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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明哲非常想听到白天云向他解释为什么要让他杀茅风的理由,但他却感到白天云似乎对这个问题在有意回避,因此心里很感失望。虽然按照庄致远的要求,用这种非正常方式击杀了茅风,但他一直都没有想通,而且越想越觉得蹊跷。
胡九龙被救走又被杀死抛尸,再联想到让他击杀茅风,突然令他产生了一种大胆到连自己也惊讶和难以相信的联想,虽然这种联想在他头脑中一闪而过,但却足够令他颤栗不安。因此,他宁愿相信纯粹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害怕这种联想被证实。
所以,他希望白天云主动向他解释击杀茅风的理由,但白天云越讳莫如深,他则越是感到害怕。昨晚他还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见庄致远和白天云身穿龙袍放声狂笑。醒来之后,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这个梦,令他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庄致远和白天云都让他感到深不可测,。
他决定从此之后,更加谨言慎行,明哲保身。
白天云虽然意识到石明哲有心事,但却认为是与他一样,在忧虑黑衣蒙面人的的出现。他可能怀疑任何人,但绝不会怀疑自己比亲兄弟还亲的大哥庄致远会背着他另搞一套。所以,对黑衣蒙面人的动机,他还主动与庄致远研讨,希望足智多谋的庄致远能为他作出分析判断。
“我和石明哲都认为,他们救走胡九龙和麻廷贵,是因为胡九龙和麻廷贵掌握了某种他们需要的秘密。”白天云对庄致远说。“他们杀死胡九龙而留下了麻廷贵,我有种预感,他们很可能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上海滩是块肥肉,谁都想从中分一块。”
庄致远凝思片刻后说:“对这些黑衣蒙面人,我的看法比较乐观,我认为最起码在现阶段,他们对你我不会构成威胁。只要我们彻底战胜了华金亭,我们在上海滩就真正站住了脚,这些黑衣蒙面人只要敢冒头,我们就有能力轻易解决他们。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敌人是华金亭,他绝不会自动退出上海滩这个舞台。我们挖了他的肉,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故计重施。正面不敢与我们抗衡,就再玩阴的。无论如何,你都得提高警惕。根据我对华金亭的研究,他最有可能选择的做法就是象谋杀姜青松那样谋杀你。”
“对这点,我有足够准备,姚少华和李炜已吸取了姜局长的教训,时刻高度警戒着。”白天云说,没意识到庄致远已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只要有一两个不要命的死士,黑枪冷枪,防不胜防。”庄致远又说。“自从我们一举剿灭了九龙帮后,华金亭就没离开过华府半步。他一定在策划什么阴谋。”
“我已经派人严密监视着他。只要他敢跳出来,他的末日就到了。”白天云信心十足道。
胡九龙和柳七被抛尸,麻廷贵下落不明,华金亭再次震惊了。
一个白天云已令他头痛,同时又冒出一批血腥残酷的黑衣蒙面人,从他当是商会长坐稳上海滩黑白两道头把交椅到现在,他还从没遇到过如此严峻的境遇。
他虽然发了话,但松下代子去向刘文昌和朱宝堂要钱,一个软抗,一个硬顶,表明这两个一直对他惟命是从的伙伴已开始无视他的权威。他打电话约他们来府上,但他们都借口有事推托,更是令他恼火。
谋杀了姜青松,他在上海滩的权威达到了顶峰,他的一句话,在黑白两道,比市长的话和政府的法令,都更有权威,几乎没人敢阳奉阴违。而现在,包括刘文昌和朱宝堂这两个多年盟友都开始对他阳奉阴违,他再不出手,让白天云的威势一日强似一日,他就会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地位,甚至土崩瓦解走向毁灭。
