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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微微诧异,喃喃道:“谢长风……他,这么快就来了?”略一沉吟,道:“传。”
营外,谢长风轻轻抚了抚昭佳的长发,微笑道:“不要担心。我很快会回来的。”
秦昭佳却不知为何竟有些神不守舍,忽道:“长风,临行之前,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呵呵!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谢长风笑道,“等我回来再说,不可以么?”
秦昭佳却未理他,只是低低道:“我……我有了。”
“有了?”谢长风一愣,随即大喜,笑道:“果然,果然就有了?多久了?”
秦昭佳道:“两个月了吧。”一语至此,她幽幽看了谢长风一眼,方道:“长风,你说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好?”
谢长风却不答,忽地将她抱起,绕转起来。秦昭佳又羞又急,捶打他肩头,道:“别闹了,有许多人在看呢。”
谢长风哈哈一笑,道:“你是我妻子,他们爱看,就任他们看去吧。”话虽如此,却依言将她放下。
“名字……名字啊,这个消息来得太也惊喜,就取名谢惊吧,你看如何?”谢长风终于道。
“谢惊?”秦昭佳皱了皱眉,“好象不怎么好听。”
谢长风笑道:“不好听?恩,那就叫谢惊鸿吧!”说时,他忽然想起远在洞庭的吴飞鸿来。好久不见了。
“这个名字不错。不过……惊鸿一瞥,是不是有些太不吉利?”秦昭佳道。
“呵!就这个了。”谢长风笑道,“无论男女,都叫谢惊鸿。”
秦昭佳知他心意,凄然望他一眼,道:“长风,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
“一定。”谢长风灿然一笑。斯时,整个天地明亮起来。
※※※
吴飞鸿一口鲜血喷出,随即人事不知。众人扶将上来,乱作一片。终是凌若雨了得,镇定自若,将他扶入厅去疗伤。申兰一众亲友自是相随而入,便是夜未央也一惊,接踵而进。其时,铅云压下,正有豆大的雨点砸将下来,不时,已是密如麻脚。杨云提议诸人回房休息,盟主已定,结盟之事明日再议不迟。诸人均觉有理,应允而归。
翌日天光放晴,碧空万里无云。洞庭湖上波澜不惊,长烟一空,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吴飞鸿忽觉鼻中一阵幽香,随即睁开眼来。入得眼来,却是半张俏脸、一蓬青丝,细细一看,却是坐在床边的申兰紧贴着自己的脸正自熟睡。他心头一阵甜蜜,再看时,柳风二女却也于对面几上支手熟睡。阳光自窗外漏了进来,照到三女面靥,一般的人比花娇。吴飞鸿轻轻吸了口气,心头一片平和。江湖一生,能得一红颜知己为伴,已是此生无撼,更何况自己却有三位佳人?呵,还有雨儿,啊,姬凤鸣……一念至此,他心口一痛,轻轻呻吟了一声。
申兰立时醒来,却见他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珠正望着自己,立时大喜,雀跃起来,双手大力拍在他胸口,笑道:“吴大哥,你终于醒了?”吴飞鸿皱了皱眉,强笑道:“是啊。”却是申大小姐这一掌拍到了他昨夜受伤之处。原来昨夜一战,他与姬凤鸣硬拼了两百余招,他内力不及姬凤鸣,已然隐隐受了些内伤,后来伤心之下,气血攻心,那伤势竟重了几分,立时昏厥过去。经凌若雨疗治,已是好了大半,只是申大小姐天生神力,欢喜之下,这一掌拍去,自是一阵疼痛。
申兰见他痛楚神情,这才省起,忙道:“对不起啊,吴大哥,你没什么事吧?”吴飞鸿神色一紧,惊呼道:“啊,小兰,吴大哥……不……不行了。”说时将眼一闭,竟又昏了过去。
申兰一急,伸头过去细看。却见那人紧闭双眼忽然睁开,下一刻,脸颊一热,一股电流转遍全身。在看时,那无赖正笑嘻嘻看着自己。她一时愚钝,奇道:“吴大哥,你……你没事啊?”
吴飞鸿笑道:“本来是大事不好,亲了小兰一下,不知为何立时一点都不疼了,你说怪是不怪?”
