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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所以没多嘴。
项冲最初得知这个消息时,还主动去劝说李炜,希望他能留下,但李炜对他说:“没能保护好老师长,他已没脸面留在上海。”
苏婉也去找叶雪冰,希望她出面劝阻白天云,但叶雪冰说:“白局长既然这样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青松在时,我不过问警局的事务,青松不在了,我更没资格过问。”
消息传到华金亭耳里,他立即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支谁都不敢轻视的力量,他是聪明还是愚蠢,让人难以思量。”刘文昌困惑地说。令他困惑的,还有石明哲,那晚安排两个小姐陪石明哲,满以为从此之后,石明哲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将对他惟命是从。但第二天就得知,两小姐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赶走,石明哲不但没堕落,反而恢复了常态,像服从姜青松一样服从了白天云。
“一介书生,他懂个球!”胡九龙轻蔑道。
“他绝对是个聪明人,他是在表态,他没有与华会长对抗的意思。”朱宝堂说,但心里隐隐感到一丝遗憾,认为庄致远已算阵营的人,白天云是庄致远的兄弟,一个强势的警察局长,会对华金亭造成无形压力,对自己的百利而无一害。
得知白天云当局长后,他就立即宴请了庄致远表示祝贺,庄致远向他表示,待白天云局长位子坐稳后,替他们牵线搭桥。庄致远向他保证,白天云一定会把他当着朋友。
华金亭赞同朱宝堂的话,点了点头说:“继续对峙下去,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俩败俱伤,和解,才能共生;和平,才能共处。但愿我们没看错他。”
送走李炜和二十四名卫士后,白天云在石明哲的支持下,选了一批朝气蓬勃的年轻警员提为警官,替换下那些虽无劣迹但也无朝气的警官,茅风的侦缉队长,他仍然保留着,但把姚少华安排去当了副队长。
接着,他又制定了提高警察队伍素质的培训计划,要用一年时间把所有警官警员分期分批轮训一遍,并责成苏婉负责筹建培训基地。
警局的工作似乎按部就班在进行,但细心的人都能发现,姜青松当局长时经常挂在嘴边的禁毒扫黑,很难在白天云处听到,包括抓到杀害姜青松的凶手,为姜青松报仇雪恨,他也很少提起,似乎他只忙着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忽视了这些至关重要的问题。
因为白天云的这种态度,姜青松被刺身亡在上海滩形成的紧张空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消除了。姜青松查封鸦片馆在社会造成的兴奋和期待,也逐渐淡去。除了警局内部在悄悄发生变化外,上海滩又似乎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对白天云充满着巨大期待的陈白轩首先感到了莫大的失望,白天云从米佳妮嘴中得知后,决定去登门拜访。
令陈白轩等文化界人士感到失望的另一个原因,是庄致远的表现。
自己的铁杆兄弟白天云当上了手握重权的警察局长,庄致远一反过去低调含蓄的风格,以一付踌躇满志的姿态出现在各种场所,俨然一个爆发新贵样子,显得特别嚣张和浅薄,还把楼定山从山庄调回上海,作他的贴身保镖。
从庄致远的身上,就折射出了白天云的心态,因此,陈白轩不但失望不满,还感到痛心。姜青松当局长,虽然观念陈旧,机变不足,但毕竟无私无畏,与黑恶势力毫不妥协,保持着高压态势,使黑恶势力不敢轻举妄动。白天云连这也没有,仅忙着巩固权力,尽玩些没有实际效果的花活。
而这一切,则使华金亭感到大为满意。
刘文昌却因此产生了一种担忧。在上海滩三大商业巨头中,华金亭无论财力和权势,都无人可比,他和朱宝堂加起来,也斗不过华金亭,因此他心甘情愿奉华金亭为老大,惟华金亭马首是瞻。他和朱宝堂,无论哪方面,都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自从华金亭放话,再过几年,他将让出商会长,告老回乡。朱宝堂就暗中开始招收商会会员扩充实力,他也没闲着。
