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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格非一听说印尘大师是专程前来迎接他的,因而急忙拱手道:“在下正是许格非。”
印尘大师立即合十微躬上身道:“老衲印尘,奉掌门方丈之命,率本寺三代弟子,前来
迎接少侠前往营地。”
许格非一听,赶紧拱手谦声道:“多谢诸位大师,在下愧不敢当。” 印尘大师却沉
声道:“请随老衲来。”
说罢转身,尚用冷冷凌厉的目光,扫了冬梅和夏荷一眼,大步向山上走去。
许格非和尧丁四女等人,立即举步跟在身后,其余僧人则急忙分开山道两旁,让许格非
等人先行过去。
这时由于前有印尘大师,后面还跟着十二个和尚,彼此都不便交谈,如果交头接耳,低
声私议,不但失礼,也为武林禁忌。
但是,许格非见这么快法胜大师就派出了印尘大师率众迎接下来,知道他们早已接到山
下朱仲昆的通知。至于是用什么方法通知的,这时已用不着去费那番心思了。
前进不足二里,发现引导的印尘大师突然离开了山道,转向前面的险岭走去。
许格非看得神色一惊,不自觉地说:“这好像不是前去贵寺的路径呀?”
在前引导的印尘大师一听,立即止步回身,望着许格非,冷冷地说:“少侠对路径如此
之熟,可是去过本寺?”
如此一问,许格非的俊面不由一红,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愣了。
因为,这显然是一句双关语,言下之意,当然是点破他许格非昨夜潜入少林寺,点倒护
法僧人,而偷听他们寺中九老的机密会议的事。
古老头见许格非窘住了,赶紧谦声道:“前面巨林中已露出贵寺的大雄宝殿檐角,老禅
师现在转向险岭,当然不是去贵寺的路了。”
印尘大师闻言唔了一声,转首望向古老头,沉声问:“你是哪一位?”
古老头见问,知道这位老和尚的脾气,再说也怕许格非落个管教从仆不严的讥讽,只得
急忙抱拳,谦声道:“小的是古老头。”
印尘大师一听,不由哂然一笑道:“原来是威震东南的古老当家的,老衲久仰你的大名
了……”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不客气地沉声道:“还有我单姑婆!”
印尘大师想是因为单姑婆是个妇道人家,看了她一眼,反而望着许格非,哂然一笑,摇
着头说:“许少侠名满天下,武功盖世,就是贵属下,也个个自恃不凡,连一个小小的女孩,
也想把我老和尚打趴下。”说罢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许格非看得一愣,心中当然有些生气,但因对方已是年逾七旬的老僧人,也就没有吭声,
继续跟着前进。
尧丁四女当然知道印尘大师的话完全是针对单姑婆和夏荷、冬梅三人而发。
但是,单姑婆的出言顶撞,也是因为印尘大师对古老头的谬赞而听了有气,所以才自动
报出身份,以示她也是屠龙堡东南总分舵的人,如果有人评论什么,她单姑婆也有一份,并
不因各大门派人多势众而有所屈服。
大家默默地跟着印尘大师前进,气氛显得十分低沉,每个人都有一种预感,明天的大会
上他们这些人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十二位少林僧人,个个神色祥和,并没有因印尘大师与古老头单姑
婆争议而神色不快,名刹僧人,毕竟不同。
大家随着印尘大师,刚一转过险岭岭角,目光同时一亮。
只见这座险岭,就是所谓的南顶,下面深壑中突起一峰,正是明天的大会会场——摘星
台。
摘星台原本是一座形如平崖的矮峰,上面多是畸形乱石,但经过几次隆重举行的大会,
少林寺的僧人们,已把中间清理成一个十数丈方圆的平坦广场了,而且光滑如镜。
摘星台的四崖虽然仍有乱石,但多为低矮小块,对东南北三面的观众,已妨碍不到视线。
正面紧临深壑,云气蒸腾,深不见底,但崖上却特地将一方大岩石凿成了一个两丈宽三
丈长的平台,正可供大会公证人在台上执法,以及负责救护伤者的医护人员之用。
南顶、北顶以及两顶相连的东西鞍部,俱以人工开凿了不少可供人坐的位置,而且,二
三十丈以内的树木,全部清除一光。
整个南北顶和摘星台上并看不出有什么布置,唯独南顶的高处梭脊上,孤伶伶地搭建了
三个形成品字的油布大帐篷。
但是,在前引导的印尘大师,却径向三座大帐篷前走去。
许格非等人一看,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几人的营地,特别设在崎险的南顶绝巅上。
尚未到达三座帐篷前,帐篷中突然奔出来两个少林僧人,立即向着印尘大师施礼恭迎,
并恭声呼了声师叔祖。
印尘大师略微一挥手,示意两个憎人站立后面十二位僧人的队中去。
邬丽珠一看四野一片死寂,连个人影都没有,想到她急于想看到姑母了尘师太,不由生
气地说:“为什么把我们单独分到这儿来?”
