不住气,步骤一乱,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因此,她一面尽量使自己心情平静,一面运功将体内毒气逼聚一处,对那胖老者的话竟似充耳未闻。
那胖老者试探地说道:“你们两人一个负伤,一个中毒,拖下去只有更增痛苦,依老夫之见,还是投降吧!”
庄敏芝运功聚毒如故,心中暗忖道:“老魔,有话你尽管说吧!再有顿饭工夫,心哥哥就可功行圆满了……”胖老者接着说道:“丫头只要你弃械投降,老夫立刻给你解药,本教对你们两人并无恶意,只要你放乖巧一点,极可能还有你意想不到的好处哩!”
庄敏芝樱唇一撇,冷哼不语。
胖老者一声冷笑道:“丫头,你别敬酒不蝎喝罚酒,这毒气任你功力再高也是逼不出的,纵然你将其逼聚一处之后再负隅顽抗,但一经使用真力搏斗,则前功尽弃,看你面孔怪聪明,却为何不智若此!”
此时,庄敏芝业已将所中毒气逼聚一处,不由芳心略放地微微一哂道:“这些都是本姑娘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担心,你如果也算一号人物,敢让本姑娘调息顿饭工夫,无论单打群斗,本姑娘一律接下就是。”
庄敏芝本想以话相激,扣住对方,只要能等上顿饭工夫,这难关就算混过了。但她却不曾想到,这一激,反而招来了相反的后果。
试想,那胖老者是何许人,岂肯上一个女娃儿的当,他本就觉得裘克心不肯露面,庄敏芝死守洞口太以可疑,此刻,细一揣摩庄敏芝的话,更是觉得疑云重重,此中必大有蹊跷,念定之后,一面凝功前逼,一面阴笑道:“丫头!你的心机白费了!算不算一号人物,老夫不在乎,更不在乎有人骂我以老欺小或是打落水狗,现在,先擒下伯;再说!”
“呼”地一声,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风,向庄敏芝胸前潮涌而来。
庄敏芝暗道一声“苦也!”娇躯一侧,避过对方掌劲主锋,左掌一翻,也回攻了一记劈空掌。
那胖老者老奸巨滑,他已于方才抢救“千手人屠”程正时与庄敏芝对过一掌,知道对方内家真力与自己相差有限,此刻,他一方面顾忌对方的太阿神剑,不愿近身搏斗,一方面目的在消耗对方真力,使其逼聚的毒气再得流穿于经脉之中,同时也想测知洞中裘克心的真实情况,因此,他连与对方真正对掌都不愿,不等庄敏芝回攻的劈空掌力近身,一式“白鹤冲天”,身形拔高二丈有余,凌空一掌,由庄敏芝头顶上迳行向洞中击去。
试想:以胖老者在普渡教中,位居供奉之职的功力,这一记劈空掌,尽管距离在三丈以上,但如果击在洞中正当行功紧要关头的裘克心身上,那后果还能设想吗?
因此,庄敏芝惊怒交并之下,只好顺手将太阿神剑向石壁上一插,双掌齐扬,同时怒声叱道:“无耻老贼!你如果也算是一个人,就该到洞口来跟本姑娘一搏!”
说话之同时,“砰”地一声,胖老者身形斜飘丈外,庄敏芝则因系站于实地占了便宣,身形并未移动,但却震的体内真气一阵波动,那逼聚一隅的毒气也跟着一阵翻腾,几乎突破包围之势。
这凌空发出的一掌,逼得庄敏芝几乎尽泄隐秘,使那胖老者看到她那种情急拼命的样子,更断定洞中的裘克心必与眼前这片刻的时间大有关系,于是他仰首发出一串震天狂笑道:“丫头,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否则,只要老夫再攻出一记劈空掌,不是你这丫头毒发身死,就是洞中的裘克心伤身毕命。”
庄敏芝一声冷哼道:“未必见得!”
她的话声未落,“嗖嗖”连响,洞前又多了两个玉面朱唇,英气勃勃,身裁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青衫少年那正是文人俊文人杰两兄弟。
庄敏芝方自一怔,文人俊却双目盯着她而口中却向胖老者问道:“冷供奉,这丫头是什么人?”
冷供奉(胖老者)神秘地一笑道:“大概是裘克心的情人吧!”
“裘克心呢?”
“在洞中一直未露面。”
“你见过他了?”
“没有。”
“既没见过,怎知道他准在洞中?”
文人俊的词锋咄咄逼人,大有未将这位居客卿的冷供奉放在眼中之意。
冷供奉肥脸一沉道:“老夫如此判断而已,信不信由你!”
