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列云枫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绣花的荷包,又从里边拿出一个叠得方正的帕子,帕子展开了,居然是那张字条,上边字痕犹在,他微微笑道:“以前都是我在骗人,你爹爹也好,大师兄他们也好,被我骗到,是因为心里对我是不设防,当时师父虽然脾气暴躁,可是他嘴硬心软,尽管嘴上不愿意承认,可是心里已经对我放弃了戒备,所以才会上过一次当后,还会上第二次。可是我和你素不相识,你深夜来府,必有所图,我心里一百二十个防着你,却还是被你骗到,这张纸条,可为铭于座右,时刻自省,深以为戒,免得下次再重蹈覆辙。”
想起当时的情形,澹台梦的眼角眉间都是笑意:“本来想写首诗来好好笑笑你,不过我可以小看你,却不敢轻视你爹爹,时间紧迫,来不及了,只好顺手写了几个字,你留着也好。”她说着盈盈一笑,秋波慢转“以前我们素不相识,骗到你,是意料当中,如今你也该知己知彼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骗得到你。”她说着话,居然叹了一口气。
列云枫好笑地望着她:“为什么非要骗到我?”
澹台梦忍俊不住的笑意,飘上眼角:“不为什么,你家世显赫,世代簪缨,已经让人艳羡妒忌,令尊大人又是铁骨铮铮的血性男儿,驰骋沙场,威扬天下,令堂大人更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你还又机敏灵动,慧黠过人,天下的便宜好像都让你占尽了,俗话说,月满则缺,水满则溢,太过则损,偶尔被人戏弄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免得天妒英才,必有多劫。可惜我太心慈面软,藏不住话,如今都告诉了你,再要骗到你,恐怕不易了。”她说着有些惋惜地叹口气。
看她的表情,不似往时,带着小女孩子的俏皮和任性,还多少有些娇媚的张扬,列云枫不觉有些发呆,半晌才道:“会被骗到,一则有所贪求,二则心不设防,其实骗到我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小师姐可以试试。”
澹台梦呆了一呆,然后微笑道“你爹爹教训你的那些话,看来是对牛弹琴了,说得话还是刁钻刻薄,其实我爹爹和你爹爹相反,他是口是心非,对你能言善辩喜欢得很。”
忽然就岔开了话题,列云枫心中叹了口气,应该是自己方才说得那些话,触痛了澹台梦心中某些不能碰的部分,既然她不愿意触碰,转过了也好,他也微笑道:“那位慕容姑娘好烈的性子,虽然没什么大碍了,可是这一半天恐怕下不了山,我看那个庄主是装疯卖傻,故意要留在山上,不知道他葫芦里边想卖什么药。自己的女儿,还真舍得。”他说着有些轻蔑地笑了笑。
慕容云裳受了伤,伤口虽然不太深,却流了很多血,幸好印无忧及时撤了几分力道,不然切到了喉管,一定会一命呜呼了。
澹台梦为她清理伤口,止血敷药的时候,澹台玄带着玉轩和澹台盈就回来了,因为慕容云裳不方便颠簸,慕容惊雷也住在孤月峰上。澹台梦自然知道列云枫的言下之意,慕容惊雷自言武功尽失,不能动手,可是他要真的准备动手的话,身边不是还有很多人呢,难道那些人就是摆摆排场、装装声威而已?更可气的是,不仅他们父女留下了,慕容惊雷还让那个慕容愁也留了下来。用他的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慕容来,慕容愁虽然冷得和团冰一样,却没有反对。
一见到澹台玄,慕容惊雷就开始提起女儿和林瑜的婚事,不过他没有说得太明了,澹台玄也就故作不懂,而且先要照顾慕容云裳,别的事情只好先放一放了。
澹台梦笑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女儿,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怕到了关键时候,连儿子都舍得。枫儿,你要等的人,如果不来呢?”
列云枫道:“应该会来,这个时候,只怕打雷都不会被听到,而且他不是留了诗笺吗,一定会找机会来寻我。如果是要我去寻他们,也该故意露些蛛丝马迹。”
澹台梦笑道:“枫儿,你要给他们个机会来找你,又怕他们怀疑,所以就把我拽了来,我来了,他们就不怀疑了吗?”
有些戏虐地一笑,列云枫的眼中都是笑意:“半夜三更,我一个人到这儿,还不是明白告诉人家,来吧,我鱼饵都撒下了,大鱼你怎么还不来啊,不过带着小师姐就不一样了,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谁会怀疑?”
