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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目见她露出纯净简单的笑颜,庄晓贤笑意更浓。
蝴蝶,最美的时候,是破茧而出的瞬间。
而为了这个瞬间,却要挨过成茧的岁月。
白振月一行人离开后,无嫣和庄晓贤也没闲下来,两个人穿了围兜,将头发束起来往伤病的帐子走去。两人忙了一阵,便收到了后方传令,是凤陵帝的口谕。
“皇上口谕,传无嫣姑娘面圣。”
“?”
………………
到凤陵帝帐前已近正午,帅帐在军营中央,把守的侍卫众多,无嫣站在外面等候通传。一阵风吹过,带着潮湿的气息,凉意渐生。无嫣抬头,天色阴沉,乌云压得很低,让人闷得慌。今早出了朝阳,她知有雨,却没料到来得这样早。
这个时候,凤陵帝会传她进谏,恐怕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无嫣敛去神色,低着头站在外面,看起来平凡无奇,却又不卑不亢。
“无嫣姑娘,里面请。”通报的小兵撩起门帘让无嫣进去,而他本人则守到帐外。
无嫣点头谢过,沉了沉心,淡定走进去。
凤陵帝帐内布置得很简易,和军中将领的习惯一样,只是堆了些许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比起军帐,这里更像是朝凛皇帝的御书房。此时,凤陵帝正在批阅奏折,英气的眉微微皱起,握笔的手顿了顿,然后书写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批完了一本,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打算,又取了一本继续看。
无嫣站在帐内,看着她一本一本地批阅,不行礼也不打扰。她不知道凤陵帝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直觉告诉她,到了摊牌的时刻了。
“怎么不行礼?”凤陵帝忽然道。
她还是埋头看奏折,无嫣斜眼撇撇嘴,暗骂句麻烦,不清不愿开口。
结果行礼的话还没出口,凤陵帝又说,“不愿行礼就罢了。自己坐吧。”
闻言,无嫣也不客气,就近找了位子坐下。
“喝茶。”
于是无嫣拿了茶壶自己倒了一杯,她坐在那转着被子,却没喝一口茶。
帐内一直维持着微妙的沉默,两个人都不开口,似乎都不觉得这般有何不妥。良久,凤陵帝放下最后一本奏章,抬眼打量着无嫣,似笑非笑道,“无嫣姑娘不好奇,此次朕为何特意请你过来?”
“你这不就要说了,又不是不告诉我,有什么好好奇的。”无嫣懒懒坐着,漫不经心地回答。
凤陵帝低笑一声,“姑娘第一次见朕,可是表现得天真可爱,这次怎么变了性子?”
“第一次是偶遇,这一次是你特意要见我。”无嫣也笑,望向凤陵帝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是知道了什么,你怎么会十万火急单独招我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态度我大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
“那就治吧。”
“你……!”凤陵帝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识抬举,不过若是太易制服也就不是那魔教的宫主了,“你胆子倒是大,林宫锦坛的木槿宫主。”
“过奖过奖。”无嫣弯起眼笑,不惧不恼,“朝凛的凤陵帝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有话要说~~
无嫣:对于白白,咱是吃呢,还是吃呢?
45
45、风起云涌 。。。
凤陵帝和无嫣二人皆是微笑不语,各怀心思,又心照不宣。
“不好奇朕是什么时候知道了你身份,”凤陵帝双手放在桌上交握,凤眸微微眯起,缓缓道,“不想知道朕为什么要见你?”
“我的身份一直放在那,你什么时候有兴趣一查就知道了。”无嫣也对着她笑,还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坐得舒服些,“至于你为什么要见我,说不定就是一时心血来潮。”
“你倒是随遇而安,无所畏惧。”凤陵帝勾勾嘴角,“不怕我下至取你性命么。”
“暂时不担心。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不怕我下毒么?”凤陵帝眸色幽暗,“这屋里可是下了天迹宗的幽兰香。若是再不逃走,药效一起,你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无嫣愣了愣,面色有些复杂。
见她面色微变,凤陵帝以为她是中了招,自己占了上风,“宫主落到朕手里,便是生死未卜。但是朕改了主意,不打算杀你。”
无嫣叹口气,随她问道,“你待如何?”