谁当上了商会长,掌握了上海滩经济活动的支配权,谁就将是上海滩的新老大。
庄致远是朱宝堂招收进商会的,自然算是朱宝堂的人。从庄致远的经济实力看,不足为道,但因他的兄弟白天云当上了警察局长,身价立即倍增。商会会员中已出现了巴结庄致远的势头。朱宝堂也因此自我感觉良好,隐隐流露出没把刘文昌放在眼里的意思。
确实,有了白天云的支持,刘文昌与朱宝堂之间的平衡就打破,继续发展下去,朱宝堂的实力很快就会超过刘文昌,因此他有些急了。
过去,他和朱宝堂之间有默契,在华金亭面前共进共退,这样有俩个好处,一是防止华金亭吞并他们,他们联手,虽不足以真正抗衡华金亭的势力,但至少让华金亭有所顾虑,不至于太无视他们的存在;二是防止其中一人得到华金亭的重点扶持。但现在他急了,朱宝堂的实力已超过了他,他必须得到华金亭的支持,才能保持与朱宝堂平起平坐的地位。而且,他希望华金亭能出面制衡。所以没通知朱宝堂,单独来见华金亭。
“按照庄致远这样发展下去,我感到很危险。他仗着白天云是警察局长,目空一切,连华老你也好象没放在眼里。恐怕不能对他掉以轻心。”刘文昌忧心忡忡地说。“这种小人,一旦得志,是很可怕的事。他会没有个底。”
“你是看着他与朱老板走得太近了吧?”华金这一语道破刘文昌的担心。对刘文昌和朱宝堂的心态,他早就摸得透透彻彻。“你放心,上海滩还有我华某人,没有人能翻得起大浪。”
“看着庄致远那种小人得志样子,我心里就不舒服。”刘文昌讪讪道。
“哈哈——”华金亭舒畅大笑,庄致远越这样,他心里就越放心,说明白天云和庄致远并不是什么可怕人物。如果白天云当上局长,庄致远更加低调,更加谨小慎微,他反而会感到害怕,因为这样就表明白天云和庄致远的图谋必大,心机必深。庄致远现在的这种嚣张,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浅薄,不足为害。“刘老板,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凭庄致远现在的实力,即使有白天云给他撑腰,再给他十年,他也超不过你,你怕什么?”
“我是怕有人势力澎涨,野心也跟着澎涨。”刘文昌咕咕地说。
“有我华某人坐镇,你和宝堂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会对你们一视同仁,利益均沾。如果庄致远太嚣张,就先让他嚣张几天。上海滩的水很深,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摸得透的,等他碰碰壁壁,他自然会收敛。你也算上位者了,让他这种下位者得意几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完全没必要那么紧张。”
这些天,华金亭一直密切关注着白天云和庄致远的动态,白天云在警局的做法,到底是什么用意,他还没猜透,主要是白天云巩固了他的在警局的权力后,还会干些什么,他无法判断。但庄致远的表现,则让他放下了悬着的心。庄致远如此浅薄,白天云也强不了多少,所以他放心不少,接下来该向白天云摊牌了。
第九章 负面影响(2)
刘文昌离去后,另一个对白天云和庄致远的表现大惑不解的人又来到华金亭的客厅。
依松下代子的直觉,白天云和庄致远都是支那人中不世出的人杰。姜青松无法与白天云相比,刘文昌、朱宝堂也无法与庄致远相比。在她在上海滩接触过的支那人中,除了一个华金亭外,还没有第二个人令她感到看不透。叶宗元和姜青松想干什么,她清清楚楚,至于汪少甫,她更没把他放在眼里。凡是能被她姿色诱惑的男人,都不是可怕的男人。她之所以感到华金亭捉摸不透,其主要原因就是华金亭被她诱惑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清醒,果断地找借口斩断了与她的情欲交往。
对白天云和庄致远,她感到自己倾倒众生的姿态色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丝毫优势。白天云也许欣赏她的美色,但她能感觉得到,他并没因此产生欲念。对男人是否对她有欲念,她早已非常敏感,只需接触一俩次,就能作出判断。更可怕的是庄致远,似乎对她的姿色根本就视而不见。好色是男人天生的本性,如果连色也不好,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可怕的男人。她已把他们列入需要特别关注的对象。
