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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龙耶嘿嘿地笑道:“你们走吧,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她冲着卫离她们冷然阴冷,下了逐客令,在赶他们走。
很多人听到天魔龙耶这句话,如同得到大赦一般,纷纷抱拳,说了几句场面话,很怕天魔龙耶后悔似的,急急匆匆地离去。
一时间,庭院里边更加寂静,不过卫离和慕容云裳没有走。
列云枫笑道:“卫姑娘也请吧!”他生怕天魔龙耶会又反悔,那样再走就来不及了。
卫离道:“我们长春帮的人,绝对不会不讲江湖道义,让列兄弟孤身犯险,不要说看在故人的情分上,我绝对不能弃你而去,纵然我们是萍水相逢,也没有路见不平,不施以援手的道理,何况你于我们有相助之恩,卫某又岂能自顾而去?”
慕容云裳拍手道:“不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当家的最重朋友意气,为兄弟两肋插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在两河一带提起我们长春帮的卫帮主,谁会说个不字?”她郑重其事,提起卫离来特别的崇敬,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
故人?
卫离提到了故人,列云枫心念转动,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人,他看着卫离,眼神中带着笑意。
天魔龙耶厉声道:“既然愿意死,我就成全你们!”她说着,已然出手。
天魔龙耶的袍子又肥又大,整个身体都笼罩在袍子里边,看上去滑稽可笑,可是一旦动起手来,才发觉她的厉害之处,因为她飞起的时候,就像一块飞起的红云,带着血腥的云,看不见头尾,也分不清头尾,她的人既然都笼罩在袍子里边,根本看不出她的手脚动作。
飞起的天魔龙耶,恶梦一般向着列云枫的头顶袭来。
微微一笑,列云枫长剑出鞘,他虽然不会笨到拼命,不过天魔龙耶更不会笨到和他拼命,所以他要用玄天玉碎的功夫,这些日子,澹台玄一直在逼他练这门功夫,除了和澹台玄对招拆招,他还没正式演练过,这个天魔龙耶既然是大有来历,今日就用她来试试剑法。反正那个玄天玉碎的功夫,本来就是要对付武功比自己高强的人。
算算时间,澹台玄他们也该来了,列云枫心中有数,自然更不慌不忙,眼见着天魔龙耶已然袭来,他面带笑容,一剑刺出。
好快的剑,好险的剑。
这一剑,无论天魔龙耶怎么想,也没想到列云枫会从这个角度,会用这种速度,轻描淡写地刺出来,她可以不躲,不躲的话,她的衣袖能卷到列云枫,不过列云枫的剑也会刺伤她。
天魔龙耶忍不住骂了一句:“列云枫,这么无赖的功夫你也好意思用?你师父是谁?”她说着话,还是退了一步,身影飘忽,转向了另一边,然后双袖飞舞,宛如两片挟裹着血雨腥风的腥红云朵,向列云枫的两肋卷去。
又是一剑,这一剑悠然懒散,却又极为刁钻古怪,列云枫门户大开,只攻不守,可是他的剑,逼得天魔龙耶又撤了一步,列云枫笑道:“世上只有无赖的人,哪里会有无聊的功夫?小爷我不过是见人说话,见鬼烧符,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叫什么天魔?叫什么龙耶?不如改名天傻虎而吧,比较言副其实。”他说着话,手下可没停着,一剑一剑地逼过去,每一剑,都是两败俱伤以命换命的招式,他知道自己这几招,开头可以胡弄住天魔龙耶,只怕几招过去后,就会露陷,所以故意出言不逊,就是要激怒了天魔龙耶。
一气三分迷。
再是武艺高强的宗师派主,也会动气,动了气,哪里还能冷静,天魔龙耶性情极傲,连杀个人,都要优雅别致,忽然让列云枫把名字改成了天傻虎而,无异于素有洁癖的人住进了最腌臜的地界儿,是可忍熟不可忍?简直要气炸了肺,怒喝一声,飞起一脚,宽大的长袍猛地飞拽出去,这一脚,踢向列云枫的气海穴,如果这一下踢中的话,列云枫一身的功夫也就废了。
天魔龙耶是怒极而动,脚下自然有万钧之力,风雷之势,不废了列云枫,她怒气难消。
剑光一闪,列云枫身形骤动,整个人也飞纵起来,他的剑凌空刺下,直向天魔龙耶脚心的涌泉穴。
一时间,电光石火,刹那间列云枫的剑尖就要刺中天魔龙耶的脚心,如果列云枫用的是把普通的剑,以天魔龙耶的内力,足可以震断他的剑,但是如果列云枫用的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剑,就能刺穿天魔龙耶的涌泉穴。
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天魔龙耶自然不会去担那个风险,马上撤回方才踢出的一脚,列云枫笑道:“龙行雨,虎行风,前辈行事畏首畏尾,没有龙虎之威,白白糟蹋了天傻虎而的名字!”
