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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就多一分胜算,跟在我后面等机会的话,你会等得头发变白的。”
“杀人的手法很多,用武功可说是最拙劣的手法。”辣手红绡娇笑:“我辣手红绡心狠手辣,但也会用心机将敌手置于死地。我会找出你的弱点,等候或制造机会,一举解决你永除后患,我是很有耐心的。”
“我相信。”他脸上依然笑容安详,心中却波涛汹涌,“女人通常比不上男人狠毒,但阴险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生存能力比男人强十倍。双方条件相当,存活的一方一定是女人。这世间如果浩劫光临,天灾人祸注定人类当灭,最后死的一个,也一定是女人。”
你可以不信天地鬼神,可不要不信一个可怕女人的毒咒。
辣手红绡就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凭她敢公然在杨一元身边出现的胆识和勇气,就知道她的确在用心机,正在逐一找出杨一元的弱点。
杨一元不会一见面就杀,这弱点她发现了。
“所以,你何不答应我放妙观音一马?”辣手红绡还没发现他的心底变化。
“我不是一个办事有始无终的人。”他懒洋洋地说,“这也是我的弱点之一,你早已发现了。”
杀机像星星之火,在他的心底点燃了。
“你该亮出你八极游龙的名号,这些人不用赶就会溜之大吉。”
“不!除非万不得已,决不用名号唬人。”
星星之火发出了火苗,发热,发光。
“这也是你的弱点之一。”辣手红绡不识相,口气中很得意。
火苗上升了些,快要成为火焰了。
“偶而有点妇人之仁。”他信口说。
“这也是弱点之一。”辣手红绡更得意了,”要不了多久,我就可看透你了。”
“是吗?”
“一定。”
“假以时日,可能的。”
“我是很有耐心的。”
“我相信。”
火焰逐渐转旺,向四周燃烧了。
匆匆闯入一名汴京老店的店伙,急急到了他桌旁。
“大爷!请……请不要等候了。”店伙不胜惶恐向他禀告,“那……那些老爷们,已……已经结账离……离店,从……从店后走……走了。”
“这些混蛋可恶!”他跳起来,丢下二十文制钱会茶账,冲出街人汴京老店的店门,他要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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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潜伏在东关外,通向东郊的小径旁树林里,像伺鼠的猫,等候出洞鼠出现。
“杨小狗把咱们的人,吓得屁滚尿流逃出城,回家抱老婆逗孩子不敢露面了,他娘的!全是些贪生怕死的无义匹夫。”惊鸿剑客凶狠地咒骂,“现在,咱们只好靠自己了。泼妇的剑术十分诡奇霸道,咱们必须避免和用兵刃相搏,必须尽快制住她或毙了她,不然后患无穷。诸位!我全靠你们了。”
“放心啦!袁兄!”那位生了一个大酒糟鼻的大汉,拍着胸膛保证,“我无影刀不会让敌人有出手的机会,从没让朋友失望。冲咱们多年交情,我保证可以替你除掉心腹之患,只要你不心疼,我一把刀就可毙了她。”
“你无影刀的飞刀太阴毒,刀出必中,最好不要使用,让在下代劳。”另一个生了一双死鱼眼的中年人,嗓音像是老公鸭在叫,“那朵花我见过,的确美得令人心痒难熬,袁老弟口说制住她或毙了她,主要是制而不是毙,这种漂亮的女人,毙了怎舍得呀?”
“你代劳?”无影刀嘿嘿笑:“我的无影飞刀小而薄,如不有意击中要害,死不了的,只要抢救及时。
而你的飞蜈蚣淬有奇毒,有些人对毒毫无抵抗力,即使不怎么剧烈的毒,也入体无救,比我的无影刀更容易致人于死,所以你的绰号叫夺命天蜈,你一出手,那可以令人神魂颠倒的小美人死定了。”
“别吵别吵,人来了。”瘦小的大汉低叫,掳起左袖,小心地检查系在手臂上,十分精巧的袖箭筒,“有两个人,另一个母的由我追魂箭负责。”
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全是使用暗器的专家。惊鸿剑客交游广阔,什么朋友都有。
这几个暗器名家,全是黑道之豪,因此另住在城外,避免与住在汴京老店中,那群侠义道名宿碰头,惊鸿剑客考虑周到,两种人是不能说合在一起办事的,一旦碰头,必然产生内哄的后果。
用暗器打埋伏,几乎可以说必能成功。
霸剑奇花盯牢了惊鸿剑客,却没料到惊鸿剑客也有人盯牢她,她的行动习惯,几乎全被惊鸿剑客摸清了,她的藏匿处,也被眼线摸得一清二楚。
这条小径,是她到东关,找惊鸿剑客的必经道路,她必须进关把惊鸿剑客逼出来。
她不像杨一元那么胆大包天,不敢在城关内公然打打杀杀向男人寻仇。
她的消息不够灵通,惊鸿剑客却有许多人手可用。
吕飞琼躲避乐正仲明,自然而然地找她作伴,两人都扮成普通的村妇,裹剑沿小径西行。
前面半里地,使是与东行大官道会合的岔路口,小径穿越树林,树林正是埋伏的好地方。
“我们俩的遭遇,真可算是绝配。”霸剑奇花感慨地说,“我反追该死的坏男人,你的好男人追你。我想,我们俩都有点反常。”
“这是不同的两码子事。”吕飞琼不愿提她自己的事:“申姐!