“招安。”
“哦?”闻言,无嫣挑眉一笑,“林宫锦坛与朝廷是宿敌,你有什么筹码招安?”
“筹码?你林宫锦坛宫主的命算不算筹码。”凤陵帝笑意更甚,“朕今日不杀你,不代表不能下蛊控制你。”
“蛊毒而已。”无嫣托腮,兴致缺缺,“这个筹码不够重啊。”
“那再加上一个白将军呢?”
“你用他来跟我谈条件?”闻言,无嫣笑意不减,而眸色渐冷。
“朕不拿他当筹码,不用他做交换。”顿了顿,凤陵帝微微扬起下巴,“朕只是告诉你,他的立场。”
“你的条件。”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谈论白振月,无嫣直言问道。
“帮朕彻底赢了这仗,然后朕要林宫锦坛的宝藏。”说完自己的要求,凤陵帝微笑着下饵,“若是你做到前两点,朕虽不会直接将他当报酬给你,但朕保证不给他赐婚。”
无嫣沉吟片刻,坦然道,“你之前三番四次取我性命为的就是宝藏,可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林宫锦坛的宝藏本来就不存在。”
放在案上的手渐渐握紧,凤陵帝笑意渐冷,“朕还以为宫主是个情种,没想到还是不愿为他让出宝藏。”
“有的话我会拿出来,但是真的没有。”无嫣搔搔脑袋,幽幽叹口气,“陛下,太多疑可不是什么好事。”
“……”
“林宫锦坛确实是有张地图,但那不是关于宝藏的,而是我父母的定情信物。后来江湖上以讹传讹就变成的宝藏的传说,究其根源,还是先帝一手造成的。”见她有所动摇,无嫣接着说,“你还不明白吗?那宝藏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只要我还在,还能攒出无穷无尽的宝藏。”
“呵,既然宝藏都没了,你还有什么好拿出来跟朕谈条件的。”
“这个嘛,我们换个条件。”无嫣面色一正,“我拿‘林宫锦坛’跟你换。你让出白振月的婚约,我让‘林宫锦坛’彻底成为历史。”
让林宫锦坛成为历史?解散林宫锦坛么?凤陵帝被这个条件诱惑,若真是她所说的那样,那么确实少了朝廷的一大威胁。
“陛下意向如何?”
“朕凭什么相信你。”
“凭白振月的立场,凭他支持你。”无嫣又恢复常态,笑道,“你不是看出来我对他的感情了吗?他是我的软肋,这都被你看清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肯拿林宫锦坛交换他一人?”
“何止林宫锦坛。”无嫣弯弯嘴角,神色泰然,“哪怕是天下,我也愿意交换。”
“好!”她的话多少让凤陵帝有些动容,作为一个女子,她也有那么一个心系之人,“朕答应你,不干涉白将军的婚约,让他自己选择。”
“一言为定!”心里包袱落地,无嫣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对白白有什么影响,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发自心底的喜悦,“那从今以后,你就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没想到她居然会跟自己套近乎,凤陵帝微愣。
“是啊,我曾经混进过军营听你们谈论过军情。”说到这,无嫣连忙摆手,“我可不是刺探军情的,就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那个时候,我觉得你跟他交情似乎不错,对他也没摆帝王的架子。”
凤陵帝见她小女儿态尽显,有些摸不清哪一面才是真的她。
“而且,以前我在白府见过你一面,虽然是背影。”无嫣想起为白振月洗发那日忽然造访的女子,“我知道白白很看重你。”
“看重么……”凤陵帝垂着眼眸,幽幽道,“我与他是青梅竹马,那时候的一群人转眼间也就剩下我跟他了。”
无嫣看她陷入回忆,忽然觉得女帝柔和的神情很眼熟,但记忆中确实没有谁跟她相似,“现在还多了个我,只要他还站在你这边,我就不会背叛你。”
“你倒很自来熟,一点都跟我不客气。”凤陵帝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真不懂你,能强能弱,装糊涂犯傻的时候也不含糊。今日跟你谈判,看似我是主导,可都是顺着你的步调,圆了你的意思。”
“那是因为我这个人没什么原则底线可言。”想了想,无嫣补充道,“不过,现在有了,我的原则底线就是白振月。”
“很好,他也是我的原则底线之一。”凤陵帝也笑,“所以,我绝对不会直接帮你赐婚,将他作为礼品报酬,我做不到。”
“明白,我也很满意你做不到。”无嫣站起身,整整衣襟,“既然达成共识,我也识趣走人了。你安心处理政事。对了,朝廷里跟你作对的那群老顽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要是你想对付他们,我也很愿意效劳。”
