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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灵柩运到哪里去了。”
浪里无踪立即宽慰道:“你先别急,他们不知道运到哪里去了,那是因为和他们无关。
三辆大车,二十几名壮汉行动,总有人看到,难道老魔把所有偷看的人都给杀了?”
如此一说,大家纷纷颔首称是。
浪里无踪继续道:“现在就派干员连夜赶往包头城每个酒楼茶馆都放出风声,提供线索
而又寻获者,赏银一千两……”
丁倩文突然忧虑地说:“爹,万一有歹徒借机要挟许弟弟……”
话未说完,浪里无踪已正色道:“只有屠龙老魔才会如此卑鄙无耻,现今的各大门派为
了派誉也不敢,一些肖小贪财之徒,他们更会衡量自己的实力,捏得住捏不住苦主。”
话声甫落,银箫客首先起身道:“小弟这就派人赶往包头城。”
第三天,总分舵上虽然仍在为此事议论纷纷,而银箫客更是到各坛上郑重宜示参与之人
无罪,但是,直到傍晚,依然是毫无线索。
就在大家灯下愁坐,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人飞报,山口外来了三辆大车,由二三十名
和尚拥护者,有人说,看车上的物品好像是棺材。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消息,顿时轰动了整个的西北总分舵,人人兴奋,奔走相告。就在许
格非等人匆匆向山口迎去时,山道上已开始涌来了提着灯笼拿着香纸的男女老幼。
许格非率领着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以及浪里无踪、镔拐张、银箫客,迎出总分舵
尚不足一里,即见前面山道来了一群僧人和三辆大车。
只见那群僧人,俱穿灰僧袍,除了当前老僧人披织金红袈裟,其余六个老僧披朱红袈裟
外,其余的一律披杏黄袈裟。
那些僧人,除当前六个老僧人在车前引导外,其于均走在大车的左右,而每个僧人的手
里都用香斗托着一灶香。
当前老僧人右手执法器,左手抱如意,一见许格非飞步跑来,立即摇动着法器,全体僧
人都涌起经来。
许格非对这一切,视如未睹,就像一个飞奔的呆子般,越过众僧人,目光直盯着第一辆
车上的一具棺材。
当他奔至车前,车夫已自动地勒住马匹。
许格非奔至近前一看,正是他亲自入殓的那具棺材,立时悲从心起,嘶声哭喊了一声爹,
立即双手抱住了棺头。
尧丁四女一见,这就是他们死去的公公,虽说还未过门,但名份可说已定。
这时一见檀郎抱棺痛哭,也都纷纷跪在了地上。
古老头和单姑婆虽然眼泪汪汪地站在许格非的左右,但他们却不搀扶和劝阻,因为他们
知道,这时是许格非最悲痛的一刻。
浪里无踪见久久没人敢向前劝慰止哭,只得走到许格非的身侧,暗然道:“格非,总分
舵上的男女老幼都在沿道设了路祭香火,我们不能让他们久候。”
许格非一听,觉得盛情可感,自己再悲伤也不能连累那么多人久候,是以,立即止哭退
后了两步。
一个老僧人立即为许格非等人送来了引灵香托,每—个香托上都有一炷燃着的香。
于是,许格非和尧丁四女在前,古老头、单姑婆以及浪里无踪等人在后,接着就是僧人
们和三辆灵车。
山道两旁早已烧了一堆香火,不少人提着灯笼,一俟灵车到达,纷纷跪在地上。
许格非看了,非常感动,因为,这些人当年绝大多数都是亡命之徒,但是,经过了尧庭
苇自力更生,拓展山地之后他们都成了家,生了子,自己建盖了自己的房子。
他觉得,父亲许双庭如果泉下有知,当年那些歹徒,如今都成了安分守己的良民,也该
暝目泉下了。
银箫客经过浪里无踪的吩咐,早已先飞身赶回了总分舵。
是以,待等灵车到达广场时,女侠李云姬的墓地上,早已摆好了香案和停棺的长凳。
墓园的四周,也高吊起斗大的纱灯,光明如白昼,仆妇侍女们正帮着在桌前铺满了白毡,
壮汉们以方桌为僧人们高搭临时佛坛。
由于事情突然来临,自然觉得处处忙碌,好在人多手众办起事来也快速。
棺木依序停好,众僧纷纷登上佛坛,佛幡、佛像和一些较大法器也随车拉来。
片刻工夫之后,已是香烟缭绕,纸灰飞扬,群僧诵经,法器吓当,一片悲哀肃穆景象。
许格非端戚供桌前,又依序到老许福和王武师的供桌前叩头,想到两人为他们许家而丧
命,许格非几次忍不住痛哭失声。
第一场佛事完毕,大厅上也为众僧们摆好了素食斋饭。
这时,浪里无踪才为许格非与尧庭苇等人介绍。
老僧人自我介绍道:“贫衲乃华风寺方丈悟圆法师,听了街上传闻,才知这三位施主的
灵柩乃许少侠的先翁和义仆许福和王武师。”
许格非却戚声关切地问:“老法师可否将全盘过程述说一下。”
悟圆法师道:“最初确曾有位老管家带了两辆马车前去寒寺寄棺,但旋即又被移走
了……”
浪里无踪关切地问:“这么说,棺木根本没有入寺了?”
