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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处东门大街中央,左有赌坊右有大客栈,乃城中大旺之地。
(二)修饰华丽,气派不俗,店堂宽敞兼且环境清洁。
(三)掌勺大师父早年曾进宫当过皇差,厨艺功夫远非一般厨子可比。
(四)招呼殷勤,真能做到宾至如归的地步。
(五)老板乃天下第一号大醉鬼,店中所选用的酒,自然全是一流名酿。
(六)取价公道,菜色齐全。
但除了这六点因素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唐竹权找到了一个得力助手——掌柜钟超群。
钟掌柜现年五十一岁,但在酒家这一行业里,他已有三十五年的经验。
虽然他不懂得煮菜,但他懂得吃。
“懂得吃”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有不少人天天对着珍肴馐位,但却可能只是:牛吃牡丹。
但是钟掌柜却能分辨出一道菜是好是坏,用的是什么材料,掌厨师父的火候怎样。
杭州楼能够找到一个退休御厨做掌勺大师父,还有这里的小二招呼如此殷勤,也全是钟掌柜的功劳。
当然,赵大老板手段豪爽,绝不斤斤计较,这也是能够令伙计们全心全力去努力经营的主要因素。
有了钟掌柜那样的好帮手,赵君仁就什么也不管,也不必管了。
这时候,杭州楼除了赵君仁在喝酒之外,就只有钟掌柜倚在墙角夜读春秋。
虽然他并不是个儒生,但却喜欢在闲静下来的时候看书。
就在他看书看得出神之际,忽然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钟掌柜吃了一惊,连手中春秋也落在地上。
“唉,这是怎么搅的,”但只听见身边有人怪声说:“我还以为你会像关云长夜看春秋一般威武慑人哩!”
钟掌柜瞧着那人,原来是个十八九岁,鹑衣百结的小叫化。
“你是谁?”钟掌柜铁青着脸。
“丐帮三袋弟子卜胡徒,又是丁黑狗师父的记名弟子。”小叫化笑嘻嘻地说。
钟掌柜一怔:“丁黑狗几时收了一个像你这样的弟子?”
卜胡徒道:“这已是半年前的事,但也仅是记名弟子而已。”
钟掌柜道:“是他要收你为徒,还是你强缠着他?”
卜胡徒意外地望着钟掌柜,奇道:“你怎么想到是我缠着师父,他才肯收我为记名弟子?”
钟掌柜冷冷一笑,道:“他还年轻,而且又是个谦虚的人,我怎么也不相信,他会首先主动收你为徒!”
卜胡徒奇道:“你对我师父了解得这样深刻吗?”
钟掌柜道:“钟某自信还有点相人之术。”
卜胡徒道:“你也是个武林中人吗?”
钟掌拒道:“你看我像不像?”
卜胡徒道:“不像,你若是个会家子,怎会给我吓得连书也跌落在地上。”
钟掌柜道:“难道我不可以装蒜?”
卜胡徒一怔,忽然伸手握住钟掌柜的右手。
钟掌柜“啊呀”一声,道:“你要干什么?”
卜胡徒一言不发,手中陡然用力,五指就如铁箍一般。
“疼死我也!”钟掌柜叫了起来,但却全无半点挣扎之意。
而就在这时候,卜胡徒只觉得手中有如握着一堆棉花,正要再用力把它箍紧,钟掌柜的手掌已像滑溜溜的泥鳅一般滑了出来。
卜胡徒暗吃一惊,忍不住道:“好正宗的内家功力。”
钟掌柜道:“好兄弟,你不要再寻我开心了!你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高手,而我只是一个在酒家里混饭吃的老儿,你若是把我这只手捏碎了,那不啻是立时打破我的饭碗。”
“玩够了没有?”唐竹权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冷冷道:“卜胡徒,老子一见你就愁,也不明白丁黑狗怎么会收你做记名弟子的。”
卜胡徒笑嘻嘻地说:“这是秘密,局外人绝不能知道。”
唐竹权一拍栏杆:“你以为老子真的不知道,他奶奶的,别以为你的记名师父才消息灵通!老子也同样线眼广布,什么事情都休想把老子瞒住。”
钟掌柜道:“老板既然知道,可以说说吗?”
唐竹权道:“原因简单之极,因为这姓卜的小叫化,她有个姐姐叫卜青花,这妮子看上了丁黑狗,所以就叫卜胡徒盯着他,不让他到处拈花惹草。”
钟掌柜“噢”的一声:“难怪卜小叫化非要拜丁黑狗为师不可了,原来为是借故亲近,进而监视的手段。”
卜胡徒干咳两声,面上露出尴尬之色,却也没有为自己反辩。
因为唐竹权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赵君仁瞧着卜胡徒,道:“这里早已打烊了,你是怎么爬进来的?”
