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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丽紧紧地跟在后面,道:“师哥,他们人多,你不怕么?”
袁中笙咬牙切齿.道:“我非将他杀死不可!”
文丽素知袁中笙为人,忠厚善良,她从来也未曾见过袁中笙现出这样凶神恶煞的样子来过,心中害怕,也不敢多说,只是紧紧跟在袁中笙的身后。
两人一到了山谷口子上,便看到刚才,围着那堆紫色火焰的人,已经都站了起来,站成一个半圆形,霍烈,霍贝父子两人,站在前面。
袁中笙此际已知,自己落到了如此身败名裂的境地,起因虽然是为了文丽,但是拜在寿菊香门下,以及种种不堪之事,却全是霍贝安排出来的,他的心中,实是恨到了极点!
他虽是老实人,但是到了恨到极点之际,却也一切都豁出去了。
他一见众人,便站定了身子,冷笑两声,道:“霍贝,你为什么不敢见我了?”
霍贝已将口角的鲜血抹干净,但是脸色仍十分苍白,他尴尬一笑,道:“袁大哥,你听我说,我要你拜在寿菊香门下,也是为你着想——”
袁中笙不等霍贝讲完,便大声道:“你是想我学了太阴真气,转授于你,还是为我着想?”
霍贝忙道:“无论如何,你如今已练成了太阴真气功夫,那总是好事。”
袁中笙想起自己遭遇之惨痛,而霍贝却还在说这种风凉话儿,他更是如同火上加油一样,一声大喝,身形拔起,已向前跃去。
他这里身子才一起在半空,便听得人丛之中,传来几声大喝,有四条人影,陡地也凌空飞起,迳向身在半空的袁中笙撞了过来。
袁中笙一见对方竟有四人之多,也不敢怠慢,双掌猛地向前推了出去!
他这时,正是心中怒极之际,全身真气,鼓荡不已,这双掌向前推出,太阴真气随之而发的力道,比平时又大了几分。
他这里双掌才一推,那迎面而来的四个人,像是要纷纷喝骂的,可是他们一开口间,只讲出了一个字,便被袁中笙的大力,将话逼了回去。
刹时之间,只见四个人,如断线风筝也似,向外跌翻了出去,而袁中笙的去势,居然丝毫不减,“呼”地一声,落在霍贝的身边。
霍烈见状大惊,一声怪叫,立时有六七人涌了上来。
可是,那六七人只涌到了一半,便立时站住。
因为袁中笙的动作比他们快,当他们涌向前来之际,袁中笙早已一伸手,搭在霍贝的肩上!
这时,霍烈虽然站在对袁中笙伸手可及之处,他也不敢再乱动了。
霍贝肩地袁中笙按住,只觉得一股大力压将下来,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他心中大惊,忙道:“你们快退后,袁大哥是自己人。”
霍烈心中虽不愿,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却也是无可奈何。他连忙一挥手,已涌上来的众人,一齐向后,退了开去。
文丽连忙来到了袁中笙的身边,叫道:“师哥,千万别放手!”
她已经看出,霍烈正在暗打手势,而所有的人,已经列成了一个圆圈,将他们围在中心。袁中笙的武功虽高奇…'书'…网,但只怕也寡不敌众,只有抓住了霍贝做要胁,只怕还可冲出重围去。
但这时,袁中笙却想不到那么多。
当然,他不待文丽说,也是决不肯轻易放开霍贝的,他五指发力,霍贝汗如雨下。
袁中笙冷笑道:“霍贝,你自己说,你可该死?”
霍贝的肩头,被袁中笙的大力,抓得“格格”直响,奇痛彻骨。
但他居然咬紧了牙关,并不发出呻吟之声来,反倒挣扎着道:“袁大哥,你若是杀了我,你可出得了这山谷么?”
袁中笙四面一看,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
然而,眼前的情势,却也绝吓不倒他。
他—声长笑,道:“霍贝你应该明白,我如今被你害得成为天下武林人物的公敌,本就是寸步难行的了,还怕什么?”
霍贝道:“你说你是天下武林人物的公敌,这话可是大错特错了。”
袁中笙喝道:“如何是错?”
霍贝忍着痛,道:“袁大哥,你……五指松一松。”
袁中笙收回了真力,霍贝喘了一口气,道:“袁大哥,你如今在武林之中,地位已经极高,可惜你自己还不明白!”
