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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金亭若有所思地说。
管家知道他不是在问话,而是在思考,知趣地沉默不语。
“真希望姜青松一怒之下,把楼定水和楼定山杀了,最好多杀几个,那就会更妙。其它帮会就唇亡齿寒,只好更紧的靠在我这棵大树上,待姜青松一死,我就乘机彻底一统上海滩的天下。浙江的楼家一定会派杀手来上海报复,你要安排人密切关注,争取掌握他们的行踪。”
“我知道,必要时,再助他们一臂之力,他们干掉了姜青松,我们就坐收渔利。”管家自作聪明道。
“错!”华金亭捋着佛珠,没马上解释,先闭眼静了静,才高深莫测地说。“除了日本人,不管是谁要行刺姜青松,我都得向他通报,甚至还要协助他抓住凶手。我要让叶宗元彻底相信我的诚意。至于日本人,如果他们单独派人行刺,也要争取让他们留下痕迹,让愤怒的警察去同日本人火拼,最好彻底把松下代子在上海滩的势力灭掉。”
“老爷——”管家困惑不解叫道。
“鸦片这种生意,我已经想通想透了,是种天怒人怨,鬼神共愤的生意,社会基本已经达成了共识。所以叶宗元颁布禁烟令,我商会立即表态拥护。姜青松查封鸦片馆,我不让老九反抗,就是这个道理。《上海日报》的文章你也看了,人家笔端的锋芒,仍然暗暗指向了我,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能看出。”
“其中编者按语的几句话,最是恶毒。”管家点头道。“我看其意图是欲发动社会群起而攻之。对哪个陈白轩和姓米的记者,是不是替他们烧柱香?”
“现在是非常时期,干这种事,我们会涂得一脸是屎,无疑火上浇油。陈白轩骂了我多年,中秋赏月,我仍然邀请了他,他在上海滩的名声,从某种程度说,不低于我。至于姓米的记者,更不好动,她是白天云的女人,对这个白天云,我有七成把握能争取过来。所以,鸦片这种生意只要继续做下去,早迟有一天要被人连锅端起。能不做,最好不做。上海滩虽不说是遍地黄金,但能赚钱的生意遍地都是。我控制着商会,就能制造垄断,我已经摸出了一点门道,垄断必定能产生暴利。这些年来,鸦片生意虽然为我创造了大量财富,但随着我商业帝国的日益扩张,所占的份额越来越小。停止鸦片生意,我照样是上海滩的首富。就连九龙帮,不经营鸦片生意,也照样能活下去,不象楼定水,鸦片馆一封,就断了财源。但我们与日本人在鸦片生意已无法分割,只有想法把松下代子的势力彻底灭了,我们才能真正从鸦片生意中脱出身来。我们必须借政府的手来达到这个目的。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姜青松必须死,但得死在日本人手中,或者说,让叶宗元死死认定死在日本人手中。”
“老爷太高瞻远瞩了。”管家露出由衷敬佩。
“这样,我们才可能有个善终。”华金亭叹道。
管家愕然。
白天云给庄致远打电话时,庄致远正在接元大畏从古镇打来的电话。
奉庄致远的命去盯紧胡九龙,元大畏立即赶去九龙帮堂口斜对面的一家小笼包子店。
这个小笼包店的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残疾人,老板娘也残疾人。老板一只手僵直不能弯曲,老板娘眉清目秀但腿脚不便。但他们蒸出的小笼包,绝对让人满口留香。开张两年多,生意一直红红火火。虽在九龙帮堂口附近,但因胡九龙关照,没有帮徒敢去骚扰收保护费。
其实,老板是元大畏一个小兄弟,没有大名,叫苦娃,当年被九龙帮围剿的幸存者,那时还不到十七岁,并不起眼,又因脸破了相,伤好后,连熟人都轻易认不出他。老板娘也是元大畏的小姐妹,叫小翠,腿脚是童年露宿街头冻坏的,她比苦娃要大一岁。
庄致远研究胡九龙的生活习性时,发现胡九龙对小笼包情有独钟特别喜欢。于是庄致远便同元大畏去把苦娃和小翠接回上海,并请小笼包师傅教他们手艺,然后在九龙帮堂口附近开了这家小笼包店。苦娃和小翠从小跟着元大畏混迹上海滩,早练出了一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庄致远要求他们能赚钱养活自己最好,即使不能赚钱,也要象钉子一样钉在九龙帮堂口前,为向胡九龙复仇作出贡献。
没想到小笼包店的生意出奇的好,胡九龙成了店里的常客,三天中至少有一天的早点在这个店里吃小笼包,并对苦娃和小翠格外关照。
苦娃告诉他,胡九龙今早带着师爷麻廷贵离开了上海。
