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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翻过脸的,因为这个原因,他这几年都没给汪少甫送过请柬。汪少甫现在如同叶宗元的影子,他到场,也就相当于叶宗元到场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表面上也是他华金亭的面子,必定会使他在其他参加者的心里加重份量。华金亭的心情自然大好。
来参加的人中,汪少甫职位最高,华金亭自然得陪在身边。
“华老对全市经济建设劳苦功高,又一贯支持市府工作,叶市长本该亲来,但因身体欠佳,怕夜里风寒,特吩咐我向华老说声抱歉。”汪少甫脸上挂着笑意对华金亭说,谁也看不出他曾经与华金亭翻过脸。
“叶市长为市政操劳成疾,老朽深感敬意。但叶市长有汪市长这样才俊辅佐,是我们商界之幸,市民之幸。”华金亭慈眉善目笑道。
派汪少甫代表自己参加,是叶宗元为了配合姜青松在中秋后查封鸦片馆行动的举措,鸦片馆没有一家在名义上是华金亭的产业,让他打掉牙也只能和血往肚里吞。
华金亭、刘文昌和朱宝堂陪着汪少甫穿过湖上曲桥,来到湖心假山,进了凉亭。
湖心假山的凉亭,是赏月聚会的中心,只有最顶尖的头面人物,也就最多五六个人,才能直接进凉亭,其余人全散在人工湖的四周,最多站在湖面曲桥。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参加者都有自知之明,没有华金亭的邀请,没人敢擅自越过曲桥靠近湖心假山。
凉亭里,一古装女子端坐着,面前摆放着一具古琴,琴前檀香冒着袅袅青烟,因此亭内弥漫着混着桂花和檀香的馥郁幽婉和温醇。古装女子汪少甫认识,是活跃上流社会的交际花松下代子,因身穿古装,在月光下显得冰清玉洁。她仅瞟了汪少甫一眼,就目不歪视,全神贯注着古琴,仿佛身心已经化入了琴中。
汪少甫心中一荡,那段与她交往的往事又浮上了心头,此时的汪少甫,已对松下代子的真面目早胸中有数,虽仍感到她的美色充满着无比的诱惑,但心境已经平静,并把眼往天庭的明月望去,让心境更加清爽。
当松下代子的琴声一响,后花园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只剩下天空那轮清爽的明月和凉亭四周密挂着的大红灯笼,伴着琴声,松下代子珠圆玉润又略带几分感伤的声音呤唱出苏东坡的千百绝唱。确实营造出了一种如梦如幻如临仙境的美妙氛围。
当松下代子唱到“我欲乘风归云,又恐琼楼玉阁高处不胜寒”时,汪少甫对华金亭说:“能象华老这样享受人生,就是天堂仙境,恐怕也没人愿意去。”接着又似乎突然想起:“哦,华老,我差点忘了,叶市长让我向你通报一下,中秋过后,警局将采取行动查封鸦片馆。政府的禁烟令颁布后,得到华老和社会的大力支持,在打击和查处鸦片走私上,取得了阶段性效果,已到了取缔鸦片馆的时候了。叶市长希望也能得到深明大义的华会长得大力支持,帮助说服经营鸦片馆的商家不要有什么情绪。”
“承蒙叶市长看得起,老朽一定尽力而为。查禁烟毒,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华金亭的心里仿佛突然塞进了一只苍蝇,恶心憎恨到了极点,但仍然装腔作势道。他感到了松下代子飞过来的眼光,同时感到琴声和呤唱声都似乎停顿了一下。他理解松下代子的感受,也深感自己不但看低了姜青松,更低估了叶宗元,他一直把叶宗元当着成不了大事的白面书生。叶宗元这一招,表面上是在捧他,逼他表态,实际上暗含着警告,要他珍惜现有的地位。他终于明白叶宗元派汪少甫来参加的意图了。幸亏他早已得知,并推拟定好以不变应万变的对策,否则,猝不及防,会把今晚美好的气氛全都毁掉。叶宗元查封鸦片馆,占在理上,必定得到全社会的支持,该输的时候,即使输一招,也无妨。
“华会长的一贯态度,政府的决定,商会都全力支持。”朱宝堂插话道。
“我们商会永远是市政府的坚强后盾。”刘文昌也说。
“有商会的鼎力支持,叶市长就放心。”汪少甫乐哈哈地说。
