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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装大汉道:“你是什么人?”
闻钟缓步行了出来,接道:“后山是一片绝地,你知道吗?”
劲装大汉双目盯在闻钟的脸上,道:“你是武当掌门人?”
闻钟道:“不错。”
劲装大汉道:“这么说来,他们倒是没有骗我。”
闻钟道:“什么人?”
劲装大汉道:“铁剑道长,”
闻钟吃了一惊,暗道:铁剑道人,怎会对我有什么好事?这其中必然有重大的阴谋,眼看现有袁道和白少侠这等高手,量他也不至暗算到我,先问他个明白再说。
心中念转,正容说道:“贫道闻钟,忝为武当掌门人,施主有什么见教,只管请说。”
劲装大汉黯然说道:“舍妹现在何处?”
闻钟吃了一惊,道:“令妹和贫道有何关连?”
劲装大汉道:“舍妹被贵派中人请了来,只怕早已身蒙其污,在下不愿追究了,只要道长立刻下令,要他们交出舍妹就是。”
闻钟摇摇头,道:“令妹被何人掠抢到武当山来,可否告诉贫道?”
劲装大汉冷冷说道:“你不是武当掌门人吗?”
闻钟道:“是!”
劲装大汉道:“那你又装的什么糊涂?”
白天平突然一挥手,道:“阁下,这中间,有些误会,你朋友是不是想了解真像?”
劲装大汉道:“这话怎么说?”
白天平道:“阁下能确定令妹在武当山中吗?”
劲装大汉冷笑一声,道:“不错。”
白天平道:“你朋友是听一位铁剑道人说的?”
劲装大汉道:“在下依据线索,追查到此……”语声一顿,又道:‘那铁剑道长可是贵派中的长老吗?”
白天平抢先接道:“他是武当门下的长老,不过,他说的话,却未必可靠,你朋友是否愿意求证一下真像?”
劲装大汉道:“舍妹为人,我很清楚,算不得好人,所以,我不想追究内情,因为追究起来,怪不到别人头上,但家母年迈,思女心切,所以,我不得不找她回去,只要她还活着,在下不会问她经过,也不愿追究掳她来此之事。”
白天平道,“兄台说的不错,咱们去找铁剑道人,把事情问个明白。”
劲装大汉目注闻钟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闻钟道:“贫道不知,不过贫道可以告诉施主,施主不追究这件事,但贫道非追查一个水落石出不可。”
劲装大汉噢了一声,突然发觉这闻钟道人身侧,有老叫化、老文生,还有个年轻的武士,不禁一皱眉头,道:“你不是武当弟子?”
白天平道:“在下不是……”
劲装大汉道:“你们既非武当门人,怎会和武当掌门人走在一起?”
侯瑜突然哈哈一笑,道:“老弟,你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吧?”
劲装大汉道:“不错,在下初次在江湖上走动,你怎会瞧得出来?”
候瑜道:“你老弟和我们谈了半天的话,还没有看清楚我们的身份,这决非一个常在外面走动的人,该有的疏忽。”
劲装大汉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白天平心中一动,道:“这人如是平常的武师,铁剑道人只怕已一掌结果了他,为什么多费口舌,遣他来此……”
心念转动之间,那劲装大汉目光巳转到闻钟道人的身上,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吧?”
闻钟道:“听到了。”
劲装大汉道:“好!那你带我去见舍妹。”
闻钟一怔道:“我不是说得很明白吗?我们没有见过令妹。”
劲装大汉冷笑一声,伸手拔出背上的长刀,道:“你亮剑吧!”
闻钟道:“你这是干什么?”
劲装大汉道:“只要你能胜了我手中的长刀,在下就不再问舍妹的事了。”
袁道冷笑一声,道:“你这小娃儿叫什么名字?”
劲装大汉一回头,望着袁道,道:“你跟我说话吗?”
袁道道:“自然是你了。”
劲装大汉怒道:“你这老要饭的,叫谁小娃儿?”
