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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名劲装背剑的女警卫。
那些一片漆黑,毫无灯光的高楼崇阁,却寂静无声地矗立在后院的花园中。
穿厅锦屏前的红绒长桌上,摆着一桌半残的酒席,金杯银皿,雕刻精美,高腰的银壶上,
并镶嵌着珍珠宝石,愈见华丽。
中间坐着一男一女,左右四名俏丽侍女捧壶侍陪。
席桌上虽然坐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却不是佝偻老头,女的也不是那位目光炯炯的老婆婆。
由于穿厅上只有一个男人,那位儿子,健壮的虬须中年壮汉,当然也不在厅内。
说也奇怪,在外界所知道的,这座广大富丽的宅第里只有一个女人,这时为何又出现了
另一个女人?
只见这位女子,一身的大红大绿,满脸的胭脂花粉,柳眉大眼,鲜红的樱唇,看年纪,
最多二十六七岁,这与那位外间看到的婆婆相比.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位美艳女子,上穿玫瑰红的紧身亡衣,显得她那对高耸的玉乳,不时微微颤动。
下身是一条翠绿色的紧身裤,衬得她,双股浑圆,腿儿健美,散发出无比的诱人魅力。
这时,她似乎已有了几分醉意,眯惺着一双媚眼,将露出半截莲藕般的玉臂,轻巧地搭
在身边的男子肩头上。同时,嘤咛嗲声地道:“老相好的呀……”
坐在艳媚女子身边的男子老相好,的确称得上老,因为他满额的皱纹,两鬓都斑花了。
老相好的面黄肌瘦,神色阴沉,身穿一袭半旧的月白长衫,领后插着一柄铁骨大折扇,
在那里不停也唉声叹气。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抛弃了魔窟屠龙堡西北分舵基业的尧恨天。
尧恨天是屠龙天王手下最得力四个总分舵主之一,现在却成了无窝可归的丧家之犬了,
怎不令他垂头丧气。
尧恨天听了身边的美人儿这么一称呼,心里多少还觉得好过些,嗯了一声,强挣笑脸,
问:“小心肝,又是什么事嘛?”
话虽然说得好听,多少仍有些不耐的意思。
艳美女子似乎并未介意,继续嗲声嗲气地道:“不是我谢香娥说大话,姓许的那小子,
就是找个三年五载的也找不到我这个神秘总分舵上来。”
尧恨天一听,立即愁眉苦脸而又不耐烦地道:“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
白,他现在已是天王一手培植的徒弟呀!”
美艳女子谢香娥一听,立即有些生气地道:“天王的徒弟又怎么样?难道我长春仙姑没
有给他卖过命?”
尧恨天无可奈何地道:“话不能这么说,天王要我们替他办的事,结果一样也没给他办
成……”
长春仙姑立即一瞪杏眼,生气地道:“谁说的?就拿我这个东南总分舵来说吧,解决了
多少武林正派人物,再说,我现在操纵发动的东南霸主争夺战,至少也可使他们这些正派人
物,火拼一阵子的。”
尧恨天冷冷一笑道:“这些都不是天王所希望的,而他真正希望的我们却一样也没做
到。”
长春仙姑一听,突然坐直了上身,有些焦急而认真地道:“你指的是法胜大师,静尘道
长,以及银衫剑客他们呀?”
“不是他们还会有谁!”
长春仙姑立即有些生气地道:“这怎么能怪我们呢?功力如此悬殊,我们去了也是送死
呀!”
尧恨天继续淡淡地道:“但是,天王所希望的却是要我们动阴谋,并不一定要动手。”
长春仙姑毫不迟疑地正色道:“可是,即使动阴谋,一旦事败,仍是要动手的呀!”
尧恨天冷冷地道:“可是,我们连动阴谋的想法都没想过,他怎能不恨我们?”
说此一顿,无限沮丧地继续道:“现在可好,他自己苦苦调教出来一个许格非,一下山
就杀了一个杜孟三。”
长春仙姑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道:“我认为铁杖穷神是大意了,所以才中了那小子的
道儿。”
尧恨天淡然摇头道:“不,据说他先震伤了司徒华,然后才杀了杜孟三。”
长春仙姑突然冷冷一笑道:“怎么,老相好的,你可是怕了?”
尧恨天毫不隐瞒地正色道:“我为什么不怕,论功力,我比铁杖穷神差了一大截,论仇
恨,我是他的父母血海仇人。”
长春仙姑冷冷一笑道:“可是,别忘了,你也是他的岳父大人呀!”
尧恨天冷冷一笑,含满恨意地淡然道:“可惜,可我那女儿不是我亲生的……”
话未说完,长春仙姑的目光一亮,恍然兴奋地脱口急声道:“我想起来了!”
