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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龙道:“好啊,二十对二,你们那个是头儿?”
对面一个黑衣蒙面人冰冷说道:“这个是头儿。”
他一扬手,连他在内,二十个黑衣蒙面人一起从右衣袖中取出一个黑黑的筒状物。凌燕飞神情一震道:“五毒断魂筒,你们是赤魔教人?”
对面那名黑衣蒙面人道:“凌燕飞,难得你还记得本教的五毒断魂筒,上回你侥幸逃过了,这回你是死定了,买一个还饶一个,很划算。”
马如龙忍不住诧声说道:“怎么会是赤魔教人。”
对面那黑衣蒙面人道:“不明白是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本来是要对付凌燕飞的,可是我们若直接找他怕他不肯来,我们又知道你跟个蒙古人有仇,所以我们用这个办法找你,我们料定只要你来,凌燕飞他一定会跟来,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这个法子灵极了。”
凌燕飞淡然说道:“这个法子的确灵,只是你们怎么知道马如龙跟个蒙古人有仇?”
那黑衣蒙面人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们知道就是。”
凌燕飞目光略一环扫道:“看这样的阵仗,似乎我们俩今天是死定了。”
那黑衣蒙面人一点头道:“你是个明白人,这条山沟就是你们俩的埋骨地。”
凌燕飞道:“如龙,恐怕你还不知道赤魔教五毒断魂筒的厉害吧?那个不起眼的筒里藏的有毒针,细如牛毛,见血封喉,一按暗簧就会喷出,当初在桑宅我领教过。”
那黑衣蒙面人狞笑说道:“你既然说了就省得我说了,不错,让姓马的也做个明白鬼。”
他扬起了手中黑筒。另十九名黑衣蒙面人跟着也扬起了手中的五毒断魂筒。
对面那黑衣蒙面人道:“临死之前,你们俩有什么遗言么?”
马如龙起初心里的确很震惊,眼前情势他看得很清楚,整整二十名赤魔教徒成环状包围,手里拿的是这种五毒断魂筒,一旦二十只五毒断魂筒齐喷,那细如牛毛的毒针恐怕比骤雨还要密,只中一根便会丧命,而对这样的阵仗,的的确确是必死无疑。
及至他看到凌燕飞仍然是那么镇定,他不禁有点诧异,他暗想凌燕飞也许有破这种阵仗的法子,不然凌燕飞绝不可能这么镇定,有此一念,心里也就好多了,听得对面那黑衣蒙面人问了这么一句,他刚要说话。
只听凌燕飞道:“有,只看你们给不给我机会说了。”
那黑衣蒙面人道:“说吧,我既然问起你们,自然会给你们留遗言的机会,我不怕你们俩能插翅飞了,你们俩要想逃过这一劫,那恐怕比登天还难。”
凌燕飞道:“不知道你们稍时发射的时候是一起发射呢,还是逐筒的发射。”
对面那黑衣蒙面人狞笑说道:“以你看呢。”
凌燕飞道:“要以我看,你们一起发射不如逐筒发射,因为你们这五毒断魂筒名虽五毒,实际只有一毒,也就是说一筒只能发射一次,再欲发射必须有一段时间装填毒针,要是一起发射之后射不中我们俩,那后果就不堪想,所以说一起发射不如逐筒发射,也就是说谁还没有发射谁就有一次保命的机会,一旦把毒针射出来了,这保命的机会也就没了。”
对面黑衣蒙面人冷笑道:“一起发射射不中你们?你这是痴人说梦……”
凌燕飞道:“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里有没有上次去过桑宅的,要有的话他看见当时我是怎么破这玩艺儿的,当时我能破这玩艺儿,现在我照样能破这玩艺儿,所以我劝你们不要一起发射,要是一射不中,你们个个都要横尸。”
对面那黑衣蒙面人狞笑一声道:“我不信,放!”
他这一声放!噗地一声,他那五毒断魂筒里的毒针射了出来,别的人却没动。显然,凌燕飞那一番话收了效,世上没有人不惜命的,没有人不自私的,到了这节骨眼儿管他什么教规不教规?谁都会先顾自己。
只见寒芒一闪,凌燕飞掌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森寒的软剑,剑尖上黑黑的一片,敢情他又一次地施展啸傲山庄主人所传那至高无上的玄功,把一蓬毒针全吸在了剑尖之上。
马如龙看得刚一怔。
寒芒暴闪,凌燕飞振腕抖剑,那一蓬毒针离剑倒射,电一般地射向那黑衣蒙面人。那黑衣蒙面人来不及躲闪,被自己那一蓬毒针悉数射中,一根也不少地全射在了胸前,一声惨嗥倒了地,满地乱滚惨不忍睹,只滚了几滚便不动了。
凌燕飞垂下了软剑笑笑说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们吧,刚才要是你们听了他的,现在你们就全没命了,接下来那一位要试试运气?”
