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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的事,丫头。”许高嵩手抚剑把,虎目中神彩飞扬,“你管你的事。那小子真的很不错,只是太过重视担当。这些妖魔鬼怪固然声势惊人,但这小子如果亮出旗号,开封的英雄豪杰,最少也有十个人敢拔剑替他助威。”
“恐怕不止十个。”老三周日青说,“开封的英雄豪杰出了名的嫉恶如仇,火一来是不顾一切的。”
“如果这小子能度过这场劫难,我倒有个妙主意。”许高嵩脸上的笑意怪怪地。
“老哥,什么妙主意?”老二葛宇虹追问。
“天机不可泄漏,目下言之过早,丫头,好好拾掇,为父落脚在县城,明早赶来和你们会合。”
“是的,爹。”许纯芳兴奋地应诺。
“那位申姑娘怎样了?”
“她在歇息,神情很可怕。”许纯芳神色黯然。
“劝劝她吧!不要去常州振武园。”许高嵩叹息一声,“袁家非常护犊,在常州,没有人敢招惹袁家的人,袁家的一头狗,咬了人也没有人敢踢狗一脚。再说,惊鸿剑客在外地的所作所为,他是一个成名人物,做的事自己担当,找他的长辈,也在理字上站不住脚。”
“那畜生不会逃回常州躲在家里的。”老四谢南云说,“这几年来他一帆风顺,春风得意,交了许多朋友,江湖地位不断上升,已经成为江湖名人,他怕什么?申姑娘不在乎蜚语流言仗剑去找他,也开不了口。”
“申姐说,她会自己处理。”吕飞琼不胜忧虑,“甚至拒绝我们干预。她已决定不管夜游鹰的事了,明天她要独自离去。”
“你们情如姐妹,不要强劝她,可以暗中跟在她附近照料,不枉相交一场。”许高嵩举步离去,“当然,这得等杨一元的事解决之后了。”
次日一早,许高嵩四人赶到之前,霸剑奇花已经走了,是向东走的。
惊鸿剑客一点也不后悔,只有点不甘心。
再就是感到难以割舍。一个好色的男人,在看过霸剑奇花那种完美的胴体之后,如果能割舍,就不算是会享受女人的好色英雄了。
他不能一走了之,客店中还有他的全部家当呢!等到日上三竿,他才和柳彪返回客店结帐。
往东走或是往西退,他迟疑难决。
他躲在集口,看到霸剑奇花独自离店,策马往东走的,夜游鹰与一群凶魔就在东面。
向西退,又有点难以割舍,往东追,却又怕落在众凶魔手中。
难以决定,两人并不急于就道,安安稳稳在客店早膳,慢慢商讨今后行止。
柳彪是主张西退的,退走郑州西出潼关,远离是非地到关中逍遥,没有勇气面对一大群武功超绝的凶魔,走得愈远愈好。
“天下间美艳的女人多的是。”食间,他向惊鸿剑客冷冷地说,“不惜冒生命之险,争取申菡英这种小女人,是最愚蠢的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傻蛋处男。”
“柳叔,她……她不同……”
“什么不同?天下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你想要的,一种是你不想要的。哼!再说,她往东走,一定闯进百绝头陀那些凶魔丛中,能逃出那些人的毒手?哪轮得到你享受?少做清秋大梦吧!
咱们这就准备向后转,进关或者下湖广,走远些以后再决定。”
“好吧!”惊鸿剑客无可奈何地首肯,其实真正的主人是柳彪。
结帐毕,店伙已备妥坐骑,已经决定走回头路,心理上认为不再有凶险啦!
刚驰出集口,还没踏上官道,栅口外右面的几株大槐树下,踱出了五个面目阴沉沉的人。
惊鸿剑客大吃一惊,想纵骑飞奔却又不敢妄动。
他认识一个人:巫山神魔康雷。而看五人所处的地位,巫山神魔位于右首最外侧,这等于明白表示,巫山神魔的地位最低。
而武功深不可测的柳彪,也对付不了巫山神魔。
“你这两个狗养的杂碎,果然躲在此地呀?”巫山神魔一跳便到了路中,连连怪笑,“咭咭咭……这次,老天让你们公平地一决。柳彪,来来来,斗剑拼掌,悉从尊便,机会不可错过。”
另一位留了虬须的中年人,则堵住了另一面。
“你就是什么狗屁惊鸿剑客了,他娘的混蛋!你像个剑客吗?