尧恨天双眉一蹙.有些不耐的问:“你又想起什么来了?”
长春仙姑正色问:“你不是说,你那个假女儿尧庭苇经常偷偷地去后山向铁杖穷神学武
艺吗?”
尧恨天迷惑地道:“是呀,你问这些干啥?”
长春仙姑不答,继续问道:“尧庭苇是不是已拜杜孟三为师父?”
尧恨天道:“我想应该是这样子的。”
长春仙姑一拍桌面,兴奋地道:“好我们现在就可利用这个问题来挑拨尧庭苇和许格非,
使他们两人反目成仇彼此火拼了。”
尧恨天淡然摇摇头,道:“那也未必,那丫头非常痴爱许格非,而且,她持有许格非他
娘李云姬留给许格非的遗嘱和信物。”
长春仙姑一听遗嘱,立即埋怨道:“哎呀,你也真是笨,你离开西北总分舵时,把她的
屋子翻了那么人,为什么就没有翻到那份遗嘱呢?”
尧恨天也有些懊恼地道:“我应该早料到,那份遗嘱她一定会随时带在身上的。”
长春仙姑立即不解地问:“为什么?”
尧恨天解释道:“因为她知道许格非不但恨我,也兼而会恨她,所以她时时准备遇到许
格非时便将遗嘱拿出来。”
长春仙姑不由立即关切地问:“那么她将遗嘱给许格非那小子看了没有呢?”
尧恨天略微沉吟道:“我想应该还没有,如果许格非知道尧庭苇是他的未婚妻子,而又
知道铁杖穷神是尧庭苇的师父,他便不会向铁杖穷神下手了。”
长春仙姑听罢,不由懊恼地叹了口气,埋怨道:“如果你来此之前不翻动尧庭苇的卧室
就好了,如今,她已知道你对她有了戒心,她绝对不会再受我们的挑拨和愚弄了。”
尧恨天也不由懊恼地自责道:“当时只晓得把她收藏的遗嘱弄到手好挟持她,谁会想到
铁杖穷神会被许格非杀了呢!”
就在这时,中门外已响起了那位老婆婆慈祥的呵呵笑声道:“哎呀,我说尧姑娘呀,您
恐怕有一年多没有来我们总分舵上了吧……”
长春仙姑听得面色一变,脱口惊呼道:“不好,你的宝贝女儿找来了!”
尧恨天慌得早已离座起身,急声道:“我得赶快躲一躲。”
躲字方自出口,中门外人影一闪,那位手持鸠头杖的老婆婆,已笑呵呵地领着一个神情
憔悴,一身鲜红劲装背插长剑的美丽少女走进来。
尧恨天一见,正是他昔年捡来的女儿尧庭苇,再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尧庭苇自从离开西北分舵南来,原决定先到长春仙姑这儿暗中布署,一俟许格非到来,
也好里应外合,共同除奸。
岂知,离开西北山区没有几天,酒楼茶肆问便风传师父铁杖穷神被心上人许格非掌毙的
消息。 这消息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对尧庭苇的打击太大了,使她几乎承受不住。
如果星夜赶回去查证,她知道,待非她赶回去,铁杖穷神的尸体已经运走,而司徒华也
一定含悲离去。
因为铁杖穷神是丐帮上两代硕果仅存的长老,因而使她立即想到前去丐帮打听,以求证
实,并能获得更详实的全盘经过。
经过和丐帮的联络,消息更令她泪丧,因为丐帮说,司徒华姑娘先被震伤呕血,而且说
她亲眼看到许格非一掌毙了该帮长老杜孟三。
尧庭苇曾据理力争,并向他们解释,许格非没有那么高绝的武功和深厚的功力可以击败
甚至击毙铁杖穷神。
丐帮的人却说,这是司徒华姑娘亲眼看见的事实,无法听信尧庭苇的分辩。
到了这般时候,尧庭苇就不得不把司徒华与许格非有嫌隙的话说出来。
好不容易说得丐帮半信半疑,决心派人查证暗中是否有人趁隙下手,但是,偏偏在历城
又传出了骇人听闻的惊人消息。
那就是,许格非经过历城之际,曾经白手夺扇,废了前辈人物天南秀士的一只左臂。
更令尧庭苇震惊的是,许格非又用一种极霸道刚猛的指法,点死了新近崛起江湖的龙拐
帮帮主。
因而,丐帮也证实了许格非,确有惊人的武功,也确有置死铁杖穷神的能力。
尧庭苇听说后,五内如焚,痛哭了一夜,她不能因儿女私情忘了师父的血仇大恨。
是以,她决定改变初衷,下定决心办助尧恨天和长春仙姑,共同对付嗜杀薄幸的许格非。
这天到达武夷山,虽然天色已晚,但她仍冒险进入了东南总分舵。
尧庭苇知道单姑婆对她的印象最好,上次随尧恨天前来时,单姑婆也曾在话意中表示要