但是,白天云和庄致远的表现,却令她大失所望,困惑不解。白天云当上警察局长,叶宗元和死去的姜青松起了至关重要作用,他上任后必须要做的是,竭尽一切努力,查出姜青松被谋杀的真象,抓到凶手为姜青松报仇雪恨,但白天云却不但把姜青松留下的卫队礼送走,还把主要精力放在什么培训之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所谓培训,无非是确立他权威的一种手段。由此看来,华金亭确有眼力,对白天云看得很准。
庄致远的表现她就更不敢恭维,与她的想象简直大相庭违。中秋夜在华府后花园,面对胡九龙的恶意挑衅,显然不是她所感受到的无故加之而不怒,骤然临之而不惊的大智大勇,而真如他所说,是吓得不知所措。一个有如此智勇的人,是不可能因兄弟当上警察局长就表现出如此浅薄的嚣张。他主动到茶道艺伎馆,并不是他对她的姿色不感兴趣,而是装模作样,装着无动于衷而已。
有了这些分析判断,松下代子感到把那票鸦片走私进来的机会来了,因此来找华金亭商量具体进口日期和货款的支付。
“你的看法都很正确,但为了小心起见,我觉得还得看一段时间。”华金亭说。“不管怎么说,白天云毕竟是叶宗元看中的人。我认识叶宗元,算起来已十多年了,他不具备一个上位者所必备的雄才大略,没有天下大势舍我其谁的气势,但他在他们那帮人中,历来就有识千里马的伯乐眼力而著称。他为什么会这么看中白天云,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我看走了眼,还是他看走了眼。这不是个小问题。如果是我看走了眼,这个白天云就是个绝顶可怕的人,我们就可能掉入他的陷阱,陷入灭顶之灾。”
“他如果真是个绝顶可怕的人,就不会让他的大哥庄致远打着他的旗号如此嚣张。”松下代子说,那票货不尽快脱手,她已经感到危机迫在眉睫。如果组织真派人来上海把她取而代之,她的结局将会很惨。得知自己同父异母背叛了组织的弟弟松下介雄将潜来上海,她已到了夜不能寐的程度。因此,她必须用事实向组织证明,在上海滩她是不可取代的。如果不是有这个特殊原因使她乱了方寸,她的智慧一点也不比华金亭差。
“话虽然这样说,但我不想冒险。我不理解,和松下小姐合作几年来,松下小姐都沉稳多智,为何突然如此急躁?”华金亭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从松下代子提出干掉姜青松以来,他就已经发现了松下代子的变化,也一直在思考是什么原因促使她变得如此不稳重。
“华老,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组织为采购这票货,动用了大量资金,这票货积压在手中多一天,压力就增加一分。没有资金支持,其它活动就只好暂停。这就是我着急的原因。”松下代子说。“华爷如能帮助解决这一问题,代子永远会铭记在心。”
“松下小姐心急,我也心急。这票货早就同江浙皖朋友说好。姜青松死后,他们已来人来函催问过几次。不早点让货进来,我也无法向他们交待。但是,我不能大意。”华金亭根本不相信她的解释,资金积压不至于使她这样失态。
“你不是对白天云一直有把握吗?”
“只是一种感觉,还需要证实。”
“你需要多长时间证实?”
“十天半月总会要吧。”
“那好,我等你半月。”
松下代子走后,华金亭又自问,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她这么急呢?
其实,对庄致远的举动,最感到不安的,是汪少甫。
白天云的工作思路,在俩人共进晚餐的那次,白天云已详尽向他作了汇报。白天云认为因姜青松被刺,华金亭等人一定处于高度警戒,不会留下把柄让警察借题发挥,所以现在还不是与华金亭决战的时机,必须先想法缓和目前这种紧张气氛,让对方得意忘形,放松了警惕,才有可能露出破绽。汪少甫刚接手市政权力,千头万绪,有很多事要做,其中最主要的是对政府系统进行一次彻底洗牌,把自己信得过的人安插到各个重要岗位,先建立起自己的权力体系后,再支持白天云解决华金亭问题,也不希望这种紧张对峙的气氛持续下去,因此对白天云的策略表示了赞同。
白天云惟一令汪少甫不解的是把李炜和二十四名卫士礼送回军队,这事白天云事先没向他汇报,就擅自处理,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这支卫队显然是姜青松留给白天云的重要力量,汪少甫认为白天云完全没有必要送走。
再联系到庄致远异乎寻常的嚣张,汪少甫就感到了某种不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