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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店吃了碗面条后,他回到住宅,立即站到水笼头下,把疲乏的身体淋了个透,然后披着睡衣煮了杯咖啡,躺靠在沙发思考。
他得静下心来好好清理一下思路。上任这几天,严格说,他还没有自己的思路,除了发现何三之死的蹊跷,分析出警局有内奸外,他的一切想法,几乎全来自庄致远。他感到长此下去,他无疑仅是个庄致远牵线的木偶,根本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他产生这种想法,并不是不信任庄致远,而是觉得自己太无能,拿不出自己的东西,终将会令叶宗元和姜青松失望,也终将令大哥庄致远失望。不管大哥庄致远如何深谋远虑,但智者千虑,总有一失。庄致远由于身份地位的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就象关于保卫姜青松安全这事,庄致远就把他的安危放在首位,而看淡姜青松的安危。
刚刚喝了口咖啡凝神思考,在他意识深处存着的那种令他感到不安的意念就跳了出来,直接刺激他的神经。从说服姜青松采取打草惊蛇之后,这种意念就已多次无端冒出,直到华金亭向叶宗元披露谋杀阴谋,接着又发生楼定山的行刺,他才意识到这种不安的意念,实际上是一种担心,担心打草惊蛇引发出对姜青松的谋杀。但是,很奇怪,他那种不安意念不但没消失,反而更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好象是在提醒他的某种疏忽。
这也是他决定亲自负责姜青松保卫的一大原因。
想着想着,他在沙发上睡着了,连米佳妮到庄致远处吃饭回来的开门声也没听见。
米佳妮进门见屋里漆黑。嘴里嘀咕“怎么还没回来”,顺手开了灯,这才看见斜靠沙发的白天云,但灯光已把他刺醒。准确说,灯光把他惊醒了。他正在做梦,梦见自己处于一个弥漫着危险的漆黑之地,不知自己是置身于何地,也不知自己将走向何处,正在徘徊惶乱之时,灯光亮了,但他朦胧中的感觉,仿佛是刀光闪现,也似乎是枪口闪出的火光。在心的一阵狂跳中睁开了眼。
“你怎么不到床上去睡?”米佳妮问。
“等你。”白天云喝了口咖啡提神,掩饰自己心的狂跳,他感到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今后你不去吃饭,也该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好直接回来。”米侍佳妮嗔怪道,根本没察知他的异样。白天云说等她,令她感到温馨。“你不在,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还不如随便吃点什么就回来。而且,你如果回家会很晚,我也好在报馆多查查资料,充实充实自己。我深感到,要真正当好一个记者,对上海滩的事情必须了解的越多越好。报馆留存的资料特别丰富,对我了解过去的上海滩有极大帮助。”
“元大畏送你回来的?”白天云问。
“是表哥亲自驾车。”
“他怎么不进来坐坐?”
“屋里没有灯光,我们都以为你还没回来。”
“你们的号外发出后,反响怎么样?”白天云又换了个话题。
“我们又拔了头彩。报纸一上市,立即抢购一空。陈白轩很有头脑,其它几大报虽然同时参加了你们的新闻发布,但他们按部就班,报纸得在明早才出。陈主编预测,再有几篇有份量的独家报道,《上海日报》成为第一大报,已经不成问题。”米佳妮兴奋地说。“今天陈白轩已经决定给我加薪了。”
第三十七章 消极防范(2)
“完全由你们独家垄断恐怕已经不行了。今天另几家大报已正式向我们申请,我总不行厚此薄彼吧?媒体的力量,决不只是靠一俩家。”
“陈主编早想到了,我们不怕竞争。”米佳妮信心十足道。然后话锋一转,有些忧虑道:“天云,今天表哥对我说,他对你的安危十分担心。好象吃饭也没胃口。”
“大哥在太过虑了,没那么严重。”白天云淡然说。“真正危险的是姜局长,人家想杀的是他,而不是我,等到有一天有人想杀我而后快,说明我的所作所为,也已经无愧了。”
“表哥当然知道人家是想杀姜局长,他是怕你——”米佳妮顿了顿。“其实,我也很担心。刚才表哥还给我看了他的刀伤,他说如果不是他快了一点,刀在他后背再划深一点,就可能伤及他的内脏。我看着都感到心惊。表哥还说,接下来的谋杀,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为你非常担心。”
“难道我为了自身安危,就可以置身事外?”白天云略有些不满地问。“如果我是这么一个懦夫,我还有什么脸面穿这身警服?姜局长设家宴请我吃饭那晚,叶市长单独把我约进书房,对我说,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实际上他是在告诉我,作为一个维护社会安定的执法者,就得要有临危不惧的觉悟。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姜青松有这种思想准备,我也有。大哥担心,你担心,因为你们是我亲人。佳妮,你想想,叶市长、叶雪冰难道不担心姜青松?但他们都没阻止姜青松去向黑恶势力宣战。对我来说,义之所在,自然是义无反顾,必要时,我一定会挡在姜局长前面!”