中秋赏月到场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八点一过,华府大门就紧闭,即使有请柬也再也进不来,而且还会因此走霉运,经商的,财路不畅,当官的,仕途受阻,因为守时也是权威的一种体现,华金亭很懂得维护权威的技巧。接到请柬已是莫大荣幸,没人想因此反而得罪华金亭,所以都会提出来前赶到。
今晚的所有应邀者,都在八点赶到了华府,惟独庄致远和白天云姗姗来迟。
这也是庄致远有意行为。他已经连续两年的中秋夜专门来华府前察看,早已察知到这种现象,同时也听商会其他会员说起一个晚到场会员的遭遇。那个已挤身商界一流人物的会员,因为得到邀请而晚到,后来几年,生意连连受挫,一亏再亏,最后财力到了连会员的资格也不够而从会员中除名。
他们的俩份请柬是补送的,庄致远的在前,白天云的在后。庄致远清楚,给他发请柬的原因,一是他在码头的表现,二是九龙帮来找事的人被他教训,他华金亭心目中的份量并没有多量。但白天云不同,他在华金亭心中的份量就重多了。他一被任命为警局长助理,华金亭就送去了请柬,而且,白天云又按照他的设计表露了与姜青松的差异,华金亭一定早已得知。他们看看,当他们晚到后,华金亭会不会再让他们进去。
第十九章 中秋赏月(2)
往年,停放的轿车最多三十余辆,而此刻,竟然有一百多辆,而且,司机保镖加上九龙帮派来保卫的帮徒,居然在门外有数百人。
“上海滩的轿车恐怕今晚全集中在这里了吧?”白天云感慨道。
“据我所知,整个上海也不过三五百辆,即使没有一半,至少也是三分之一。”庄致远说。“如果叶市长主持搞个同类聚会,也恐怕不会来这么多有轿车。由此可见,华金亭在上海的权势和号召力有多大。靠着循规蹈矩的执法与他较量,只是自取灭亡。”
他们停好轿车手中拿着请柬向大门走去,明显感到落在他们身上的眼光中,有惊讶,惊讶他们这么年轻就得到华金亭的邀请;更多的则是怜惜和幸灾乐祸,这俩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不珍惜而胆敢晚到,一定会灰溜溜吃个闭门羹。
华府的大门,虽不象往年早已严严关死,但也已经关上,不过仍留了一条缝。当他们刚走到门前,大门突然奇迹般打开了,而且麻廷贵满脸堆笑迎向他们。
原来,麻廷贵得到华金亭的特别吩咐,今晚的主角之一是刚当上警局长助理的白天云,而且白天云已不顾姜青松的不满表示了要来参加,华金亭要麻廷贵随时关注,不管他来多晚,都得恭迎。因此麻廷贵一直守候在门口,从门缝往外观看。
白天云和庄致远,麻廷贵都在码头见过,热情而恭敬地向他们表示欢迎光临后,便把他们领去了后花园。
“俩位贵宾请便。”麻廷贵恭敬地说。“我就失陪了。”
要看到在他们童年时代有着重要意味的太湖石天然的十二生肖,他们怀着一种异样激动的心情走进了后花园。此时,抚琴呤唱的松下代子正虽到“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千里共婵娟。”整个后花园,惟有湖心假山上的凉亭被大红灯笼的红光罩印关着,其余地方全无灯光,人和太湖石造型,什么也看不真切,因此天顶悬着的圆月更显清爽光亮,给他们一种身临幻景的奇妙感觉。
正当他们无所适从时,琴声和呤唱声嘎然而止,几乎同时,后花园明如白昼般亮了起来,湖心假山上的凉亭反而显得朦胧了。
庄致远和白天云这才看清楚了园内的情景。后花园内的假山有五座,湖心一座,其余四座在湖外,都比湖心假山稍矮并没有凉亭,但假山上站着三三俩俩站的宾客,更多的则是坐在围湖而置的坐椅茶几旁,茶几上放关着月饼水果烟酒茶水。在这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中间,有着不少浓妆淡抹花枝招展的美女。琴声歌声停灯光亮,同时响起的是男人的叫好声和女人被占了便宜的娇骂声。
一个艳装少女托着盘走到庄致远和白天云跟前,他们各取了一杯酒,相互碰了下杯,会心一笑,一饮而尽后,把杯放回少女的托盘,同时迈步向湖边虎型太湖石走去。他们这样年轻陌生的面孔突然出现,自然吸引住了不少眼光,但几乎都是困惑的眼光,谁也不知他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受到邀请。
