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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李剑铭迷迷糊糊的使出了一招“龙爪现形”的昆仑绝招,给对方一问,倒楞了过去。
这时那少年却使出华山镇山掌法“伏虎掌”法,一连数招逼得李剑铭连连退后,窘迫异常。
但幸而他内功高强,受个一两掌,毫无问题,但是他那身已够破烂的衣服,这时更被撕得碎条飘飘。
他一气之下,双手乱打一通,见招破招,见式破式,由于他资秉聪颖,反应迅速,是以所出招式,使得那少女都惊得呆了,因为这内里,各门各派的绝招都有,使她简直弄不出他是何来头,所以连忙叫停。
那少年使出伏虎掌时,威力颇强,起先非常得手,但是愈打愈心寒,因为他只觉对方挥手出招之际,内力汹涌,只把他打得两臂发疼,对方怪招一出,自己招式未完也只得收回,心中叫苦连天,为对方这奇妙的绝招惊得直冒冷汗,这时见师姐叫停,忙虚晃一掌!跃后三尺。
这时那少女走向前来,一看她师弟满身是汗,脸色都吓得青了,而这少年却只不过是撕破了衣服而已,面不红气不端的,低头去拾起那包袱和竹杖。
她即上前对李剑铭说道:“请问少侠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李剑铭忙答道:“不敢当!敝人李剑铭,系河南人氏。”
那少女说道:“刚才敝师弟无礼之处,尚请少陕原宥。”声音更是柔和了。
他歉然道:“刚才也是敞人的不是,尚要请芳驽原宥。”
她说道:“请问少侠令师尊号如何称呼?此来华山有何贵干。”
李剑铭红着脸道:“我没有师父,这次我到华山来!也是要投师习艺的。”
少女闻言不相信道:“少侠大客气了,依少侠如此本领,可谓……”那少年这时憋得难受,怒道:“师姐你听他说假话,也不知道他是那一个派来卧底的,我现在就回去报告师尊。”说罢,他掉头就走,飞奔而去,他还回头对这少女说道:“师姐!你拦住他,不要让他跑了,我马上就来。”
这少女见他师弟如此,忙对李剑铭说道:“你赶快下山吧!我师叔是个急性子,燥脾气的人,等他一下来,你就受不了,快走吧!”
李剑铭道:“为什么我要走?是他先找我麻烦的,难道你师叔是不分是非的吗?谢谢你的关照,我现在要上山去。”
那少女急道:“你的武功虽好,但是观里武功更好的多的是,等会你给他们擒住,那就糟糕了,他们会拿你当卧底的奸细办,那时你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所以说快走罢。”
李剑铭犹疑道:“你叫我走到那里去呢?我现在跟本没地方好去。”
那少女连忙自囊中掏出一个黑色的指环,交给李剑铭,对他说道:“你既然没地方好去,那么你下山后可持此指环到渭城南廿里之处的银麒堡,说我叫你去的。”
李剑铭说道:“这怎么好……”
那少女连忙道:“不要客气了,你快走吧!尽怏的跑下山,快!”
李剑铭一听她这样急,心想也大概真不妙,所以他一拱手,便举步飞奔下山。
虽然他不懂运用体内真气,但是速度仍很惊人,他转过几个弯后,才想到没有问那少女的姓名了。
他一面飞奔,一面忖道:“我也是大荒唐了,受人之助,连人家的姓名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以后总可以知道的……”人生就是如此,偶然的碰见一个人,或偶然的遇到一件事,都可能使你的生命整个改观,这就是所谓命运了。
他健步如飞,直向山下奔去,但他仅跑了一会儿,就见到刚才下山的那个青年道士,横步站在道中,拦住他的去路。
他脚步停下,问道:“道长如此,是否有何指教?”
那道士道:“施主如此年青,而功力深湛,诫可佩也!然不知施主此来华山有何用意?”
他讶道:“道长此言,实令敝人惑然不解……”那道士用手指着石阶上的那个脚印,对他慎道:“施主固然内功高深,但也用不着在华山如此示威,视敝派如无物……”李剑铭一看惑道:“道长大概弄错了吧!敝人根木就不懂武功,此次上华山,亦是要恳请贵派收录……”那青年道士闻言怒道:“施主年纪轻轻,竟以说谎为能事,那么现在你为何又下山呢?”
