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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高飞一出手便要废掉他一双招子,可见对他己恨绝!
文随汉就是要高飞对他深恶痛绝。
他就是要对方对他全力出手。
高飞一飞,他就退。
飞得快,退得疾。
高飞说什么还是要比文随汉快上一截!
文随汉退到走廊之际,高飞已追到门口,文随汉再退,背部就撞上对面房的墙上。
他的背一靠墙,高飞的鹰啄子就“啄”了上来。
他所贴的门房,真的是第十七号房。
——原来,十九号房对面真的是第十七号房。
奇怪的是:刚才在楼下的时侯,鱼尾故意试探他的时候,偏把十七号房说成是十九的隔壁房,文随汉却不为自己分辩,到底为什么?他为何要隐瞒?
也许,他是真的搞不清楚。
或许,他也没真的上过楼。
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而且,这肯定才是个最主要的原因。
“喀隆隆”连声,墙碎裂。
那却不是文随汉震碎撞破的。
文随汉只迅速移开。
滑走。
高飞突见强光扑面。
他一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他心中迅速生起了一种感觉:
他中伏了!
——敌人就一直潜匿于十七号房里,就等他靠近!
他马上作出一种反应:
移走!
他身法极快。
他急挪!
疾移。
这才移开,只觉身边“啸”地飞过了一件不知什么东西。
他虽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事物,但肯定是一种很可怕、很锐利、而且也很光很亮很眩目的兵器!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一定有极大的杀伤力。
但不管是啥东西,都已经给他躲过了。
幸好他挪移得够快。
够速。
也够及时。
他是避了。
可是险境并没有过去。
又听“嗖”的一声,一物既阴又寒,急劈他腰际。
他怒叱了一声,全身旋转,当空打翻,飞转急闪!
那森寒事物又险险的躲过去了!
他虽无法断定那是什么东西,但却绝对能感觉到那是一件很毒辣、很恐怖、同时也很阴很寒很冷冽的利器!
总算还是让他避过了。
躲过去了。
可是攻击并未完。
攻袭再度发生。
这次是剑。
剑从后方刺来。
一旦发觉来的是剑,高飞不禁勃然大怒:那斯文败类果然趁火打劫!
他飞闪。
急腾。
身子倒挂,足下踉跄间一移五尺。
剑刺空。
可是剑愕上有二枚宝石,一红一蓝,飞射他的身前、身后!
——这才是后着!
也是杀着!
高飞无计,只有高飞。
他冲天而起。
他原来所立之处,急移飞升。
那一红一蓝的“宝石”,打了一个空,却神奇地互相撞击后,爆出星花,再急射人在半空的他!
高飞猛一吸气,再度腾移。
他旋舞而起的裙子,终于滪飞了那两枚杀人的“宝石”。
但闻“嘶嘶”两声,他的裙子各给打穿了一个洞!
他这还没喘得一口气,身子正在急坠,但一枚如太阳般猛烈、一件如月亮般沁寒的武器,又递到了他的身前、眼前。
他这时只好施出浑身解数,在完全不可能的状态中和死角里,又抽身、反身急移了两次。
他这两次急移,大约只有两三尺余的翻腾余地,但已恰恰、刚刚、险险避过了一刚一柔二道致命杀着!
到了这娥顷之间,他前后背腹受敌,已总共“移”了七次。
遇了七次险。
——也是七次都化险为夷。
但他已力尽、气尽。
——再挨打下去了,他就要捱不住了!
就在这要命的刹瞬间,强光又三度乍起!
——仿似于阳就在他那印堂间炸现。
42.太阳在手
太阳,好像就在那里。
掌中。
——他正要把他掌中的太阳印在他的印堂上!
高飞已气衰力竭,但他还是鼓起余力往上力冲。
拔身而起——就像是上天派了一位无形的神它,一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之“拔”了起来一般,又像是那儿摆了一道无形的天梯,无形的绳索,将他一气提吊了起来似的。
他现在已知道狙击他的人是谁了?