你这样做,分明是虐待自己,何苦来哉?那种男人……”
“你怎不说我想虐待他?”霸剑奇花既无受屈辱的表情,也没有羞愧的神情流露,“也许我好奇,我要看看这种男人,他们一直诱骗玷辱女人,一旦被女人不断逼迫,会变成何种型类的男人。”
“我担心你在玩火。”
“我不在乎,所以绰号叫奇花,哦!吕姐!你逃避那个什么乐正仲明老邻居,会不会与杨一元有关?”霸剑奇花也在摆脱自己的事。
“申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吕飞琼苦笑:“我与那位老邻居,从小青梅竹马相处得很不错,长大了才打打闹闹谁也不服输,其实感情仍在,这与杨爷的情形完全不同。
杨爷这种江湖玩命者,天生的风尘铁汉,他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对这种人动情,是十分危险的事,他会是你患难中最珍贵的朋友,但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把你看成女人,你明白了吧!”
“我知道。”霸剑奇花脸上一热,想起那天在十里亭,被无上散仙侮辱的经过。
那时的杨一元,似乎没把她们几个绝色美女看成女人,对裸露的女性胴体,既不惊讶也不动容,若无其事神色泰然自若,这是绝大多数男人绝难办到的反常态度。
“也许,他的眼界高吧!”吕飞琼的想法不一样。
她说:“可能他真把我们看成小孩。”
路有二三十步外,传出一声怪叫,树后闪出一个人影,然后又隐人树后。
“什么人?”霸剑奇花沉叱,一跃入林。
这瞬间,身后路左飞出三道淡芒。
吕飞琼正想跟进,迈出一步,后面的右股后有物入体。身形乍起,突觉剧痛君临,右腿一软,冲势下降,“砰噗”两声摔倒,滑出路外。
“小心暗……器……”摔倒的瞬间,她仍能尖叫示警。
远出两丈余,已经入林的霸剑奇花,身形一闪即逝,闪在一株大树后。
一道淡芒擦树而过,贯入前面另一枚大树干,是一把长仅四寸的柳叶刀,一种高手名家才能使用的小型飞刀,击中要害才能致命的薄小飞刀,飞行的速度很快,短距离目力难及,所以也叫无影刀。
前面现身诱敌的人,再次现身急掠而至。
霸剑奇花闪在树后,立即向下一伏,像是被击中要害,倒下去便重创不起的人。
吕飞琼也十分机警,身形一扭便滑下路旁的深沟。
“人是我的……”现身掠到的人,狂喜地大叫,不用暗器急冲而上,向下一挫伸手擒人。
剑光一闪,淡然扭转身躯的霸剑奇花,已悄然出鞘的剑,刺入那人的胸口,身形再滚,跃起重新隐藏在树后,小心用目光搜寻敌踪。
“哎……救……我……”倒在地上的人在叫求救,蜷曲着滚动挣扎,叫声凄厉刺耳。
刺入胸正中,短期间死不了,假使左偏三寸,便会剖开心房顷刻致命。
“啊……救我……”求救的叫号声断断续续,特别刺耳惊心。
没有人出面救他,惊鸿剑客四个人发现偷袭失效,自己有人被杀,吓得不敢出面去抢救。
“吕姐!”霸剑奇花心中大急,不幸的感觉爬上心头。
“不要管我。”躲在沟中的吕飞琼大声回答。
“你可……无恙……”
“不杀掉他们,我脱不了身。”
“我接应你……”
刚从树左露面,立即挫身反从树右斜掠而出。
袖箭发射的声浪入耳,一枝袖箭贴树左掠过,假使她从树左扑出,这一箭必定贯入她的胸腹。
树右也有一枚异形暗器,从她的顶门掠过,卟一声击中后面的大树干,两排尖钩抓牢附贴在树上,是一枚可怕的蜈蚣镖。
人影快速闪动,两面一分。
“袁家驹!果然是你。”霸剑奇花看清了其中一个人,她隐身在树下大叫,“我要把你像牵狗一样,从河南牵你到常州振武园。”
“泼妇!咱们走着瞧。”惊鸿剑客也大叫,“我要把你送给我这几位朋友,他们都是好色如命的江湖暗器名家,他们对你的胴体垂涎欲滴,够你好好快活了。”