印尘大师却说:“这是本门掌门师兄对许少侠与四位姑娘的照顾,邬姑娘应该感激本掌
门人才对。”
邬丽珠毫不客气地嗔声说:“我为什么要感激他?”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沉声道:“珠妹!”
邬丽珠一听,顿时住口不说了,但一张樱桃小口却嘟得老高。
印尘大师沉声道:“不经事端不知独处此地的好处,老衲言尽于此,你们也该进帐休息
了。”
说罢合十,转身就待离去。
许格非和尧庭苇、丁倩文赶紧还礼齐声道:“恭送大师!”
印尘大师却突然又止步回身,叮嘱道:“既到营地,就该静心休息,切忌远离往访尊长
或亲人!”
雪燕儿一听尊长,突然脱口问:“请问大师,我爷爷来了没有?”
印尘大师立即望着雪燕儿道:“上人乃大会敦请的公平见证,他如已到达,必在大会特
设的公平见证人营地!”
说罢转身,向着肃立数十丈外的十四名僧人一挥手,大步走去。
许格非等人愣愣地望着印尘大师等人离去,直到老和尚的背影消失在下面的树林中,古
老头才忧虑地说:“看来情势对我们极为不利,老和尚的态度虽然不太和气,但临走时依然
语重心长地关照了一句……”
大家一阵沉默,尧庭苇见春绿四婢进帐整理又出来了,只得道:“大家先进帐内坐,我
也认为应该过去那边探听一下虚实再定取舍。”
话声甫落,春绿已恭声道:“柴米油盐和净水都在帐内。”
单姑婆一听,立即关切地问:“可有锅灶铲勺?”
夏荷转身一指道:“都在帐后的岩石后头。”
单姑婆看了一眼偏西的太阳道:“我们开始煮吧!”
于是,单姑婆率领着四婢走向帐后,许格非六人则进入帐内。
许格非六人商议的结果,仍决定于晚饭后,前去少林寺外的营地去会见悟因和了尘两位
老师太,至少应该打听一下,那两句豪语交给法胜大师了没有。
如果已交给了法胜大师,而今天的印尘大师的态度依然未见改变,那就证实东海三尖岛
上的缸中异人,并不是少林寺失踪多年的宏光大师。
当然,这样一来,在明天的大会上,势必失掉一个强而有力的门派支持。
假设了尘师太由于昨天晚上事忙,无缘见到法胜大师,也许仍有一线希望。
再说,这一次大会共来了哪些门派,哪些世家,有哪些望重一方的领袖人物,有哪些门
派持敌对态度,其中有否酝酿什么阴谋,这些都是应该事先摸清楚的。
晚饭以后,重新分配轮值守夜顺序。
春绿四婢都学会了救命三绝掌和制敌三绝剑,但因情势特殊,改由武功已达一流高手境
界的古老头和春绿一组。
单姑婆武功大进,且进步惊人,她依然和武功剑术已不输雪燕儿的冬梅在一组。
丁倩文和夏荷,雪燕儿和秋菊,每一组守一个时辰。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邬丽珠三人因为要去见悟因和了尘师太,所以没有分组。
分组完毕,许格非、尧庭苇以及邮丽珠三人立即走出帐来。
丁倩文和古老头、单姑婆等人也跟着走出帐外。
这时夜空昏暗,繁星点点.除了少林寺方向有一蓬烛天亮光,群峰茂林,一片黑暗。
大家分到的三座帐篷也未燃灯,怕的是有人在远处窥看,甚至有心地险恶的门派,派出
歹徒前来实施偷袭或暗算。
当然,前来企图偷袭许格非等人的门派,自是会慎重考虑究竟有几分胜算,但是,许格
非等人却不能不加防范,
许格非三人一出帐口,立即叮嘱道:“万一有人前来偷袭,立即发啸为号,我们三人会
马上赶回来。”
单姑婆却哼了一声道:“有人到这儿来找碴儿,那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尧庭苇立即正色道:“单姑婆你可千万不可太自恃,也许他们闹了事我们还不知道他们
是谁呢!”
