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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赵家没有这种不屑子女。”
红衣少妇冰冷一句,闪电探掌,向着燕翎面门就抓。
燕翎可没工夫跟他逗,让过这一抓,拍出一掌,红衣少妇应掌而倒。
白净年轻人心胆欲裂,顾不得自己的腿伤,叫着爬了过去。
燕翎道:“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她只不过是昏过去了而已。”
转脸向麻六:“麻烦告诉我,赵家的那些朋友住什么地方?”
麻六吓坏了,那说得出话来,就算他说得出也不敢说。
燕翎一笑:“有现成的人在,我干嘛问你!”
一顿,向白净年轻人:“你说!”
白净年轻人道:“你自己去找。”
燕翎道:“你以为我不敢,我偏要你说。”
“我不知道。”
燕翎双眉一扬:“那么我问她,她一定知道。”
伸手就抓红衣少妇。
白净年轻人急喝:“你想干什么?”
跟另一声怒喝:“住手!”几乎同时响起。
燕翎循声望,他看见了,一胖一瘦两名蓝衣老者,带着十几廿名提着刀剑的蓝衣人奔了过来。
燕翎停住没动。
两名蓝衣老者带着人转眼奔到,不等招呼,十几廿名蓝衣人立即围住了燕翎跟白净年轻人、红衣少妇。
只听白净年轻人叫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蓝衣胖老者躬了身:“救援来迟,少主原谅。”
白净年轻人道:“好了,不要啰嗦了,赶快收拾了。”
蓝衣胖老者忙恭应。
燕翎忽然笑了!
白净年轻人道:“你笑什么?”
燕翎道:“恐怕你们都忽略了,赵家少主跟少奶奶还在我手里。”
白净年轻人脸色一变:“你究竟想怎么样?”
蓝衣胖老者冰冷道:“我们没有忘,我们只是不信你能拿我们少主、少奶奶怎么样?”
燕翎道:“是么?咱们试试。”
他一脚踢昏了白净年轻人,然后一手一个,提起来就走。
燕翎前面的往后退,燕翎背后的往前进。
蓝衣胖老者惊叫:“放下,放下,把他们两位放下。”
燕翎听若无闻,大步往前走。
“你究竟想干什么?”
“等我找到你们赵家那几个朋友,我自然会放下他们两个,在此之前,你们手里的家伙尽管往我身上招呼。”
谁敢?
燕翎仍往前走,那些蓝衣人仍然是该退的退,该进的进。
眼看就要到内院门了。
“站住!”
一声沉喝传了过来,喝声不大,但却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两名蓝衣老者转过去躬下了身:“老主人!”
燕翎看见了,就在内院门前,一前二后站着三名老者后头两名,是两名打扮跟这两名一样的蓝衣老者,前面一名则是个长髯五绺、白白净净的蓝袍老人。
蓝袍老人的一双锐利目光如电,直逼燕翎:“年轻人,你是干什么的?想干什么?”
燕翎道:“阁下就是赵世家的主人。”
“不错,老夫就是赵无极。”
“我是来拜访阁下那几个朋友的。”
“老夫明白了,若是老夫没有料错,你应该就是那个燕翎。”
燕翎淡然一笑:“没想到我这个种庄稼的倒出了名了。”
“老夫若是告诉你,你见不到老夫那几个朋友了,你可相信?”
“他们走了?”
“不错。”
“什么时候?”
“就在片刻之前。”
“恐怕不是巧合。”
“老夫承认,不是。”
“为什么?”
“毕竟这是不能见容于世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阁下也知道这是不能见容于世的事。”
“当然,连三岁孩童都知道。”
“那阁下为什么还要去做?”
“人各有志。”
“祖宗、后代、大义,都不顾了?”
“这种事一旦做了,有几个还会顾这些的?”
他倒是挺老实。
“如果还有希望,我愿意劝你……”
“像我们这些人,要是劝得醒,当初就不会去做了。”
也挺干脆。
“既然如此,我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那么这样,找他们,老夫我已经让他们走了,找老夫,老夫我就在你眼前。”
“只要能找到他们,我是不会找你们的。”
“为什么?”
“你们总还是自己人,再说,这也是釜底抽薪。”
蓝袍老人大笑:“老夫很感动,老夫竟有点喜欢你了,年轻人,你应该早一点来见老夫。”
“怎么?”