她向声音传来处一窜,立即引来几枚暗器。幸而她躲闪的速度惊人,但也惊出一身冷汗。
她心中大急,处境恶劣得很,对方利用大树藏身,只用暗器袭击,一击即走闪动如飞,很难盯牢一个人近身用剑反击,她被缠住了。
显然,吕飞琼受了伤,走不了。
她可以撤走,离开暗器威力倍增的树林,但怎能置吕飞琼于不顾?她也走不了。
树林下野草高与腰齐,活动不受限制,但蹲下去就视野难及三丈,很难预料暗器射来的方向。
疾起疾落,她迅捷绝伦移位。
这次,只有右后侧有暗器循声射来。
“这里!扑过来”左前方传来刺耳的怪叫,“我夺命天蜈等候你快活,哈哈……”
夺命天蜈吴猛。确是黑道佼佼出群的暗器名家,武功不怎么样,淬毒的蜈蚣镖几乎百发百中。
她心向下沉,暗叫不妙。
躲在沟中的吕飞琼,更是芳心焦灼。
四寸小刀斜贯在后股中,动一动就痛彻心脾。她咬紧牙关拔出刀,撕腰裙作伤巾,百宝囊中有救急的金创药,但行动仍然不便。
包扎妥当,她沿沟底向前挪动。
人影快速地飞越沟上空,她无所遁形。
“哈哈哈哈……”她听到有人狂笑,“中了飞刀的小美人躲在沟底,我把她弄出来,她是我的……”
瓮中捉鳖,她知道已到了生死关头,干脆挺身坐起,头部升上沟顶,剑伸出了。
股痛如裂,右腿很难挪动。
路侧有一个人,正在解飞爪百链索,用这玩意攻击沟中的人,十分霸道,可以将人钩住拉出。
“我不会亏待你,我比袁老弟有良心,他对待任何女人都没有真心,我……”
她突然凤目生光,心中又惊又喜。
西面三四十步外,一男一女正向这里走。
“许姐!惊鸿剑客在这里打埋伏。”她高声大叫,“小心暗器,他们人很多……”
女的是许纯芳,男的是乐正仲明。
叫声未落,人已电掠而至。
那人一声怒吼,抡飞爪飞舞劲道十分,啸风声有如隐隐风雷。
到得最快的乐正仲明来势如电,无畏地直撞而入,冷哼一声,左手毫无顾忌抓住了扫来的飞爪。
杨一元说他的爪功了不起,的确评价中肯,三只锋利的爪尖,对他的手毫无威胁。
那人丢了索,双手连扬,先后飞出了六枚透风镖,三枚以连环手法发出,另三枚同时发射。
“什么狗屁零碎!”他也丢了爪,双手一抄闪动了两下,六枚透风镖掉落了四枚,“完璧归赵。”
“嗯……”那人退了两步,抱住了小腹,再呻吟了两声,一头栽倒滚了两滚,跌落沟底去了。
两枚透风镖,全没入那人的小腹。
许纯芳将吕飞琼抱出沟,拔剑出鞘。
“照顾她。”许纯芳向乐正仲明说,随即发出一声娇啸,疾冲入林。
人影溜走如飞,遁向树林深处。
霸剑奇花长身而起,已看不到人影了。
“不要打扰他们。”许纯芳拉住了霸剑奇花,向不远处的吕飞琼两人一指低声说,“乐正仲明请求我带他来,我只好成全他。你这里……”
“到我的住处再说。”霸剑奇花淡淡一笑,“我几乎栽了,幸好你们及时赶来。”
“申姐脚底下有点不方便,我带她先走。”许纯芳暗笑着高叫:“吕姐!申姐的住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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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起,健马向南又在向南。南下的大官道又宽又直,此刻已经没有行人车马走动了。
这时候动身南下,明显地要赶夜路。
后面里余,小花子打扮的辣手红绡,也策马南下,人小马壮不成比例。
杨一元并不急于赶路,松了缰任由健马小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