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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郑愿在心里苦笑,面上却一直恭恭敬敬的:“奶奶和老伯肯主持大局,自然妙极,只是深深……这个……这个不太方便。”
孙老太君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深深就是你的小妹妹,哥哥妹妹一起出门,有什么不方便?”
郑愿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而是这件事可能很棘手。”
花深深冷冷道:“你是怕我碍事儿是吧?你别忘了,昨天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孙老太君也道:“深深武功也还过得去,正该出门多历练历练。有你这个老江湖教她,奶奶很放心。”
花老祖不吭声。
他已经很清楚,郑愿这个女婿,他是不想要也不行了。
老太君已经发了话,他这个做儿子的只好顺从。
但他仍然很有点看不惯郑愿,就算郑愿是来争的徒弟,武功超凡入圣,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侠客,花老祖也还是看不惯郑愿。
因为郑愿是个浪子,而浪子是配不上花深深的。
但花老祖此刻已无回天之术。
大车中已只剩下两个人了,赶车的仍然是阿福。孙老太君和花老祖父子已在前面一个小镇上下了车,准备明天回洛阳。
郑愿看着花深深,花深深却低着头看着脚下,脸上红扑扑的。
郑愿并非不知道花老祖对自己的看法,他自己也同意花老祖的看法,但无奈的是,上面还有一尊菩萨――孙老太君。
孙老太君的话,花老祖不敢不听。郑愿也不太好反抗。毕竟,孙老太君是师父的故人,而且交情非同一般。
郑愿如果得罪了孙老太君,朱争绝对饶不了他。
郑愿叹道:“你并非不清楚我是个居无定所的浪子,你明知道我配不上你,是不是?”
花深深道:“是。”
郑愿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看你也不是个湖涂人,你最好让我一个人去济南,让赶车的老兄送你回去。”
花深深冷冷道:“我偏偏就是个湖涂人。”
郑愿苦笑道:“何苦来呢?咱们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走不到一起来的。你要是执迷不悟,以后只会伤心。”
花深深道:“你以为我真的要嫁给你?”
郑愿道:“难道你真的没这个意思?”
花深深缓缓道:“没有。”
郑愿心里居然还有点酸酸的,但面上却是笑容可掬: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个人有时候喜欢自作多情,嘿嘿。”
花深深凝视着他,眼中已孕满了笑意:“我并不是想嫁给你,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娶我。”
郑愿一呆,花深深已扑了过来,一下压倒了他:“你这小冤家!”
郑愿急道:“阿福在外面,你千万别这样。”
花深深下腭朝上,冷笑道:“奶奶都说了,奶奶的话,你听不听?”
郑愿道:“她是你奶奶,又不是我奶奶,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花深深恨恨地一口咬了下去,咬住了他的嘴唇。
她以前也经常这么咬他,有时候他知道,有时候他正昏迷不醒。
就算他在清醒的时候,他也尽量装作没醒,可今晚再装就不行了。
花深深的柔唇又软又滑,花深深的身子又热又沉。
花深深的泪珠儿滴下来,滴到他脸上。
郑愿连叹气都不可能,更不用说劝她了。
花深深呜呜咽咽地哭着吻着,紧紧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郑愿只好在心里叹气。
他不知道自己和花深深之间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花深深也许会成为金蝶之二,也许不会,他无法预料。
他伸出手,搂住了她的纤腰,感觉到她浑身美妙的颤抖。
他开始吻她,温柔地吻她,他开始抚摸她,轻柔地扶摸她。
花深深平日里是一朵冰雪牡丹,现在冰雪已消融。
她已变成了一团烈火。
据说外表冷漠的女人,内心的感情更为激烈。
花深深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
金蝶也是。
阿福赶着车,眼睛瞪得大大的,注视着前方。
阿福的耳朵一向很不差,在花家的仆人中,阿福的内力是最深厚的,他当然已听见了身后车厢里发生的声音。
阿福只有尽量不听。
他实在是很钦佩郑愿,他也为三小姐高兴,他绝对认为郑愿和三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绝对相信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郑愿忽然推开了花深深,悄声道:“别胡闹!”