李剑铭嗫嚅地道:“这……”他怎好说在山上打了架,那少女叫他下山的呢?所以口中呐呐无言。
那道士见他这样,心中一发以为自己判断正确,所以他冷笑一声,说道:“施主尚有何话好说?只不知施主是何宗派?敝派自会找令师计较此事。”
李剑铭说道:“小可并无师尊……”
那道士怒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的来历了?既然你如此藐视敝派!那么就此领教高招了。”
李剑铭连忙摇摇手,说道:“道长不要误会……”那道士更怒,双掌一错道:“废话少说,亮招罢。”
李剑铭更急了,他连连退后,日中说道:“道长误会了……”那道士见他如此。左足向前一步,右掌斜斜一劈,左手握拳直捣,一招两式,迅捷凌厉,直奔李剑铭耳后,及左胁打到,口中道:“你不动手,那么接招罢。”
李剑铭这时见那年轻道士,毫不讲理,猛的就是拳掌交加,向自己打来,他心中一慌,连忙向后一跃。
这一跃直退后五步之外,刚好把来招避过,他心中恼怒想道:“为何这等名门正派,是这样的不讲理?”
那道土见李剑铭连手都不回,仅身形一晃,便跃开去,把自己这两招都给让过,以为对方藐视自己,不肯还招,所以气得施出“伏虎掌”法来。
他的功力深厚,招式熟练,同样的伏虎掌,在他的手中使出,真是威风凛凛。气势惊人。
远非刚才那少年所能比拟的,他这才算体会到“伏虎掌”的真髓了。
这时只见他左拳右掌,上劈下砍,招招直奔李剑铭要道重穴,直将李剑铭逼得连连退后……然而,当他退无可退时,他将包袱一扔,也使出一路掌法来。
那道士一看惊了起来,原来李剑铭使出的正是他们华山镇山绝艺伏虎掌法。
原来李剑铭在与那少年打斗时,早将他的拳路给摸熟了,这时见这道士也是使出这路拳,他记得更熟了,于是在没法抵挡之下,使出了这路拳法。
由于他内力浑厚,出拳之时也颇凌厉凶猛,只是因为他是死记熟的,所以拳中奥秘之处,尚未能完全领会。
这样反而予那道士以可乘之机了,他接连几拳打在李剑铭身上,只觉对方身上有股滑滑的劲力,给弹了开去,他心中凛于对方内力之深厚。
所以改用阴手,专向李剑铭全身要害死穴之处招呼,接连几招,将李剑铭打得心浮气躁。
李剑铭一觉不妙,忙又乱劈乱砍一阵,仗着他那如山的内力,将那道士逼出几步。
他很快的弯腰,拾起那根翠绿竹杖,没头没脑的,向那道士打去。
杖上带起一阵异啸,挟着丝丝寒气,向着那道士卷去。
那道士连忙身子一退,飞快的拔剑出鞘,刷刷两剑劈出,方将那汹涌的来势给挡祝他忖道:“这是根什么怪杖,竟会令人感到一丝寒意……”他心里虽在想,但手上毫不怠慢,连施绝招,又将李剑铭逼后数步。
这时他剑势一出,如水银泻地,无孔下入,形成一个光幕,将李剑铭紧紧围祝李剑铭只是挥动竹杖,仗着它的灵异,将全身紧紧的防住,但对方剑上涌出的如山剑气,令他连连退后,情势危急。
那道士这时却一收长剑,口中长啸一声,飞身跃起二丈多高,长剑一舞,幻化出一片霞光,朝李剑铭当头罩下。
李剑铭初临大敌,何会见过这等气势,他抬头一看,只见满空的剑影,挟着风声,有如流星疾射而至。
他心中一慌,把手中竹杖,虚幌两下,挡在头顶,退后了两步。
那知那闪闪的银光,却电射而至,他一时躲避不及,只得拚命将身形一侧。
然而锋利的长剑,却将他左肩,削去了一大块,血立刻很快的流了出来,将他半边的手臂和衣裳,都染得红红的……李剑铭只觉一阵麻木,知道自己已经受伤,忙就地一滚,滚出几步……这时他只觉胸腹之间有一阵隐痛,使他的呼吸显得有点困难……然而,他的心里的悲愤,却更甚于他身体上所受的创伤。
他这时已将华山派,给恨入了骨髓,他咬紧了日中的牙齿,眼睛中射出了狠毒愤怒的火焰,直瞪着那个道士,他的右手紧握着那根竹杖,手在微微的颤抖着,然而这并非是怯懦,而是愤怒那道士见到他眼中闪出的这般怒火,又见他这副样子,心中一凛,眼睛连忙躲开了对方的视线……但是他一想自己怎么会怕对方呢?所以他又将视线收回,狠狠的反瞪过去,但是接触到那股愤怒的视线,心中不自然的一寒……李剑铭站在那儿,心神飞快的一转,好像要在那虚茫的记忆中找出些什么,一连串的影子,在他脑中闪过……蓦地里,他大喝一声,绿杖一幌,划出一个大画…道士只觉一道绿色杖影,宛如奔雷惊电般的平空涌至,他忙的将长剑使出“六合剑法”中的一招“气吞山河”,一排剑影,有若浩荡的急流,排空迎向前去。
但他的长剑一进入那绿色的杖影里,即觉内里有一股巨大的潜力,一兜一震,他那招“气吞山河”根本还没使完,便给那股大力一卷,长剑脱手飞去。
一溜银光,带着一声异啸,飞起数丈高,斜斜落在山谷下……这时那道士空着双手,站在那儿呆住了,他的思想是一片空白,眼中流下了两滴眼泪……原来他道号一鹗子,为华山当今掌门人指仙翁的首徒,为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昔年武林六老中的华山玄真子在世之时,最是疼他了,他的六合剑法,即是这位师祖所传,可知他在派中的地位了。
而他也隐隐以未来掌门自居,这次却会败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中,怎不令他伤心呢?