“打烊了?”卜胡徒一怔,道:“怎么还是灯火通明?”
赵君仁道:“现在虽然已不做生意,但老子还在喝酒赏月,所以这些琉璃灯将会燃点到天亮为止。”
卜胡徒道:“今晚又不是中秋,月儿都扁瘦了,又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赵君仁哼了一声:“你这个爬墙小贼才又扁又瘦,其实八月十五和八月十六的月儿,都是一般圆亮,你不懂就他妈的少开口。”
卜胡徒道:“不开口就不开口,如此再见可也。”说着,掉头就走。
“他妈的,跟老子耍什么花样?”赵君仁一声怪吼,手中酒坛突然有如炮弹般向卜胡徒背后砸了过去。
卜胡徒突觉背后劲风骤至,不禁大吃一惊,急忙缩着身子闪避。
但酒坛来势奇快,眼看他闪不开了,蓦地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把酒坛四平八稳地接在手掌之上。
那是钟超群的手。
“老板,这小叫化怎挡得住这一击?你不是喝醉了吧?”
“老子还没喝够八十斤高粱,又怎会醉?”赵君仁道:“老子是试试你的武功!”
钟掌柜微笑道:“老儿怎比得上大老板?”
赵君仁道:“就算比不上老子,也不比老子差到什么地方去。”
钟掌柜道:“那又如何?”
赵君仁道:“那么老子就放心了。”
钟掌柜说:“你放心什么?”
赵君仁道:“钟大掌拒深藏不露,武功又高,所以就算老子不在长安,也不怕有人在这里撒野生事了。”
钟掌柜道:“老板有事要出门吗?”
赵君仁道:“现在还不知道。”
钟掌柜奇道:“那么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
赵君仁把卜胡徒揪了起来,道:“问问这兔崽子好了。”
卜胡徒皱着眉,道:“你知道我找你准会有事?”
赵君仁冷冷一笑,道:“老子是什么人?怎会看不出你的来意?是不是丐帮出了什么岔子,要老子去帮个忙?”
卜胡徒摇摇头,道:“丐帮近来四平八稳,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赵君仁目光一闪,道:“那么,是你的劳什子记名师父出了岔子?”
卜胡徒摇摇头:“也不是。”
赵君仁也斜着眼,忽然怪声说道:“莫不是卜青花给采花大盗劫走了?”
卜胡徒道:“我姐姐是我师父的意中人,谁敢动她的一根汗毛?”
赵君仁瞪着眼,道:“够了够了,请快说明来意!”
卜胡徒道:“事是当然是有的,否则我也不会半夜深更爬上这里来。”
赵君仁吼叫一声,喝道:“要说你就快说!是不是有人想找老子拚酒?”
卜胡徒点点头,道:“你说对了。”
赵君仁一怔,道:“这人是谁?”
卜胡徒道:“是王九番!”
赵君仁“呸”一声,道:“这个莽霸王,准是又闯了大祸!”
卜胡徒道:“他没有闯什么大祸,只是有点看不过眼。”
赵君仁道:“这鸟汉有什么事情看不顺眼?”
卜胡徒道:“是铜王镖局给人欺上门来了。”
赵君仁眼色一变,问道:“徐州铜王镖局?”
卜胡徒点点头,道:“正是。”
赵君仁道:“这镖局的总镖头‘铜面天王’欧阳布是个血性汉子,他的老伴‘金丝燕’季婉婉也是女中豪杰!”
卜胡徒道:“唐大老板认识这一对夫妇?”
赵君仁道:“老子相识满天下,徐州又是老子经常游历之地,怎会不认识这对夫妇?”
卜胡徒道:“难怪莽霸王非要找你帮忙不可了。”
赵君仁道:“他在徐州?”
卜胡徒点点头,说道:“不错,他知道,单凭他的本领,一定很难帮得了欧阳布夫妇,所以他就到本帮分舵,想找寻我的师父,但我的师父不在徐州,只是找到了我。”
赵君仁道:“找到了你,也就等于找到你师父啦!”
卜胡徒道:“王九番说,铜王镖局如今已是危在旦夕,若是再没有援手,恐怕很快就会完蛋大吉了。”
赵君仁皱着眉.道:“是什么人想挑了铜王镖局?”
