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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姜青松被刺当天,石局长曾带领警队包围了九龙帮,后来石局长十分理智把人撤走,没造成流血冲突,华金亭认为石局长是个识大局明事理的人。上海滩的警察局长,应该由石局长这样老成持重的资深警官出任,才能保一方平安。再来个象姜青松这样的人折腾,上海滩非大乱不可。连白天云的大哥庄致远,也知道大势所趋,在举荐书上签了名。石局长出任局长,应该是十拿九稳。”
“刘老板是受华金亭之托约我?”石明哲又谨慎地问。
“华金亭是华金亭,我刘某人是刘某人,我和石局长算起来,已有二十年的交情,当年如果不是石局长仗义执言,刘某人早就倾家荡产,尽管石局长嫌我是个商人,有意疏远,但在我心中,一直把石局长当着恩人。我期盼石局长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
“等定局后再说吧。”石明哲松了口。
“我们一言为定。”
庄致远走进汪少甫办公室时,朱宝堂刚刚离去,汪少甫正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举荐书哭笑不得,很想冲着华金亭破口大骂。举荐书放在一个大信封里,但他根本没抽出来看一眼。
庄致远早就来到市政府,走到汪少甫办公室门前时,听见办公室里有女人的声音,没有轻易进去,先到秘书处,得知里面是松下代子,立即引起了警觉,迅速退出了市府,坐到自己的轿车内。
汪少甫曾经迷恋松下代子,是个公开的秘密,庄致远早就听商会其他会员议论过。但又突然中止了与松下代子的来往,没有谁能说得清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于松下代子的情况,他曾小心向朱宝堂打听过,朱宝堂以为他也被松下代子的美色倾倒,只好心提醒他,这个日本女人沾惹不得,就再也不愿多说。这日本女人到底只是个靠姿色在上海滩谋生还是另有特殊背景,他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但至今仍然一无所获。
上次亲自去松下代子的茶道艺伎馆,他得到的是一种异常强烈的感觉,这个日本女人有着很深的心机,是个极可怕的女人。
坐在轿车内看着松下代子摇曳生姿态地从市府出来,坐车离去后,他正欲下车,又看见了朱宝堂的轿车驰来。他知道华金亭这个老狐狸玩了招反间计,却躲在幕后,让朱宝堂来关这举荐信。因此,他等朱宝堂离开后,才再次进了市政府。
第四章 空白支票(1)
“怎么?庄老板也来凑热闹当说客?”看见庄致远进来,汪少甫没好气地讥讽道。
“已经用不着我当说客,在华金亭的帮助下,汪市长已经作出了正确选择。”庄致远瞟了眼桌面上放着的举荐信,在汪少甫对面大大方方坐下。
“你认为我已经选择了石明哲?”汪少甫也看了眼桌面的举荐书说。
“恰好相反,如果华金亭没送举荐书,你也许会选择石明哲,但现在,你只能选择白天云。所以,根本用不着我当说客。”庄致远从容地说。
“既然不来当说客,你来干什么?”心事被窥破,汪少甫有几分恼怒。
“我斗胆来替汪市长分析一下目前上海滩的局势。”
“庄老板专程登门指教,我只好洗耳恭听了。”汪少甫讥讽道,依他的脾气,一个小小的老板敢在他面前这么大口气,他早就拂袖而去,但叶宗元曾对他说过,要他多听听庄致远意见,说这个庄致远非等闲之辈,见解尤其敏锐深刻。叶宗元还预测,庄致远有可能是真正敲响华金亭丧钟的人。叶宗元如此评价一个二十几岁的老板,汪少甫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对叶宗元的施政能力、决断能力都不敢恭维,但对叶宗元的识人之明,还是佩服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庄致远没理会汪少甫的讥讽,开始了他的侃侃而谈。“姜青松被刺身亡,叶市长有意退出政坛,由汪市长总理政务,已经标明上海滩的一个新时代已经来临。在上海滩,市政府的权威应该是至高无尚的,但我认为尽管有汪市长全力辅佐和姜青松掌控警局,叶市长仍然是弱势领导,华金亭掌控的商会,与市府分庭抗议,是明摆的事,但叶市长对此却无能为力。