你,去,死!
天魔龙耶终于被彻底的激怒了,也全然不顾什么姿态优雅,举止娉婷,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连戴着的青铜面具上,都罩着一层冷冷的寒霜。
卫离始终在旁边看着,先前列云枫戏弄天魔龙耶的时候,她只是微微笑着,然后摇头,慕容云裳笑嘻嘻地附在她耳边道:“当家的,列云枫真的是老大的弟弟?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啊?”
卫离道:“应该不会错,云裳,你不是我们长春帮的人,叫我姐姐,不然人家会笑你自贬身份。”
慕容云裳哼了一声:“不就是映雪山庄吗?有什么了不起?我现在不是长春帮的人,等我入了长春帮,看看还有谁敢笑我?”
卫离一笑:“大小姐,你也不看看我们长春帮的人,谁敢收你?”
慕容云裳有些不高兴:“为什么我就不能入长春帮?一样是人,我又不是二十四个月养出来的怪物,为什么不收我?当家的,你可不是怕事缩头的人,你也不肯收我?就是因为我是映雪山庄的人吗?那我宁可不是,什么山庄水庄,都是挂着羊头卖狗肉,早晚一天我和他们慕容家一刀两断,免得一天到晚守着他们家的狗屁规矩。”
卫离叹了一声:“女孩子家,说话就是不会斯文,也不要这样粗鲁,你们慕容家千斤重担,都在你的肩上,你还胡闹些什么?”
卫离有些埋怨地望了她一眼,慕容云裳微微垂下头,卫离的话,她还是听得进去,虽然依旧是翘着朱唇,但是不再说话,她们不过说了几句话,转瞬间,见天魔龙耶状若疯狂,进攻之势全无掌法,一心要将列云枫毙于掌下。
形势危急,刻不容缓。
卫离想也不想,清吒了一声,纵身出剑,迎着天魔龙耶的疯狂攻势,一口气刺出了十九剑。
卫离的人,够豪气,卫离的剑,够磅礴。
天魔龙耶也没想到卫离的剑,剑势如虹,剑法惊绝,她当然也看出卫离是个女子,一个很年轻很美丽的女子,不过卫离的美,不是精致婉约那种柔美,可是长河落日那种空旷的美,可以给人无数遐想的空间,好像一副水墨丹青般,颜色浅淡浓深,点染烘托中,早有别样滋味,另番风景。
只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居然剑法如此老道惊绝,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卫离看出列云枫的危险,旨在救人,出手自然竭尽全力,所以这疾风骤雨般刺出的十九剑,招招相扣,步步紧逼,一招一式,都狠准疾快,凌厉非常。
卫离的出手,居然逼得天魔龙耶向后退了几步,冷笑道:“死丫头,难怪你方才为他们出头,原来手下真有几分功夫,可惜,可惜!”她说了两句可惜,身影犹如鬼魅,忽然飘忽不定,前后游移,宽大的衣袖,上下翻动,一波一波的真气,好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将卫离和列云枫围在中间。
慕容云裳在一旁喝道:“老妖婆,玩真的?姑奶奶奉陪到底!”她说着也拔剑出鞘,也想过去和天魔龙耶打斗,她原本的剑送给了林瑜,现在手中的剑不过是把普通的宝剑而已,用起来多少有些不趁手,而且她对卫离的功夫特别有把握,对自己的功夫特别的了解,所以才一直旁观,没有过去,怕是越帮越忙,反而成了卫离的累赘。
只是天魔龙耶忽然转换了身形后,卫离脸色凝重,如临大敌,慕容云裳意识到这个天魔龙耶应该很难对付,不然卫离不会如此神情,既然卫离有了危险,她和卫离是生死之交,就要同生共死,于是宝剑出鞘,就要过去帮忙。
一只手,轻轻拍在慕容云裳的肩头,有个声音轻轻地道:“丫头,别急,看看我和你卫姐姐对付她。”
声音亲切温和,带着磁性与威严。
慕容云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立时腮泛红晕,满眼笑意,带着几分娇嗔:“那老大要好好给我教训这个老妖婆,你不打得她满地找牙我也不依。”
那人一笑,仓朗一声,手中剑已然出鞘,纵身冲入天魔龙耶的气浪之中,朗声念了一句:“遥念春行处,”那剑闪着寒光,舞动似雪,纷繁而落,看不出真假虚实,在天魔龙耶的气浪里边横冲直撞。
卫离身形一动,已然靠了过去,也清声念了一句:“茫茫云与天。”她的剑,如影随形,绵绵不绝,和来人的剑搅在一处,晴光霁雪,溶于一片皎洁寒光之中。
列云枫听到来人的声音,居然是秦谦,不由得两眼放光,立时满面的惊喜,未等他看过去,早被秦谦一掌推出老远,离开了天魔龙耶的攻击范围。
一枝簪冷月,枯荣几千年。暮烟乱寒雨,晨霜冻野莲。望断来时径,乾坤欲泫然。
秦谦和卫离一边念着剑诀,一边出剑撤招,配合得天衣无缝,和天魔龙耶缠斗在一处。
慕容云裳拍了拍列云枫的肩:“喂,一般是兄弟,你的武功怎么比我们老大差那么多?”