花深深“嘤咛”一声,又偎进他的怀里,媚眼如丝,双颊火红,两只小手也变得极不老实了。
郑愿咬牙切齿地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胡闹我就……”
花深深媚声道:“在奶奶面前你说过了的,你认罚,现在我就要惩罚你。”
郑愿抱紧她,在她耳边低吼道:“你奶奶要知道你这样罚我,还不剥了我的皮?”
花深深挣扎不了,只得恨恨地道:“你说好了认罚的,你说话不算话。”
郑愿道:“那也要看地方、看时候,总不能拜堂的时候,你愿意挺个大肚子吧?”
花深深狠狠在他背上掐了一把,忽然又娇笑起来,笑得浑身乱颤。
郑愿道:“好了,你坐好,该说说正经事了。”
花深深不满地道:“说正经事就非得坐好不成?我偏不坐好,我就要这样。”
郑愿叹道:“这个样子你让我能说其它事情么?’”
花深深笑道:“那就不说。”
她又开始咬他,但咬了没一会儿,又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离开他,抿抿鬓角,抻抻衣裳,规规矩矩地坐好,一本正经地道:“你说吧!”
郑愿不无惊讶地发现,花深深的确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子。她能在这种情况下谈正经事,就很不一般。
金蝶就不行,金蝶一旦动了情,不尽性发泄一下,绝对不会饶了他。
花深深看着他,甜甜一笑,柔声道:“你是不是今天才发现深深是个好女孩儿?”
郑愿点头,诚恳地道:“现在才发现。”
花深深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个好女孩儿了,是不是会娶我?”
郑愿想了半晌,才又点了下头:“会。”
花深深一颤,吃惊地望着他,不相信地道:“真的?”
郑愿道:“真的。”
花深深一头扎进他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你说了,你答应了!答应就不许反悔,不许反悔……”
郑愿喃喃道:“看来我以后还是小心些,千万莫要夸你,刚夸你一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怎么得了。”
花深深还在哭还在闹:“不许反悔,……不许反悔,呜呜呜…,··”
郑愿揉着她披散的长发,柔声道:“好啦好啦,一哭就没个完。’”
花深深哭声渐渐低了下去,郑愿笑道:“到了济南,让阿福保护你,没事别到处乱走,知不知道。”
花深深坐起身,一面拭泪,一面点头:“知道。’”
郑愿松了口气,他最怕花深深任性使气,济南不比洛阳,花家的势力在洛阳极有影响,在济南可派不上什么用场。
他没料到,花深深居然肯答应他,肯如此听话。
郑愿嘉许似的拍拍她脑袋,微笑道:“这才像个乖女孩!记住,宋捉鬼这件事,目前还没什么头绪,我只能从李府查起,要是我进了李府之后也被鬼捉了,你就和阿福立即回洛阳。”
花深深轻轻偎着他,娇声道:“你不会被鬼捉的,我知道你不会的。……今年二月阿福回家后一说,我才晓得你以前总是在骗我,只要你小心一点,天下什么事都难不倒你。”
郑愿摇摇头,缓缓道:“有些事,完全凭武功解决不了。再说了,我的武功并不算很高,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胜过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花深深轻轻吻了吻他,深情地微笑道:“我不相信。
你就是天下第一有本事的人,要不你怎么会娶到我?”
郑愿瞪眼道:‘我还没有娶你,你不要乱说。”
花深深道:“就算没拜堂,也快了……你能娶到我,你不是天下第一高手谁是?”
郑愿冷笑道:“你这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皮厚?
……我能……娶到你,并不是因为我功夫好,只不过是我叫了你一声三婶!”
花深深气急败坏,双拳乱捶:“还说还说还说……”
郑愿哈哈一笑,搂紧了她,在她耳边悄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叫你?”
花深深恨得牙痒痒:“鬼才知道!”
郑愿叹道:“‘我看见了你的笑容之后,突然间有点晕头晕脑的,很想……很想……”
花深深的声音又已娇软如春风:“很想干什么产?”
