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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姐。”小夏欠身答:“要不要小婢先去雇船?”
“不回南京。”
“这……”
“血手瘟神的知交好友,叫不戒禅师,目下隐身巢湖的天龙禅寺,这凶兽很可能是屠杀南京汤家的主谋。”南门灵凤压低声音:“凭血手瘟神几个悍匪,不可能一举搏杀汤家七名高手护院,至少,我得跑一趟巢湖,不然无法向皮家两位姑娘交待,她姐妹俩的重托我得尽心去完成,在情在理。我不能半途而废。”
”小姐,走巢湖,岂不是真与江左群豪挑战吗?”小夏不安地说:“江左情势混乱,群雄毕集……”
“么魔小丑,何足道哉?”南门灵凤傲然说。
“那么,小婢去雇轿。”
“也好,你去吧!”
一条官道向西伸展,六十里外是本州的属县含山。三十里的中途站叫山阳村,约有五六十户人家。村北的小山脚下,山坡前的树林外,建了三间农舍。山小得可怜,村也小得可怜,农舍也简陋得可怜。
姚文仲手上提了大包裹,站在官道旁向北望。官道南面是山阳村,村没有市集,路旁建了简陋的茶亭,有供应旅客的免费茶水。
路北,是小山坡脚下的三间农舍,柴门虚掩不见人踪只有一些放野的家禽,在门前的草坪中觅食,也没见家犬,象是弃屋。
他想转身入村找人寻问,但却又忍住了。村建了栅,显然不欢迎外人乱闯。
他思索片刻,眼着日已近午,时光不早,便放开脚步,沿小径向三家农舍走去。
到第一家农舍前驻步片刻,他伸手推开柴门往里瞧,院子里搁放着农具,就是没有人。对面堂屋的大门也是虚掩着的,大白天掩上门,大概里面的人都到田里去了。
正想转向另一家农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衣袂飘风的轻微声息。
武林有对这种声音相当敏感,那表示有同道以快速的身法接近,而且是秘密接近,不发出足音。
他丢掉包裹倏然转身,已完成了防御的准备。
是一位年岁与他差不多,也许大上一两岁的英俊年轻人,头梳道髻,青袍飘飘风度翩翩,眨眼间便到了面前,脚 下轻灵飘逸,象是用草上飞轻功接近。
他正想抱拳行礼问讯,对方已到了切近面面相对。
“你这厮贼头贼脑想偷什么?”年轻人不友好地说,一双虎目精光四射:“日子难过,这里没有什么好偷的,大概你没长眼睛,打起路旁穷户的主意来了。”
“喝!你这人口上刻薄得很。”他也不示弱:“偷你这穷户?我这包裹里金叶子足有五十片,碎银有百十两,我还防着你拦路打劫呢!”
“好家伙,有这么多金银的人,要不是土匪就是强盗;要不就是骗棍混混。”年轻人怪笑着说,眼中有诡异的笑意。
“去你的!愈说愈不象话了,你这狗嘴……”
两人一般英俊,一般魁伟。也许是相惜,或者是相忌,总之,两人对上啦!
年轻人不等他说完,踏进一步指点向他的大嘴。
“仙人指路对问道于盲。”他叫,闪身避指,一掌斜按对方的双目。
两人所攻的部位,都是最不可能击中的五官要害,一沾即走,立即变招进攻。
双力却速度惊人,你攻我拆愈打愈快,片刻间,各攻了二十招以上,闪移腾挪快逾电闪,各用了招卖弄所学,看谁能主宰全局。
三十招之后,姚文仲的攻击速度增加了一倍,手脚接触时不时发生拍击声,但双方都能保护住要害,禁受得起巧劲的打击。
终于、青年人慢下来了,一招如封似闭拉开了贴身紧缠的距离,三两挪移改采守势,以静制动守得紧不透风,把姚文仲的紧迫进攻声势一一化解。
姚文仲沉不往气了,攻势又加快了一倍。
攻势愈来愈激烈,手脚指掌密如狂风骤雨。
不知何时,旁边多了一位花甲年纪的老农,背着手在旁观战,手捻花白山羊胡不住摇头晃脑怪笑。
“小伙子,你这种狂野进攻,浪费精力毫无用处。”老农忍不住发话了:“紫虚散仙的芥子乾坤掌,可以封住再快一倍的攻击。”
姚文仲一怔,飞退八尺。
“怎么这样巧?”他心中暗叫。