看了列云枫一眼,月光下,他的眼睛里笑意暖暖,澹台梦嫣然一笑:“难怪你不肯把小印带来,原来我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将军大人,你要我这个小卒怎么往前走?我要是过了楚河汉界,可是举手无回了。”
列云枫笑道:“如果真有那条河,如果是一去不复的结局,我会让那条河改道,给你让出一条路去。”
澹台梦微微一笑,继而沉吟,一晌才道:“枫儿,你想没想过,也许那张纸笺不是给你的?你是临时住到哪里去,以前那个屋子是谁住的?或者,那里边从来就没有住过谁,只是彼此通信的一个地方?”
微微愣了一下,列云枫道:“你是说,长春帮的这个地方,有些古怪?”
澹台梦道:“世间的事情,都要有常理可寻,你的卫姐姐和我住了几日,我是越接触她,就越看不明白。她是帮主,有个别居住着,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我可怎么看也看不出她是个喜欢排场讲究气派的人,广厦千间,住不过七尺而已,你卫姐姐豁达大度,这个道理哪能看不开?长春帮在三江两河不都是有分舵吗,她何必一个人巴巴地住到这儿来?”她说着又很正色地:“枫儿,我能想到的事情,就不信你想不到,如果,是因为你哥哥的关系,你更应该多想些。”
列云枫半晌才道:“情之一字,如春日晴丝,纠缠难清,就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也有虞兮奈何的情恨,旁观者不是其中滋味,当局者却看不清此中谜局,如果不是成竹在胸,岂不是打草惊蛇?其实,梦,我怕的不是卫姐姐机心诡诈,我怕的是哥哥别有居心。”
他这话说出来,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独撑诸事,从来都不习惯和人商量,倒不是列云枫过于自负,只是他要做的事情,都免不了要承担责任和风险,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能少连累一个是一个。
澹台梦和列云枫一样,向来都将心事藏在心里,任其腐朽成泥,也很少会对人提起,不过当着列云枫,她反而觉得不需要遮掩了,毕竟她心里能想到的事情,就是她不说,列云枫也能猜得到。
也许这样瑰丽奇诡的回潮月夜,惊涛骇浪激荡起心里最落寞的部分,两个人忽然都不说话了,夜,有些微冷,他们静静地等候着。
山脚下,人影幢幢。
那些人是顺着山麓背后慢慢行进,看上去有几百人,只是隔得远,都是些蠕动的黑点。
列云枫立时觉得事情诡异,如果是那偷送诗笺之人,要来也要隐秘才行,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弄了这么多人呢?
而且,这些人好像是奔着裂天峡而去的,那里平时就人迹罕至,今夜又是涂江回潮,他们去哪里做什么?那不是自投死路?
澹台梦也觉察到了,站了起来,列云枫道:“你别去了。”
澹台梦一笑:“你会不去吗?”
列云枫摇头:“这样的事情,实在蹊跷,我怎么可能不去?”
澹台梦似笑似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去了,我怎么可能不去,去吧!”
