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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门口站着仆从,一个个屏息而立,纹丝不动。
林瑜赶了过去,见离贺家的仆从远了,才低声道:“你在等我?”
列云枫点头,林瑜笑了:“你真成了诸葛亮了,会马前课啊?蕉下覆鹿,枫林多鬼,你是智多近妖。”
列云枫笑道:“大哥,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这个还用六爻八卦地去算?大师兄不会出来,他也不会放心让贝小熙出来,难道让小师姐她们来追我?除了你,还有谁?”
想想也是,林瑜叹了口气:“人人都以为你娇生惯养,其实我们几个才是事事都依靠师父燕雏儿,从来没有独立做过什么。反正大事小事都有师父撑着,自己就懒得动脑筋。今天在大厅上,我也觉得习连山和贺思危是在演戏,目的就是要把师父拉下水,我觉得师父会应付,没想到为师父出头。”
列云枫笑道:“你现在亡羊补牢也不晚,走吧。”
一把拉住他,林瑜道:“师父下令,不许我们去惹事,才说的话,你就不听了?”
叹了口气,列云枫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真的去找师父,我看师父对贺思危好像了解颇深,所以我要先去师父那儿弄弄清楚,这个贺思危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
林瑜恍然,依照澹台玄的习惯,这时该在厨房里边熬荷叶粥了。只是这是贺家,澹台玄会去人家的厨房里边熬粥吗?
看他一眼疑惑,列云枫道:“虽然是客边,他不好意思下厨,去池塘摘着些新鲜荷叶,总不是很为难吧!”
林瑜微微一笑:“这么简单的事儿,我都转不弯儿来,再不启心发智,就形同废人了。”他说着,叹了口气。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花园里走,沿着青石甬路,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走了一段路,这园子里,道路是九曲幽深,地势又越走越低,列云枫站住了,林瑜也站住了,两个对视了一下。
林瑜觉得有些奇怪,外边的几进于院子里,每处都有仆人侍立,可是进了这花园后,竟然一个仆人都没碰到,难道这里是不许下人进来的?而且园子里边奇花异草,古木苍郁,莺啼燕喃,风景如画,连一石一木的位置,都设计得特别讲究。
等他们回头望去,发现找不到来时的道路了,身后的路曲折蜿蜒,四通八达,每条路看上去都差不多。而且园子里边的花木繁盛,掩饰视线,一时辨不清路途方位。
林瑜强笑道:“才说是废人,真的够笨,居然在人家花园中迷路。”他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是疑惑,感觉这园子里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都是刻意安排,列云枫四下张望:“不是迷路,是迷阵。这家伙在自己的花园里设迷阵,这里边一定有见不到人的东西。”
林瑜也左顾右看:“就算有吧,我们总得先设法出去。这些路纵横交错,蜘蛛网一般,不知道怎么绕才绕得出去。”
沉吟一下,列云枫笑道:“地上的路不能走,我们不会在树上飞?”他说着纵身上了一棵树,这树挺拔高大,枝深叶密,列云枫几下攀到了树顶,林瑜也跟着上来,可是站在树上放眼看去,还是看不到来时的那个月亮门。
花园里边的路,果然条条都曲折幽深,交结如网,从半空中看去,亭台水榭的位置分布得比较奇怪。大部分园林建筑,都会沿着中轴线设计,这里的所有建筑物,却似环绕着园子中心的一池湖水,一圈一圈地往外散开。
湖中,风荷正举,湖心还有一座八角凉亭。可是花园里边却空空荡荡,没见有人往来。
列云枫看着这些建筑物的排列方位,好像是兵书上谈到的九宫八卦,不过那些兵书他翻过两页后,没什么兴趣就搁下不看了,而且列龙川也没打算让他投效军中,也就没逼着他去读。列云枫也能猜到这些亭台的设置和九宫八卦有关,应该有破解之法,可惜他当年看那些书时没有认真,现在只能望此兴叹。如果当初要是父亲逼他熟读兵书战策,这个小小的园子又岂在话下?
