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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成威胁。
与华金亭合作快五年,而且又与华金亭上过床,但松下代子从不认为自己摸透过华金亭的心,华金亭在她面前永远都高深莫测。四年多的合作,经历了无数风急浪险,但事实证明,华金亭的每一个抉择都英明正确。松下代子能在上海滩站住脚,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与华金亭的合作从没失败过,是密不可分的。眼高于顶的松下代子,对华金亭的深谋远虑还是服气的。所以,华金亭狠狠玩弄了她一把,尽管她内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她仍然还得装傻继续与华金亭合作。
当松下代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才能确保这票货交易安全时,她内心深处升起了某种隐隐的不安,突然意识到姜青松死后,上海滩的局势并不是华金亭认为的稳定,而是越发诡异不可捉摸起来。
第十六章 演戏补漏(2)
白天云和庄致远真如华金亭判断不足构成威胁吗?
白天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庄致远是从地下钻出来的,这俩个在上海滩一出现就搅起风搅起雨的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难道真的那么简单?
在华金亭后花园中秋赏月时,松下代子虽然没同他们说一句话,但产生了一种直觉,这俩个与她同年的男人身上,都有着一种她在上海滩上流社会中所罕见的独特气质。后来白天云和庄致远都去过她的茶道艺伎馆一次,她对他们的感觉就更加强烈。
白天云英挺儒雅英气内敛,虽然欣赏她的美色,但却不被她美色所惑;庄致远却更令她感到可怕,根本就对她颠倒众生的美色无动于衷,这点连华金亭这个享尽荣华富贵,玩过不知多少美女的老狐狸都远远不如,而且,庄致远的高深莫测沉稳如山,更是她所少见。
白天云当上局长后的避重就轻,还可理解为他权力不稳,不想象姜青松那样激化矛盾,也可理解为他不希望重蹈姜青松的后辙。但庄致远的表现就令人费解了。华金亭认为是草根出身人的本性,得志便猖狂,虽也符合她所知的中国人特性,但她总感到与自己对庄致远的感觉有十万八千里距离。
庄致远真是这么浅薄的人吗?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票生意,数额太大,她本就输不起,又因为弟弟松下介雄的背叛,她在组织的地位就更加微妙,一旦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多年来,在鸦片生意上,她和华金亭负责决策,她手下的具体操作者是大岛丸。让大岛丸负责具体操作,是她给大岛丸的一种补偿。她早就知道,每一笔生意,大岛丸都会从中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佣金。华金亭手下的操作者,则是胡九龙,她也知道,胡九龙仅是代表,真正操作的是师爷麻廷贵。
胡九龙在夜总会强暴手下第一杀手柳七女友阿娇的事,松下代子当晚就得知了,她立即意识到,这事极可能埋下了极可怕的隐患。必须提醒华金亭高度重视,防止因这事使即将实施的生意发生意外。因此,她赶到华府,决定直截了当向华金亭进言。
在华府门口遇到了老管家。
“老爷在后花园,我不陪你去了。”老管家说。
松下代子见状,立即明白老管家在门口等人。
华金亭的地位显赫,权势足以与市府分庭抗礼,说他是上海滩第一人,也毫不过份。一般客人预约来访,作为跟了华金亭几十年的老管家,是不可能提前等在门口,通常是人客人到后,才出来迎接。老管家这样提前恭候在门口,说明这个来客的身份不同寻常,也说明华金亭对这个来客的重视。但松下代子很知趣,没开口问是什么人。
进了后花园,松下代子就看见华金亭凝立在虎型太湖石前。
“华爷在想那俩头小老虎?”松下代子走到华金亭身边问,心里猜测今天的客人应该是白天云和庄致远中的一人。
“也许正在想你这头母老虎呢。”华金亭转身看着松下代子说。
“华爷才不想人家呢?”松下代子娇嗔道。
“哈哈——”华金亭笑道。“人老了,想多活几年,修身养性了。”
“代子理解,从没怪过华爷。”松下代子一付幽情难述地说。“华爷,货船已经离港了。”
“老九已经作好了接货准备,这票货,我们都得慎之又慎。”华金亭淡淡地说,开始往人工湖上的曲桥走去。松下代子急忙上前搀扶住他,象个乖乖女陪着长辈在散步。“你今天来,想对我说什么?”华金亭知道松下代子上门,肯定有话说。
“华爷,听说胡帮主——”
“你是不放心?”
