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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龙川点点头,笑道:“是这样啊,只是贝兄弟,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深入虎穴,很有胆识,可是你对对手一无所知,敌暗我明,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反而遭遇到意外。”
贝小熙冲口道:“能有什么意外?大不了搭上我一条性命,只要我能知道是什么人,在搞什么鬼,我就是搭上性命也死而无怨的。”
列龙川斥道:“天地之间,人的性命是第一等要紧的事情,年纪轻轻,动辄生死,你的命怎么那么不值钱?阴谋也好,秘密也罢,如果你连命都没了,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你不惜冒着风险,想探听这些,还不是怕对你师父和师门不利吗?可是你万一出了意外,你知道的事情谁能传达给他们?你要是有了三长两短的,你师父岂不白白抚养了你一回?年轻人,肯冒险,大无畏,是件好事儿,不过总得权衡轻重吧?毫无意义的牺牲不是勇敢,是愚蠢。”
贝小熙本来还想分辩分辩,可是越听越觉得列龙川的话是有道理的,说得他心服口服,坐在哪儿,低着头不说话了。
列龙川道:“好了,你也不用泄气,先跟着我回家吧。”
贝小熙一听,马上摇头:“我才不去呢。”
列龙川笑道:“还和枫儿闹气呢?回头我教训教训他,给你出气,如何?”
贝小熙哪里是真的不想去?王府里边还有他的师父呢,现在澹台梦又不知道哪里去了,他能不着急吗,不过是心中这口气儿没有顺过来而已。列龙川的话,分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贝小熙感觉自己倒是斤斤计较的像个孩子了,更加地不好意思。
列龙川回头道:“枫儿,还不给贝兄弟道歉?”他说这话可是没有笑的,声音很是威严。
列云枫特别听话,连迟愣都不打,抱拳躬身:“贝师兄,昨天是一场误会,是小弟失礼,请师兄原谅。”
贝小熙腾地站了起来:“你,你叫我什么?贝师兄?谁是你师兄?谁要给你当师兄?”
列云枫笑道:“枫儿自忖也无甚大恶,让师兄如此见弃吧?就算贝师兄不屑与枫儿同门,也得先去拜见师父,这逐出师门的事,还是得师父发话吧?”要不是父亲在场,而且昨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他无理的话,他早奚落死贝小熙了,十个贝小熙也未必争过列云枫的口舌之利的,现在反而是贝小熙告了他一状,这一状偏偏就告到了点子上,列云枫心里是有数的。知道什么事情父亲能原谅自己,什么事情是断断不会饶过他的。贝小熙生气,列云枫更是生气。
两个人对视一下,谁的眼色都是不好看的。
列龙川一笑:“走吧。”
贝小熙踢了那个黑脸的汉子一脚:“这三个人怎么办?”他记得这个黑脸的家伙打了他好几拳呢,不由得又踢了黑脸的家伙几脚,那个人被点了穴,话也是说不出来的,自然更是动不了,被踢了几下后,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列龙川笑道:“带着他们去见你的师父,你不是想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的会牵连你师父吗?”
说话间,有二十几个亲兵戎装佩刀跑上楼来,一齐施礼:“王爷,属下等见到王爷的信号,立刻前来,请王爷吩咐。”
原来列龙川在雅间里边看了一会儿后,就发了信号,招呼他的亲兵们赶来。
列龙川用下颚一点地上躺着的三个人,也没说话,亲兵们就了解了他的意思,把地上的三个人拉了起来,脱去外边公差的衣服,然后押着他们下了楼去。
凤凰茶楼的掌柜伙计们远远躲着,这会儿才冒出个头来,掌柜的点头哈腰地拎着个描花的食盒:“王爷,小王爷,小人的一点心思,请笑纳。”
列龙川没接,掌柜的道:“是两样小点心,小王爷每次来都要捎回去的,是芙蓉糕和杏仁酥。”
列龙川看了列云枫一眼,微微皱眉。
列云枫忙从怀着摸出一块碎银子来,递过去,那掌柜的没接,笑道:“小小的意思,上不来台面,哪里敢讨爷的赏啊,小王爷肯收下,就是小的造好。”
