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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哪种巡捕,公事办完毕之后,如果没有轮到当值,通常都会回家抱老婆逗孩子。
很有名气的马快小头头秦国兴,他没成家,也不睡在巡检衙门的宿舍,在城里东门附近的小街,租了一间小房舍安顿,通常从巡检衙公毕,独自在小街的食店,买两壶酒包几味小菜,回家自斟自酌自得其乐,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坏。
他不是一个黑心肝治安人员,这辈子休想发财。反正他知道命中无时莫强求,不赚昧良心的钱,安安份份倒也日子过得相当愉快。
这天傍晚,他照例提了酒菜往家里走。年快三十,仍是孤家寡人一个,有酒有菜,他觉得很满足,比起哪些涌来城里找活计生路,来自四乡的贫农户,他觉得自己幸运多了,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用锁打开门,进门便是小堂屋。城市里小街小巷的住宅,格局哪能与大户人家有厅有院那么复杂,堂屋后有个小小院子,也就是所谓天井,左右没有厢,后面就是内室灶间,简陋窄小,他一个光棍王老五,住起来已经够宽敞有面子了。
掩上门点起了灯,他蓦然心惊。职业性的警觉驱使他采取本能的反应,手迅速地抓住了刀把。
“秦头!轻松些好不好?”在堂屋里等他的人,坐在左壁的大椅子上,坐得四平八稳,脸上笑容可掬,“很抱歉,我这不速之客是跳墙进来的,无意班门弄斧,而是我不会开锁。”
把菜油灯挑亮些,他镇定下来了,对方如果有意对他不利,何必客客气气交代场面话?他是行家,对各式各样的危险,有丰富的处理经验。
“吃过了没有?”他将酒壶菜肴在桌上放妥,客套地问对方吃了晚膳没有,“有酒有菜,够两个人吃的,请赏光,哦!贵姓?”
“在下姓杨。秦头!你请自便,在下用过膳了,你一面吃,咱们一面聊。
“那就不客气啦!”他打开干荷叶包住的菜肴,到后面取来碗筷,“衙门里今天清闲,处理两件不费力的小纠纷。天气热大家火气旺,天天都有打架砸家具的小纠纷发生,烦死人。”
“出了血案岂不更烦?”
“还好,最近没发生烦人的血案。”他倒了一碗酒,喝掉半碗颇为写意,“出了血案,也追不到我头上。”
“断魂刀马雄一家十六口神秘失踪,不是血案?”
“杨兄!携家逃债的人多得很呢!”他摇头苦笑,“日子难过,能逃就逃。人失踪,没有死尸待验,没有苦主,构不成血案呀!”
“我要知道,惊鸿剑客为何与百绝头陀,先后在马家秘密进出,那位剑客与头陀,本来是死对头。如果他们走在一起,与马家有何关连?”
他脸色一变,眼中有极端警戒的神情流露。
不速之客是杨一元,他根本不知道惊鸿剑客与百绝头陀获得谅解订协议的事,要查出底细以便早作准备。
从精明地老鼠口中,获得他们秘密出入马家的消息,委实令人起疑,死对头怎么可能走在一起的?
“我知道的是,他们确是走在一起的。但住处不在一起,仅暗中有往来。”秦国兴是有名气的治安人员。消息当然灵通:“至于马雄……当然他不是一个守本份的人,他是颇有名气的江湖英雄。与那些人有往来平常得很,其实不需秘密出入,但他们确实是秘密出入了。”
“马雄一家十六口失了踪。”
“这就无法调查了,当然可能与剑客头陀有关。”
“可否将马雄的底细见告?包括他的朋友、敌人、债务人欠债人等等”
“这个……”
“我要知道马雄到底出了些什么意外变故,原因何在?剑客与头陀那些人,一定与这件事有关,他们飞不了,只是我觉得可疑,头陀应该向南逃,却反而向北走,到了郑州向西奔,为何?”
秦国兴心中一凛,知道碰上了大菩萨,听口气,可能是夺魂刀马雄的朋友,来查失踪的真相,马雄是江湖之雄,朋友必定不等闲,万一翻脸,他一个小马快,肯定会遭殃,老命难保,必须小心应付。
“承办马雄一家失踪案的人,直不出任何线索,所有的财产皆留在家中,没有打斗的痕迹,但……但可以断言,他一家十六口,可能躺在某一处坑底十几天了。”他不敢不搞实相告,“头陀有一些男女,分开走的,走向确是往西行。惊鸿剑客当时没动身,他的随从却失了踪,头陀走后的第二天,北门外崇圣寺的两个挂单半载,在江湖颇有名气的走方僧,也往西走了。”
“什么人?”