然而李剑铭这时却更楞在那里,他简直不相信自己能够把对方长剑在一招内,就震飞了,所以他也呆呆的站在那儿,右手拿着那根竹杖,左肩汨汩的流着血,也不知道痛……这时山上突然有人大喝道:“师侄,将那小子给截祝”李剑铭忙一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道饱,两绺长髯飘拂胸前的老道,飞泻而下,有若巨鸟翔空,声势煞是惊人。
李剑铭连忙的拾起包袱,奋力往山下跃去,他体内真气迅速的流转一周,这一跃,足足飞出四丈开外,他自己吓得亡命而奔,连头也不敢回,高一脚低一脚的乱蹦……那老道方一赶到,李剑铭已经奔出十余丈之外,而他见一鹗子却两眼茫然的望着树林上,脸上挂着两行眼泪。
他一看便知一鹦子是败在那少年手下,故而如此,但他也凛于那少年的绝强功力,他把一鹗子给叫醒,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如此伤感,你可知这少年的来历吗?”
一鹗子擦擦泪,垂首回答道:“师侄刚才见他将石阶踏一脚印,恼他无礼,然而在动手时却根本无从发觉他招式来路,但后来他却使出了本门的伏虎掌来……”那老道愕道:“真有这回事?刚才靖儿来告诉我说,这个少年懂得各派的招式,我还不信,现在听你一说,那就是真的了,但是你怎么也会败在他的手中呢?”
一鹗子颓然道:“师侄拔出长剑,仅出一招就把他左肩剌伤,那时他好像毫不会武功,但是他把那根绿色的竹杖拿来,使出一招杖法,我只见一片杖影,无法破解,所以使出六合剑法中的一招,但未料剑才剌出,已被一股极大劲力,将手中剑给震飞……”老道惑然道:“哦?绿竹杖?”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原来那是竹杖神丐的翠玉杖,那少年一定是丐帮弟子了,但是……但从未听竹杖神丐有这样年青的徒弟呀?就算他是丐帮弟子,但也不可能学会各大派的绝招啊!嗯!真邪门……”他又迷糊了。
这时那山道奔下来两个人,正是刚才的那一男一女,那少年喘着气问道:“师父,有没有抓到那小子……”这老道正烦着,一听怒斥道:“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还不快走!”
这少年肚里满是怨气,垂着头跟着这老道上山了。那少女心中又在想着,一个英俊挺拔的影子……她想道:“他是不是会到堡里去呢?明天请求师父让我回家一趟,那就知道了……”于是,她想明天该要怎样向师父撒娇了……华山,还是那样的宁静,但是祸患已经在这么一个平静的日于里,生了根……清晨飘落了一些雨丝,把山峦洗涤得更加翠绿了,道旁的垂柳,刚萌出了许多青青的蓓蕾,沾上了点点雨珠,一阵微风吹来,晒落一地的钻石……这时,一个穿着白衫的儒生,正背负着双手,信步在这条道路上走着,他仰头望着天边那一抹彩虹,和那如絮的舒绝的白云。
那绵絮似的云朵,变幻莫测,在广阔的穹苍上,追逐奔驰……他似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