林瑜站在另一个枝杈上,触目之处,到处时嫣红翠绿,好像整个园子的地势如一个旋转的陀螺,周边高,中心低,所以就是站在树上,也看不到来时的入口,只能看到园子中心的景致,这园子设计的特点很简单,就是进得去,出不来。
正在此时,一个提着食篮的红衣丫鬟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歌,慢慢悠悠地从树下走过。林瑜就想下去,列云枫拉住他,林瑜小声道:“她是这个府中的人,跟着她一定能走出去。”这一拦,那个红衣丫鬟就走远了。
列云枫摇头,也小声道:“这丫头出现的太巧了吧?而且前边的仆人都敛眉低首,屏息静气,这丫头好戏故意引人注目似的,等等看。”
林瑜觉得有理,两个人伏在树上等了一会儿,果然那个丫头不大功夫还提着那个食盒走了回来,还是哼着方才的调子,慢悠悠地过去了。又等了一会儿,那丫头居然还是提着方才的食盒走过来,不过走的是另一条路,从不远处慢慢的过去,但是神色不似方才那么悠然,时而忍不住四处张望下。
等她又走远了,列云枫低声道:“这么漂亮的鱼饵,看样子是准备钓我们的。”
林瑜道:“大概我们进了这个园子,就有人通报给贺思危了。不知道这个姑娘要引我们去那里。”
列云枫道:“反正不会是好地方。”他又一笑“一会儿你别拦着我,等她再回来时,看我怎么吓唬她。”
林瑜马上劝道:“她是个丫头,听命于人,你吓她做什么?”
列云枫道:“人在生气和害怕的时候,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周详。她要是吓个半死,一定会往园子外边跑。”
林瑜恍然,看来这个园子本身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丫鬟是受命来此,故意走动,等着他们跟踪。她上次经过的时候,感觉得到这个丫鬟多少会些功夫,但是功夫也不是特别好。列云枫在等着一会儿这个丫鬟转回来,再去吓唬她,她慌乱之中,处于本能,自然会往园子外边跑。他心中既叹息列云枫聪明,又对他的这个法子不以为然。但是他还特别好奇列云枫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来吓唬她,林瑜不由得暗暗骂自己不该有这样轻薄的念头。
正在自责,列云枫用手肘碰了碰他,再看下去,见一个清俊少年和澹台梦慢慢地走过来。他看着那个少年有些面熟,再仔细看,原来是贺世铮。就是他们刚进门时,不知道为什么被罚跪在院子当心的那个,后来贺思危让他去祠堂里边反思,这会儿大约是放出来了,只是他怎么会和澹台梦走在一块?
澹台梦拿着一把茜红纱的团扇,扇柄下的丝绦上,系着两枚绛红色的玛瑙珠子,团扇轻摇,那珠子不是发出清越的撞击声。
贺世铮一边走一边殷勤地道:“我们这个园子里边不但有很多奇花异草,还有很多名贵的草药,连明州有名的郎中,都认不齐这里的草药,他们把这里叫做神农百草园。整个明州,也找不出第二家来。”他说话的口气掩饰不住洋洋得意。
澹台梦站住了,很惊奇地看着园子里边的花木,好像被贺世铮的话和满园子的姹紫嫣红看呆了。
贺世铮更加得意:“还有啊,我们这个园子里边设置了重重机关,你看这里是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啊?根本就不用人来看着,以前进过想偷窃的小贼,结果进来了,出不去,活活困死里边了。”
以扇掩口,澹台梦花容失色:“那,那也太危险了。”
贺世铮笑道:“所以你不能乱闯啊,对了,你方才去我家的书房做什么?要不是遇见我,你会受伤的,我们家的书房里边也有机关。”
澹台梦幽然道:“我以为里边会有些药材,从哪儿过时,我闻道草药的气味了。”
贺世铮忙道:“你需要什么药,我给你去弄,对了,你弄药材做什么啊?生病了?”
黯然叹息,澹台梦蛾眉微蹙:“我自幼身体不好,今天路赶多了,中了些暑气,我这里有消暑的方子,想抓一剂熬来喝。”
贺世铮道:“这种小事儿,吩咐我就好了,大热天,你不要在太阳地下乱走了。”
澹台梦垂头:“多谢贺公子。”
贺世铮道:“用不着如此客气啊,梦姑娘,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开口。”他说这话,居然脉脉含情。
列云枫和林瑜在树上听得清清楚楚,林瑜不由得瞠目结舌,这个贺世铮在搞什么鬼?他摆明了是在向澹台梦表白,可是他们不是方才刚遇见吗?