列云枫道:“买你的东西,自然要付钱的,你不收钱,东西我不要了。”
那掌柜的满脸堆笑地道:“小爷莫不是瞧不起小的?小的知道小王爷的规矩,送到手上的礼可是来者不拒的,上次小的看见小王爷收敖公子他们的银票,可是没有推三阻四的。”他说着话,脸上的笑容都快掉下来了。
贝小熙听了,更是不屑地看着列云枫了。
列云枫满眼都是笑:“我可不敢瞧不起你,只是瞧不起你送的这个礼,能值几个铜板?也敢拿出来?我劝你,礼要送到人心坎上,要送就得舍得出血,送礼也送得这么吝啬,我看你这个掌柜的也未必能当得长久了。”列云枫的笑容是冷冷的,这个掌柜的也来玩阴的,可惜,列云枫并不怕他说的这些话。反而是这个人,以前都没有注意过他。
列龙川淡然道:“罗嗦什么?走吧。”他也不回头,自己先下楼,列云枫向着掌柜的坏坏的笑,笑得掌柜的有些发冷,贝小熙瞪了列云枫一眼,跟着列龙川下楼去了。
列云枫看着掌柜的,叹息一声:“可惜啊,可惜,好好的一个凤凰茶楼啊……”
掌柜的有些发呆,他说的话没有预期的效果,他忽然后悔自己好好的冒出来这些话做什么,列云枫看着掌柜的懊悔的表情,扬长而去。
红颜赌酒君输命
作者有话要说:更的慢了,别怪我,目前病中,这个问题不大,可以解决。
反正文不完,我也不完,我和文共存亡。烛影摇红,夜色渐深。
淡淡的烟雾从杯子里边袅袅婷婷地凝聚,散去,茶的香气,时浓时淡地飘动着。
那杯茶,就放在书案上,列云枫换了三次,列龙川也没有动。他没有让列云枫去休息,也没有和列云枫说话,只是静静的,伏案临字。
骑射,舞剑,小酌,列龙川闲暇时喜欢做这些事,情之所至,兴趣使然。
临字,多半是在考虑一些问题,因为考虑问题是要冷静的,尤其是很重要的问题,而临字的时候,心平气和,考虑起来会周全一些。
临字可使心静,可令气平。
列龙川临的是颜真卿的《祭侄季明文稿》,这篇行书是颜真卿怀着悲愤的心情创作出来的佳作,倍受后人推崇。列龙川本不喜欢这类的悲文,今天却临这个,眉头微微地皱着。
列云枫就站在他旁边为他研磨,大多列龙川临字的时候,都是让他研磨,用列龙川的话说,研磨可以磨性儿,可以打磨掉浮躁气,尤其年轻气盛的人,更该磨磨目空一切的傲性儿。
回府那会儿,宫里派人来说,太后娘娘赐了晚宴,两位王妃要侍侯太后用了晚膳才回来,列龙川吩咐侍卫将贝小熙送去澹台玄哪里,然后有个侍卫过来汇报事情,列龙川就叫列云枫先到书房等他,也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列龙川也到了书房,不过他来了以后,径直坐在书案后临字。
列龙川微微垂着头,一丝不苟,拿惯了长枪的手,如今拿着笔,也是一样的纵横捭阖,豁达豪放。颜真卿的字,楷书端庄雄伟,气势开张。行书遭劲舒和,神彩飞动。列龙川的字,更有几分洒脱不羁在里边。列龙川写得入神,好像忘记了身边有人。
列云枫知道父亲是不可能忘了他,不过是因为特别生气而已。如果只是小小不言的错误,不会一直这么耗着。列龙川不说话,列云枫才忐忑不安,不知道父亲会怎么罚他。
字,写到一半儿,列龙川搁下了笔,淡淡地道:“自秦以来,程邈、扬雄、李斯、曹喜、蔡邕,乃至被誉为书中四贤的钟繇、张芝、王羲之父子,书法大家们各领风骚,王羲之是前无古人的集大成者,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唯一能和王羲之抗衡辉映的,就是这个颜真卿了。枫儿,你觉得呢?”
列云枫想了想,父亲才不会无缘无故地问他这个问题,多半还是要教训他,所以他也不似平日里那样信口而言,而是琢磨下父亲会怎么看待颜真卿这个人,然后才道:“所谓字如其人,人们推崇他,一半儿是因为他的字写得果真好,另一半大约是因为他这个人,颜真卿一介儒生出仕,逢安史之乱,河北各郡皆降服,唯有颜真卿固守平原城,为护孤城,敢与义军结盟,虽然最后以死殉国,却是千古留名。”他一边说着一边寻想,自己这么回答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列龙川沉下了脸来,冷然道:“所谓文人当如是,文以载道,人贵气节,颜真卿这字里边,就有他的风骨气节蕴藏着,而语自心生,祸从口出,太刚者必折,太利者必摧,逞口舌之利者,纵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世人亦鄙之。况且你有几分才?读过几年书?”