“你要是早一点来见老夫,说不定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如今晚了么?”
“晚了,老夫两只脚都已经踩进去了。”
“又如何?”
“年轻人,不要白费唇舌了。”
“好吧……”
“如今你要找谁?”
“你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年轻人,眼前的你不找。”
“我还没有绝望。”
“年轻人,原来你是个死心眼儿,你要是信得过老夫,出我大门,一直走。”
“阁下会出卖朋友?”
“一句话,老夫有把握你追不上,找不到他们。”
“阁下,你跟欧阳、南宫都不同。”
“老夫认为你说的是好话,谢谢!”
“本不是坏话。”
“年轻人,老夫听说你的修为不错,看情形传闻无误,只是,老夫遗憾。”
“怎么说?”
“因为小儿夫妇,老夫得送你出去。”
姜还是老的辣。
燕翎一笑:“赵老,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派人把令郎、令媳接过去。”
他微弯腰,放下了白净年轻人跟红衣少妇。
蓝袍老人道:“你跟老夫见过的年轻人也不同。”
“我也谢谢赵老。”
蓝袍老人一抬手,四名提剑蓝衣人到燕翎身边架走了白净年轻人跟红衣少妇。
蓝衣胖老者道:“禀老主人,少主一条腿断了。”
蓝袍老人双眉微扬:“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断一条腿算得了什么,多嘴!”
蓝衣胖老者微躬身:“是!”
蓝袍老人转望燕翎:“年轻人,老夫眼前这些人,只作一击领教。”
燕翎微扬眉:“赵老这是打算杀我?”
真是,这么多人作一击,虽是一击,必然全力施为,雷霆万钧,不是存心杀人是什么?
蓝袍老者淡然一笑:“刀枪无眼,险是在所难免,但是老夫不以为杀得了你,你要是这么想,那就算了,来,来,来!老夫送你出去!”
他抬手往前让。
这,有点激的意味。
燕翎不会听不出,但他毕竟艺高人胆大,淡然一笑:“千万不要,我愿意试试赵家这雷霆一击。”
蓝袍老人两眼精芒一闪:“年轻人,你可想好了?”
“赵老放心,我已然三思。”
“好,那老夫就要下令了!”
“赵老只管下令!”
蓝袍老人脸上掠过一丝异样表情,他扬起了手。
燕翎道:“赵老不会看不见,我还没有兵刃。”
蓝袍老人手停在半空:“是老夫疏忽,你要刀还是要剑?”
他跟欧阳、南宫两家的主人是不同,他比他们更奸、更坏。
燕翎一笑:“赵老有这意思就行了,请只管下令,要什么,稍待我自会选择。”
蓝袍老人两眼精芒暴闪,道:“好!”
手一挥。
四名蓝衣老者没动,所有的蓝衣人齐腾身跃起,人在半空,刀剑出鞘,然后头下脚上,一起扑向燕翎,像一面大网,刀剑组成的大网。
当那些蓝衣人凌空下击时,就看不见燕翎了,因为他被一片刀光剑影罩住了,紧接着,那片刀光剑影往下一落。
以往,赵家这阵式有过不少次,十回有十回都是血光崩现,敌人的尸体成一滩烂泥。
而这回……
倏听一声短啸,一道白光上冲,冲破了那片刀光剑影,那片刀光剑影不见了,所有的蓝衣人都落回原处,除了一名蓝衣人之外,刀剑都在他们手里,但,也除了那名蓝衣人之外,每个蓝衣人的蓝衣,近心口处都破了一个洞,每个洞拳头大小。
燕翎仍站在原处,手里多了一把剑,只见他望着剑身,另一只手抚摸剑身:“赵家铸的剑,还是不错的。”
众蓝衣人呆若木鸡,他们知道,他们算是死过一回了。
蓝袍老人面无血色,只听他道:“年轻人,传闻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你请吧!”
燕翎一扬手,那把剑飞过去插在那个空着手的蓝衣人面前,他向蓝袍老人拱手:“至盼赵老交朋友的事,能到此为止,告辞!”
他走了,仍从后门出去。
走后门,走前门,这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他能长长的吁一口气,很舒服!