我相信汪市长一定是强势领导,绝不会允许市府的权威受到任何人的削解和抗衡。但是,姜青松被刺身亡,事实上已使市府的权威受到进一步削弱,华金亭的权势得到进一步加强。汪市长主政的难度,交比叶市长主政时,又增加了几分。汪市长必定面临俩个选择,一是与华金亭妥协,和解共生,但这一来,汪市长将民为傀儡市长,而华金亭则成为上海滩的太上皇。这种局面,相信汪市长是极不愿意看见的,也不是叶市长交权汪市长所希望的。叶市长交权汪市长,是看中了汪市长的年富力强,更是看中了汪市长的雄才大略,叶市长相信凭着汪市长的才干,能真正成为名符其实的一市长之长,而商会这种民间组织的一切行为,都得在汪市长的规范之下。叶市长虽没斗倒华金亭,但因有姜青松的强势,至少与华金亭平分秋色,维持着一种微妙平衡。如果汪市长启用的警察局长没有姜青松这种强势,汪市长就可能孤掌难鸣,市长和市府的权威,就只是一句空话。”
庄致远的马屁,说到了汪少甫的心里,脸上的坚冰渐渐融化,对庄致远大生好感。在庄致远说话时,他无意识抽出装有商会会员举荐书的信封,发现举荐书内夹放着一张数目巨大到令他心跳的支票,内心一紧,慌乱地把支票连同举荐书一起塞回了信封。
庄致远却假装没看见。
“另一个选择,就是接过叶市长的接力棒,继续与华金亭之流斗下去,直到真正确立市府市长的绝对权威。但就目前形势,要斗倒华金亭谈何容易。华金亭权倾整个上海滩,是不可能轻易退出历史舞台的。所以,警察局是汪市长最重要的助力,警察局长由谁来接任,至关重要。且不说华金亭力荐石明哲,就石明哲本身来说,他老练有余,但胆识不足;经验丰富,但明哲保身。他也许会追随汪市长,但绝对无法与华金亭的较量中,为汪市长冲锋陷阵,打开局面。何况俩任局长横死,不可能不在他心里留下阴影。所以,我认为汪市长关于局长人选的决策是非常正确的。”
“你的意思是说,白天云就能战胜华金亭?”汪少甫大感兴趣地问。
“我认为是毫无疑问的。”庄致远肯定回答。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第一,新的时代到来,必定是新的人物登上舞台。白天云有胆有识,又与上海滩各种势力毫无瓜葛,汪市长启用了他,他必定为汪市长冲锋陷阵;第二,生命诚可贵,但白天云已作好了前赴后继的思想准备,姜青松之死,不但没吓倒他,反而激起了他昂扬的斗志;第三,他已有了一套成熟的方案,少则三俩月,多则一年半载,他一定会有令人刮目相看的出色表现。只有把华金亭拉倒,市长才能真正成为上海滩的主人。其实,以汪市长的雄才大略,早就看清楚了这一切,我只是班门弄斧而已。让汪市长笑话了。”说着,庄致远从摸出一个信封放在桌面,向汪少甫推了过去。
“你这是——”汪少甫敏感到他的意图。
“你先看看吧。”庄致远胸有成竹地说。“一份薄礼,希望汪市长笑纳。”
汪少甫心想,你这个不起眼的小老板,与举荐书里的支票相比,恐怕真是薄得不再薄的薄礼了。因此漫不经心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支票,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
“空白支票?”汪少甫脱口道。
“请汪市长自己填个数。”
“你难道就不怕我填个大数字,让你倾家荡产也支付不起?”汪少甫目光灼灼审视着庄致远,空白支票让他内心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撼。
“汪市长是有远见卓识有政治家,你不会让我倾家荡产的。”庄致远眼中射出一种深沉的光。“也许,与举荐书里的支票无法相比,但我相信汪市长一定明白,我这是把我的身家性命交给汪市长的一种决心。”
汪少甫爆发出一阵舒畅的大笑,深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做大事的人,这种人正是自己执掌上海滩大权所需要倚重的。“就凭庄老板的这份胆识,这种大手笔,庄老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会用事实向你证明,你没有交错我这个平民朋友。”
“好。”汪少甫点点头。“不过,我们来日方长,你的支票我不能收。”他把空白支票放进信封,在桌面上推回去。“包括华金亭的支票,我也会退回去的。”