“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吗?”元大畏问。
“好象是去古镇见什么人。”小翠说。“他和麻廷贵在这里吃了小笼包后,直接坐车走了。”
元大畏知道华金亭的老家是古镇,庄致远给他讲过古镇的米家豪宅。警局今天要采取行动查封鸦片馆,胡九龙却离开了上海,元大畏意识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立即向庄致远报告。
“警局的查封行动恐怕不会顺利。”元大畏分析道。
庄致远沉思片刻后说:“也许恰恰相反,九龙帮要强烈反抗,胡九龙就不可能离开上海。胡九龙去古镇,一定另有蹊跷,你立即跟去。弄清楚他去见了些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然后,庄致远又把米家豪宅的格局详细讲了一遍,要他格外小心。
赶到古镇后,元大畏潜入了后花园。在电话里,他告诉了他在米家豪宅的所见所闻。
“胡九龙和麻廷贵诡秘地分别见了三批人,听口音,应该是江浙皖的人。我估计是这三省帮会的人。因不敢靠近,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感觉他们是在策划一起什么阴谋。他们会不会策动三省帮会齐聚上海闹事,对抗警局?”
“这到是值得注意的问题。”
“我还注意到一个奇怪现象,这三批人同胡九龙密谈离去时,都留下了一个精壮汉子。现在胡九龙和麻廷贵已带着这三个汉子在返回上海的途中。”
“我大概有数了。”
庄致远立即联想到昨夜华金亭主动向叶宗元披露日本人要暗杀姜青松的事,更加认定华金亭是谋杀阴谋的真正策划者,实施的人,很可能就是江浙皖帮会的杀手和日本的浪人。这样,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表现上都与华金亭无关,同进也证明了华金亭披露的情报正确。庄致远早就知道,江浙皖的鸦片,主要靠九龙帮供货。日本人是最原始供货商,江浙皖帮会是最后接货者,双方都是姜青松查禁鸦片的受害者,都有谋杀姜青松的动机。
“好个华金亭,玩得漂亮!”庄致远喜滋滋地想。“你玩得越漂亮,接下来的戏就越精彩。”
庄致远刚放电话,电话玲又响了。
是白天云打来的,约他去警局商量如何处置斧头帮的事。
第三十二章 微妙情感(2)
庄致远换下来的姜青松的警服折叠好,放进轿车,但进警局时,他却没带上去还给姜青松。衣服是叶雪冰替他穿在身的,他得去亲手还给叶雪冰。这种能与叶雪冰多一次单独接触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你身上有伤,还让你跑来,真感到过意不去。”姜青松十分抱歉道。
“姜局长要亲自来见你,是我阻止了,既然知道有一个谋杀阴谋存在,姜局长就应该尽可能少在外面露面。”白天云解释道
“小心撑得万年船。”庄致远赞同道。“我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姜局长的安危才是大事。只要姜局长大旗不倒,又有叶市长的强力支持,彻底铲除华金亭为首的黑恶势力就大有希望。我和天云将惟姜局长马首是瞻。”
“庄老板你让我脸红了。”姜青松惭愧道。“我同他斗了快俩年,寸功未有,庄老板一招打草惊蛇,就打乱了他的方寸。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放弃,我们查封鸦片馆的行动取得了一次极大的胜利。今天米记者的文章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反应,社会对政府的疑虑一扫而光,相信了政府查禁烟毒的决心,效果非常明显。刚才雪冰她爸还给我打来电话,说各界反响奇大,希望我们再接再厉,乘胜追击,彻底根绝上海滩的烟毒危害。”
“但这一招也为你带来了风险。”庄致远说。
“风险与机遇永远是一对孪生子,既然有机遇,我就不怕风险。”姜青松豪情万丈地说。“天云,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这个担子你一定要挑起来。我相信有庄老板为你运筹帷幄,最终的胜利,一定是正义。”
“我们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白天云说。