轻信了白天云和庄致远,被他们算计损失惨重,他虽然后悔,心里还能承受,白天云和庄致远在上海滩这个舞台一出现,就开始制造假象迷惑他,引导了他的分析判断。他最后悔莫及的是,在最需要精诚团结的时候,自己为讨好松下代子的一时冲动,把刘文昌和朱宝堂从身边推了开去。自己开口的这笔钱,数额太大,刘文昌和朱宝堂心生不满,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如果在以前,刘文昌和朱宝堂慑于他的权威,也许会忍痛割肉,含泪如数交出。但局势已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自己的心态却没及时调整过来,或者说,在松下代子面前,他已经调整了过来,但在刘文昌和朱宝堂面前,自己完全疏忽了。
他在上海滩的权威,靠得是两股强大势力,一是黑道帮会,九龙帮是上海滩绝对的第一大帮,其它帮会都惟九龙帮马首是瞻;二是白道商会,他虽是上海滩首富,但独木难支,只有整个商会联合,才足以对上海滩的经济产生毁灭性的影响。这两股势力相辅相成,失去了九龙帮,自己更需要商会的团结,因此也更需要刘文昌和朱宝堂的支持。
该忍辱负重时,就得忍。大丈夫当能伸能屈。
既然他们不愿来他府上,他就屈尊去拜访他们。
朱宝堂专用来密谈的茶馆,从没向华金亭提起过,一直以为华金亭并不知道,当华金亭突然出现在朱宝堂和刘文昌面前时,两人都感到了一丝恐慌。他们知道已经得罪了华金亭,以为华金亭问罪来了。虽然知道华金亭势力大不如从前,但多年积威之下,面对着华金亭,他们仍然心里发慌。如果华金亭提出的那笔钱数额不大,那怕不合理,他们也会忍气吞声付给松下代子,但数客太大,超过了他们能承受的限度,他们才起了反抗之心。
得知胡九龙和柳七被抛尸后,引起了朱宝堂和刘文昌的恐慌,他们都感到似乎有一张天网如隐如现向华金亭罩来,他们得商量他们的何去何从。
华金亭出现时,他们正在商谈。
“文昌兄,假若前面是悬崖,你决定怎么办?”与刘文昌在茶馆雅间坐定后,朱宝堂直接把话挑明了问。松下代子登门要钱之后,他和刘文昌电话进行了勾通,知道这次已经得罪了华金亭和松下代子,他们已捆绑在了一起,只有共进共退,才有可能自保。他们借口不进华府,是知道此刻的华府对他们来说,无疑龙潭虎穴,进去就可能出不来。商会刚成立之初,还有位实力仅逊于华金亭,但比他们都稍强的副会长,因没有买华金亭的账,一次受华金亭之邀去华府,连同随行的四名保镖从此就人间蒸发了,华金亭乘机吞并了他的一半家产,才使华金亭的经济实力对他们有了绝对优势。他们不想重蹈覆辙。当然,在九龙帮没被铲除之前,他们知道,即使他们不进华府,华金亭也有办法收拾他们,但现在,华金亭前有狼,后有虎,自顾不暇,只要他们不自投罗网,华金亭没有精力对付他们。
“很简单,悬崖勒马。”刘文昌更是直截了当回答。
“如果驾车的人不愿勒马停车,你怎么办?”朱宝堂又问。
“半途跳车,先求自保。”刘文昌毫不含糊道,然后又叹道:“最好他车毁人亡。”
自从软抗硬顶没给松下代子钱后,他们内心深处都暗自希望华金亭要么被白天云和庄致远打倒,要么被血洗九龙帮的黑衣蒙面人干掉,这样他们才能去了后患。但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他们都不敢暴露出来。现在表露了出来,说明他们已有了与华金亭分道扬镳的共识。
但当华金亭慈眉善目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的心又虚了。慈眉善目的华金亭对他们最有威慑力,对华金亭的为人,他们太了解。当他慈眉善目的时候,说明他有了掌控大局的能力,已胸有成竹。
“两位老弟,老朽向你们赔不是来了。”华金亭进雅间后,立即抱拳说道。
“不敢,不敢。”刘文昌和朱宝堂慌忙站起还礼,异口同声道。“华会长,你老请坐。”
“日本人豺狼心性,这次损失太大,我怕他们输红了眼起歹心,加上我也被这事弄得乱了方寸,没细细思量,就提出弥补他们损失。还是文昌老弟说得对,我的损失就是你们的损失,中日双方的损失应该是相当的,没理由再弥补他们。”华金亭坐下愧疚地说。
“我们知道你老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她松下代子还认了真。”刘文昌说。
“我们跟了华会长这么多年,知道华会长是绝不会让自己的老兄弟吃亏。”朱宝堂也说。
