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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冲冷哼了一声,十分不情愿地跟着苏婉出了门。
缉毒专案组办公室在四楼,局长室在三楼。项冲和苏婉刚从四楼下到三楼走廊,姜青松正好从石明哲的副局长室内出来。
“姜局长。”项冲恭敬喊道,他这生最敬佩的人就是姜青松。
苏婉也向姜青松打了招呼后说:“白助理找项警官谈话。”
“我知道。”姜青松说,又问道:“同你已经谈了吧?”
“谈了。”苏婉答道。
“任命我已发下各处室各单位了。”姜青松说,又转项冲:“项冲,从现在起,苏婉也同你一样,是警官了。”
“真的?”项冲惊喜道。“苏婉,祝贺你。我为你感到高兴。”
“今后还要项兄多多帮教。”苏婉说。
项冲看着面带微笑的姜青松,突然意识到,警局恐怕将出现一种新气象了。上次姜青松对警局的大清洗,只清除了不良坏警,其中主要是有劣迹的资深警官,就象在警局造成了一场十级地震,但各中层职位,除了他这样极个别的,基本还是老警官。看来姜青松是要以任命白天云这样一个刚出校门的人为高级警官为契机,大胆启用一批新人。如此一来,气氛沉闷的警局必定会焕然一新。想到这里,他感到振奋。
“项冲,走吧。我和你们一起谈。”姜青松拍着项冲的肩说。
姜青松与项冲一起向白天云的局长助理室走去。
刚才白天云在同苏婉谈话时,姜青松则在石明哲的副局长室里。
他是去向石明哲通气对苏婉的任命。只要还没确定谁是内奸,石明哲仍是他最主要的助手,除了极特殊的事必须有所保留外,一般事务他都愿继续与石明哲商量。他出任局长后,石明哲表现出来的对他的支持帮助,特别是在他对警局进行清洗之后,石明哲站出来帮助他稳住局面,都起过重大作用。
姜青松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对凡是帮助过他的人,他都永远铭记在心,这与他不愿接受华金亭捐助出于同一种心态。石明哲、茅风和项冲,他从内心深处不愿意希望他们中的一人是内奸。但他又不得不正视现实,白天云分析出的,何三之死暴露出的蹊跷,使他不得不提高警觉,时间不等人,他再也输不起了。
象把苏婉由警员提为警官,完全在他的职权范围内,根本用不着先向副局长石明哲通气,他主动去通气,实际上是去表一个尊重石明哲的姿态。提苏婉为警官,是他和白天云商量让苏婉作白天云助手之后才决定,这样好使苏婉便于开展工作。
不过,让项冲和苏婉作白天云助手的事,他和白天云已商定,除了当事人,警局内不让任何人知道。当然,项冲是否有资格给白天云作助手,还得由白天云与项冲谈话之后再定。
姜青松把用苏婉的想法讲了后,石明哲淡淡地说:“你用苏婉,我没什么意见。是该大力启用年轻人了。年轻人虽然经验少,但顾虑也少,闯劲大,可信度高。”
姜青松听出了石明哲的情绪,明白他情绪的原因,真诚地说:“天云是我力邀加入警局的,他受过正规现代的警官教育,在码头已表露出了他观察细微的职业素质,我本想先让他到缉毒专案组协助项冲,,再根据他在工作中的表现作出适当安排,是叶市长决定一步到位,直接任命他为局长助理。不过这也不算太破格,他受得本就是高级警官教育,我看了他的老师给北平警署署长的推荐信。他如果到最高警署去任职,职务也不会太低。”
“叶市长的决定不会错,你放心,我会主动配合他开展工作的。”石明哲尽量装出无所谓样子,但他不满的情绪仍然难以掩饰。他心想,叶宗元是你丈人,你不同意,他怎么可能让白天云给你当助理,你这话纯粹骗小孩子。
姜青松知道他情绪没消,也就不愿再多说,反正对白天云的任命是对是错,时间会作出检验的,最起码白天云根据何三死前的话就判断另有内奸,就表现出很高明的洞察判断力。
“查封鸦片馆的事,我们拟定了一个方案,项冲整理出来后,再交你审定。”石明哲说,想了想,又说:“姜局,我这个副局长,是你提起来的,有句话梗在我心头,不说出来,我觉得是有负你对的信任。”