“华爷,不是我不放心,在这节骨心上,我们出不得半点差错。”松下代子小心翼翼地说,但没敢把话说得太明,胡九龙在华金亭集团的身份太特殊,她不敢引起华金亭的不快。
华金亭没吭声,一直走过了曲桥,来到湖心假山下,才说:“老九是跟着我来上海打天下的老人。唉,社会在发展变化——这票生意完了后九龙帮该有一次大的变化了。”
松下代子心中一懔,已从华金亭含糊闪烁的话中闻出了味道,九龙帮要换血了。在过去年代,胡九龙这种横行霸道,可以为华金亭打天下,震慑对手,但随着社会发展,这种不知收敛的横行霸道,绝对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致命硬伤。处世用人没有点前瞻性,就不是华金亭。自己再过份关心,定会引起华金亭的不愉快,有干涉人家务事的嫌疑。
如果在上海滩的合作伙伴有选择余地,她到希望胡九龙继续掌控九龙帮,但现在华金亭是她惟一的选择,她不希望胡九龙的存在而惹出祸事来。
“华爷,代子不是不放心胡帮主,而是不放心白天云和那个庄致远。华爷对他们的分析判断,代子也十分赞同,但不知为什么,代子总感到在他们身上有着什么不妥。”松下代子立刻换了个话题。
“上凉亭去坐坐吧。”华金亭没直接回答。与松下代子沿着假山崎岖石径来到山顶凉亭。
凉亭内的大理石桌上放着一具透着古色古香的用花梨木制的棋盘,俩个装着黑白子的紫檀木盒放在旁边。这付围棋是华金亭祖上传下来的,是华金亭收藏的众多古玩字画中的最爱,松下代子也只见过一次。四年前,她以绝代姿色刚诱惑华金亭,还没暴露狰狞面目之时,华金亭曾用这付围棋与她下过棋。华金亭摆出了这付围棋,说明了他内心里对今天要来客人的重视。但松下代子仍然没问,华金亭既然领她来凉亭,他自然会告诉她。
见松下代子看见围棋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华金亭说:“对白天云和庄致远,我也不可能完全放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太短了,只能作出初步判断。如果不是松下小姐催得太急,这票生意我还想拖下去,直到我对他们至少有了八九分把握后再做。现在我还只有六七分把握。风险仍然很大。同松下小姐合作这么多年,我清楚松下小姐是个极有静气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松下小姐在这票生意上一反常态的急躁,说明松下小姐一定有某种不得已的苦衷。松下小姐有难处,我怎么也得鼎力相助,所以才决定冒险先把这票生意做了。”
“华爷,代子谢了。”松下代子既感激又心惊,想不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浮气燥早被华金亭看在眼里,而且作为了极为准确判断。显然,与华金亭这种老狐狸相比,自己还有一段很大距离,不服气不行。
“既然是冒险,我就得想法把风险减到最小,对哪天进港交货,我将设计一个尽可能完美的方案。这点,不用松下小姐操心。”华金亭象个长辈对晚辈般地说,脸上挂着那种招牌似的慈眉善目。“以松下小姐的聪明,看见这付我不轻易拿出的围棋放在这里,一定已经知道我请贵客来下棋。这个贵客是什么人,松下小姐恐怕已经猜到了是谁吧。”
“白天云。”松下代子说出了她的猜测。
“对。”华金亭点头道。“如果松下小姐装出猜不到,那就太矫情了。”
“在华爷面前,我是透明的,不敢有半点隐晦。”
“棋如其人,这盘棋一会儿松下小姐代我下吧。”
“恭敬不如从服,代子愿意以棋会会我们上海滩的年轻的警察局长。”
“你先在这里稍等,按照约定时间,他该到了,我得去门口迎接。”
华金亭出凉亭,缓慢地下了假山。看着华金亭穿过湖面曲桥,出了后花园,松下代子再次感叹,在思虑的周全上,姜还是老的辣。
白天云算着时间,准点来到华府。
准点,既不失自己的身份,又表达了对主人的尊敬,还是一种守信的表示。
已经意识到华金亭很快就将有所动着,但华金亭把交易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仍然是令白天云头痛的事。为了不防止引起华金亭的警觉,白天云已让项冲撤回了对华金亭集团首脑人物的监视,但是,如果不能准确掌握,提前设下天罗地网,就很难得到预期目的。