“看着这些太湖石,我心里涌起了无比的亲切,好象它们是久别重逢的亲朋好友。”白天云感慨道。“如果只剩我们俩人,我一定会以为回到了童年。那些日子,真令人难忘!不知佳妮看到,会有什么感想。”
“总有一天,它会属于我们。”庄致远抚摸着虎型石的虎头说。“他是怎么得来的,我就让他怎么还回来。天云,我们加油。”
白天云坚毅地点了点头。
这时,陈白轩端着一个酒杯走近他们。
“我想,你就是米记者笔下的白天云白先生吧?”陈白轩说,又转向庄致远。“你自然是米记者的表哥,庄致远庄老板。”
“你是——”庄致远拖着声音。
“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陈白轩,《上海日报》的主编。”
当庄致远和白天云出现在虎型石前,抚琴结束的松下代子正在向汪少甫献茶,表演日式茶道。汪少甫和华金亭等人面对着虎型石,松下代子背对着。她突然发现华金亭、汪少甫等人的眼光都越过她看向了远处,也不禁回头望去。
“右边的,就庄致远庄老板。”朱宝堂向华金亭说。
“那么,左边的就是汪市长刚任命的警局长助理白天云白先生啦。”华金亭对汪少甫说。
“是的,一个受过英国皇家警官学校专业教育的警界精英。”汪少甫答道。
“庄老板是属虎的。”朱宝堂又介绍。
“白天云也属虎。”汪少甫也笑道。
“华老,你好象也是属虎的?”刘文昌突然说。
“哈哈,我是一头日落西山的的老老虎,整整大了他们三轮。长江后浪推进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上海滩该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华金亭大笑道。“松下小姐,你与他们可是同岁虎哦,你这头漂亮的母虎,应该与那俩头英俊的公虎多多交往才是。”他话的重音落在母虎和公虎上,透着一种明显的暧昧味道。
松下代子嫣然一笑,心中却猛地一震,与华金亭合作已经五年了,她现在才知道华金亭也属虎,可见华金亭心机有多深!其实,这也是松下代子对中国的属相没有太在意,也没有太多概念,前年华金亭过六十大寿,只要稍有点生肖常识,就能算出他的属相,而且,给他的贺礼中,有不少也与虎有关。但华金亭六十大寿时,松下代子奉组织之命回去述职,没能亲自参加,只派人送了份厚礼。
华金亭与松下代子合作后,再也没同她上过床,心里一直保持着一种戒心,除了感到松下代子的可怕外,还有一种几千年文化形成的心结:一山不容二虎。
现在又冒出了俩头年轻老虎,而且冒出得突然,冒出得让他不得不高度重视。他心底隐隐生出了某种不安,仿佛暗示着某种宿命。
华金亭每除掉一个对手时,都要提前在此人的生肖石前烧柱香,寓意送其进地狱。惟独属虎的对手,这柱香他不敢烧,怕因此影响到自己。
“感觉不错吧?”见松下代子眼光多次瞟向虎型石前的庄致远和白天云,知道他们已引起了她的注意,华金亭又调侃道。
“的确,气度不凡。”松下代子应道。
“我一定找机会帮你引见引见。”华金亭说。
“谢谢华老。”松下代子脸上掠过一道喜色。
华金亭突然想,如果这俩个是真老虎,与松下代子这头异族母老虎相生相克,绝对是好事,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可坐收渔利,但是,万一他们异性相吸,自己就得不偿失了。引见这事,还是小心为妙,能拖就尽可能拖下去,直到自己有一天能控制住这俩人后再说。
听到他们对话的汪少甫,也隐隐产生了担心,他知道叶宗元在白天云和庄致远身上寄予了极大希望,万一他们经不起诱惑,倒在了松下代子的石榴裙下,不但鸡飞蛋打,利用他们对付华金亭的计划化成泡影,还会增加更大难度。他们正是精血旺盛情欲容易冲动的年龄,而松下代子又是千娇媚千变万化的东洋魔女绝代尤物,只要她主动出击,他们很难抗拒。
对松下代子的魅力,汪少甫深厚感情有体会,如果不是叶宗元请出了前任市长同他谈话,他早就成了她的俘虏。
前任市长辞职之前,先把他放到市公用局当副局长,前任市长辞职后,很多人都以为他失去了靠山,仕途很可能到此为止,不少人甚至开始对他另眼相看,让他偿到权力得失而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