“你说吧。”姜青松点点头。
“查封鸦片馆的动作,是一个必定引起震动的大动作。你是不是另有渠道掌握了他们走私鸦片的动向,用查封鸦片馆给他们造成错觉?”石明哲说,见姜青松没有回答的意图,接着说:“如果是,这招虽是险棋,也值得一试;如果不是,这一步走出去了,就得对可能的后果有充分考虑和准备。”
“老石,谢谢你的提醒,这步棋一定得走。”
“我明白了。”
第十七章 又一血案(1)
姜青松和项冲一起走进局长助理室时,白天云正靠着椅背闭目思考该如何同项冲谈话,是迂回试探还是开门上见山,姜青松和苏婉都相信项冲,他也认为项冲不可能是内奸,因此,只要弄清了项冲父亲的死因,项冲就可信任。
“累啦?”姜青松轻声问。如果白天云是睡着了,他决定立即与项冲退出。上午同白天云商谈对策时,白天云在提到庄致远对局势的看法时,无意中提他到上海的当夜,也就是前晚,他与庄致远彻夜长谈。姜青松还是很细心,知道他前晚肯定是通宵未眠。昨晚又得知将以局长助理身份加入警局,人生出现如此重转折,也不可能安眠,而且今天上午白天云就拿出了打草惊蛇的工作思路,尽管白天云强调来自庄致远,但姜青松认为一定是白天云与庄致远俩人共同智慧的结果,说明昨晚他们又可能熬了夜。
姜青松刚开口问,白天云就睁开了眼,急忙站了起来。
“天云,我同你一起同项冲谈吧。”姜青松说。“不过,你主谈,我旁听。”
“我们开始吧,项冲。”白天云待姜青松和项冲坐下后说。
其实,作为年轻警员的杰出代表,白天云在码头的表现已经得到了项冲的认可,后得知白天云还是英国皇家警官学校毕业,他更是兴奋。在押着何三回局途中,他还向姜青松建议,一定要争取把白天云这样的人才揽入警局。如果姜青松要他把专案组长让给白天云,他也不会有太大情绪,专案组是个临时机构,组长的身份可大可小。按照警局正常序列,他的职别仅相当于侦缉队副长。但白天云却以一个学生身份一跃而为警局第三把手,他有些惊讶了。尽管这样,他还是能接受,他对白天云的情绪,主要是受石明哲和茅风牢骚怪话的影响,也可以说是受到了他们的挑动。
最刺激他的有俩句话。
一句是石明哲所说:“白天云出的这个查封鸦片馆的主意,是把姜青松放在了火炉烤,对姜青松将造成的危害,难以预测。”姜青松是他最敬佩的人,任何对姜青松不利的人和事,他都憎恨,即使曾经有过好感,也会立即消失。
另一句话是茅风所说:“有点小聪明,并不证明有大智慧。上任伊始,不了解情况,就胡乱出主意,说明他是个好表现喜出风头不实在的人。”项冲是一步一个足印踏踏实实走过来的人,因此茅风的话,使他感到白天云虚浮而最多会纸上谈兵。
这样,他才对白天云出任局长助理产生了抵触情绪。他是个爽直不善掩饰情绪的人,即使不直接与白天云顶撞,至少也会使谈话别扭困难。但俩个没想到,令他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姜青松一起谈,他没想到。整个警局,只有在姜青松面前,他没有一点脾气。他有个特点,也许也是致命弱点,一旦产生了信任,就完全信任;一旦有了敬佩,就绝对效忠;爱憎特别分明。这也是姜青松器重他的一个主要原因。恐怕所有的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部下。
再一个就是白天云直截了当的话:“项冲,给我们讲讲你父亲是怎样死的吧。”
父亲之死,是他隐在心底的痛,也是他投身警局的最大原因,连姜青松他也没透露过,那次向苏婉表露爱慕,心情过于紧张激动,才情不自禁透露了一句,但苏婉也没让他讲下去。
“你怎么知道?”项冲惊讶的脱口问道,见白天云微笑着看着他,眼光中透着一种他看不懂的东西。他不满地问:“是苏婉告诉你的?”还没等白天云回答,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再问:“你不信任我还是怀疑我什么?”