这一来谁还敢动?谁先发射谁准先没命,谁愿意死?
凌燕飞淡然一笑道:“我跟诸位谈个条件,你们不发射,我也不难为你们,这样僵着没意思,我看你们还是撤走吧!”
凌燕飞这句话一出口,先是一个,接着是两个,而后三个,四个……刹时间那些黑衣蒙面人跑得一个不剩。
马如龙吁了一口气,道:“燕飞,还是你行,你真行。”
凌燕飞没理会马如龙,抬眼望着对面沟壁那最高处含笑说道:“看了这情形,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么?”
一声震撼心神的激怒暴喝起自对面沟壁最高处那浓密的树丛里:“凌燕飞,你住嘴,别以为你啸傲山庄的武功有什么了不起,你再试试我这个!”
一声厉啸空响起,立即,一阵雷鼓般声响从山沟两端传了过来,震得地皮都为之微微颤动。
马如龙一怔道:“马队。”
凌燕飞道:“不错,是马队。”
的确,那震得地皮都为之颤动的是蹄声,不是鼓声,杂乱的蹄声本就够瞧,再加上山沟聚音,那声势自然更以惊人。
就这两句话工夫,右手边这一头已能看见马匹了,整十匹高头健马,铁蹄翻飞,奔驰如电,鞍上,都是身材魁伟高大的铁甲武士,从头到脚都有铁甲护着,四肢弯曲处则以柔软的皮革相连,只有头盔有两个洞,露着两只眼。连马身上都有铁甲,往下长及马腿一半,一点也不妨碍奔驰。
十名魁伟高大的铁甲武士每人手上握着一根长矛,矛尖前指,纵骑奔驰。也就在这时候,两边山沟顶各出现十名手持铁背强弓,腰悬雕翎的蒙面黑衣大汉,一个个箭搭弓弦箭镞下指。
凌燕飞脸色微变,道:“如龙,这才是你的蒙古仇人,看样子两边这两支马队训练有素,一如当年岳王遭遇的拐子马,当年岳王有长刀可以砍马腿,今天咱们的兵刃却不够长,山沟两边他们已布上了弓箭手,防咱们从两边沟壁上去,我没想到他们会出此一着,他们人马都有铁甲,而且各持长矛占尽了便宜,咱们的处境危险,为今之计咱们只有从这两边沟壁脱离险境了,留神那些弓箭手,走。”
一声走,两个人双双腾身往对面沟壁扑去。
一声粗犷长笑划空响起:“你们也知道厉害了,往那儿跑,射。”
弓弦响处,箭镞破空之声大作,前上方射下了一排,后上方也射来了一排。
两支马队不但训练有素,而且沟两边山沟顶上的弓箭手配合得很好,两边弓箭手射出了羽箭,两边二十名铁甲武士立即收缰停住了坐骑。当然,他们怕的是弓箭手误伤自己人。
他们虽都收缰停马,但都严阵以待,看样子凌燕飞跟马如龙只要有一个被那些弓箭手逼下来,他们马上就会勒马冲过来。
凌燕飞跟马如龙身法如电,一个起落便掠到了这边沟壁下,从这边沟壁顶射下来的一排箭立时落了空,但从那边沟壁上射下来的一排箭已划空射到。
凌燕飞一声沉喝,霍然旋身,软剑带着一片寒光挥了出去,十支雕翎,飞的飞,断的断,他接着说道:“如龙,上,你照顾上头。”
马如龙顺手折断了一棵小树,骑身而上,一头钻进了树丛中,凌燕飞跟着腾身拔起也扑进了树丛,人躲进树丛虽然挡住了外头的视线,但也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更要小心两边射来的箭。
两个人在树丛里腾身上拔,往壁顶攀登,不但得躲上头射下的箭,而且还得躲后面射来的箭,只听得上下左右噗噗直响,箭落如雨,好不惊险,还可以听见上下后三方一声声的喊叫在这儿,在那儿!