“表哥和我也都没阻止你,我们只是担心而已。你干吗那么慷慨激昂?”米佳妮有些奇怪道,又心痛地说。“看你困的,快上床去睡觉吧。我去洗洗就来陪你。”
白天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激动,庄致远出示刀伤给米佳妮看的用意他明白,是要让米佳妮回来给他施加影响,要他在危险来临时,作出自己生命优先的选择。
大哥真是用心良苦!庄致远对他的关心令他感到温暖。
他深知庄致远对危险有种几乎是本能的敏锐,又从没对什么害怕过,庄致远既然对谋杀姜青松阴谋如此担心和忧虑,愈加令他感到危机迫在眉睫,令他无法安稳睡觉。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听见里面响着哗哗的水声,门虚掩着,便推门进去。
米佳妮正在水笼头下清洗透发,乌黑的秀发满是白色泡沫,被蒸汽包裹着的玉体晶莹柔亮,俩点嫣红在乳峰上挺立跳动,他身体立即产生了冲动,很想去含在嘴中。
“这么会儿,你都等不及啦?”听在他进来,米佳妮勉强睁开眼问道,声音柔媚,眼光迷离,双手仍然停留在头发上。
“我得出去一趟。”白天云咽了咽嗓子说。
“又要出去?”米佳妮有些失望地问。
“我想再去检查一下。我去去就回。你先休息吧。”说完,没待米佳妮再说什么,他立即转身出了门。不去检查一下叶宅的防卫,他不可能全身心投入与米佳妮做爱。
为了工作方便和能应急,姜青松给他配了辆摩托。
驾着摩托驶到叶宅前刚一停下,项冲立即出现在他面前,另三位警员也呈品字型向他围过来,看见是他后,三位警员便没靠近。
“有什么发现吗?”白天云问,对项冲等警员的忠于职守十分满意。
“没有。”项冲答道。“哦,庄老板来了一趟,刚刚离开。”
“大哥?”白天云心想,大哥还是放心不下,也亲自来查看。把华金亭拉下马,是大哥一生的愿望,姜青松是实现他这一愿望的关键人物,他自然也不希望姜青松遇。但是,如果让大哥在他和姜青松之间作出选择,大哥却宁愿选择他。可见大哥把他的安危放在了他人生最大愿望之上。“他进去过吗?”