手中有“太阳”的,叫做“雷日”,外号“雷公”,他的武器便叫做:“大日金轮”。
——乍现便发出灿亮金光的,想必是这人和他的成名兵器。
另一人当然便是“电母”雷月。
他们两人一向焦不离盂,秤不离砣。
雷月的趁手武器当然就是“弯月冰轮”,刚才每出手即寒意侵人的,定当是这杀人利器了。
这两人最近已来了京师,并且加入了“有桥集团”。高飞亦有所风闻。
他却万未料到他们就住在这儿——这对夫妇斯斯文文、秀秀、怯怯的,没想到却是性子出名火爆、而且出手残暴出了名的“雷公电母”!
其实,这也不奇:
要不然,刚才文随汉为何要故意将错就错,把十七房就在十九房对面一事哑忍默认?
他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同伙,才能一击得手。
文随汉也不是一样斯斯文文的模样儿。
——他们好像天生就是好的伙伴!
高飞追悔,已然无及。
目前,他只有比快。
——只要他的动作比狙击手快,他就可以逃开一劫,飞升于上,居高临下,重新布署,作出应战,回气反击。
如果狙袭者比他的身体更快,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虽然在这样屡遭突袭,遇上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狙击的情形下,以高飞的绝世轻功,依然可以躲得过这一击。
——虽然险,但仍可幸免。
如果不是——
不是文随汉在这时候仍加了一手、递了一招、落井下石、暗箭伤人的话!
文随汉这时正返身往房里闯。
叶告(铁剑)把守在门口,寸步不让。
文随汉一冲近,就出手,便发剑。
出手狠极。
每一剑都又歹又毒,又恶又绝!
他完全不予敌手有生机。
他也一点都无视于叶告还是个小孩子。
他甚至不把敌手当是一个人。
——也许,他只当面对他的是一只待宰的兽!
不过,幸好,侥幸的是:
叶告也够凶、够狠、够剽悍。
他的一柄铁剑,不但一步不让,他简直是一剑不让、一招也不让。
他本来就是“四剑童”中打斗最狠的一个。
文随汉以为三招内可以把他放倒。
可是放不倒。
他又来二十招。
叶告仍不倒。
甚至不退。
不让。
不避反击。
还反攻,足足反攻了十三招,十三剑!
文随汉却在这时候,一俯首,背上一阵强弩响,三枚急矢,飞射了出去。
叶告以为他射向自己,急跳开、猛闪躲,待他发现箭矢不是射向自己的时候,却已迟了!
他毕竟是应敌经验未足。
箭是射往高飞的。
其时高飞正在飞。
往上飞。
无论如何,向上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地上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要把人和物吸回地上去。
何况是向上“飞、
向上本来就不容易。
飞更加是一种冒险。
飞得越高,看得起远,但也容易跌得越重。
高飞正在全力拔起,忽闻弩响,三道箭矢,已至眼、跟、身前!
好个高飞,及时在这完全不可能的情形下,在这完全不可能的时间里,以及以完全不可能的身份,颤了三颤,避了三避、移了三移!
三箭击空!
三矢擦过!
险!
险险!
——险险险,三次俱险!
可是,避得过这三支要命的箭,他的身体难免也慢了一慢,缓得一缓。
这一缓,左腿一阵刺痛。
血光暴现。
高飞情知不妙。
然而寒风又起。
——这次是月光。
阴而柔,寒而凛,但同样要命。
高飞已负伤。
重伤。
他的人在半空,血如雨下。
可是他居然还能憋住一口气,遇挫仍升,全力飞身扑向屋顶那一根横梁。
不过,他身负重伤且失去平衡的他,身法难免跟跄,下盘破绽大现:
这一次,血光再现。
这次突然凉了一凉的是右腿。
腿一凉,高飞的心也凉了一凉。
他大喝了一声,一对大袖搐动了一下,然后,双手划动,就像在空中泅泳一样。
说也奇怪,像他那么个彪型大汉,既穿着大金亮红裙,又梳着高髻辫子,偏偏又浓眉大眼,满腮髯碴子,且轻身功夫那么的好,这一切“特性”叠合起来,使他的人看来十分古怪、怪诡。
如果说他的“形象”奇特、怪异,而今,他这大叱一声,看来则更古怪了。
他明明势己尽。
力已衰。
他先后受创。
——小鸟高飞,己飞不起。
可是,就在他大叫一声之后,他整个人,都像骤泄气的球似的,骤变了体形,一下下,“瘦”了几乎一半。
加上他双手划翔,就像鸟的一双翅膀一样,居然又能向上“飞”去,其势更速。
他的一双腿还在溅血。
血水簌簌的洒落下来,溅得剧战中的叶告、和守在身边的陈日月一身都是。
叶告眼看抵受不住文随汉的狠命攻势了,只有大叫:
“死阴阳怪,还不出手。要待何时?”