两个人各具一流身法,轻功造诣又都高绝,即使有时候碰着了枝叶那也是很轻微,所以那些喊叫也不过是瞎猜乱喊,因之那些弓箭手射出来的箭也失去了准头,东一下,西一下的乱射。这倒帮了两个人不少忙,也减少了不少的威胁,没多大工夫,两个人已攀上高处。
凌燕飞低低说道:“先掷他们几把飞刀,然后跟在我后头上去。”
马如龙探腰摸出了几把飞刀,抖手打了上去,惨叫声中三名弓箭手栽了下来。
这一下乱了,剩下的弓箭手立即退向后去,凌燕飞要的就是这一刻,他道:“跟在我后头。”
猛提一口气,拨开枝叶冲了上去,人刚一冒上壁顶,只听那几名弓箭手大叫说道:“上来了,上来了。”
“噗”地几支雕翎射了过来,奔电般带着异啸聚射凌燕飞。凌燕飞人一冒壁顶便已看清了眼前的情势,只要看得见就好办,他软剑一挥,磕飞了几支雕翎,人落地又起,软剑洒出一片寒芒向迎面三名弓箭手扑了过去。他快得让那三名弓箭手来不及再抽箭,匆忙间挥起铁背弓就挡。
别说是弓了,就是兵刃也挡不住凌燕飞那把矫若游龙的软剑,威力无匹的剑势,没听见叫,但见血雨狂喷,三名弓箭手立时倒了地。
他撂倒了三个,马如龙也撂倒了两个,剩下两个一看情形不对,转身就跑,马如龙扬手就是两把飞刀,那两个没能跑出三步,飞刀齐没后心,也趴下了。
刚才对面没敢射箭是因为有自己人在,现在自己人都没了,叱喝声中一排箭射了过来。这些弓箭手个个人高马大,身经力壮,所用的也都是铁背强弓,所以射出的每一支箭都是疾若迅雷奔电。
也就因为刚才他们没射箭,马如龙误以为距离太远射不到没留意,他躲得慢了一点,左臂上中了一箭,劲力之强带得他退了两三步。
凌燕飞大惊,一跺脚道:“你怎么顾前不顾后。”
马如龙抬手把箭拔了出来,面不改色,从衣裳上扯下一块布绑住了伤口,道:“小意思,咱们找刚才那发号司令的匹夫。”
凌燕飞道;“刚才钻上来的时候我就找过了,他早……”
忽然凝目沟底,道:“那是不是他。”
挥剑磕飞了几支箭。凌燕飞磕飞这几支箭后对面忽然不射了,敢情是没箭了!
马如龙凝目往下看去,只见那二十骑铁甲武士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名蒙面黑衣大汉,他立时一扬双眉叫道:“你可是适才那发号司令的匹夫。”
那蒙面黑衣大汉仰着头道:“不错,马如龙,适才发号司令的就是我。”
马如龙扬手把那个小革囊扔了下去,道:“这东西可是你的?”
那小革囊不偏不斜,恰好落在那蒙面黑衣大汉的脚前。
那蒙面黑衣大汉俯身拾起了小革囊,道:“不错,这东西是我的,当年杀死马荣祥老狗夫妇的就是我。”
马如龙脸色大变,杀机狂炽,一咬牙道:“匹夫,你在下头等我。”
他闪身就要扑下去。
凌燕飞伸手拉住了他道:“你以为他会跟你单打独斗么?”
马如龙一挣道:“不要管我,我就是死也要拼了这匹夫。”
凌燕飞冷冷道:“你可以死,但把孟兰丢给谁管?”
马如龙神情一震,猛力扔了手里那棵小树,转身抓起一张弓,一支箭,向着沟底那蒙面黑衣大汉拉弓就射。
凌燕飞道:“这个忙我倒可以帮一帮!”
他也抓起一张弓,一支箭往下射去。沟底那蒙面黑衣大汉哇哇大叫,连忙闪身躲避,突然跳上一匹马,由另十九匹铁骑护着,往山沟那一端飞驰而去。
马如龙道:“燕飞,咱们追。”
凌燕飞道:“当然追,只离开这条山沟,咱们就不怕这两支铁甲马队了。”
两个人放步从沟顶追了过去。
沟底的两支马队快,沟顶上的凌燕飞跟马如龙两人也不慢,可是追着追着,凌燕飞忽然停步跺脚,道:“糟了,咱们上了他的当了!怪不得他往这头跑!”
马如龙净顾着往沟底看了,这时候抬眼往前一看,马上也看见了,前面五六丈外横着一条大山沟,跟身边这条山沟成十字交叉,拦住了他俩的去路,而且沟宽,掠不过去,沟长,一眼看不见头,想绕道过去追根本办不到。
马如龙既急又气,一咬牙道:“咱们下去追!”
他心急大仇,转身就要往下跳。
凌燕飞伸手抓住了他道:“要能下去刚才不就下去了,咱们下去他求之不得,我知道你心急大仇,可也不能急得不顾自己的命!”
马如龙道:“那……我好不容易找着了他,总不能眼睁睁的让他跑了啊?”
凌燕飞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急什么,让他去吧,过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