“不管是什么,希望你先给我们讲讲你父亲的死因。”白天云冷静地说。
“项冲,今天约你谈话,本身就是对你的一种信任。”姜青松说。“但要交给你的任务,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慎之又慎。”
仅仅白天云,项冲会犯牛脾气,拒绝回答,但姜青松发了话,又点明了这次谈话隐藏的目的,项冲没理由不讲了。
项冲九岁时,码头发生了一起搬运工抵制鸦片贸易的抗议活动。那时,华金亭夺取商会长宝座才不到一年,刚指使胡九龙的九龙帮插手鸦片生意,合作伙伴还是向中国输入鸦片的始作俑者的英国人。那时虽然市政府还没颁布禁烟令,但华金亭是个聪明人,知道自林则徐以来,中华民族的有识之士一直在为抵制鸦片奔走努力,社会已经在觉醒,鸦片生意虽然利大,但登不了堂入不了室,被整个社会所厌憎,所以他自持身份,隐在背后,让黑道帮会出面。那时鸦片生意利润虽然很大,但还远不如政府禁烟令颁布后的暴利。
这次抗议活动的发起者,是个叫夏阳的青年学生。当时的码头搬运工,实际上是由一个神秘的帮会所控制,夏父是大师兄,项父则是小师弟。在学校接受了新思想,有着强国梦的夏阳,说服了父亲,策动了码头搬运工抵制鸦片贸易的抗议活动,,得到了社会各界尤其是知识界的支持,形成了很大的声势。
那时的上海,封建帝制刚推翻没几年,新政府百业待举百废待兴,对社会还基本没有控制力,帮会靠着斧头拳头可以横行无忌。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华金亭的策划下,以九龙帮为主,纠集了几个黑道帮会上百人,突袭了夏家和这次抗议活动的另三个主要骨干家,四家共十七口人,连同夏父的俩个自愿去保护夏阳的师弟,全部惨死。
这个惨案在当年轰动一时,要求惩治凶手的抗议此起彼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因政府的软弱和以华金亭为首的商会从中周旋,最后不了了之。这也是促使叶宗元的前任市长上任后下决心清除黑恶势力的原因之一。
项冲的父亲不是这次搬运工抗议活动的主要骨干,所以项家幸免于难,但项父去保护夏阳,也在当晚惨死。后来项冲才知道,父亲是与一个九龙帮徒同归于尽。那晚突袭夏家,共去了三十多个九龙帮的精英,但因夏父和俩个师弟都有一身不俗武功,有五个帮徒当场丧命,七个重伤,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从此,对九龙帮和胡九龙的仇恨就种在了项冲幼小的心灵,因华金亭和胡九龙在上海滩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仇恨只能隐在心底,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因姜青松的前任局长与黑恶势力誓不妥协,他报名参加了他办的警员短训班。可惜,前任局长出师未捷身先死,警局陷入了混乱,项冲正心灰意冷,来了姜青松,才重燃起了斗志。
“那场惨案,我听雪冰她爸说起过。”项冲讲完后,姜青松说。
白天云明白姜青松的意思,项冲值得信任,多行不义的人,必定仇家遍地。
白天云向姜青松点点送头,便转向项冲,启发式地问:“项冲,你想过没有,何三被毒死当晚,为什么会说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是江湖中人临死前的一种豪言壮语。”项冲困惑白天云怎么突然又把话题扯到何三身上,因此轻描淡写地说,并把疑问的眼光投向姜青松。
“他又怎么知道他喝的水有毒,必死无疑?”白天云又问。
项冲无言对答,还想不透其中的玄机。
“因为有人提前告诉了他。”白天云直接替他作了解答。“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何三被捕后,只有三个人单独接触过他。”姜青松说。“你,老石,茅风。”
“所以我们三个都是嫌疑人。”项冲恍然大悟。
“你已经排除了。”白天云说。
“我今天作出的查封鸦片馆的决定,一个重要意图,就是要促使这个内奸暴出破绽。你是知道的,这一年来,我们也有过好几次机会,最后都莫明其妙扑了空。显然,这个内奸把我们的一切举动都告诉了对手。”姜青松说。“从即刻起,你和苏婉就归天云直接指挥,只有先把内奸挖出来,我们才有战胜对手的机会。项冲,你身上责任重大啊。”
“姜局放心,我项冲一通百通,一切听白助理的,决无怨言。”项冲挺直胸膛说,又象想起什么。“刚才石局说,查封鸦片馆是把你放在火炉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