“降龙神僧圆明,铁罗汉昙非。”
“中州五子的方外知交。”杨一元有点醒悟了,“头陀在报凶讯,多拉些妖魔鬼怪下水。”
秦国兴打一冷战,提起中州五子便脸上变了颜色。这五个可怕的妖仙,不但江湖朋友畏如蛇蝎,河南各地的治安人员,可说个个心惊胆跳。
五妖仙掳女人炼妖法,很少远走掳人,在河南境内作案风险少,运送迅速,不必冒远道运送的风险,不断有美丽少女失踪,案件多年来堆积如山,'奇+书+网'各地的治安人员吃尽了苦头,即使知道是五妖仙所为,也奈何不了他们,根本不可能查获罪证。
“你……杨兄!你知道中州五子?”
“我宰了他们。”
“什么?”秦国兴惊呼,“杨兄!不是说来玩的?”
“八极游龙从不开玩笑。”
“天啊!”秦国兴狂喜地欢叫,倒了满满一碗酒,“敬……敬你一碗酒,我……我三生有幸……”
一口把酒喝干,放下碗纳头便拜。
杨一元一把扶住了他,压他回座。
“杨爷!他……他们。”他兴奋欲狂,“他们要在混沌宫,大会天下妖孽,对付一个叫杨一元……”
“那就是我。”
“五妖道是真……真的死?”
“半点不假,我在归德府宰光了他们。”
“求求你,杨爷。”秦国兴不住拜手央求:“混沌宫还有五子的一群无恶不作弟子,有上百受污辱生不如死的女人。我愿意带路,我知道混沌宫,我……”
“我有人知道,你不要去。”杨一元拍拍他的肩膀,“他们大会妖孽是对付我的,我会去,免得他们辛辛苦苦去找我,沿途不知要造多少孽,所以我非去不可。”
“那惊鸿剑客不是个东西。”知道碰上的人是谁,秦国兴不再有顾忌,“夺魂刀马雄,是他老爹的朋友,他要借马家作为招待天下群雄的住处,聚会群雄与头陀联手,对付……杨……对付你。马雄不肯,那混蛋与头陀一群凶魔把马雄一家老少残害了,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很可能还躲在本城,他的行囊仍然留在客店,猜想仍然躲在某处,等候他的随从请来聚会的人,我尽力打听,一有消息……”
“你先不要打草惊蛇,不动声色,我会处理。那混蛋机警狡狯,切记不可妄动,今晚的事,请代为守秘。”杨一元往外面走:“不要送我,我自己走。”
秦国兴不听,冲入小院子,杨一元已经不见了。
第十三章 群魔聚会
聚会天下群雄群魔,可不是十天半月便可办成的事,说不定一年半载,也办不出成果来。
所以这件事暗中必须积极进行,外表却偃旗息鼓看不出紧张情势。即使距离近的城市有人陆续赶来聚会,也不会贸然公开活动。
杨一元也在暗中准备,搜集一切有关愁云岭混沌宫消息,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成功的机会。
他忙,两位姑娘也经常在外打听消息,希望得到,有关霸剑奇花的动静。
霸剑奇花化装易容活动,两位姑娘也易容化装四处打听,想得到,必定白费劲。
许纯芳非常痛恨惊鸿剑客,自从杨一元告诉她们,惊鸿剑客可能仍在本城某处藏匿之后,她发誓要把这淫贼找出来痛下杀手。
吕飞琼不但讨厌惊鸿剑客,也对霸剑奇花不谅解。她与许纯芳正好相反,她不想见这一双男女。
这天一早,杨一元独自前往兵器店,监督工正打磨他订造的法器,无法预估返店的时刻。
他所订造的所谓法器,其实是两寸径的新月型小弯刀,两刀相对合拢,便成了一个径大两寸的圆环,环内开全刃,外圈尖端磨半锋。
五个环握在掌中,发射出去便成了十把小型新月飞刀,飞旋切割走弧形路线,发出奇异的旋转急激破风声,恍若交叉聚合的雷电。
打磨的手工非常精细,锋刃的角度不能相差分厘,每支的造价是二两银子,非常的昂贵。
他这种超绝的高手,吹口气也可以杀人,竟然订造大量外门暗器,可知他不敢忽视即将聚会,数量空前的妖魔鬼怪。
他一走,两位姑娘也随即外出,穿越州城,到了北关外。
北关大道是过河的大路,在北关外的街市,可以打听有关河对岸卫辉府的消息,留意往来江湖有名人物的动静,北关外的街市也最为热闹。
已经是巳牌末,得准备回城了。
两位姑娘扮成两个小厮,剑裹了破布当做打狗棍,居然扮得相当神似,用了易容药的脸蛋脏兮兮,谁会想到她们原是爱洁的小姑娘?