简直就是个兔蛋二爷。”虬须人用浓浓的京都官话大叫嘲笑,“把你弄去唱元曲,你他娘的一定会迷死那些有断袖之痛的老爷们。来吧!看你的身段,是不是真的翩若惊鸿。”
可把惊鸿剑客骂得够惨,把他骂成孪童。本来他生得齿白唇红,英俊有如临风玉树,因此极获女人欢心,所以被讥嘲他是孪童人妖,唱元曲男扮女装的乐伎。
惊鸿剑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几次想下马拔剑拼命,却又失去拼的勇气,在鞍上不知所措。
柳彪不得不下马了,将缰绳抛给惊鸿剑客打手式暗号。
“不要太过煎迫,诸位。”柳彪强作镇定,居然具有阴森慑人的威猛气势,“咱们要回许州,不再干预任何人的闲事。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咱们为往昔的过节道歉,留两分江湖情谊……”
“你他娘的真有种。”巫山神魔怪叫,“生死相决场中道歉。你丢尽了江湖好汉的脸。在道上称英雄道好汉,生死等闲命只有一条,一言不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敢拼命就不要在江湖丢人现眼。拔剑上吧!不要做出让江湖朋友蒙羞的狗屁事。”
路对面的大槐树上,飘落劲装背系剑的霸剑奇花,浑身曲线玲珑极为抢眼,刚健婀娜形象鲜明。
“这两个人是本姑娘的。”她沉着稳健到了路中,凤目中冷电闪烁,扫了巫山神魔几个人一眼,“诸位可以作壁上观,不要插手。”
巫山神魔五个人,怎知道昨晚小集客店内所发生的事故?众所周知,惊鸿剑客是助霸剑奇花,共同对付夜游鹰的搭档,因此完全误会了她话中的含义。
第 十 章 背水一战
这两个人,当然是霸剑奇花的人啦!
巫山神魔无暇多想,也受不了她女霸的骄傲神情,老眼中杀机怒涌,厉叱一声,手动剑出招发,冲进来一记势逾奔电的笑指天南。
在许州期间,霸剑奇花表现得并不出色,曾经被百绝头陀几个人,轻而易举地把她们三个人擒获。
在摩云神手的练功房中,混战中谁也发挥不了超绝的武功。
这就是巫山神魔轻敌的原因所在,一代老魔哪将一个不出色的小姑娘放在眼下?
因此毫无顾忌地走中宫强攻,这一招声势虽猛,却是最容易化解的剑招。
霸剑奇花负在背上的剑,本来拔出不易,但她拔剑的手法十分圆熟,技巧妙到巅毫,以令人目眩的手法拔剑、封出。
不是封,而是格。
“铮”一声金鸣,把巫山神魔的剑格开半尺,错剑的刺耳怪声传出,锋尖已经吐出、突入、中的。
锋尖贯人右胸半尺,抬手扳剑飞退丈外,气势浑雄有如电掣霆击,赫然名家身手。
巫山神魔的四同伴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勃然惊怒,也不约而同怒吼着拔刀剑抢出。
惊鸿剑客也不慢,滑下鞍掠走如飞。
利用小集的房舍脱身,还真管用,落荒逃遁,必定逃不出高手的衔尾追逐。
霸剑奇花本来挥剑迎向一名留白花山羊胡老人,眼角瞥见坐骑的鞍上,惊鸿剑客的身影不见了。
一声怒叱,她飞纵而起,飞越冲来的两个人上空,去势如逸电流光,向惊鸿剑客身影刚消失的集口狂追,速度骇人听闻。
留下一个人照顾垂死的巫山神魔,另三人也向小集发疯似的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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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观音只有一双眼睛可以活动,房中的一切尽在眼前,烛火明亮,房中的景物一览无遗。
好静,好寂寞,但仍可听到一阵阵微弱的秋虫鸣声,这种声音反而增强寂寞的效果,在天地死寂中,令人平空生出空茫死寂的感觉。
杨一元的确不在屋中,看不见任何活的形影,连烛火也像是凝结了的,没呈现晃动摇曳的现象。
她对这种死寂的情景,不算太陌生。
小时候,她听过许多有关鬼怪的故事。
神、佛、菩萨、妖、魅、鬼、怪……天堂、地狱……
她曾经在某处地方,宅院,荒郊古庙,或者旅邸,一灯荧然,突然在某一段时间醒来,可能是夜静更阑,或者天将破晓。
就那么突然间,她悠然醒来。
一点不错,确是她醒来了,眼中可以看到孤灯,看到周遭一切的景物,她是完全清醒的。
可是,一片死寂,想动,动不了,想叫喊,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种空茫死寂的恐怖感觉,事后的一段时日中,想起仍然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现象,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是一刹那,或者片刻,心中恐怖已极,有疯狂呐喊跳踯的欲望,但毫无动的感觉,似乎认为已经到了地狱,或者未知的世界。