明月夜伏首双星'VIP'
尝试更快速地打开晋江,请 原创网|论坛|电子书|意见簿|聊天室|帮助
◆分类阅读: ◆作品查询: 古代言情频道现代言情频道耽美频道同人频道奇幻武侠频道历史侦探频道科幻童话频道短篇评论频道
天下苍生为我念
轰鸣的江涛声,如万钧雷霆,震耳欲聋,淹没了人群中发出的哀求和哭号声,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彼此扶持相携,被一队横眉立目的衙役驱赶着,一步步挪向裂天峡。
那些衙役穿着牛皮甲,脸上还带着竹制的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来,每个人腰上悬挂着宝剑,手中拎着一根皮鞭,一个个火气极盛,看到谁走得慢了,就狠狠抽上几鞭子。
如今也是盛夏,身上的衣衫淡薄,那些人本来已是衣衫褴褛,一鞭子抽下去,立时衣衫破裂开来,裸露的肌肤上,留下青紫狰狞的鞭痕。
鞭打声,哭号声,一路逶迤,终于来到了裂天峡的峡谷口,再往里边看去,已然是岚雾蒸腾,水烟弥漫,只听到牛吼狼嚎一样的江水声,黑漆漆,灰蒙蒙,什么都看不到了。
到了此处,人群里边的哭声渐渐响了起来,也许欲知了以后的命运,所以这哭声里边带着更多的恐惧和惊慌。
一个衙役探了两步路,往前边望了望,然后向领头的差官抱拳:“赵头儿,依属下看,就到这儿吧,再往前走,恐怕就有危险了。”
赵头儿点点头,把鞭子在空中甩了三声,立时肃静下来,那些满面病容,衣衫褴褛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赵头儿,赵头儿扬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不是我赵某心狠手辣,实在是上命难违,而且各位已经是病入膏肓,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这样拖下去,只能连累更多的人,谁家没有三亲六故,万一传染了亲朋好友,你们也是于心不忍吧。你们今日一死,也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康和生命,希望各位父老乡亲理解兄弟我的难处。大家准备准备吧,如果没勇气跳下去的话,赵某可以让手下的兄弟帮忙。”
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一个年轻汉子道:“你放屁,我们已经吃了药了,很快就会好了,你们这些官府的走狗,闹灾荒了你们不管,赈灾的粮食钱物都让你们当官的贪了去,瘟疫流行了,你们也不管,我们吃了栾郎中的药,已经开始好转了,你们却非要逼死我们,你们的心肝在哪里?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你们是禽兽不如!”
他这一骂,立时引得群情激奋,大人孩子哭得哭,喊得喊,骂得骂,一片混乱。
赵头儿大怒,用鞭子一指那个说话的年轻汉子:“大胆刁民,你是什么人,居然口出狂言,污蔑朝廷?我看你不仅是个刁民,还是个反贼。”
他说着话,一鞭子抽了过去,那个年轻的汉子一闪身,躲了过去,大喝道:“当皇帝的不想着社稷,当官的不想着百姓,我们为什么还要像牲口一样,任你们驱使,任你们宰割?各位,我们都到了这样的绝地了,还和他们客气什么,他们手里的鞭子不是王法,他们的心比畜生还黑,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们这十几个人吗?”
赵头儿狞笑道:“好啊,我还真的才对了,看来你真是个反贼,你是不是趣乐堂的人?你要是条汉子,就报上名来!杀了我们,杀了我们你们能去哪里?天下之大,谁敢收你?”
那个年轻的汉子仰天大笑:“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姓洪,洪通天是也。老子宁愿是趣乐堂的人,人家趣乐堂专门杀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专门救百姓于水火!你们这些朝廷走狗反正是事到临头,告诉你们也没有关系,前两次暗中救济受灾百姓的,就是人家趣乐堂的人,要是指着你们这些禽兽,这涂阳涂阴一带的百姓,早就成了坟下的新鬼。”
一番话,引得一片哗然,这被驱赶来的百姓,乃是涂阳一带染上瘟疫之人,这场瘟疫虽然来势凶凶,幸好有位姓栾的女郎中舍了药,大部分人吃了以后,都已经痊愈了。因为他们体质较弱,恢复得慢,所以看上去都是病恹恹的样子,今天一大早,涂阳的衙门里边挨家挨户地查问,说是带着这些人去衙门治病,上边派下了朝廷里边的神医,是奉了旨意给大家治病,告诉他们不要乱吃江湖郎中的药,然后又每人收缴了一些银钱。这些人恢复得慢,听衙役们一说江湖郎中的诸多骗诈恶事,心中也有些疑惑,于是就跟着他们走了,但是这些衙役没有把他们送到府衙里边,而是送到郊外一处空落的庭院里边,说是这里比较安全清静,谁知道天色晚了的时候,居然把他们押解到这里,要把他们都投进裂天峡的涂江里边,永绝后患。
这个洪通天如此一喊,人群里边就有人响应起来,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应和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个赵头儿发现情势不妙,马上喝道:“快,快动手,把这些乱民都给我推到江里去。”
一时间,那些衙役立刻动手,开始往江里推人,不过衙役人少,百姓人多,虽然这些百姓手里无有寸铁,但是此时已入绝地,如不反抗,恐怕是死路一条。两方人争执起来,互相推搡,乱成一团。
此时列云枫和澹台梦就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背后,看着情势发展。
列云枫低低的声音道:“你看这个洪通天,声音洪亮,根本就不像是个有病的人。”
澹台梦道:“何止是无病,听他说得话,多蛊惑人,恐怕普通百姓不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