郑愿道:“很想像现在这样抱你亲你,就像是中了魔似的,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想办法让你马上不笑。你当时要再笑下去,那就真要天下大乱了。”
花深深骄傲而又深情地凝视着他,良久,才轻声道:
“你放心,深深以后只对你一个人笑,世上将只有你这个小冤家才能看见我的笑脸。”
郑愿吃了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深深坚定地道:“深深说到做到。”
她的面上,慢慢绽出了动人心魄的微笑:“现在,你要想……想大乱一下,就……就……乱一下……,,郑愿连忙闭上眼睛,苦笑道:“你练过摄魂大法?”
花深深浑身已柔若无骨:“不是。”
郑愿道:“那是什么?”
花深深缠绵地吻着他,断断续续地道:“奶奶教过我…… 怎么当狐狸精,……你以后。会知道……狐狸精是……是什么样的……”
郑愿叹道:“你现在就已经是天下最迷人的狐狸精了。”
花深深媚声道:“我这个狐狸精只……迷你一个人,……迷死你,迷死你……”
郑愿心惊肉跳,忙笑道:“就算你想迷死我,现在也不行。……喂,深深,乖乖睡一会儿好不好?”
花深深呢喃道:“你抱着我,我才肯睡。”
夜已深,月已偏西。
官道上大车仍在疾驰,阿福的眼睛也一直睁得大大的。
车厢里烛火已灭,郑愿的眼睛也已合上。
但他并没有睡。
花深深蜷伏在他怀里,已发出了绵长细密的呼吸声。
她已睡得很沉。
如果他养不起一朵娇美的花,他是不是养得起一条小狐狸?
郑愿在心里叹了口气。
第六章 红石馏
李济南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郑愿,看了十几眼之后,才深怀戒心似地沉声道:“你是那个专砸轿子的郑愿?”
郑愿站在李府门前大街的街心心上,斯斯文文地拱了拱手,微笑道:“正是在下。只不过济南乃是府城重地,轿子能不砸还是不砸的好。
李济南冷冷道:“那么请阁下让开路,李某有事要出去一趟。”
郑愿道:“恰巧在下也正有事要拜访李先生,只好请李先生打轿回府。”
轿侧的两个护卫早已皱起眉头,听得这话,焉能不理。左侧的一个已吼道:“识相的,乖乖让开。”
右侧的一个也道:“小子,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跑到济南来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郑愿根本连看都不朝他们看,双目仍逼视着李济南,缓缓道:“我找你,是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如果你不介意在街心交谈,我也不在乎。”
街上的闲人、行人已渐渐围了过来,低声议论着。
他们都知道李济南的威势,对一个斯文礼貌的小伙子敢拦李济南的路自然十分感兴趣。
有听说过郑愿其人的人,更是兴致勃勃。
打架斗殴本就是最易被围观的行为,郑愿砸轿更是不可不看。
李济南阴沉着脸,半晌才没好气地喝道:“回去。”
大轿抬进了李府大门,两个护卫恶狠狠地瞪郑愿,扭头奔了过去。郑愿却坦坦然走进大门,那样子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客厅里,李济南冷冷道:“你有什么事?”
郑愿微微一笑,欠身拱手道:“李先生虽然不是江湖中人,想必对江湖也不太陌生,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李济南冷笑道:“李某是个直性子,说话不会拐弯,你有话就直说。”
郑愿道:“难道李先生竟真的能如此坦然,真的不知道在下来此的目的么?”
李济南怒道:“不知道。”
郑愿道:“那就难怪了。听说令爱前些日子中了邪崇,不知这传言可真。”
李济南面色一红,旋又惨白。
他的牙齿也狠狠咬了一下:“不错。”
郑愿微笑道:“听说府上请了当今捉鬼大师,钦封通玄显微真人,宋捉鬼宋大侠出面,想必是邪崇已除了?”
李济南脸又已变得铁青,他突然伸手在桌上一拍,嗔目吼道;“那又怎样?”
郑愿笑笑,盯着李济南,缓缓道:“我是宋捉鬼的朋友。我听说宋捉鬼被捉了。我来找宋捉鬼。”
李济南倏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道:“希望你不要再提你那个王八蛋朋友!”
郑愿一惊,站了起来,大声道:“先生此话怎讲?”
李济南怒吼:“来人!”
风声飒飒,门外已冲进两个中年汉子,直撞向郑愿。
他们想必是一直等在门外,早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