列云枫垂手而立,也不辩驳,心中暗气,都是贝小熙这个混帐东西,说什么不好,把那些话说出来。父亲最厌他言辞刻薄,口角锋利,以前为了这个,受过父亲好多次严责了。其实列云枫也不是刻意要如此,只是有些事情,事到临头,就身不由己。
远的不说,就说这个寻上门来的贝小熙,如果不是那样逼他的话,怎么能让自己如愿呢。谁知道自己千遮百掩的事情,父亲居然是知道,早知如此,就放贝小熙进来好了,何苦又多此一举?惹下这个麻烦,现在还不得自己扛着吗?真要是惹得父亲要打自己,也未免挨得太冤枉了些。
列龙川看列云枫不说话,神思恍惚,知道他心里不一定又琢磨什么呢,低喝道:“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你这个小王爷可以任意放肆,那些人肯俯首低耳,不过是权势使然。枫儿,不要以为你聪明绝顶,可以算尽天下人,人家顾忌的是小王爷这三个字,口上不说,心里未必不骂。如果你是一介布衣,如此的牙尖嘴利,有失仁厚,只怕早让人拔舌敲牙了,还由得你妄为至今?”
列云枫叹道:“爹爹究竟要我怎么样?又不许我进考场,又要我学中庸仁义。我实在是糊涂了,我不去应试,怎么可能喜欢子曰,他曰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曰了那么多话,我不过才说了几句而已,难道这世间的话,都是要圣人说了才可以拾些牙慧来说吗?”他本来是一忍再忍,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列龙川哼了一声:“枫儿,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我方才说的,你还是不服,既然不服气,打你也是白打,你,回去吧。”他说着又拿起了笔,要继续临字。
列云枫看父亲的情形,有些不妙,走又不是,留又不是,只好叹息:“爹爹何必理会孩儿不服气不服气?君臣父子之间,总少不了国法家规,有什么道理好讲?爹爹觉得枫儿做错了,只管教训便是了。”
列龙川听列云枫唉声叹气,脸上的不悦反而不见了,淡然一笑:“国设刑杖,以摄作奸犯科者,族供家法,为纠弟子谬行,知过不改,笞又何益,何况还是不知过?”
列云枫一听,感觉自己麻烦大了,若是一开始就认错的话,也许不过训斥一番也就是了,偏偏自己多了许多话,这多出的话自然有些负气,虽然不是自己的心里话,却是父亲讨厌的那种口气和腔调,现在列龙川不怒反笑,口气又是那么淡然,应该是真的动了气,列龙川认真动了气,列云枫还是会害怕。
列龙川淡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屑一谈还是无话可说?”
列云枫悻悻地道:“还不都是一样,有什么分别,反正我说的做的都是不对。”他忽又发觉自己的口气还是负气不羁,自己也不禁生气了,这当口居然还改不过来了,真是可恨之极。
列龙川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慢慢消失,冷然道:“你是觉得你说的做的都很对了,好啊,那么你昨天晚上和贝小熙在咱们府门前说了什么,就再说一遍吧,我是老了,记性不好,也许听得不够明白,说吧。”
列云枫心中骂自己一时糊涂,这回真的惹父亲生气了,此时列龙川的命令,他是半点儿也不敢违背,虽然感觉到万分难堪,还是把昨天晚上和贝小熙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他也知道自己的那些话是多么的难听,所以说得低低的,在嗓子里边打着转。嘟嘟囔囔,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列龙川道:“如果你觉得说给我一个人没有意思的话,我可以集合我们府里所有的人,到时候让你讲给大家听,如何?”
列云枫心中叫苦,这样的事父亲可是做得出的,真要是当着列家所有的人讲这么话,该是多么难堪的事情,他再不情愿,这声音自然是提高了几分。
好不容易说完了一遍,列龙川淡然道:“讲得不错吗,难为你这么机变,呵呵,再说一遍吧。”他说着似笑非笑地瞅着列云枫,不过口气是不容置疑。
列云枫又是着急又是愧然,可是父亲的命令不容他不遵,还不能含糊地糊弄过去,只得将他自己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又说了一遍,看看父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