申兰这才发应过来,却不知为何竟未大怒,只是面颊上立时竟有几朵红云飞起。吴飞鸿大奇,一怔,却随即将她抱入怀来,恣意温存。
“呵呵,人家做梦都还担心你呢,你却已在风liu快活了。”说话的却是柳凝絮,原来她也已醒了。吴飞鸿抬起头来,却见柳凝絮与风疏影都已醒了,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与申兰。申兰大羞,忙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吴飞鸿大笑道:“哈,二位娘子也醒了正好,人家刚和小兰那个完……来,来,咱们再亲热一下。”
申兰羞极,怒道:“谁和你什么那个啊?”
吴飞鸿笑道:“小兰,不要害羞嘛!二位娘子,为夫来了。”说时身法使动,竟从床上弹起,扑向柳风二女。二女忙侧身闪避,却哪里是名震天下的惊鸿七影的对手,不多时已各自被香了好几下。房中乱成一片。
房外却响起一串脚步声。众人忙住了手,安静下来。
不时,有人敲门。打开。却是凌若雨。
※※※
撼山易者撼岳难,岳去尚有楚山连。
谢长风单影只剑,孤身而来。楚天的苍老的容颜,无悲无喜,一如静寂的佛陀。这一刻,他已等了太久。他知道,谢长风也已等了太久。远在百丈之外,透过兵戈横朔,谢长风那冲天之气竟已穿射而来。这不是杀气,却比杀气更冷。这也不是剑气,却比剑气更烈。谢长风整个人,本身即已是一柄剑,锋芒不露,却已让你惊觉千重玄冰下的烈炎。
虽千万人,吾往矣。
久经沙场的兵将感到了这股逼人的气势,所有的人忍不住颤栗。但没有人退,他们都是大宋的好男儿。
千万人外,楚天一动不动,一任如雪白发,迎风轻扬。
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是,如果连风都没有呢?
谢长风轻轻拔出长剑。
风,再扬起时,碰到这片天地,蓦地止住,再难寸进。光,慢慢黯去,一片肃杀的冷颜色开始渗透。弓弩在弦,兵戈在手,士卒红红的双眼透着恐惧与坚强,将军握弓的手,虽然坚定,却已微微开始倾斜。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谢长风就是那么简简单单一个人,却远远胜过了千军万马。千万人,千万颗心在跳动,每一个人都在想,谢长风的剑是不是已逼到自己的咽喉?
一只箭,如流星,划破天地。迅疾的,万箭齐发。
漫天箭雨,汇聚成一个点。那点却是谢长风。几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此形势,那个白衣男子被射成刺猬,该已是幸运了。
箭雨穿过了谢长风。有人揉了揉眼,没错,是穿过。未见红。
残像。
静。寂。
剑光暴起,谢长风如一条龙,折行于千军万马。所过之处,人人呆若木鸡。旁人万箭待发,却发现,一路逶迤,全是谢长风的影子,竟无人知那个才是谢长风。原来身法之极,天地间无处不在。下一刻,谢长风却如一道闪电,所过之处,无人能觉。顷刻之间,谢长风竟已如凭空消失,一如他从未出现。
下一刻,谢长风长剑一收,已伫立于楚天对面。
百丈之遥,如在咫尺。
弹指之间,这个优雅的白衣男子,已自百丈外,悄然立于楚天面前。
“你来了?”楚天笑了笑。
“我来了。”谢长风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该来的……”楚天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我是不该来的。”谢长风也叹了口气。
“那你走吧。”楚天笑道。
“也好。”谢长风笑道,“不过,我忽然有件事想问问你。”
“你说。”楚天有些意外。
落霞忽起,幻起一朵凄厉的烟花,绽放在楚天的眉前。楚天苍老的容颜露出一丝笑容来,居然莫名的灿烂。他佝偻却雄伟的身躯,却一动未动。长剑离他眉心一寸,嗡嗡鸣响。一剑之威,无人可挡。
士卒恐惧,却张圆了弓,握紧了枪,扑了上来。楚天忽然举起右手,人群定住。
视若未睹,谢长风握剑的手坚定如磐。他正色道:“今昔何年?”