冬梅却突然关切地问:“万一少主人那边也出了事情呢?”
许格非毫未思索地况:“我们当然也以发啸为号。”
说罢,即和尧庭苇、邬丽珠展开身法,径向少林寺方向驰去。
穿过岭下茂林,前面即是通向少林寺的山道。
也就在三人将要驰出茂林的同时,前面山道上突然传来一位老妇人的声音,沉声道:
“你们是哪一门派的弟子,胆敢阻住贫尼两人的去路。”
许格非三人一听,突然刹住身势,同时震惊地低声道:“啊,是两位老师太。”
尧庭苇和邬丽珠急声道:“啊,是我姑母。”
三人惊呼声中,身形同时一闪,各自隐身在一株大树后。
循声凝目一看,三人顿时又惊又怒,只见六个身形不等,年龄不一,手中分别拿着兵器
的俗道人等,横阻道上,将悟因、了尘两位老师太拦住。
一个手提厚背刀的灰衣老人年龄最长,其余是个背插宝剑,手持青鬃拂尘的灰发道人。
其他四人有三人是中年壮汉,另一人是个瘦削斜眼,薄唇黄面的青衣青年。
许格非看罢,立即望着尧庭苇和邬丽珠,沉颜叮嘱道:“不可随便出去,这么几个二三
流的人物,我相信两位老师太还应付得了。”
邬丽珠却焦急地说:“只怕我姑母不愿再开杀戒,转身就走呀!”
许格非一听,略微沉吟,立即向着尧庭苇和邬丽珠一招手道:“你们两人过来。”
尧庭苇和邬丽珠一听,知道许格非有妙计,立即走了过去。
许格非才望着山道上的六个老少人,指指点点地说出了他的计划和步骤。
尧庭苇和邬丽珠一听,觉得计划可行,立即同意地点了点头。
说话之间,只听那个灰衣提刀老人,沉声道:“老朽等人是铁门寨的二总管,邛崃派的
道长,大黄庄的武师,以及邛崃、崆峒两派的俗家弟子。”
只见了尘师太冷冷地问:“这么说,你就是铁门寨的二总管了?”
灰衣提刀老人傲然颔首道:“不错,老朽正是。”
悟因师太接着说:“你们铁门寨近半年来,声名大振,噪满东南,居然在少林寺的近前,
也要把你们的威力施展施展,你们老寨主的雄心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儿了吧?”
灰衣老人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我们老寨主的意思,不敢不从。”
了尘师太沉声问:“你们老寨主是什么意思?”
灰衣提刀老人道:“不准任何人与许格非等人透话或联络。”
悟因师太则沉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去山下会许格非等人?”
许格非三人一听,不由彼此惊异地对了个眼神,似乎在说:“难道两位老师太直到现在,
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前来了不成。”
就在三人对望的同时,那个手持青鬃拂尘的道人已迷惑地问:“两位老师太现在准备去
哪里?”
悟因老师太说:“贫尼一生修真衡山,每次登临少室,特请了尘师太带领贫尼一观少室
夜景,并览一下星光云海……”
话未说完,一个中年大汉突然一指正东,道:“夜观云海,可至炼丹台,不但北望成臬,
黄河如带,而且东观沃田,千里绵延……”
话未说完,了尘师太已沉声道:“你是什么眼睛,这么晚了还可以看到黄河沃田?”
如此一问,那个大汉嘿嘿干笑两声,顿时住口不说了。
但是,悟因、了尘两位老师太,却也不得不沿着一条向东的山道,缓缓走去。
老人道人及中年大汉四人,一看两位老师太走向了炼丹台,立即阴刁得意地哂笑对了一
个眼神。
邬丽珠一见,立即气得玉牙咬着樱唇,恨不得过去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
由于有了许哥哥的叮嘱,只得气在心里。
只见那六人对过了眼神后,其中一个中年大汉立即道:“我们就在这儿守着,说不定两
个老尼婆诗一会儿又转回来了。”
只见那个斜眼薄唇青年,阴刁地说:“我们干脆避进道边树林里,她们回来一看我们不
在了,必然再悄悄去会见许格非,那时,我们再现身站起来,只怕两个老尼婆的舌头上绽出
莲花来,也不能自圆其说了。”
如此一提议,其余五人同时赞好,纷纷转身向这边走来。
许格非三人一见,正中下怀,三人一对眼神,同时飞身后退了两丈。
只见六人一进林内,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