澹台梦摇头:“贺公子太客气了,澹台梦是命微福薄之人,只求自生自灭,不愿劳烦他人。”
贺世铮不高兴地道:“梦姑娘以为世铮是浮华之人吗?我说得都是肺腑之言,虽然我们素昧平生,可是我见到了你,就是觉得一见如故,有似曾相识之感,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像你这样出众,好像天山雪莲,空谷幽兰。”
列云枫用手掩着口,不敢笑出声来,看来这个贺世铮是在勾引澹台梦。虽然不知道贺世铮出于什么目的,不过他是和阎王爷谈生意,纯粹找死,不知道谁会上了谁的当呢,这个贺世铮骗得了澹台梦才怪。
再看澹台梦,娇弱盈盈,幽然叹息:“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悲凉千里道,凄断百年身。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
贺世铮温言道:“梦姑娘冰雪聪明的人,何必如此伤感呢?其实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其实有些事儿我绝对不会跟人说,可是我觉得我要是瞒着你,就会寝食不安。梦,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
澹台梦点头,好些有些激动:“贺公子请讲。”
沉吟了一下,贺世铮道:“这是个天大的秘密,我说出来,你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他又顿了一下,特别郑重地“不然我会死无全尸!”
轻颦淡笑总无情
秘密?
天大的秘密?
贺世铮说得郑重其事,特别严肃,好像这秘密说了出来,他真的会有性命之忧一样,然后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澹台梦的反应。
他要打动澹台梦,贺世铮得到的女人也不少,所以他觉得自己很了解女人,以他一贯的经验,得到女人的身子不如得到女人的心。所以,他要打动澹台梦的心。
他相信,澹台梦一定会又兴奋又感动,只要澹台梦是个女人,她都无法拒绝这份虚荣。如果一个秘密可以涉及生死,那么告诉她秘密的同时,也是以性命相托。如果一个男人不是将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怎么会如此坦诚?
赠送珠宝可以打动女人的心,因为源于珠光宝气中那份显贵尊荣。倾诉秘密,同样可以打动女人的心,因为源于她是无可代替的那种沾沾自喜。
要想捕获女人的心,就要先愉悦她的耳朵,甜言蜜语,永远是百战不殆的利器。只要将女人的心握在手中,就像握着了风筝的线,任风筝飞到哪里,都挣脱不了操纵着她的那只手。而风筝,也是是心甘情愿的把束缚自己的线,交给那只手,风筝和手一样清楚,没有了线的牵绊,风筝的结局只有坠落,跌得粉身碎骨。
很幸运,贺世铮以前碰到的都是像风筝一样的女人。
很不幸,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有很多种。
澹台梦的眼在发光,翦翦若水,晶莹似玉,一字一顿地:“你是说,这个秘密事关你的生死,而你要告诉我?”她说得很慢,好像每个字都千挑万选,反复斟酌,也许是太紧张,也许是太兴奋,她眼中的光彩越发熠熠生辉。
贺世铮长叹一声:“也许梦姑娘不信,其实没见到梦姑娘以前,我也不信,原来这个世间真有华发如新、顷盖如旧这回事儿,真的会有一个人,一见之后,仿佛从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了。”他负手而立,眉间浅浅涌出了几分忧郁。他知道,带着淡淡忧伤的英俊少年,最容易打动女孩子的心,他很有自信,明州贺家的二少爷,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人又玉树临风,这样还无法打动的女人,绝对不是女人。
树上的列云枫笑得浑身都痛,他笑的时候得小心翼翼地伏在树枝上,怕一不小心会掉下来,这一用力,身上的伤处被牵动了,灼灼作痛,一边是痛,一边要笑,实在辛苦。他实在佩服澹台梦居然能忍得住,还煞有介事的谈吐自若。本来他想跳下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混出园子。不过他更想看看这出戏怎么演下去。
不过林瑜心中却万分焦急,这个贺世铮实在可恨,别有用心地哄骗女孩子。他害怕涉世未深的澹台梦会上当,就悄悄的拉了拉列云枫的衣襟儿,向列云枫一个劲儿使眼色,列云枫示意他再看一会儿。
林瑜想了想,反正自己和列云枫都在,姓贺的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不妨看看。这个贺世铮既然知道澹台梦是谁,还敢如此行事,一定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是谁?贺思危?林瑜想贺思危费尽心机想留下澹台玄,而且那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