文丽插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霍贝道:“文师妹,我绝不是胡说,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来,各门各派人物,在寻找袁大哥,有的是为了要找袁大哥的晦气,以报高黎贡山大败之仇。但是却有更多的人,想袁大哥现身,为他们出头做主!”
袁中笙一时之间,还不明白霍贝所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文丽却已听明白了,她喜形于色,道:“那都是些什么人?”
霍贝道:“只要袁大哥肯登高一呼,我们北崆峒十七峰的各人,便肯奉袁大哥为盟主,江湖上的异派高人,定然闻风而集,那时,袁大哥可以说是武林之中第一人物了!”
袁中笙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霍贝的意思。
他—声冷笑,道:“到那时,我更是名正言顺的武林第一大魔头了。”
霍贝道:“自然有人会说你是武林中第一大魔头,但是也有会称你为武林第一高人,一个人,若是有誉而没有毁,那岂是有能之事?”
袁中笙一咬牙,道:“你不必花言巧语了,时至今日,我还会上你的当么?”
霍贝知道自己的话,再要打动袁中笙的心,那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但是他却看出文丽的面上,却大有欣羡之情。
是以,他略转过头去,面对文丽,叹了一口气,道:“文师妹,可惜啊,可惜。”
袁中笙的手掌已扬了起来,待要向霍贝的顶门拍下。
可是,却也就在此际,文丽抢前一步,道:“袁师哥,且慢。”
袁中笙手掌停了下来,道:“师妹,你莫为他的妖言所惑。”
文丽说道:“师哥,你杀了他,就算你自己可以闯出重围去。然而,你难道绝不代我想一想么?”
文丽为人十分聪明,她绝不拖泥带水,只一句话,便令得袁中笙踌躇了起来。袁中笙四面一看,这一掌便再也拍不下去。
他呆了一呆,道:“师妹,你先离开这山谷,待我结果了这贼子,再来找你。”
文丽道:“别说你闯不出重围,我也难以逃得出他们这么多人的追踪,就算能够的话,我问你,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了,你杀了霍贝,有何用处?”
袁中笙心中怒极,道:“师妹,你……也为他来说情么?”文丽道:“我是为我们两人打算,如今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还想正派中人,对你另眼相看么?不如趁机大干一场,成为一代宗主,也好留名后世。”
袁中笙气得身子籁籁发抖,道:“你……你……”
他一连讲了三个“你”字,却没法讲出下文来。
文丽道:“我什么?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好就是我的好,我难道还会设法来害你不成?你连自己妻子的话都不信,还有什么人的话可信的?”
袁中笙叹道:“师妹,你不明白……”
可是,他只讲了这样一句,却又觉得无话可说了。
文丽道:“你且将霍贝放开,我们再和他父亲,从长计议。”
袁中笙的五指,仍紧紧地抓住了霍贝。文丽嚷道:“你放不放?我自有主意,你又来发什么呆劲?”
因为这时就算是杀了霍贝,以后如何,他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他叹了一口气,五指一松,放开了霍贝。
霍贝等于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转一样,惊定思惊,汗出如浆。
他后退了一步,道:“文师妹,袁大哥若有意为各门各派的盟主,不妨就借这山谷,来接受欲加盟各派的拜见,咱们十七峰人物,全愿如此。”
不远处有人叫道:“奉他为盟主,有什么好处?”
霍贝道:“我们如今所练的太阴真气功夫,便是袁大哥所传,但袁大哥却未将最重要的口诀传给我们,我们乃是最先奉他为盟主之人,他当然会念及我们好处,将口诀相传的。”
霍贝的话才一出口,众人便欢呼了起来。
袁中笙待要大声叱骂.可是他的身子,却已被文丽推得向前走去。
文丽一面推他,一面道:“人家在向你欢呼,你岂可置知不理?”
袁中笙被文丽排到了众人的面前,以霍烈为首,众人竟一齐向他行礼,言道我们化敌为友,正是双方之福,武林之福云云。
众人又纷纷出言恭维,竟没有袁中笙讲话的余地!
等到袁中笙想要讲话时。文丽已道:“事实已成了,你还多生枝节作甚?”