——“阴阳怪”当然就是陈日月,他一向认为陈日月是“阴阳人”,他也一向都瞧不起这“不阴不阳的东西”,而今竟扬声向他求救,可见情急。
43.说时迟,那时快
高飞正在高飞。
流血的脚仍在淌血。
他不用脚“飞”。
而是用“手”:
滑翔。
他窜吐出一口元气、划拨双手之前,袖子曾经搐动了一下。
那一下,说时迟,那时快。
那一下便是“说是迟,那是快”。
“雷公电母”,正得手、收手,他们已倏地收回了“大日金轮”、“弯月冰轮”,正拟作再度攻袭。
而已,他们已真的出手:日月双飞!
——这一次,必杀高飞。
——高飞必死!
他已负伤,“飞”不了的了!
他们断没想到的是:
高飞居然还能反击。
——在这负伤、惨败、狼狈的一刻间反击!
他们知道、察觉已迟。
说时迟、那时快。
——那是高飞的绝技:
名字就叫“说时迟,那时快”。
每次一发就是两口。
高飞仗轻功成名,他的轻功纵术名为“千山鸟飞绝”。
可是一个人能在武林中闯出名堂来,总不能只有靠轻功满山跑便成事了。
他还有一门绝技:那就是“说时迟、那时快”。
那是一种“暗器”,一发两枚,两支都作“鸟形”。
它们的速度绝对比鸟快!
——这是“小鸟”高飞外号的真正来源。
现在,这两枚“鸟”一般的事物,已在雷公电母一疏神之际,“嗖嗖”二声,一个打入他的肿骨里,一个打进她的背肌里。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不过,也“说时迟,那时快”的是:
雷日、雷月在被击中的前一刹那,也作出了还击。
他们手上的“月轮”、“日轮”也破空飞击,横空飞袭!
——日月并明,彩凤双飞,这雷公电母,“日月双轮”离手飞脱的一击,无疑也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这是生死关头。
高飞拼命往上冲。
他整个人就瘪了下来似的,就像一支箭矢,一直往屋顶上的主梁死钉过去。
“名利圈”的屋顶本来就起得很高,如今看来,更是高,而且远,更且遥。
好高。
好远。
好遥。
——太高太远太遥,以致高飞已支持不住了,顶不住了、憋不住了。
他的气已用尽。
力也用罄。
梁呢?——还在上面,虽然愈来愈近,但也像愈来愈遥不可及。
然而寒光、白芒、风声、破空之锐响已在他脚下,呼呻而上。
他已没有选择。
他只有踢出双脚。
“噗”“噗”二声,双轮给他踹飞,“察察”二声,钉在墙上、柱上。
他只觉双腿一轻,两脚骤凉。
血如雨下。
血雨纷飞。
“噗、噗”二响,他已双手抓住了横梁。
毕竟,他已“抵达”主梁了。
然后他双手一顿,身形飞荡,翻身上梁,只发现自己身躯奇轻无比,才发觉自己双腿已断!
一条自膝、一条自踝,给日月双轮齐口切断!
他先是不觉痛。
可是很惊惧。
——乍然发现自己已失去了双腿的惊恐所产生的痛苦,甚至要比断腿对肉体上所造成的痛苦,还要来得快,来得深,也来得迅速。
这一刹间,高飞知道自己己永远不能“飞了”。
他没有腿了。
他成了残废了。
他只有双手紧紧的抓住横梁,紧紧的抓住,他的人便悬在木梁上,血一直吧嗒吧嗒的往下淌落。
他的人也渐虚脱。
他竭力敛定心神,凭着尚剩下一点清醒的神志,他先疾封了自己下盘几个要穴,先遏止住大量涌出的鲜血,本来还想要在未完全丧失意志之下,俯瞰房内的战局,却不意一眼却瞥见了,在远远的远处,许多房子的后面、许多巷子和沟渠的间隔下,一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