卜胡徒道:“听说是貔貅帮。”
{奇}“貔貅帮?”唐竹权陡地一怔:“是哪一门子的浑水帮派?怎么老子从来都没听说过?”
{书}卜胡徒道:“不要说是唐老板,便是咱们丐帮,也不知道貔貅帮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网}赵君仁沉吟半晌,道:“这劳什子貔貅帮的头儿是谁?”
卜胡徒道:“是一个很年轻的公子哥儿,现在徐州的人都叫他貔貅公子。”
赵君仁又问道:“这貔貅公子姓甚名谁?”
卜胡徒摇摇头:“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这厮武功如何?”
“我不知道,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出手。”
“这厮也许只会装模作样,根本不是会家子。”
卜胡徒道:“但照眼下情况看来,貔貅公子懂不懂武功,已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因为就算他手无缚鸡之力,他的手下也可把整个徐州弄得天翻地覆。”
赵君仁耸然道:“如此说来,老子现在才赶赴江苏,岂不是鞭长莫及了?”
卜胡徒道:“那又不然。”
赵君仁道:“貔貅帮既然存心要挑铜王镖局,大可以在三几个时辰之内把欧阳布夫妇干掉!”
卜胡徒道:“但如今这貔貅帮却有‘猫捕鼠’的趋势,他似乎要尽量折磨铜面天王夫妇,然后才慢慢地再施辣手!”
“他奶奶个熊!”唐竹权双目一瞪,怒道:“这太过分了!”
钟掌柜忽然淡淡一笑,道:“这里的事有老儿瞧着,老板不必挂虑。”
赵君仁盯着他:“老钟,你这说话是什么意思?”
钟掌柜一怔,道:“你不是打算立刻赶到徐州铜王镖局吗?”
赵君仁道:“当然要去徐州!”
钟掌柜道:“你刚才好像还担心这里没有人主持大局,现在你可安心上路啦!”
赵君仁道:“但老子现在改变了主意了。”
钟掌柜干咳一声:“你打算找谁?”
赵君仁道;“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这位钟掌柜。”
钟掌柜吃了一惊道:“你要我这个老儿跑到徐州去跟那些不明来历的兔崽子拚命?”
赵君仁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千万不要错过。”
钟掌柜道:“甚么千载难逢?”
赵君仁笑了笑,道:“钟老兄,老子知道你本来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但自从十年前你老兄在凤阳火拚‘下山九狼’一役之后,就连心爱的乌鲨铁剑也封在祖屋地窖之内,嘿嘿,莫不是在一剑诛九狼之后,你已害怕杀人这种事情了?”
钟掌柜“嗄”的一声,道:“想不到老板对我这个老儿的事情,居然知道得如此详细。”
赵君仁道:“老子别的不敢说,但在知人善用这种事情上,是决不比任何人输亏的。”
钟掌柜道:“所以你这一次上徐州,也是找老儿去了?”
赵君仁道:“正是。”
钟掌柜道:“简直是在利用老儿!”
赵君仁仍然说道:“正是。”
钟掌柜道:“老儿若坚决留在杭州楼,那又怎样?”
赵君仁道:“那么,你就会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钟掌柜道:“老儿不懂这种机会为什么会千载难逢?”
赵君仁道:“不要自欺欺人了,别的地方你可以不去,而这徐州嘛,嘿嘿,嘿嘿……”
钟掌柜的脸色忽然变了:“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赵君仁道:“老子根本就没说什么,只是说:徐州嘛,嘿嘿!嘿嘿!”
卜胡徒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赵大老板,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为什么徐州对钟掌柜这么重要?”
“因为……”赵君仁才说了两个字,钟掌柜已立即倏地叫道:“不要说了,老儿跟你上徐州便是了!”
赵君仁哈哈一笑:“如此甚好,可别忘了带那柄乌鲨剑!”
钟掌柜道:“不必了,老儿已立誓永远都不再用它!”
赵君仁耸肩一笑,道:“你若不再用剑,这武林中可少了一个剑法名家了。”
钟掌柜道:“不要再提那柄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面上已是微露愠意。
赵君仁看他真的不高兴了,也就不为已甚,立时转口说道:“甚么貔貅帮貔貅公子,老子倒要去会他一会,嘿嘿!嘿嘿!”
卜胡徒却只是瞧着钟掌柜觉得他似乎忽然变得满怀愁绪,心事重重。
卜胡徒很想问他一问,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倘若自己这样问他,是必然会碰壁的。
十二
徐州位于江苏之北,由于四面环山,地势险要,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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