白眉神魔的武功,在早年罕逢敌手,以快速打击见长,遁形术的要诀就在一个快字。至于其他小技巧,则戏称之为神魔功,也就是玄门术士的所谓法术,其实也是用快手法乱人耳目而已。再进一步,就是所谓迷魂大法,可令对方产生幻觉,与武功殊途了。
这期间,真能与白眉神魔分庭抗礼势均力敌的人,有一僧两尼三散仙与击衣剑廖无痕七个高手,几乎全是武功走静字路线的名家,以静制动在定力上有超凡的成就,恰好可与白眉神魔的动字心诀相匹敌。这在白眉神魔来说,认为是一大憾事。
因此,老魔找到姚文仲传以衣钵,必在内功修为上加以弥补动字心诀的不足,在内心上,的确希望姚文仲能发扬神魔绝学,超越一僧两尼等七位劲敌的定静绝技,因此,所授的武功也以对付这七位高手为主。
姚文仲刚出道,便碰上了一僧的传人银衣剑客、与击衣剑廖宾和后人廖姑娘。现在,他又碰上三散仙之一紫虚散仙的门人,真是巧极了,真要去找,恐怕一个也碰不上头,他在短短四天中就碰上了三个。
他有必胜的信心,至少排名第一的天下一僧的徒孙银衣剑客,就并不比他高明多少。
紫虚散仙排名第四,芥子乾坤掌攻势不足。要取得绝对胜利,守势决难获致。
他换了马步,吸口气功行四肢。
“咱们全力施展,决一胜负。”他沉静地向对手说:“阁下,不要弱了紫虚散仙的名头。”
“在下亦有同感,全力一搏。”年轻人镇静地说,双掌一分,严阵以待。
“不要斗气了,你们难道希望两败俱伤吗?”老农从中插入挡在中间:“小伙子,似乎你是来找老夫的,你是谁?”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收势抱拳行礼:“老前辈定然是非非客顾老伯。”
“不错,你找对人了。”
“晚辈提一个人,笑夫于。”
“唔!沈斌?”老农的口气似乎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是家师。”
“哦!老夫明白了。”老农点头:“老夫与笑夫子同列宇内六怪之一,最近几年来,令师音讯杳然,久已不见他在江湖行走,原来他闭门授待,调教出你这位出色的门人,青出于蓝,他值得骄傲。”
“哦!老前辈不知道家师的事。”他失望地说:“老前辈与家师交情非同泛泛,竟然也不知道家师的消息……”
“什么?你找我是想向我讨令师的下落?”非非客一愣:“到底怎么啦?令师……”
他将六年前在界首集,与笑夫子失散的经过说了。
“六年来,晚辈也曾多方打听,怪的是江湖朋友竟然无人知道家师的消息。”他最后说:“似乎家师就在那次分手之后,便失去踪迹了。晚辈好不容易打听出老前辈在此地隐居,所以冒昧前来打扰老前辈的清修。
“唔!这件事透着古怪。”非非客淡淡一笑:“六年前界首集所发生的事,江湖上流传着各种传闻,地狱谷的人,就曾经向风云会兴问罪之师,据说曾经与会主霸剑功曹南门天宇狠拚了几场,后来不了了之。原来老友笑夫子,是在那时失踪的。姚贤侄,会不会是令师那次未能脱身,被风云会的人杀害了?”
“晚辈也曾怀疑过,但据晚辈所知,风云会对拒绝投效他们的人,虽动用酷刑,但最后仅废去武功释放了事。家师如果被废,应该返家示警的。”
“唔!这可不一定哦!也许在交手时被杀……”
“晚辈曾经向风云会的人探过口风,知道那次事后不久,风云会的别庄迁履行为良,那些人一口咬定那天晚间没有人被杀,被囚的九个人都平安逃脱了。事有可疑,晚辈因此改从那晚逃脱的人着手调查……”
他又将在和州,与化身为百衲住持的血手瘟神冲突的经过说了。
“你真笨。”年轻人突然含笑接口:“你该与血手瘟神谈谈条件的,这一来,岂不是断了线索吗?”
“也许在下笨,但决不与万恶之徒谈条件,因为在下不曾放过他。”他苦笑:“我宁可……”
“获得消息之后,再除掉他,他还不是任你宰割吗?”
“人无信不立,老兄。”他正色说。
“好一个人无信不立,佩服佩服,在下愿交你这位朋友。”年轻人欣然说:“在下姓余,余豪。”
不打不成相识,姚文仲确也需要朋友,反正白眉神魔与紫虚散仙之间并无仇恨,只在武功上彼此有过不愉快而已。
目下他已看出余豪的武功,并不比他高明,心理上已消去敌意。他却不想想,紫虚散仙的门人岂能交魔道朋友?