“汪市长的清廉,我佩服之极。因汪市长要任命白天云出任警察局长,不收我的礼,顺理成章,何况我们确实来日方长。但是,华金亭的支票是以商会名义捐赠,不收白不收,你把它用在警察局的装备上,更是名正言顺。警察局要保一方平安,商人需要一个安定的经商环境,出资赞助,理所当然。”庄致远说。“同时,你收了他的支票,对消除因姜青松被刺身亡形成的紧张局势定有缓减作用,起码是一个姿态,让华金亭少了几分敌意,争取了从容布局的时间。包括白天云出任了局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直接与华金亭硬抗,而要想法创造一击致命的机会。”
“好主意!”汪少甫赞道,对叶宗元的慧眼识才大为佩服,有这样的人才辅佐自己,何愁大业不成!叶宗元认定庄致远是敲响华金亭丧钟的人,显然大有道理。只要庄致远与白天云联手把雄霸上海滩的华金亭拉下马,上海滩就将是他的一统天下。让白天云冲在前面与华金亭斗,成,自己得益,败,于已无损,何乐而不为之?但对白天云,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舒服。“还有一个问题,白天云对庄老板的话,能听几成?”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们将无条件追随汪市长在上海滩创造辉煌。”庄致远说。“我对汪市长还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已经把你当着朋友。”汪少甫心情愉快地说。
“我知道刚才松下代子这个日本女人来见过汪市长。”庄致远说,见一种尴尬之色在汪少甫脸上掠过,心里感到了几分担心,万一汪少甫被诱惑堕入松下代子的陷阱,局势发展就会增加更多难以掌控的变数。因此接着又说:“这是个东洋魔女,我和天云虽然还没有掌握多少证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绝不是个简单的茶道艺伎馆的老板娘,也不是个普通的活跃上流社会的交际花,对她不可不防。”
“哦?”汪少甫应了声。
“汪市长的提醒,姜青松曾转告过白天云。”
“白天云怎么想?”汪少甫急切地问。
“白天云说,松下代子确有诱惑他的企图,但请汪市长放心,白天云虽然年轻,也喜欢美女,但绝不会被松下代子诱惑,也绝不会被上海滩的灯红酒绿乱了心志。我们甚至怀疑,她参与了谋杀姜青松的阴谋,已把她列入重点防范对象。”庄致远从得知汪少甫在石明哲和白天云之间倾向石明哲后,就一直在思考汪少甫为什么不放心白天云,最后认为,汪少甫一定认为白天云太年轻,可能经不起上海滩灯红酒绿的诱惑。他这种分析虽还没有准确把握汪少甫的微妙心态,但已非常接近了。
“这我就放心了。”汪少甫说。“对这个日本女人,我也高度提防。一会儿我就去见叶市长,他最后拍板后,明天我就去警局宣布白天云的任命。希望你的兄弟白天云不会让我失望。”
“我敢担保,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再说,你有权任命他,也有权免掉他,如果一年后,他不能令你满意,你免掉他,包括叶市长,也无话可说。”
第四章 空白支票(2)
医院的特极护理病房,叶宗元正在挂水,护士一直守候在旁。按照叶宗元的病,用不着特护,但他市长的身份,院长特命护士必须二十四小时护理。白天云来后,护士才出了病房。
“天云,怎么雪冰一直没来看我?莫非她也生病啦?”躺在病床的叶宗元忧虑地问。
“大哥庄致远怕她再受刺激,没告诉她,说你赶去北平汇报情况去了。”白天云坐在病床边,握住叶宗元的手说,感到他的手仿佛只剩下骨架,心里涌起了伤感。
“你们太不了解雪冰了,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青松的死,她承受得住,我生病,她也能承受,你们应该告诉她,让她来见我,有些话,我还要对她说说。”
“我马上去给她打电话。”白天云欲站起。
“先不慌,我们说说话再说。”叶宗元喊住了他。待白天云重新坐下后,叶宗元说:“我已把市府的工作全交给了少甫,他是个很能干也很想有所作为的人。现在的问题,是谁来当警察局长,我的倾向意见已告诉了他,因为是他主持工作,得由他最后下决心。”
“叶市长,为了实现姜局长的遗志,我希望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