袁中笙道:“这……盟主^……”
文丽不等他讲完,便道:“盟主有什么不好?”
袁中笙一顿足,道:“师妹,你害死我了!”
文丽道:“体说疯话,这么多人在,都惟你之话是从,你怎可如此有失礼统?”
袁中笙长叹了一声,竟无话可说!
霍烈向文丽道:“袁夫人放心,我们会去办的,不到一个月,这山谷之中,将是武林高手荟萃之地了。”
文丽听得霍烈对自己如此恭敬,心中更是十分高兴,神采飞扬,道:“在这山谷中,最好还要搭起一座高台来,那才像样。”
霍烈忙又道:“这个自然,两位请至在下天贝峰上歇息如何?”
文丽道:“好,就命各峰之首,在天贝峰上齐集,商计事宜。”
霍烈又连忙答应了下来。
当下,前推后涌,将文丽和袁中笙两人,拥出了山谷,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座高峰之下,抬头望去,只见云雾缭绕,难以见顶。
那山峰的形状,十分奇特,盘旋而上,宛若一只海贝,“天贝峰”之名,想也因之而来。
到了山峰脚下,霍烈又领着袁中笙和文丽两人,一直到了峰顶之上。
天贝峰的峰顶,高出于云表之上,天气晴朗,奇花异卉,珍禽异兽,不计其数,向下望去,只见云海深深,当真是天上人间。
而霍烈的住所,经他数十年来经营布置,更是美仑美美,到了极点。
文丽一到,见到地方如此之好,更是欢喜不尽,东看看,西望望,赞声不绝,袁中笙好几次要和她讲话,都给她大不耐烦地推了开去。
袁中笙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只得跟在文丽的后面,心内焦急万分。
那一天,文丽是过得说不尽的风光,人人都争着奉承她,到了夜晚,只有她和袁中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兀自兴奋不已。
袁中笙已有半天未曾讲话了,这时,他和文丽单独相对,才道:“师妹,你觉得这样的日子,有趣得很么?”
文丽连望都不望他,也不考虑,便道:“自然有趣,但是却还不算最有趣。”
袁中笙耐着性子问道:“那么要怎样才算是最有趣呢?”
文丽笑嘻嘻地道:“等到武林之中,各异派高手,全都齐集崆峒山中,个个都来奉承我,我讲一句话,便没有人不从,那才真叫有趣哩!”
袁中笙听了,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呆了好一会,他才道:“那么,你是各门各派的盟主了?”
文丽一听,面上的笑容顿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盟主自然是你,可是你自问有什么脑筋,你能出什么主意?你可是不愿意听我的话么?”
文丽咄咄逼人,袁中笙本来想要讲几句话的,也全被她的话,逼了回去,忙道:“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文丽转嗔为喜,道:“师哥,我们是夫妻,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当盟主,就是我当盟主,还分什么家,你说可是?”
袁中笙忙道:“是!是!”
文丽只当自己软硬坚施,已将袁中笙收服了。
文丽却想不到,袁中笙此际,连声道“是”,那完全是为了敷衍她!
因为袁中笙的心中,已经灰心到了极点,他知道不论对文丽讲什么话,都是没有用处的了,所以便干脆不说。
袁中笙已对文丽死了心,而文丽却还以为袁中笙在她的掌握之中,文丽是一个聪明人,但却为聪明所误,以为任何人皆可以入她的手掌之中!
当下,文丽欢天喜地躺了下来,袁中笙则只是在灯旁支颐独坐。
过了大半个时辰,文丽面带笑容,已经睡了过去,袁中笙一扬手,将灯火吹熄,站了起来。
他在黑暗之中,站了片刻,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文丽早已熟睡,她自然不知道袁中笙在做什么。
袁中笙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向外走去。
这时,山峰之上,静到了极点,袁中笙慢慢地来到了落山峰的口子上,只见两个人迎面走了过来,一见了袁中笙,立即垂手而立。
袁中笙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低声问道:“我想下山走走,可是由这里去么?”
这两人十分恭敬,道:“是,盟主可要人陪么?”
袁中笙听得两人迳称自己为“盟主”,去意更决,忙道:“不必了,有人问你,你们也不可说。”
那两人忙道:“是。”
袁中笙身形展动,一口气连下了百来级石级,才略停了一停。
这时,他身子已在云雾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