文人俊对对方的态度和言语也不计较,只是一指那些残尸和受伤的“千手人屠”程正道:“这些死伤的人是谁干的?”
冷供奉负手望天,撇唇不语。
文人俊俊脸一寒似将发作。
一旁从未吭气的瘦老者似乎恐怕事态弄僵了,不由一声乾咳道:“文世兄,你自己瞧瞧就可明白啦!”
文人俊冷哼一声道:“本教恁多高手,难道就制不住一个女娃儿?”
冷供奉冷冷接道:“老夫等血肉之躯,难当太阿神剑锋镝,眼前这女娃儿已中程护法每字夺中的无形毒气,但其拼死顽抗,老夫等莫之奈何,文世兄艺业通玄,就请一显身手吧!”
这老魔年老成精,他料定方才庄敏芝激使他等待顿饭工夫必有原因,此刻,他估计顿饭工夫已到,又心愤文人俊的傲慢猖狂,乃顺手将高帽子朝对方一扣,好歹自己可不管了。
这窝里反的情形,自然也是庄敏芝所乐于看到的,此刻,她只是一声不响地静观发展,一面暗中估计,心哥哥该已功行圆满了吧……“呛”地一声清越龙吟,文人俊肩头的干将神剑业已出鞘,身形一闪,卓立庄敏芝面前八尺处,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本少爷实在不忍出手,你还是自动闪开吧!”
庄敏芝虽不认识文人俊兄弟,但由方才文人俊与该教两位供奉斗嘴的态度上判断,已大略忖知其身份。她本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公主,但此刻一则个郎安危所系,再则自己已中暗算,无法逞强,因此,迫的她对文人俊此种轻狂神态亦不得不暂时容忍仍,想企图拖延时间地樱唇一撇道::“就凭你这句话?”
文人俊剑眉一挑道:“丫头!你可得识相一点,文人俊固然喜欢怜香惜玉,但也有个分寸……”庄敏芝气的娇脸一寒,怒声打断对方的话道:“狂徒!你口中再不干不净,姑奶奶立刻教你血溅五步!”
文人俊轻蔑地一笑道:“‘口中不干不净’?哈哈哈……以今天对你的情形来说,本少爷是太斯文啦!丫头!你到底闪不闪开?”
庄敏芝强抑心头怒火,冷冷地道:“你自信比方才那几个人强?”
文人俊一声干笑道:“噢……原来你还得考验一下本少爷的工夫,嘿嘿……本少爷决不使你失望就是。”
话声未落,庄敏芝但觉人影一闪,洞口已弥漫着一片寒闪,森森剑气,砭肤刺骨。
文人俊于电光石火之瞬间,欺身、出剑、进招,一气呵成,快得不可思义,饶是庄敏芝平日眼高于顶,亦不由地心中一懔,振剑洒出一片金芒,硬封硬架。
“铮铮……”一阵金铁交鸣,金银两色寒闪交织中,进射出一串串的火星……寒闪一接而敛,双方脸色俱变,各自审视自己的宝剑是否受损?
文人俊目光一掠自己的宝剑之后,冷笑一声道:“丫头,果然有两下子,来再接本少爷一招‘云友月来’!”
话落招随,干将神剑幻起一片银色光团,就像清辉四射的满月,将整个石洞口封堵的不见一丝空隙。
方才一招硬接,表面上虽然是秋色平分,但庄敏芝因顾忌逼聚体内的毒气,不敢提聚全力,以致手臂被震的酸麻无比。
眼前这第二招的威势,比方才一招更凌厉了,庄敏芝如不出全力,势将非死必伤,她心念电转中,银牙一挫,真力暴提,太阿神剑像东升旭日似的进射万缕金芒,迎向那一个似清辉似的银团。
这在表面上看来,似乎仍然是硬架硬接,但就当金银两色光团即将接触的瞬间,金色光团蓦地收敛成一线金虹,穿透银团经向文人俊胸前电射而至……文人俊蓦不及防,懔骇至极之下,吸气缩胸,慌不迭地收招换式,饶他应变神速,胸前青色儒衫上还划破了一道三寸长的裂痕。
他,羞恨交并之下,一声怒叱道:“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贱婢,看你还能接下本少爷几招!”