悟圆法师好像不敢肯定地说:“好像是未曾入寺,因为事隔三年,当时贫衲又值打坐,
实在记它不起了。”
许格非继续问:“第二次不知是何人送去?”
悟圆法师道:“第二次去就多了一具棺木,上面也写着义仆许福,送去的人是十数壮汉,
交给老僧百两银子的也是一位中年人。”
许格非听罢,立即和丁倩文、尧庭苇两人对了个眼神,知道老魔当时没有出面。
尧庭苇关切地问:“当时那人可有什么交代?”
悟圆法师颔首道:“有,那人说,目前我家少东家因事尚在山东,目前尚无法将灵柩移
走,请贵寺行个方便。暂寄一些时日,将来移灵时,不但重添油香,还要请诸位大师大作法
事。”
浪里无踪急忙道:“我们乃请诸位大师大作法事七夜七日,并移灵护法到临河县去。”
悟圆大师一听,赶紧合十喧了声佛号。
其余僧人也同时合十喧了声阿弥陀佛。
尧庭苇则郑重地说:“除诸位大师旅途费用由我们负责,法事费用从优外,一千两银子
的赏银我们照付。”
悟圆法师一听,双目也不由一亮,立即有些激动地合十恭声道:“女施主仁慈,福泰安
康。”
其余僧人也急忙依样葫芦地合十说了一遍。
于是,一连七天七夜的法事在露天墓园举行,许格非和尧丁四女,轮流跪祭,从无一天
间断。
法事最后一天,专为李女侠破墓启灵,全总分舵的男女老少和弟兄们,再度前来公祭。
破墓之后,青石为椁,漆棺上除了少许的水气,一经抹拭,漆亮如新,棺木两边漆绘的
八仙过海,栩栩如生,赫然安在。
许格非见母亲棺木硕大,棺头贴金,下摆祥云,八仙过海,松鹤鹿图,棺头嵌一纯金大
寿字。
看了母亲的棺木,许格非马上向着尧庭苇深深一揖,激动地戚声道:“苇妹葬母之恩,
至今未谢,请受愚兄一拜。”
深揖完毕,撩衫跪地,惶得尧庭苇哭声喊了声许哥哥也急忙跪了下去。
丁倩文、邬丽珠以及雪燕儿三人,为了表示感谢,也急忙面向尧庭苇双膝跪下。
尧庭苇见丁倩文和邬丽珠、雪燕儿也跪下了,更惶得流泪急声道:“倩文姐和两位贤妹
快请起来,千万不要再折煞我了。”
说话之间,她一面急忙扶起许格非和丁倩文,接着又扶起了邬丽珠和雪燕儿。
这个场面使得很多前来参加公祭的人深受感动,同时也证明了他们的少主人对于当时没
对太夫人亲自入殓是多么的愧疚悲痛。
起灵之后,连夜装车,黎明时分,一行人众已离开了西北山区,径向临河县的许家庄赶
去。
红日尚未升起,朝霞刚刚射出地平线时,许格非和尧丁四女,已引领着浪里无踪以及由
人携扶的老管家何忠,手捧线香,跪地迎灵。
当他们看到他们的老爷和主母的灵车时,无不泪落沾襟。
尤其三年前火窟中逃出残生的男女仆妇们,更是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许格非看了这情形,回想往事,也早已泪如泉涌了。
在古老头等人的指挥照顾下,男仆们将灵停好,悟圆法师等人则登上佛坛,尧丁四女也
到后面灵棚内换上素衣。
红日刚刚爬上树梢,整个许家庄的男女老幼,已闻汛络绎不绝地前来焚香吊祭,接着是
邻近的乡里。
许格非在这种感人的场面,备至荣哀中,度过了头七。
他每天以泪洗面,日夜守在灵侧,尧丁四女更是忧急地服侍照顾他,寸步不离。
因为,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而各大门派间也正紧锣密鼓地奔走接触,如何和许格非了
结他们之间的过节与仇嫌。
尧丁四女是最担心的还是许格非的身体,因为他大病方愈不久,如果再这样不爱惜自己
的身体,如何来应付即将来临的风云际会和龙争虎斗?