他和庄致远都非常清楚,这是他们的惟一机会,一旦失去,战胜华金亭,遥遥无期。
为了这一天,他们渴望了十年,谋划了十年,他们已快失去了继续无期等下去的耐心。
昨晚,白天云与庄致远又为这事商讨到了三更天,最后,俩兄弟达成共识,认为依照华金亭机关算尽的性格,确定了时间后,一定会画蛇添足继续动作,所以,他们最佳对策就是以静制动,静观待变。
今天是星期天,白天云本已同米佳妮约好,陪她去逛商店买衣服,但华金亭打来电话,邀请白天云去作客。白天云和庄致远都认为,他们现在的表现,足够促使华金亭下决心,已不宜再与华金亭更多接。假的毕竟是假的,再精绝的伪装,都很难天衣无缝,一旦露出马脚被华金亭识破,就太不划算。
但是,这是白天云上任后,华金亭第一次邀请到府上作客,无端拒绝又与他表露出的想通过华金亭引荐进入上海滩上流社会圈子的意图不相符合,何况,他又已经收受了华金亭价值不菲的翠镯,更没有理由拒绝。
白天云准点出现在华府门口,华金亭则在管家陪同下,准点从大门迎了出来,俩人走近时,同时摸出怀表看了时间,然后俩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几乎手把手进了大门。
白天云摸出怀表实际上是在告诉华金亭,对送上门的重礼,他几乎是来者不拒,金灿灿的纯金怀表也是他收的礼物。
“今天阳光明媚,时间还早,想请天云老弟到假山凉亭陪老朽下盘围棋,不知意下如何?”进府后,华金亭领着白天云走到后花园门前时说。
“乐意奉陪。”白天云答道,不知华金亭今天到底唱得是一出什么戏。
管家抢步上前,推开了后花园的门。
“天云老弟,请。”华金亭伸出一只手说。
“华会长,你先请。”白天云客气道。
“天云老弟,你是客。”
“谢谢。”白天云只好先进了后花园的门。
第十七章 棋如其人(1)
看见刻印着他童年记忆的太湖石十二生肖造型,白天云的心里立即涌起了一种温馨的感觉。上次看见这些太湖石,是在中秋夜,但因宾客太多,他找不到童年时在米家后花园的感觉。当年他和庄致远在米家后花园玩耍,后花园空旷冷清,而且空寂无声。此刻,当年那种感觉他又找到了。
“这些太湖石,全是从我老家搬来的。”看见白天云的眼光落在十二生肖太湖石上,华金亭介绍道。“我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这些太湖石,后来我在上海发达了,才回乡把这些太湖购买了下来。从产生拥有这些太湖石到最后买下来,我差不多花费了近四十。每当看见这些造型各异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太湖石,我都会感慨万千。”
白天云心里突然升起了警觉,莫非华金亭对他和庄致远是他的同乡产生了怀疑?
华金亭领着白天云沿着湖边一一观看十二生肖太湖石,继续说道:“欣赏观看这些太湖石,现在已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项内容。每当看见它们,我的记忆就会回到童年。人老了,特别怀旧,也特别容易触景生情,产生无尽的感慨。天云老弟,你还年轻,体会不到我这种情怀。我时常想,为了一个儿时的梦想,我为之花费了四十年的努力,不知值还是不值。”
“华会长功成名就,呼风唤雨,富甲一方,我看不但值,而是太值了。”白天云恭维道。
“与许多人相比,我确实值,但当我看见天云老弟和庄老板,我就感到我不值,太不值了。”华金亭感慨万千。“人比人气死人啊。”
“华会长这样说,让我感到无地自容,我和大哥,无论从哪方面,都无法与华会长相比。”白天云说,更摸不清华金亭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最初担心华金亭怀疑他们是同乡的担心已经消除,华金亭并不是借十二生肖太湖在试探,而是在感叹。
“天云老弟,你并不知道,我象你们这个年龄时,还在为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