话声中,银芒电掣,连演天衍剑法中连环三绝招“风云变色”、“斗转星移”、“日月经天”,将庄敏芝笼入一片绵密剑幕之中。
“天衍剑法”,本是巫山丁二先生(即乾坤四怪中的儒怪)所创,与裘克心所学同出一源,但此刻在文人俊手中使来,却不但比以前裘克心所使更具威力,而其招式变化的神妙也更见高明了。
庄敏芝方才使出家传“分光剑法”中的精妙绝招“金针浪厄”,本是拼着消耗真力重创文人俊,但想不到敌人未受创,反而招来一阵雷厉风行的反击。
此时她本因方才一招耗力过钜,胸中所聚毒气又已翻腾流穿,但眼前她既不能放弃防守个郎的责任,只好拼着任由毒气再度流穿,强提真力,尽展所学,撑一刻算一刻了。这两人再度交手,但见金银两道游龙,劈、刺、挑、格,交错纵横,剑芒余威所及,竟使石洞两边石壁上的石屑纷纷下坠。
两人都是家学渊源,艺业相当,年纪相仿,按理本该至少在千招以上才能分出胜负。
但文人俊因在交手第二招上吃了暗亏,激发了他那暴戾的本性,不但全力抢攻,而且着着指向对方的要害,一点也不留情。
庄敏芝则因系女儿身,在先天上体力就吃了亏,兼以她不敢放弃防守洞口,而洞口地势狭窄,碍手碍脚,施展不开,而更要命的是她体内所中毒气已开始流穿,不但真力打了拆扣,而那种忽冷忽热,似痒似酸的痛苦,更使她苦不堪言。
因此,接触未及十招,庄敏芝已是香汗淫淫,俏脸发白,连手上的招式也显得迟滞了。
这情形落在文人俊眼中,不由冷笑连连地道:“贱婢!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口中说着,手上的动作可更加凌厉了。
庄敏芝本已无法支持,但她那拼死为裘克心护法的精神力量,却支持着她强忍无限痛苦,勉力苦撑。
文人俊一声阴笑道:“贱婢,只要你再能撑上十招,今天之事,就此拉倒!”大衍剑法中的连环三绝招又源源使出。
一旁的文人杰不知是对庄敏芝动了同情心?还是另有作用,竟扬声唤道:“俊哥,这样你会伤害到她……”文人俊朗笑道:“杰弟,你居然也动起怜香惜玉的念头啦!好,我给你生擒过来就是。”
文人杰俊脸一红道:“我是提醒你莫忘了太上的话……”文人俊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了!”
这片刻之间,庄敏芝更不行了,如非文人俊手中的凌厉剑招已转缓和,极可能已溅血剑下啦!
此刻,这一向不知人间有痛苦的刁蛮公主,其所中毒气流穿全身的痛苦固然苦不堪言,但她精神上所受的痛苦,却远超过她肉体上的痛苦干百倍哩!
她,只因阅历欠缺遭受暗算,影响所及,不但自己生命难保,而且使心上人也连带地抱憾终身,甚至还会影响整个武林正邪消长之势……那真是百死不足以赎其罪了!
当此生死荣辱系于一发之际,她很想回剑自刎,一死了事,但裘克心的行功已到完成时候了,一丝希望却又支持她再度苦撑……文人俊继一声冷哼之后,峻声喝道:“丫头,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识相,那只好由本少爷成全你了!”
“当”地一声,庄敏芝手中的太阿神剑被震脱手,化成一道金虹,向洞中反射而去……庄敏芝一声悲呼道:“心哥哥……你我来生再见了……”翻掌向自己的天灵盖拍去……同一瞬间,文人俊疾如电闪似地经行扣向庄敏芝反拍自己天灵盖的右腕,同时峻声喝道:“丫头,你不能死……”这两方面发动的都是疾如电光石火,已经够快的了,但事实上还有比他们两人更快的……石洞中陡地卷起一阵和风吹向洞口,这一阵和风表面上并不疾劲,但却蕴藏有无穷无尽的潜力,这和风吹过的结果,首先是庄敏芝发出一声娇嗯,整个娇躯被吸的向洞中倒射而人,同时,文人俊的脑中“不好”的念头尚未转完,整个身躯已被震飞二丈之外的水潭中。
跟着,洞中响起庄敏芝喜极而泣的断续声道:“心哥哥……这……不是…做梦……吧……”裘克心的语声道:“芝妹,难为你了……怎么?你……身体怎会这么凉……”庄敏芝的语声道:“心哥哥……我……不行了……我已中……中了毒……啦……”裘克心以坚定的语气道:“不要紧,我有办法,芝妹,你且坐下来……”就当庄敏芝裘克心二人洞中对话的片刻之间,石洞外面的普渡教中人却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