袁道双眉一耸,目泛杀机,道:“我老人家叫你一声小娃儿,那是抬举你了。”
劲装大汉冷冷说道:“我不要你抬举。”
袁道道:“五十岁以上的江湖人,敢对老夫如此的,真还不多,你小子很有勇气。”
劲装大汉仰天大笑,道:“好啊!你这臭要饭的,越说越神气了。”
袁道缓缓举起了右掌,道:“你用手中长刀,能接下我三掌,可以饶你不死。”
劲装大汉道:“笑话,我为什么要用刀接你的掌力,你亮兵刃。”
袁道道:“老夫多年未用兵刃了……”
劲裴大汉接道:“你既没有带兵刃,我也空手接你几招。”话毕还刀入鞘。
侯瑜心中暗道:这小子当真是有眼无珠,竟然礁不出一点苗头,倔强、纯真,不知是什么来路……
袁道掌势正待劈下,白天平却高声叫道:“义父手下留情。”
袁道一皱眉头,停下掌势,道:“你要干什么?”
白天平道:“杀鸡焉用牛力,义父请息怒旁观,由天平和他周旋一阵。”
袁道略一沉吟,道:“好吧!这小子狂妄自负,你不用手下留情,给他点苦头吃吃。”
白天平一欠身,道:“天平遵命。”目光转到劲装大汉身上,缓缓说道:“阁下不但有些不知好歹,而且,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劲装大汉道:“这话什么意思?”
白天平道:“你知道方才你和什么人说话吗?”
劲装大汉道;“不知道。”
白天平道:“丐仙袁道,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除了聋子瞎子之外,大概都听说过他的姓名。”
劲装大汉道:“我就没听说过。”
白天平呆了一呆,道:“你是说,你没有听说过丐仙的大名?”
劲装大汉道:“没有。”
白天平道:“你阁下贵姓啊?”
袁道本是满腔怒火,但闻这人和白天平一番谈话之后,心中怒火顿消。原来,他发觉了这劲装大汉,竟然是一块浑金璞玉,对江湖上事务,竟然是全无一点了解。不知者不罪,这大汉既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自然不知他的身份了。
白天平叹口气,道:“你阁下连丐仙的大名都不知道,实不该在江湖上走动。”
劲装大汉道:“污浊江湖,要不是为了找寻我那不成材的妹妹,我一辈子也不会踏入江湖一步。”
白天平听得大感奇怪,道:“你贵姓啊?”
劲装大汉道:“我姓洪。”
袁道道:“中州大侠洪士高,阁下认识吗?”
劲装大汉一怔,道:“那是先祖父。”
袁道道:“原来你是洪老儿的后人,老夫和你祖父,交情不错,难道,你没有听到洪老儿说过吗?”
这一来,那劲装大汉平白的矮了两辈,呆了一呆,道:“你真和在下的祖父是朋友吗?”
袁道道:“那还假得了吗?不过,我已经二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劲装大汉道:“那就不错了,我祖父已经二十几年设有消息了。”
袁道道:“你父亲呢?我还记得,你父亲叫洪万祥。”
劲装大汉道:“不错,这么看来,你和家祖父相识,倒不是冒充的了。”
袁道怒道:“你这小子,老夫为什么要冒充认识洪老儿……”
劲装大汉道:“你既是我祖父的朋友,骂我几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也不用和你计较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朋友,你如准备计较,那又准备如何?”
劲装大汉道:“如是我耐不下性子,我可能不认他作为长辈。”
白天平神色一整,道:“洪兄,不论你认不认我义父作为长辈,但我想先证明一件事。”
劲装大汉道:“什么事?”
白天平道:“阁下似乎很有信心找出你的令妹。”
劲装大汉道:“是的!除非我找不到人,只要能见到她,我就能带她回去。”
白天平道:“阁下凭什么?”
劲装大汉道:“凭我手中长刀。”
白天平道:“咱们先证明一件事。”
劲装大汉道:“证明什么?”
白天平道:“我们不是害怕你朋友的长刀厉害。”
劲装大汉道:“那又怎样?”
白天平道:“所以,在下希望让你明白,你这把长刀,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至少对我没有用处。”
劲装大汉道:“你要和我动手?”
白天平道:“不错。”
劲装大汉右手握住刀柄,道:“阁下小心了。”
白天平道:“阁下只管出手。”
劲装大汉右手一抬,寒芒一闪,一片刀光,迎头斩下。
白天平心中暗道:好快的刀法。心中念转,挥手一抬,长剑出鞘,直刺过去。
劲装大汉冷笑一声,长刀—横,反向剑上拍去。原来,他心存仁厚,并未想伤害到白天平,只希望把他手中的兵刃震飞。也幸好有此一念,白天平也手下留情,一侧身,避过长刀。
长剑突然掠着长刀滑下,斩向劲装大汉的右腕。劲装大汉霍然向后退了两步,面现惊恐之色。
白天平笑一笑,道:“洪朋友,还要试试吗?”