两人欣然行把臂礼,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姚兄,也许血手瘟神的遭遇,他的好朋友知道呢。”余豪话上正题:“这恶贼的底细,我知道得相当多,他遁入佛门隐身,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哦!余兄知道他的好朋友是谁?”
“是颇为有名的凶僧不戒禅师。”
“真的和尚?”
“酒肉和尚,什么都不戒的和尚,目下隐身在巢湖的天龙禅寺,有大批水贼受他指挥。”初出道的余豪却象老江湖。
“哼!在下会找到他的,谢谢余兄的消息。”
“先别管以后的事。”非非客打断他们的话:“有话进屋子再说。姚贤侄远道而来,余小友也是初到寒舍半天,正好小聚一些时日亲近亲近,请吧!”
一乘暖轿沿官道西行,四侍女则押着两名雇来挑行李的挑夫,跟在轿后步行。四侍女皆穿了墨绿色的劲装,打闷棍或者剪径的小贼,天明也不敢讨野火。
后面三四里,银衣剑客与于兄,带了两名健仆,不徐不疾地起路。健仆是银衣剑客的长随,阴鸷骠悍年纪不小了。
更后面,廖姑娘也偕同侍女小菊,遮阳帽戴得低低地,从容不迫西行。
英雄女侠,都走上这条多事的路。
含山县城在前消失在树影内,官道上不时出现一群群挑夫与诱客,午后的炎阳懊热,走路的人相当辛苦。
十里亭在望,再往西州里是巢县地境,脚程稍快些,可以赶到两县交界处的甘露镇投宿。
这一带是山区,地近巢湖。山里有贼,湖里也有贼,天下乱纷纷,治安太差,诱客要是赶不上宿头,甚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所以必须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
那时,江左江右皆有盗群出没。江左的霍山、皖山,有多股绿林大盗啸聚。江右,黄山、黟山,是江洋大盗的庇护所,连九华山区也有落案的黑道巨魁公然建庄而居。绿林与黑道相结合,歹徒与强盗已没有界限可分。
一个村夫坐在十里亭倚柱假寐,官道上行旅稀少,听到脚步声,村夫稍张双目,瞥了暖轿一眼,重新闭上双目假寐。
暖轿过去了,四侍女并没留意亭内的村夫。
轿远出三里外,绕过一道小山坡。
轿窗一掀,南门灵凤的头部伸出窗口。
“小春。”她伸手指指右前方的树林:“林鸟惊飞,似乎有点古怪,小心了。”
侍女小春应喏一声,疾掠向前远出二十余步,走在轿前保持二十步距离。
另一位侍女小夏,到了轿侧伸出左手扶住轿杠,真象一位护卫,可知平时受过训练。
三里后,银衣剑客四个人,悠闲地经过十里亭。
“我去喝口水,你们先走。”于兄突然想起要喝水,回头向亭内走。
亭内有茶桶,村夫仍在假寐。
“如何?”于兄一面舀茶喝,一面低声问。
“先头人员已发,在前面候命。”距茶桶不远的村夫闭着眼睛低声答,身躯不动:“前面不远处有一伙人埋伏,实力可能相当雄厚。”
“甚么人?”
“淮阳山的朋友,他们与血手瘟钟有交情。血手瘟神的党羽,已查出风云会会主的女儿到和州,认为百福寺的事故,是风云会的预谋,所以要求淮阳山的朋友替血手瘟神报仇。”
“不必管他人的事,娄二副帮主赶到了吗?”
“还没有,近期可望赶到,帮主亦将加速赶来。”
“好,随时留意消息。记住,人弄到手火速禀报。”
“遵命。”
于兄放下茶勺,快步赶到前面去了。
银衣剑客带了自己的两个长随,只顾往前走,没留意后面的事,更不知道亭内的村夫是何来路。
“薛兄,咱们最好不要跟得太近。”跟上来的于兄说:“反正只有一条路,抬轿的人脚程慢,不必急,以免引起小丫头的误会,以后就不好说话了。”
“唔!于兄有道理。”银衣剑客回头,冲于兄淡淡一笑,眼中有令人莫测的表情:“何不在路旁的树不歇歇脚?路只有一条,赶得上的,是吗?”
于兄只顾用腰巾拭汗,没留意银衣剑客的眼神变化,一面点头同意,一面向路左的大树下走去。
十里亭中,村夫等于兄的背影去远,睁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