“两位老弟清醒,没把钱给她,老朽稍感心安,否则铸成大错,老朽就再也无颜见你们了。”华金亭感慨道。“老九是跟我最早的兄弟,和我一起来上海滩打天下,三十二三年了,没想到被人杀害,弃尸街头。两位同我合作,也有二十一二年了。我们的交情,是共荣共辱的交情。叶宗元姜青松奈何不了我们,关键是我们三人的精诚团结使商会凝聚成一股任何人都不敢轻视的力量。所以,分则散,将被白天云各个击破,一一板倒;合则强,白天云也无可奈何我们。”
刘文昌和朱宝堂相互看了眼,没吭声,一付虚心受教样子。
“我们惟一可能被白天云攻击的,而且可以说,一旦曝光,就会被整个社会群起而攻之的,就是鸦片生意。那些血洗九龙帮的黑衣蒙面人,虽然不怀好意,但无意之中,也算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果老九和麻廷贵落到了白天云手里,上海滩就再也不会有我们的立锥之地,说不定已经成了白天云的阶下囚。”
刘文昌和朱宝堂突然意识到,因为合作的鸦片生意,他们想与华金亭分道扬镳只是一厢情愿,他们现在的关系谈不上一荣俱荣,但绝对是一损俱损,只能同华金亭捆在一起。
第二十九章 浓烈杀机(1)
“但是现在我们的危机仍然没有解除,老九虽然死了,但麻廷贵还下落不明,一旦落到白天云手里,照样能制我们于死地。”华金亭继续说。“你们已经看到,经过报纸的宣染,整个上海滩都沸腾了起来,要求深挖深查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陈白轩还发表了一篇文章指出,如此数量的鸦片,九龙帮没有这个财力,背后一定还有出资者。”
“这不明明就是针对我们来的吗?”刘文昌说,他已被迫回到了华金亭的立场,知道起码在对抗白天云问题上,必须与华金亭荣辱与共,再无第二条道好走。
“等汪少甫再搞一次销烟活动,我们的压力就会更大。”朱宝堂说。“想不到我们在上海滩叱咤风云几十年,居然被白天云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逼到了这种地步。”
“我这辈子,从没轻视过任何对手,但这一次,责任在我,我太轻视他了。”华金亭感慨道。“没想到他玩得这么阴,又玩得这么高明,利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造成了我的判断失误。这个教训太惨痛了。”
“我们都被他骗了,在这件事上,我和朱老板没有半点责怪华会长的意思。”刘文昌说。“我们知道,不是我们无能,而是白天云他妈太狡猾了。他才二十几岁,就如此善用心计,远比姜青松要可怕不知多少辈。让他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上海滩再也没我们的市场了。”
“那个庄致远,也绝对是个不可轻视的人物。华会长对白天云的判断失误,庄致远的表演恐怕起了很大作用。”朱宝堂说。“他和白天云一唱一和,装疯卖傻,把我们全都骗了。在中秋夜,看见他冷静对待胡帮主的挑衅,我已对他产生了警惕,但后来的表现,还是让我的警惕消去。这两人的联手,绝对可怕,我看,都不能留。”他虽然也迷途知返,但内心深处仍然希望华金亭与白天云两败俱伤,他坚信华金亭一定会对他和刘文昌秋后算账。
“没有了当警察局长的白天云,庄致远就不过是条翻不起大浪的小泥鳅。”刘文昌说。
“不能小瞧这个庄致远,他的可怕,不亚于白天云。”朱宝堂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有种直觉,他能支配或左右白天云。”
“白天云是警察局长,又有姜青松的教训,一定防范严密,要除掉他,没那么容易。还不如先向庄致远下手,在他心造成威慑。再警告他,如果他再不识趣,他的女友米佳妮的下场就会更惨。我不信他不怕。”刘文昌说。
“姜青松就死在他眼前,他不但没怕,还玩了这么一手,让我们吃了一个天大的亏,一夜之间就把九龙帮毁了。我看他是吃了称铊铁了心。只杀庄致远,再用米佳妮威胁,我看都解决不了问题。说不定会把他逼红了眼,不顾一切报复。很显然,我们是九龙帮背后的出资者,他心里有数,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要想永绝后患,杀一个是杀,杀三个人也是杀,还不如干干脆脆,同时把这三个人除去。这三个人几乎同进在上海滩的舞台冒出,我们就干脆同时让他们永久消失!”朱宝堂恶狠狠地说。
“你们放心,我会尽快作出决断的。”华金亭说。稳住了这两个已经开始离心离德的伙伴,他已不虚此行。他们既然主动提出要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