劲装大汉脸色一变,突然又挥刀攻上。但见刀光纵横,一口气,攻出了七八刀,一丈方圆内,尽都是寒森森的刀气。
白天平目睹那刀势威猛,也不禁一惊,暗道:此人刀法之奇,实为生平所遇第一用刀高手,如若未得“乾坤一绝剑”的传授之前,就是这一阵刀势,纵然不能敢我之命,也要把我逼得落荒而逃。
需知那乾坤一绝剑,不但攻敌时威势强大,而且防守时,有如铜墙铁壁,无懈可击。
白天平的长剑,在凌厉的刀光中转了几转,竟把迅如奔雷的刀势,生生给封了回去。
劲装大汉,一口气攻了十几刀,白天平未还一剑。但那劲装大汉却被迫得向后疾退八尺。
呆呆望着白天平,脸上是一股惭愧和悲苦的混合神情。
天侯七英等观战之人,莫不为那劲装大汉的凌厉刀势所震骇,只觉那样猛烈的刀势,确为举世罕见的霸厉刀法。
就是丐仙袁道也觉着刀势凶霸,封架不易。
只听那劲装大汉长叹一声,道:“原来是骗我的。”钢刀一转,向自己颈间抹去。
袁道大声喝道:“住手。”
闻钟道长站的最近,长剑探出,封住了刀势。
袁道飞身而上,一把抢过长刀,道:“你祖父洪士高,是何等英雄人物,怎的会有你这样设出息的孙子?”
劲装大汉一怔,道:“我没有出息?”
袁道道:“大丈夫岂可自残性命,你几时见过有出息的人,稍受挫折,便要横刀自绝?”
劲装大汉叹道:“家母盼望舍妹,终日以泪洗面,我如找不回舍妹,还有什么脸面见她,倒不如一死的好。”
袁道道:“你死,你那终日以泪洗面的老娘,应当见到你妹妹了?”
劲装大汉又是一呆,道:“见不到。”
袁道道:“是啊!既是见不到,你死一了又有何用?”
劲装大汉道:“可是我……”
袁道道:“你怎么样?”
劲装大汉道:“我已尽了心力,家父临死之前,告诉我如练成了‘日月合一刀’,那就天下无敌,我苦练了三年,想不到竟然无法近人之身……”
袁道叫道:“什么?你练成了合一刀?”
劲装大汉道:“唉!练成了又有什么用呢?”
袁道道:“哼!当年你祖父,苦求这一刀有成,终生未得,你小子练成了天下第一刀,竟然还说它没有大用?”
劲装大汉望着白天平道:“这位兄弟,比我年轻多了,但也比我强多了,我攻他数刀,竟未能近他之身,这日月合一刀,又有什么用呢?”
袁道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运气,初度施用日月合一刀,就碰上了乾坤一绝剑,那自然难以发挥威力了。”
劲装大汉道:“当今之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那‘乾坤一绝剑’?”
袁道道:“此剑绝传百余年,就我老人家所知,现世只有他一人会此剑法,但你的刀招,由祖而今,也只有你一人练成。”
劲装大汉奇道:“你怎知我爹没有练成此刀?”
袁道道:“如若你爹练成刀,江湖上怎会久不闻洪家刀法?”
劲装大汉点点头,道:“我爹为练这日月合壁刀法,心力交瘁,幼小就禁止我涉足江湖,主要的就是使我心地纯洁,不为外物所侵,以练此刀,我也没有使他失望,完成他未竟之志。”
袁道道:“你爹练不成这刀法,早已在你祖父预料之中,因为他禀赋所限,三十年前你祖父就告诉过我老叫化了。”
劲装大汉道:“原来如此。”
袁道轻轻咳了一声,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劲装大汉道:“晚辈洪承志。”
袁道道:“你完成了两代末竞之愿,这名字倒也起得名符其实……”语声一顿,接道:
“有一件事,我老人家一直想不明白?你祖父到哪里去了,江湖上并没有传出他的死讯,我也曾多方打听,但却找不出他的下落?”
洪承志黯然说道:“家祖父失踪了二十余年,一直行踪不明,家父思亲心切,又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