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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瑞长一叹一声,提起三位亲王之事,他心头也不好受。
原是好意,召他们进京做个闲散宗室,由朝庭出钱养着。谁会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淑妃见轩辕瑞闭了眼,没说话,又见他闭上的睫毛抖动,想了想,支起身子,双手捧着轩辕瑞的头,轻轻的按了起来。
“皇上若是真觉得为难,就当臣妾什么也没说。”顿了顿道:“本来后宫便不得干政,臣妾也只是将皇上当成自己的夫君,说几句闲话罢了。”
轩辕瑞拍了拍淑妃的手,“朕知道爱妃的心意,朕不曾怪责爱妃。”
淑妃便笑了笑,手里微微使劲替轩辕瑞揉起太阳穴。
“前两日,黄大学士上书,奏请朕遣沂王出使燕地。你知道的燕王、沂王同母所出。当年父皇将沂王留在皇城便是为了牵制燕王。”
淑妃脸上的笑僵了僵,但手里的动作却是不停。
“朕明白黄大学士的意思。让沂王去探病,一来可以试探燕王是真疯还是假疯,二来也可以试探沂王是站在朕这边还是站在燕王那一边。”
“那皇上的意思呢?”淑妃柔柔一笑,微俯了身子,眉目如画的脸映在轩辕瑞缓缓开启的眸子里,轻声道:“皇上觉得沂王是站在那一边的呢?”
轩辕瑞看着淑妃那似黑水晶一样的眸子,半响摇了摇头,轻声道:“朕不知道,朕从来就看不透这位王叔。”
淑妃笑意越发的浓了,娇笑一声,伏在轩辕瑞身上,抬了脸,吃吃的笑道:“都说圣心难测,怎么皇上却是测起旁人的心思来了。照臣妾说,那就让沂王去好了,若是燕王真疯,就放世子回封地,若是假疯,到时沂王爷留在京城燕王若是谋反,第一个拿沂王爷祭旗。”
轩辕瑞轻声一“嗤”捏了淑妃的脸,“都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王叔可是与你有着从小长大的情份的,别忘了,你还承他照顾多年。”
淑妃挑了眉头,淡淡道:“臣妾是皇上的人,臣妾眼里心里只想着皇上,谁对上不忠不敬,臣妾第一个不饶他,便是臣妾的亲人也是如此。”
轩辕瑞轻笑着将淑妃搂在怀里,由衷的道:“朕没白疼你。”
淑妃笑着伸出丁香小舌逗弄着轩辕瑞,不多时便将个轩辕瑞逗得气喘吁吁,三把两把的扯了两人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反客为主的,占据了上风,一边狠狠的压着淑妃,一边抬手捧了淑妃的脸,喃喃道:“爱妃替朕生个皇儿吧。”
淑妃白皙修长的脚勾住了轩辕瑞的腰身,媚眼如丝的看着身上情动不己的轩辕瑞,“咕咕”一笑,抬手覆上轩辕瑞遮去他的鼻和嘴,只留下那对细长的凤眸,轻声道:“好啊,我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有男孩,有女孩。”
轩辕瑞闻着鼻下幽幽的清香,听着淑妃那略带靡哑的嗓音,越发情动不已。
淑妃却是瞳眸半翕,紧紧的凝视着身上人的凤眸,良久,她松了双手,勾住了轩辕瑞的脖子,微仰了身子,努力的将自己贴向他,嘴里喃喃的说着最甜蜜的情话。
“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同一时间,城中一处幽雅别致的亭院之中。
轩辕祈翻看着手里的密信,稍倾蹙了眉头,对默然立于一侧一身黑衣的血殇道:“父王的意思是,还需要一个更加合理的借口。”
血殇微一思虑,轻声道:“或者我们可以制造一起事件。”
轩辕祈眉眼微动,看向血殇。
“来一场刺杀吧!”