“没想到你还会主动帮我。”
“我多少也算你那边的人了,况且,”无嫣微微眯起眼,眸中弥漫起危险和杀戮的气息,“他们让白白吃过的苦头,该讨回来了。”
“呵,你说得轻巧。公卿势力盘根错节,利益纠葛颇深,你一个人拿他们如何?”闻言,凤陵帝嗤笑。
“我是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若你想让他们怎么样,他们就要怎么样了。”年轻女帝的心思和动向她怎么会不清楚,无嫣也摊开来说,“这么多年培养心腹、提拔年轻士子、推行新政、收回兵权,部署准备应是妥当了。至于需要的证据、钱财和契机,我都能帮你,只要他们得要应有的下场。”
“林宫锦坛还是解散了好。”听完她的陈述,凤陵帝忽然道。
无嫣笑笑,“如你所愿。”
见她笑得毫无芥蒂,凤陵帝挑眉,“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我不是信你,而是信得过他。”
“直言不讳可不讨喜。”一手撑着下巴,凤陵帝扬眉,转了视线,“快走吧,免得朕看得心烦。”
“哦。”无嫣讪讪起身,掀起门帘前,忽然说,“对了……没有人跟你说过吗?天迹宗的幽兰香是我研制的。”
“你……!”凤陵帝嘴角抽抽,抓了本奏章就朝她掷去。
无嫣脚底抹油地溜了,躲过奇袭而来的黄本子。
“真真的不讨喜——!!”
听见凤陵帝吃瘪的声音,无嫣透过门帘落下的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而这一眼,她也清晰看见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火红人影。
门帘落下,隔开了两个世界。
………………
无嫣转身时已是神色淡淡,面无表情。外面天色阴沉,窸窸窣窣地下起了小雨,衬得她身形单薄站在雨中格外冷清。带她来的那个小兵已经没了踪影,无嫣站在营中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天大地大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
雨水打湿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脸庞潺潺流下。无嫣伸手抹了一把,才发现雨渐渐下大了。深秋的雨很凉,让人清醒。
她没想过这么快会见到明夜,但没想到见到了,心里仍会不平静。
“……‘踏雪寻梅’跟宝藏么。”无嫣轻声念着,到现在她还有些恍惚,明夜竟是真的只是为了这两样东西接近她。
人都是自以为是的,都会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就像无嫣看待自己跟明夜之间的感情。他们从不打不相识,到后来的拔刀相向,无嫣一直以为这段经历会是明夜任务生涯中的插曲,会是特别的存在,会跟她一样认为只是友情。
可是,事实告诉她,明夜与她的相处只是一个更大更久的任务而已。
虽然隐约察觉他是带着目的接近,无嫣还是宁愿相信他们之间存在友谊,至少她是真的将他当做朋友看待、相处。
其实,她不失望,她只是有些……难过而已。
眨眨干涩的眼睛,无嫣告诉自己,仅此而已。
雨下得大了,砸在身上隐隐觉得疼,无嫣意识变得有些模糊。雨幕远远有个身影靠近,无嫣眯起眼,却依旧看不清晰。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然后穿着银色铠甲的男人翻身下马,几步奔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
“……”无嫣愣愣地看着眼前全身湿透的人,不确定地唤道,“……振月?”
白振月见她安好无事,提着的心安然放下,舒口气,“我一回来就听说陛下召见你,我……!”
“放心,没事了。”无嫣微笑着打断他。
“她为什么见你?”白振月显然还是很担心,“是不是……是不是你的身份曝光了?”
“嗯,她都知道了。”
闻言,白振月皱起眉头,下颚绷得紧紧的。
“放心,没事了。”无嫣双手抚上他的脸,温声道,“放心,她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你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思来想去,白振月仍是想不出理由能让凤陵帝放过无嫣。
“是。”无嫣点点头,陈恳地笑着,“各取所需,振月,我没吃亏,真的。”
“……”白振月握着她肩头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她让你做什么?”
无嫣看着他,方才心里的难过彻底被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