传授给她几招师门绝学。
是以,今天她前来,特地由单姑婆负责把守的东跨院进入。
尧庭苇知道东南总分舵的下手方法,你站在墙头上向内张望,里面的暗桩绝不下手,怕
的是外面还有同伙人。闻惊逃走。
东南总分舵和西北总分舵不同,西北总分舵采半公开方式,因为他们人多势众。
而东南总分舵由于人单势孤.加之东南门派帮会林立,招募喽罗不易.所以东南总分舵
采绝对秘密方式。
正因为这样,凡是悄悄进入这座神秘庄院窥探的,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杀死,反
正不能留出去活口。
只有一项例外,那就是被活捉的人,肯俯首称臣,并以全家妻子老小的生命作保证,而
且还要送来大批的金银做生命押金。
生命押金可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但在东南总分舵却实行了多年。
他们把肯归顺的人的生命押金并不拿来应用,而且放在后面的崇阁高楼上,每人一份,
每人一箱的分别放存着,每隔三两个月。就清那人来亲自检查他的那一份,丝毫不缺,分文
莫少,俾取得对方的信任。
当然,这些银子也有归还的日期,那就是他参与了他们的行动,杀害了武林正派有名的
人物,使他无法脱离时,才归还给那人,这种硬拖人下水的策略,不能说不谓狠毒。
尧庭苇由于清楚个中秘密,是以,她一纵上墙头,立即将一双玉手拢在樱口上,压低声,
轻呼道:“单姑婆,单姑婆!我是尧庭苇,我来看你老人家来了!”
呼声甫落,东院房角的暗处立即有了动静。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一个愉快的呵呵声音道:“这位冰雪聪明的大小姐可真会逗乐子,
深更半夜地跑了来,不走大门口,偏来跳墙头。”
随着那阵愉快的话声,跨院角门内走出那位手持鸠头杖的老婆婆——单姑婆。
单姑婆转首一看,发现尧庭苇仍站在墙头上不敢下来,不由眼珠一斜,故装生气地忍笑
嗔声道:“一个千金大姑娘爬墙头,还不赶快下来,也不怕人家笑话。”
尧庭苇并不敢下去,而是因为尧恨天已经先来了此地,他到达此地后,究竟说了些什么,
在未弄清楚前,她不得不有所警惕。
因为,很可能,她一下地,便乱箭齐发,将她当场射死。
现在既然单姑婆出来了,而且,言谈神情,一切和往日无异,这才一长身形,飞身向单
姑婆身前纵去。
双脚一经落地,立即愉快地道:“卑姑婆,您好!”
说话之间,急伸双手,立即将单姑婆的双臂握住,表情亲切,动作亲热。
单姑婆十分高兴,立即慈祥地呵呵笑着道:“好什么哟,还不是三更睡半夜起,天生的
劳碌命。一辈子别想清净。”
尧庭苇立即乖巧地道:“现在我来了。我会为您老人家分劳分忧的,以后您就可以享些
清福了。”
单姑婆听了,更是开心,但却笑着道:“哎呀,你是尧总分舵主的千金大小姐,西北总
分舵的全权代理人,我老婆子可不敢劳动你。”
尧庭苇一听,故意叹了口气道:“唉,西北总分舵垮了。”
单姑婆听得大吃一惊,站在角门内的两个背剑女子,以及草丛中,同时响起数声惊啊声。
尧庭苇故装一愣,惊异地问:“单姑婆,你们还没听说?”
单姑婆吃惊地道:“没有哇,尧总分舵主只说心里想我们姑娘,特地赶来看看。”
尧庭苇则故作迷惑地问:“我爹还怎么说?”
单姑婆震惊地继续道:“尧总分舵主说,西北总分舵的一切事务,均由你尧姑娘负责。”
尧庭苇一听,断定尧恨天没有说她尧庭苇不可信赖的事,因而宽心大放。
是以,黯然一叹,无可奈何的道:“虽然西北总分舵仍在,而一切也由我来负责,但是,
三个堂主死光,坛主也被杀了两个。”
单姑婆和两个背剑女子一听,更是格外震惊,不由齐声惊异地道:“竟有这等事?”
尧庭苇立即黯然道:“我骗你们作什么?你们说,无法展开活动,不是垮台是什么?”
单姑婆立即关切地问:“你是说,尧总分舵离开西北总分舵之后,来了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