“是的,绝不!”庄致远强调。“姜局长,处理斧头帮的事,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白天云介绍了石明哲的建议和他的忧虑后说:“我们感到有些左右为难,姜局长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的局面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你们的考虑都有道理。”庄致远说,又沉思了片刻。“复杂的事情,最好尽可能简单化。我们的大敌是华金亭和胡九龙,上海滩多一个微不足道的斧头帮,无关大局。但灭了斧头帮,却不仅多了一份隐患,还会使其它帮会人人自危,只好更紧密团结在华金亭周围,为我们最终铲除华金亭的势力增加更多的变数和阻力。”
“你的意思是——”白天云似乎听懂了庄致远的意图。
“我的意思是,既然这样,不如把事做得更漂亮更彻底。连同楼定水、楼定山全都放掉,让这个斧头帮暂时在上海滩生存下去。这样做,有三大好处。一,表明姜局长宽阔胸怀和大度,查禁烟毒是为国利民,从不把个人恩怨记挂在心,连刺杀者都能容忍。放他们的理由,是斧头帮并没大恶,刺杀只是一时冲动,而且有悔过之意;二,消除了楼氏家族这个隐患,让楼定水和楼定山感恩戴德;三,起到分化瓦解华金亭势力的作用,使其它帮会和势力保持中立,我们更好集中力量对付华金亭和胡九龙,只要解决了华金亭和九龙帮,其它帮会就更不在话下。其实,叶市长和姜局长你们虽然至今没与华金亭和胡九龙撕破脸,但上海滩稍有头脑的人都察觉得出,你们已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程度。即使在商会的会员中,就有不少人流露过静观待变的想法。”
“好!”姜青松赞道。“符合用兵之道,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天云,你看呢?”
“这是防止节外生枝的最好方法。”白天云点头。
“不过,姜局长,我有一个要求。”庄致远说。
“你说。”姜青松说。
“由我来同楼定水和楼定山谈,我想把他们争取过来,即使他不敢旗帜鲜明站在我们这边,也要他们保证中立。”
“我没意见,全权交给你处理。”姜青松点头道。
“我决定利用我商会会员身份,多做一些分化瓦解工作,尽可能为你们与华金亭的决战减少阻力。”庄致远大为满意,感到自己又是最大获益者。自从招揽了元大畏和他的兄弟,他感到自己的视野突然大开,在送白天云去英国读书时,他曾预测战胜华金亭的时间至少还得有十年,但现在,胜利的曙光已在地平线升起,他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姜局长,我和楼定水和楼定山谈,千万不能让你们的内奸知道。”
“我知道,楼定山还关在我的配房,我让人把楼定水也送过来,你去那里同他们谈。”
“我先同楼定山谈后,再给你打电话送楼定水过来。”
庄致远驾车来到叶宗元住宅,敲开了大门。
“少爷已打来电话,您请进吧。”女佣开门后说。
“叶小姐在家吗?”
“去慈善会去了。”
“哦。”庄致远应了声,没进门,又说:“我先去办点其它事,一会儿再来。”
庄致远又驾车直接去了慈善会,送还衣服,是单独见叶雪冰的最好借口。
但庄致远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也落了空,当他捧着姜青松的警服走进叶雪冰在慈善会的简易办公室时,叶雪冰并不是一个人,米佳妮和警花苏婉正同她在一起。
苏婉是叶雪冰跟着丈夫来上海后,惟一的女友。姜青松上任后,全身心投入工作,无暇陪她游逛上海,就派女警苏婉陪了她三天。叶雪冰是个冰清玉洁的女人,与上流社会的贵妇和交际花们的虚伪和浮华极为反感,但苏婉的清爽和英气却赢得了她的好感。她筹建慈善会,又让苏婉来帮了她几天,因此与苏婉成了朋友。
她同姜青松虽是恩爱夫妻,但姜青松是个工作狂,深感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松懈,又极想早日解决上海滩的问题,好去国外治疗枪伤造成的输精管的堵塞,以便尽快在叶雪冰身上播下自己生命的种子,所以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好好陪过叶雪冰一天。有时叶雪冰感到沉闷,就会约上苏婉,一起到郊外踏青,因此把苏婉当成惟一的闺中密友。
奉命来保护叶雪冰的安全,苏婉在来的途中买了张有米佳妮文章的《上海日报》,叶雪冰阅读后,便给米佳妮打了个电话。
昨晚发生的一切,在叶雪冰心中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