尤其那些处心积虑,一直想严重打击许格非的门派帮会和世家,还不知道利用什么毒计
和险谋。
是以,尧丁四女准备在这七七四十九天的佛坛入葬期间,不但时时防范应变,还要趁机
加强邬丽珠、雪燕儿,以及古老头和单姑婆的武功。
至于春绿四婢,也适时指点她们几招精绝剑式,必要的时候,也要派上用场。
因为春绿四婢,质姿都不俗,而且领悟力也很强,尤其冬梅的天赋,并不输雪燕儿。
就在这样忧急紧张的日子里,尧庭苇和丁倩文终于度过了七七,并看着四具棺木安然下
葬。
许格非没有病倒,但距离病倒也没多远了,人终归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铁打铜铸的。
说也凑巧,就在丧事完毕,刚刚打发走了悟圆法师众僧的第二天,一匹浑身汗渍尘土的
快马,已如飞地驰到了许家的高大门楼前。
马上是一名精明干练的劲衣青年,背插宝剑,一到高阶前,立即飞身跃下马来。
守门的正是许禄,急忙奔出来察看。
劲衣青年人立即由怀中取出一个黄色大封套,双手向上一举,朗声道:“书递许家庄少
侠许格非,并请准时参加下月在嵩山少林寺举行的各派龙首暨精英大会。”
朗声说罢,急步向前,双手将大黄封套交给许禄后,也不等许禄发话问什么,飞身上马,
急拨马缰,一声吆喝,纵马如飞,直向正南驰去。
愣愣接过封套的许禄一看,急定心神,飞奔下阶,同时招手高呼道:“喂,喂,朋友等
一等,朋友……”
但是,背剑青年理也不理,飞马纵过了石桥,继续向正南飞驰去。
就在这时,门楼内人影一闪,随时提高警惕的古老头已由宅内飞步奔了出来。
古老头一见许禄准备向前追去,立即沉声道:“老弟,快把那个封套给我。”
许禄一听,急忙止步,回头一看奔到的古老头,一面将封套递上,一面不满地说:“这
人真怪,连句话也不交代……”
古老头接过封套,转身就向门内走,对许禄的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许禄他哪里知道,根据来人投帖下柬的不友善,也反映了武林各大门派对许格非的不满
和不利。
古老头绕过大厅,直奔中院,只见尧丁四女和浪里无踪坐在穿厅上,正在淡论各大门派
将如何聚会邀函的事。
是以,古老头一进中门,浪里无踪和尧丁四女便看到了古老头手中拿着的大黄封套,立
即神色一变,几乎是同时由椅上站起来。
浪里无踪首先紧张地问:“可是少林寺下的邀柬?”
古老头一面急步进厅,一面凝重地说:“封套是黄的,可能是少林。”
浪里无踪急忙肃手一指尧庭苇,道:“快呈给苇姑娘看!”
尧庭苇虽然内心十分焦急,恨不得先知邀函内容,但她礼不敢废,是以,急忙肃手道:
“伯父请先阅!”
而古老头也知道理,早巳走向了浪里无踪丁敬韦身前。
浪里无踪这时也不再虚套,立即接过大黄封套,验看了一下封口的火漆,用手指一挑,
哧的一声将封口挑开了。
取出里面的淡黄信笺一看,立即道:“不错,是少林寺法胜大师为首发的各派邀请信
函。”
这时,尧丁四女和单姑婆古老头,再也忍不住关切地问:“邀请函上怎么说?”
浪里无踪凝重地道:“上面说.各派会商议结果,决定下月二十七日在嵩山召开天下武
林龙首暨精英大会……”
单姑婆首先忧急地说:“这么说来,那不是时间很迫切了呜?”
浪里无踪立即宽慰地说:“不用急,我们此地距嵩山快马只有二十几天行程,过几天再
出发仍来得及。”
丁倩文却焦急地说:“我们现在要不要马上让许弟弟知道呢?”
浪里无踪则一蹙眉迟疑,尧庭苇和邬丽珠已同时断然道:“暂时先不要告诉许哥哥……”
话未说完,大家突然发现立在厅门口的夏荷神色一惊,目光焦急地望着他们身后。
大家心知有异,回头一看,发现许格非铁青着俊面正立在她们的身后不远。
浪里无踪和尧丁四女,以及古老头单姑婆,俱都没有发觉许格非已站在他们身后。
大家神色一惊,没有任何人敢再吭声。
浪里无踪立即以长辈的口吻,凝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