大街伸展出里外,街口前面有一座槐林,两人正打算从街口折回,目光落在槐林的左面,看到三个青衣人在林边纳凉,坐在树下进食,目光不时向北面眺望,似乎正在等待从北面来的人。
恰好有一个人站起,向北望似乎有所发现。
“来了!”这人向同伴说。
两同伴跳起来,将剩余的食物全丢入大口中。
吕飞琼脸色一变,一拉许纯芳的手,闪在最外侧房屋的壁角隐起身形。
“你看,那畜生,认出来没有?最外侧的那一个。”她向许纯芳低声说,“化装易容术拙劣,大概他从来就不屑化装易容。”
“哎呀!真是这畜生。”许纯芳兴奋雀跃,“他真躲在本城,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畜生必须受报。”
“不可鲁莽,许姐!”吕飞琼拉住了她,“他人多,北面还有其他的人。”
那个人,确是惊鸿剑客,换穿了褐衫,像一个驴夫,裹布的剑挟在腋下。
两个同伴也扮成脚夫,剽悍之气外露。
远远地,两匹健马急驰而来,是两位女骑士,遮阳帽戴得低低地,看不见面孔,看那矫健切娜的身段,与华丽的翠绿与水蓝的绸质骑装,必定是年轻的武林女英雄,所佩的剑装饰十分华丽。
一声忽哨,驰近的健马四蹄一缓。
“家驹!是你吗?”穿翠绿骑装的女郎,掀高遮阳帽兴奋地娇呼。
“小翠!等了一个时辰呢!”惊鸿剑客举手示意,“过河不顺利?”
“搁了浅。”健马驰到,女郎扳鞍下马,“咦!你们怎么扮成这鬼样子?”
“别提了。”扮脚夫的人说,“潘姑娘!一言难尽,袁老弟碰上仇家,不得不化装易容。我派人送信给你,信中不便提及,安顿妥当后,他会告诉你的。”
大道穿槐林而过,对面那株槐树下,出现扭成村姑的霸剑奇花,剑鞘插在腰裙的系带内,手中剑光芒四射,姜黄色的不健康面庞,涌现奇怪的笑意。
“家驹!你可以把经过告诉你的老情妇呀!不要怕,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呀?”
霸剑奇花皮笑肉不笑,说的话愈来愈大胆,“你的老情人,应该知道你这风流剑客的毛病,你有多少情妇,老情人不会在乎的。像我,就不介意你过去有多少女人,以后不行,新的旧的一概拒绝往来。”
惊鸿剑客虎目怒睁,解布巾取剑。
“该死的!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他气冲斗牛,有同伴在旁,便胆气一壮,“你不要脸我要脸,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胡说八道。”
“你还要脸吗?”霸剑奇花换上了明媚的笑容,举步踏入大道向前接近,“你倒是说说看,你如何要脸。我当然不要脸,不然怎敢在大庭广众间,承认是你的情妇,逼你娶我做你袁家的媳妇?”
“你……”
“你过去一直抓住女人的弱点,认为女人和你上了床,吃了亏必定不敢声张,任你为所欲为。我不怕,所以我的绰号叫奇花,别人不敢做的事,我敢。所以,你今后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
“这是怎么一回事?”眉目如画的小翠,用充满敌意目光瞪着霸剑奇花,却是向惊鸿剑客追问,纤手本能地移向剑把:“家驹!她是什么人?”
“我是他新任的情妇,绰号叫霸剑奇花。”霸剑奇花大声说,像是宣告主权,“我不许他再四处拈花惹草,要将他带回江南常州,要他今后乖乖守在振武园内,不许他再江湖鬼混,你有什么意见吗?”
“哦!你就是霸剑奇花?”
“不错,那就是我。”
“你知道,情妇是没有地位的……”
“我不但有地位,而且有权利,所以我要用剑保障我的地位和权利,他知道我的剑有这份力量。家驹!你胆敢一而再,在我面前亮剑?你胆子不小,哼!”
“去你娘的,你这不知羞耻的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