列云枫不理她,看着场上的两个人双剑合璧,和天魔龙耶斗在一处。
彼时秦谦和卫离早已经和天魔龙耶对了十几招,两个人极有默契,互有进退,互为攻守,两把宝剑,绵密如网,风雨不透。
过了十几招,天魔龙耶更发觉这两个人真的有些难缠,因为这两个人的内力虽然都不如她,但是他们联手之势,实在是无懈可击,两个人的默契固然难得,而且更难得的是两个人的内力、武功、速度都在仲伯之间。
秦谦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如此之好,已经意外,卫离一个女子,武功修为也不遑多让,天魔龙耶更是意外,方才因为有列云枫搅着,她虽然感觉到了卫离的内力和武功不能小觑,毕竟还差了一些,现在卫离和秦谦联手,如虎添翼,以她的武功,一时之间尚不能得手,方才被列云枫气得半死,现在又不能瞬间杀死对方,天魔龙耶不由得有些着急,想起自己留在大殿里边的古琴。
她刚想喝令大殿里边的手下把古琴拿来,却忽然感觉到一个人的气势,这个人,是她不愿意见到的,现在也不能见到,于是虚晃了一招,打了个呼哨,大殿里,那三个和尚和雪扮成的老者携着古琴,飞身纵出,没走寺门,直接跃出院墙。
谁将一笑泯恩仇
35、谁将一笑泯恩仇
雪,寒冷的雪色。
触目之处,都是凄寒冷厉的雪色。
五彩纸幡,莲花灯盏,引路童子,招魂玉女,素花雪柳,金山银山,还有漆色朱红、光泽可鉴的棺椁,棺椁前边一盏麻油长明灯,鬼火般摇曳着,灯盏前边,是焚化纸钱的铜盆。
灵堂。
灵堂正中一个斗大的奠字,奠字旁边有一副对联,上联是:月照邙山,寒花摇曳徒泣泪,下联是:霜凋碧草,音容犹在更伤情。
奠字前边,摆着供案,供案上边,摆着三牲血供,婴儿手臂粗细的素蜡,青铜的香炉里边,焚着素香,供案上边还有一坛未开封的酒,一把雪亮的牛耳尖刀,一个青花大海碗。
灵堂上,此时没有人众仆从,只是卫离和秦谦他们几个人而已。
此时的卫离,早换了衣裳,穿着全孝,一片雪白的凄寒里,更衬着她的犀利眼光还通身的英武之气,卫离的脸上,没有哀伤和痛苦之色,淡然,坦然,她慢慢地看着灵堂的布置,摆弄着放得不严正的纸草灵幡。
秦谦也穿着素白的衣裳,手中拿着一条素白缎子的孝带,问道:“小离,准备好了?”
卫离点头,她身上的素孝是上好的绢丝轻纱,看上去衣袂飘飘,仿佛是广寒仙子谪下天界,此时她微微仰着头,看着奠字旁边的对联。
秦谦也顺着她的眼光看着:“他们会来捣乱。”
卫离嗯了一声:“该来的都会来,怕什么?只是不愿意惊动了老帮主的在天之灵。”她说话时,眉间有几分微微的怒意。
身边的慕容云裳也穿着素白的衫裙,虽然不是全孝,都是连发上的饰物都变成了银质的钗环,行的是晚辈之礼,听卫离说到此事,不由得满目喷火,恨恨地道:“当家的,我们又不怕他们,干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他们,他们那些老家伙嘴上说的好,心里不是还惦记着这个帮主之位吗?他娘的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依着我,一个个都宰了,丢到河里喂王八去。”
卫离看着她,皱皱眉:“云裳,这里是师父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