轩辕祈眉目微动,他知晓眼前之人是父皇最为倚重的暗卫,来京城之前,父王将她调给自己使用。一路之上,他看到的是一个恪尽职守的护卫,却不曾想到她亦善谋略。
早在召她来之前,他便想过,最合适的借口,便是他在京城遇刺,从而制造一场扑天盖地的舆论压力。如此,那位皇帝堂兄,便不得不放他回燕地。
“你去安排吧。”
血殇拱手应是,退下。
轩辕祈看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血殇,眉目微挑,她真的只是一个暗卫头领吗?只这念头才起又飞快的被他压下,父王的那些暗卫,都是经过层层严格挑选的,他们自小便被选定,送进各大门派习武,到了一定的时间才会被派下山,担当起属于她们的使命。
略略站了站,轩辕祈便返身走了出去。
小丫鬟屈膝一礼,“世子爷回来了。”
屋子里正和丫鬟们说笑的叶司盈,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前:“我让厨房做了宵夜,是这个时候端过来,还是再等会儿。”
轩辕祈笑了携了叶司盈的手进了内室,喊了朝云、暮雪进来侍候换衣。
换好衣裳出来,叶司盈已经将沏好的热茶,递了过去。
轩辕祈便使了个眼色,叶司盈会意,使了个眼色给屋里一侧侍候的雪盏,雪盏便起身将屋子里的下人带了出去。
轩辕祈这才轻声道:“怎么样,话可递进去了?”
叶司盈点了点头,轻声回道:“我找了清河王妃。”
“不是说直接找淑妃吗?”
叶司盈默了一默,才轻声道:“清河王妃与淑妃有些许旧情,若是直接找淑妃怕是没有还转的余地,由清河王妃出面,若是不行,还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轩辕祈不由便挑了眉眼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叶司盈几眼,眼见叶司盈眉眼低垂,神色间一片温婉,心头不由便生起一股暖意。
稍倾,淡淡道:“若是能走,岳丈那里怕是少不得有些麻烦。”
叶司盈神色间便有了些许的凄苦,但稍倾脸上又扬了一抹笑,看了轩辕祈道:“父亲和哥哥自会应付。”
轩辕祈见她虽是笑着,但眉目间却是一片苦色,由不得叹了口气,探手将叶司盈带进怀里,柔声道:“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叶司盈点了点头。
只是有事没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然,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已不是一句,不干了,便可以撒身的!
叶司盈将脸埋在轩辕祈宽阔的胸膛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幽檀香,慌乱的心渐渐宁静下来。她应该相信他,相信父亲和哥哥的,相信他们会将一切做到尽善尽美,从容而退。
……
夜色中的沂王府的院门被无声的打开。
一个披着黑色鹤氅的身影像幽灵般行走于庭院之间。一盏暗红的灯笼将来人身前一尺之地照出一片桔色的光晕,在这片光晕里,但见行走之人腰肢倩倩,风姿万千。一袭精白的裙摆在夜色里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裙摆之下缀着绣绒的绣鞋,随着脚步的一起一落一落亦别有一番风致。
行至书房门口,红绡自里面迎了出来。
“王爷在里面。”
那人点了点头,径自提了裙摆款款向上。
“奴婢朝云求见王爷。”
娇言莺语乍然而起,似黄莺出谷又似夜莺啼唱,一派纯正的吴越之腔。
“进来吧。”
清越的嗓音响起。
自称为朝云的女子略一顿,便抬脚迈过门槛,进了书房。
门外候着的红绡立刻抬手将书房的轻轻掩下,身子一纵,便隐于暗处不见。
进了书房的朝云,抬手取下戴在头上庶去整个容颜的黑色鹤氅帽兜,露出一张精致娇妍的脸,她穿了一身浅碧的衣衫,袖口是淡淡的月白,清雅如同夏日荷花。
轩辕澈微微抬眸,看了眼身前眉目温婉的朝云,沉声道:“这么晚出宫,可是宫里出事了?”
“翰林院大学士黄纬达今日身皇上进言,让王爷出使燕地。”
轩辕澈眉目轻抬,略作沉吟,半响冷声道:“他到是打的好算盘。”
“世子妃走了淑妃的路子。”
“走她的路子?”轩辕澈挑了挑眉,心道:只怕别的路子还好走,走这步,却是失策了。但很快他便敛了心神,对朝云道:“以后这样的事,使人递个话出来就行,你不必亲自出来,省得被人发现。”
“滋事体大,奴婢想着直接回禀王爷,让王爷早做打算才好。”
轩辕澈点了点头,稍倾轻声道:“你回去吧,记得,仔细些别被人发现。”
“是。”
朝云将黑色的鹤氅再次提起覆住了整个头脸,对着轩辕澈微微一福,转身退了下去。
“鱼肠。”
鱼肠自暗处走出,“王爷。”
“你暗中护着朝云回宫,记住,她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是,王爷。”
鱼肠紧跟着朝云退了下去。
轩辕澈却是身子往后微仰,凤眸之中一双漆黑的眼瞳似是烧了两簇火般,熠熠有光。稍倾唇角挑了抹一冷笑,下一刻却是笑意一敛,对着门外轻喝道,“进来吧。”
洞开的书房门外,一抹娇小的黑影缓缓步入。
“见过王爷。”
“出什么事了?”