如今,只剩下一家了。
蓝袍老人说他追不上,他还是要追追看,尽管赵家门前不只这么一条路。
燕翎的身法够快,可是如今他没有办法往前追了。
因为他眼前横着一条河,是条河,是条大河。
非有渡船不能过,人在对岸小了一半,这么宽的河面,没有渡船那行?
偏偏这时候渡船在对岸,船上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摆渡的人那儿去了?
如果渡船是刚过河不久,摆渡的人这时候恐怕已不知道被冲到了下游那儿去了。
过河,没指望了,至少目前没指望了,在这儿没指望了。
燕翎打算上别处去,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来了人,骑着马的人,不是走路的人,至少有十几个,飞快!
也是来坐船的?
运气也够瞧的!
燕翎不打算理,打算走。
“喂,站住!”
骤雨般的蹄声中,传出了一声吆喝!
这是干什么?
燕翎不知道,但是他站住没走。
快马到了,扬起了一大片尘头。
尘头很快让风刮走了,快马呈现在眼前,燕翎没听错,真的十几匹,十一匹,一前十后,后头十匹快马上,是十名黑衣壮汉,前头一匹快马上,是名满脸历练、满脸精明的黑衣老者,十一名骑鞍旁,都挂着单刀。
燕翎看十一骑。
十一骑打量燕翎。
燕翎道:“叫我么?”
黑衣老者不答反问:“你叫燕翎?
“不错。”
你往那儿来?”
“四大世家之一的赵家。”
“在赵家之前呢?”
“你是说……”
“去过‘大名府’没有?”
燕翎心头一跳:“去过!”
“在那儿干过什么事没有?”
“你何指?”
“我指杀人!”
“没杀过人。”
“是实话么?”
“杀过乱臣贼子。”
“那就对了,你案发了。”
“你们是……”
“我是‘大名府’总捕,姓关。”
“关总捕!”
“不错。”
“你们怎么知道追我?”
“我们不知道是你,追的也不是你。”
“那……”
“我们往四下里追,到处打听可疑人物,有人告诉我们,可能是你,因为你专管这种事。”
“那我明白了,就是赵家。”
“我没告诉你。”
“我早该想到了。”
“没错,你断了人家儿子一条腿。”
燕翎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道:“你们打算怎么样?”
“你多此一问。”
黑衣老者一抬手,十骑黑衣壮汉驰马过来,围住燕翎。
燕翎道:“你们打算捉拿我?”
“你知道杀官是什么罪?”
“我没有罪。”
“怎么说?”
“我杀的不是官。”
“你还敢……”
“你们没有看见他们自供的罪状?”
“自供的罪状!”
“不错。”
“没有,我们不知道什么自供的罪状,只知道你杀官。”
“你们要是不知道什么自供罪状,又怎么知道我专管这种事?”
黑衣老者一时没答上话来。
“为什么你们隐瞒真像?”
“谁说我们隐瞒真像?”
“你们自己。”
“你敢胡说!”
事实上的确是黑衣老者说的话前后矛盾,不打自招。
黑衣老者话锋一顿之后跟着挥手:“拿下?”
那十骑黑衣壮汉轰雷般一声答应,就要动。
燕翎一抬手:“慢着。”
十骑黑衣壮汉勒缰控马。
黑衣老者道:“难不成你还敢拒捕?”
燕翎道:“关总捕,你要是不让我有官官相护的想法,我就只有兴起另一种想法。”
“帅府师爷亲笔所写的自供罪状,被帅府的人收了去。”
“这话怎么说?”
“关总捕是‘大名府’的总捕,帅府出了如此重大事故,府衙一定是派关总捕前往处理。”
“如此重大事故,何止派我,我们大人亲自带着我去的。”
“关总捕是位老公事了,可会看出现场动过没有?”
“当然动了,任何人都看得出。”
“那一定是帅府的人动的,是不是?”
“那是当然。”
“两名死者的罪行,越少人知道越好,帅府的人焉会不收起那张自供罪状。”
“这都是你说的。”
“怎么说?”
“我没有看见什么自供罪状,怎么见得不是你意图脱罪之词?”
“我不能不承认关总捕说的是理,只是确有自供罪状在,关总捕只管跟帅府要就是了。”
“要是帅府已经把这张自供罪状毁了呢!”
“那也一定有人看见,看见的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