突然地,万籁俱寂的情景,一下子就消失了,手脚可以动了,一切声浪又回来了,重回阳世的感觉君临,知道自己的心跳仍在加快,浑身冷汗彻体。
现在,今夜,此刻,她似乎又发生了这种可怕的经历,重回那种恐怖的时光。
但她知道不是真的,她并没重回那种恐怖时光,这时的她是完全清醒的,这种情景,是杨一元造成的,让她产生错觉,让她重回那种时光。
“不……要……”她心中在狂叫,口却发不出声音。
一阵阴风从门,从窗,带着怪异的隐隐呼啸刮入,烛光开始摇曳。
“不……”她心中再次狂叫,浑身汗毛根根矗立。
当第二阵阴风刮入,第一道金光入室,烛火变绿急剧闪烁,第一声厉号传入,她心中狂叫一声,脑门嗡的一震,便失去知觉。
昏厥的前一刹那,感觉出床在抖,帐在掀,天动地摇,满室妖光飞舞,各种可怖的异声震耳。之后,她便一无所知了,吓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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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从万籁俱寂的阴间,悠然苏醒重回阳世,首先便嗅到各种刺鼻的怪味。
灯光暗淡了许多,房中的景物仍可看清。
菜油灯不见了,五支牛油火烛,只剩下两支荧然发光,甲乙、王癸、戊已三方位的烛不但熄了,而且滚跌至壁角下。
满地纸屑,竹木屑,碎陶瓷,小铁片,以及一些不知名非木非石的怪碎屑。桌、凳等筹家俱,全都支离破碎成了废物。
令她惊心怵目的,是横七竖八堆放在墙角的六具死尸。
五个是披头散发,穿了道袍,形如魔鬼的年近花甲老道,尸体扭曲变形极为恐怖。
室中唯一活的人是杨一元,正在检查五只属于老道的八宝乾坤袋内,一些稀奇古怪的杂物,看了看即随手丢弃,大概引不起他的兴趣。
杨一元可能已经知道她醒来了,但不加理睬。
踢开了五只乾坤袋,杨一元开始将长衫的下摆,抄起纳在腰带上,顺手将连鞘长剑也插入腰带系妥,怀中掏出一尺二匕首,系在右小臂的护臂皮套上。
“你错过了最精彩的泣魂天殛大法。”杨一元到了床口,脸色苍白,虎目中神光已敛,露出倦容,“这五个妖道必定来头不小。”
“他……他们……”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全变了调,身躯仍在发寒颤。
“他们妄用元神役煞,遭到天殛,作法自毙。”杨一元摇头苦笑,“修道人应该知道,术不能乱。当年费长房随壶公学道,妄自乱役鬼物,最后失役鬼之杖,而为群鬼所杀,修道人皆以之为戒。这五个妖道,情急犯戒,不惜以元神役煞行破釜沉舟一击,终于作法自毙。”
“你……你是张世佩的人?”
“不是。”
“是徐教主的使者?”
“我在山东云游了一段时日,曾两度见过徐教主。他那些人其实都是被苛政弄得家破人亡,被迫挺而走险的可怜虫,我想杀他,但于心不忍。”
“那……你不是白莲教的人。”
“当然不是。”
“你……你也会妖术?”
“术用之妖则妖。我略晓一些小技巧,但从不用来感人。我并没用术杀妖道,他们是死在自己的术中的。天亮后再解你的禁制,好好定下心睡一觉。”
“你……你要……”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去找你的师父。”
“你……”
杨一元手一伸,又制了她的哑穴。
她张口大叫,想有所表白,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叫声只响在她的意识里。
烛形摇摇,杨一元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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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官镇很小,意思是丁户不多。
其实镇的范围占地颇广,每一家农舍几乎都是独立的,散布面广,每一家都有晒麦场、大院子、牲口拦、麦仓房……因此显得零星散布,毫无市镇的规格。
唯一的小客店位于大道旁,其他的房舍向北延伸,最北的一家农舍,事实上距大道已在里外了。
已经是破晓时分,最北这家农舍却毫无动静,完全违反乡野农家良善勤劳的传统,平时除了小孩之外,这时光都该起床忙碌了。
躲在晒麦场旁草堆中戒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