血殇将轩辕祈的计划说了一遍。
“刺杀?”
轩辕澈略一思忖,点了点头道:“便依计而行吧。”
“是,王爷。”
血殇退下后,轩辕澈凤眸轻眯,身子往后靠了靠。
红绡早得了血殇的嘱咐不敢冒然进来,红翘却是想进又怕触了霉头。这几日轩辕澈的性情很是反复,偶尔会绽起一抹笑,却大多时候都是蹙紧了眉头,眉宇间很是有一股不甘心,任是红翘服侍了那么多年,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向红绡打听了,红绡却是三个字,“不知道”。
东边露出鱼肚白时,书房里响起轩辕澈的声音,“红翘。”
红翘连忙应了声,打起帘子走了进去。
“更衣,本王要进宫。”
轩辕澈并不常进宫,一直以来他只是个性情反复的闲散王爷。一年到头进宫的次数少得可怜,这会子要进宫,只怕不是小事。
红翘不敢怠慢,连忙取了他的朝服,服侍轩辕澈穿上。
……
朝会之中,众大臣正在争执不休,不想耳边却响起太监的传唱声。
“沂王爷觐见。”
一瞬间,争执的如火如荼的大殿一静。
便连御座之上的轩辕瑞亦是怔了怔,但很快他温润的眉眼间便涌起一股肃杀的气势,凤眸轻挑,紧紧的盯着大殿门口的方向。
不多时,一袭莽龙朝服的轩辕澈踩着怡然平稳的步子,缓缓走进大殿。
“臣,轩辕澈见过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瑞摆了摆手,和声道:“九王叔免礼。”
“谢皇上。”
轩辕澈从善如流的站到一侧。
深遂的凤眸不动声色的将朝会中的人神色尽收眼底,续而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于一侧。
“王叔突然觐见,可是有事?”
轩辕澈笑了笑,迎了轩辕瑞道:“不知适才各位大人所议何事?”
轩辕瑞眉宇轻蹙,耳边便想起淑妃的话。
队例中便有一官员走出,低眉垂首姿态恭谨道:“皇上,即是王爷也来了,不若便让王爷自己做决定。”
轩辕澈眉眸轻扬看向那个低眉垂首的官员,见是内阁蔡大学士。他唇角微扬给了蔡大学士一个浅浅的笑意。
蔡大学士此刻正撩了眼角偷偷打量轩辕澈,乍然对上他那风轻云淡的一笑,只觉得脚底猛的生起一股寒气,直渗心底,他的头便越发的低了。
“不知大学士让本王决定何事?”
“王爷。”黄维大自队例中走出,道:“燕地上奏,说是燕王患病,奏请皇上允世子回封地承位,皇上忧心手足,想遣一人去燕地探望燕王,臣等奏请皇上,由王爷出使,最为合适不过。”
“哦!”轩辕澈笑意不减,目光凝了黄大学士,“黄大学士真的觉得本王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黄维达垂了眼,然锐气却是不减,挺了腰板道:“臣认为王爷最为合适不过。”
“此话怎讲?”轩辕澈盯了黄维达,“为何本王是最合适的,还请黄大学士明示。”
“王爷与燕王乃同母所出,情份自是不同,想来王爷也是忧心燕王病症。”黄维达飞快的睃了轩辕澈一眼,在对上轩辕澈似笑非笑的眉眼时,心里敲起了边鼓,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难道说,王爷并不忧心燕王之病?”
轩辕澈轻声晒笑,“黄大学士,你这话说得太过委婉,还是本王替你将话说得明白点,如何?”
黄维达双手合揖,沉声道:“请王爷明示。”
轩辕澈冷冷一哼,“黄大学士不是一直认为燕王有谋反之心吗?”
一话落地,朝堂之上先是“哄”一声,似炸开的油锅,续而却又是一静,静得落针可闻。要知道,此事虽有传议,但都是在私底下,谁也不曾将它拿到明面上来说,现如今轩辕澈却是不管不顾撕破了脸,揭开这层纸。任是谁都不得不小心的应付,生怕卷入其中。
轩辕瑞眉头一挑,他素知这位王叔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但这样的事,拿到朝会上来说……轩辕瑞的目光沉了沉。
周子元在看到轩辕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