“进去了,呆了几分钟就出来了。”
白天云看了看叶宅,主房还亮着灯光,俩个配房却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本想进去巡看一下,但为了不惊动姜青松,便没进去,他相信姜青松的四个保镖肯定严阵以待,高度警惕。他在项冲陪着,去查看了俩处暗哨。
“白助理放心吧,兄弟都全力以赴,愿意用生命去保卫姜局长的安全。”项冲说。
“项冲,不瞒你说,我真放心不下。一闭上眼睛,就心惊胆颤,恶梦连连。”白天云摇头道。“谋杀阴谋到底是什么人在策划,又将如何实施,我们一无所知,这样消极防范,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我们太被动了。”
“得想办法变被动为主动。”项冲点头道。
“你也好好想想吧。”
白天云驾着摩托回去,已经看见窗口的灯光,知道米佳妮在等他,但他突然调转了车头,向庄致远的花园别墅驶去。他的心惶乱不安,从小到大,每当他有这种心情,只有在庄致远面前,他才能安静下来。庄致远总是能使他感到依靠和力量。
“我知道你今晚怎么也得来见我一面。”白天云进别墅后,庄致远正在悠闲地品着茶,递了杯茶给白天云后说。“我刚去了叶宅,你不在。”
“你看我安排的警卫有漏洞吗?”白天云急切地问。
“固如金汤,但没有什么意义。”庄致远不以为然地说。
“为什么?”白天云又问。
“我可以肯定地断定,谋杀绝不可能发生在叶宅。楼定山的谋杀,已经暴露叶宅绝非不设防,潜入行刺已证明根本行不通。不能潜入行刺,就只有大规模侵袭,如果这样,对方的目的就不仅是姜青松,必定连同叶宗元一并杀死。”庄致远极有说服力地分析道。“上海的一市之长和警察局长同时被如此明目张胆刺杀,必定引起政府高层恼怒,派出军队血腥扫荡黑道帮会,说不定还会实行临时军管。阴谋策划者不可能想不到这种后果。华金亭更没胆量这样做,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你如果每晚都在叶宅花费大量人力防卫,最终只能使警局力量精疲力竭反而给了人家可乘之机。”
“那你认为他们会选择什么地点什么时机?”白天云问,庄致远的看法,他完全赞同,但他不能因此不加强叶宅的警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使精疲力竭,他也要争取做到万无一失。姜青松这面旗帜一倒,警局就群龙无首,他不敢掉以轻心。
“天云,这很难作出准确判断。我还是那句话,消极防范永远改变了了被动局面,你必须同姜青松好好商量,争取主动出击。姜青松是军人,一定深知进攻是最好防御的道理。”庄致远建议道。“天云,只有在阴谋发生之前彻底粉碎,才有可能保证姜青松的安全,但只有彻底清除华金亭之流的邪恶势力,才能永绝后患。”
“大哥,我将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我坚信在姜局长领导下,我们能够铲除上海滩的邪恶。”白天云掷地有声地说,神色中充满着坚毅。
庄致远见状,知道白天云决心已定,一句要他把自己生命安全放在首位的话没提,也没把他内心的忧虑不安表露出来,不想因此影响白天云的情绪。
把自己所受刀伤向米佳妮展示,既是想让她劝劝白天云,也是提醒白天云,他还有个深爱他的女人,他没理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但米佳妮回去后,白天云却单独来见自己,庄致远就立即意识到,米佳妮的劝说没有效果。
在这个问题上,他和米佳妮都感难以启口,无法把话说白,只能隐晦暗示,表示他们的担心。谋杀目标是姜青松,白天云仅是保卫者,他们总不能直接劝他在谋杀发生时,为了自己安危而不顾姜青松而独自躲开。
如果这样说,他们在白天云心中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如果白天云这样做了,他从此就再也站不起来。因此,他们不会这样说,白天云也不会这样做。
把米佳妮送到家后,庄致远就直接去了叶宅,认为白天云一定在忙于叶宅的安全保卫,想提醒他过多投放人手和精力在叶宅的安全保卫上徒劳无益,谋杀绝对不会在叶宅发生。
当他的轿车出现在叶宅附近,他的直觉立即捕捉到戒备森严而形成的杀气,没敢把轿车驶靠近叶宅门口,以免警卫人员产生误解。在离叶宅门口的稍远处停车后,自己独自向叶宅走去。幸亏是项冲在此带队,知道他与白天云的关系,也知道姜青松很赏识他,否则,根本不可能让他靠近大门,更不可能放他进去。
本来他完全没必要进叶宅,当项冲告诉他白天云已回,他就应该随即离去。但既然已经到了叶雪冰的家门口,又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去见她一面,他心不甘。
他一直认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对任何女人动情,哪怕是天仙出现在面前,他也会止水不波,即使有欲,也不可能有情。他曾对白天云说,爱情最虚无飘渺,而且是一剂毒药,会使坚强的男人虚弱。但看见叶雪冰的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心立即出现了一道裂痕,而且一天天扩大。他知道自己不可救药爱上了这个名花有主的女人。他无数次告诫自己,必须放弃,必须自我救赎,否则将成为他致命的硬伤,但是,他做不到。
女佣开门刚把他领进花园,他停住了脚步,望着主房的灯光,突然又改变主意。
他的理由是关心姜青松的安全,因此接待他的将是姜青松,他最多能与叶雪冰见上一面,甚至说不定一句话也说不上,而且关于对谋杀应该采取什么对策,他还是觉得应该向白天云说,让白天云再转化为自己的语言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