“大宋高宗绍兴二十五年八月初一。”楚天立时道。
“原来如此。”谢长风似有所悟,撤去长剑。转身,拂衣,一步一步,前进。
楚天举起的手,蓦然落下。
万箭齐发,铁甲蜂拥。
谢长风露出一丝笑容,带着一身的箭,倒下。
良久。
营外。
殷红的血,染红了谢长风的白衣。秦昭佳扑到他的身上,大恸,摇摇欲倒,却忘记了哭泣。
※※※
一张淡淡的笑脸,蓦然掠过心头,吴飞鸿忽然大呼:“长风……”泪如雨下,再次昏厥。刚进门的凌若雨莫名惊诧。
※※※
这几天感冒了,以及一些别的事情,所以没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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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对芳尊浅唱低歌
清晨,微风徐徐而来。
一只长剑如一泓秋水,跳跃,伸曲之间,有种淡淡的菊意。人随剑走,剑随意行。到后来,整个天地,盈塞一种漠漠之意。
那舞剑的白衣人,蓦地收剑,屈指弹去,若龙吟之声。
“老陆啊,我这路归去来兮剑使得如何?”那白衣人微笑起来,顾盼之间,极是得意。
“盟主,五分的火候了。可喜可贺。”陆游淡淡道,眉宇之间却并无半点喜色。
“都说没人的时候,叫我飞鸿好了。”吴飞鸿颇有些沮丧。
“礼不可废。”陆游的回答颇有些呆板。
吴飞鸿笑了笑,道:“真拿你没办法。”他看了看手中长剑,话锋一转,又道:“每次看到这把湛卢剑,长风的音容笑貌,便如在眼前。每念及他赠剑深意,唉,我就惭愧得紧。”
陆游道:“盟主无须自责。这三年来,你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长风在天有灵,一定会冥助我等。”
吴飞鸿摆了摆手,半晌无言。良久方道:“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真正的学成这路剑法。只是每次使这路剑法,就好象看到长风的影子。”
陆游笑了笑,心道:“以你的性子,若能学得淡如菊的武功,那才是怪事。”却难得的也叹息了一声“唉!三年了。”
“是啊!三年……转眼之间,长风居然已去了三年了。”吴飞鸿无限惆怅。
这是怎样的三年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报。”院门口有人大声道。
“进来。”吴飞鸿整肃衣冠,将湛卢剑收起。
※※※
一剑,一几,一人,一琴清商。
一亭,一桥,一湖,一湖烟雨。
瘦西湖,烟雨蒙蒙,细若花针。几残叶挂枯枝,随斜风细雨,轻轻吟哦。远山,却有枫叶如火,在凄凉秋雨中,更加绚烂。山下,有一叶轻舟,徐徐飞来——舟影徐徐,如画而飞。
“天凉好个秋。”如此叹息着的姬凤鸣,正望着这片湖光山色。也许,她的心,更凉比这晚秋吧。
那舟却渐渐近了。舟上一人,铜琵铮铮,放声高歌。其声清越低沉,却又慷慨激昂,姬凤鸣闻之,竟也热血沸腾。歌曰: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朝天阕。
正是本朝名将岳飞的《满江红》。
一曲既罢,轻舟已近。舟上那人,白衣胜雪,长笛在腰。星眸生辉,面如冠玉,长发不簪的谢长风又在眼前。姬凤鸣不知为何,眼眶居然有些湿润。见到谢长风的这一刻,她竟然莫名的欢喜。这不是爱,也不是情,完全是一种他乡遇故旧的欣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谢长风声止停时,却是姬凤鸣抚琴轻吟这四句。是啊!谢长风这个故人,实已参商太久。
闻得此曲,谢长风面露微笑,微一动念,身形已冲霄而起。似乎时空于刹那凝固,上一刻谢长风尚在舟中,下一刻,白衣已在亭内。这样的身法,姬凤鸣不知道名字,她只看到一团白影,没有动作。如此武功,已非震撼可以道名姬凤鸣心中所感。
“凤鸣深通音律,深晓诗词,可解此曲《满江红》?”谢长风微笑坐下。
姬凤鸣轻轻颔首,却又一叹:“解又何?不解又何?长风,天下事,又岂是我一个小女子所能顾及的了?”谢长风高歌《满江红》,却是有让姬凤鸣熄了干戈,一志抗金之意。
谢长风摇了摇头道:“凤鸣,我一直敬你。你又何必搪塞于我?当今天下,兴衰一局,全在你一念之间。”
秋风吹来,姬凤鸣发丝微微散乱,她纤手轻抬,捋了捋额间青丝,悠悠道:“长风,家国天下,凤鸣非是不懂。但古往今来,凭什么这天下就属男子?你为何不让吴飞鸿退让你一步?”
“巾帼不让须眉,凤鸣,此处,让谢长风敬你。但,天下之局,已是危如悬卵,还在意什么意气之争?”谢长风微微不悦。
姬凤鸣却不言语,自几下提起一壶酒来,又自得了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