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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各坛香主大头目一听,暴喏一声,纷纷收了兵刃并肃立。
守在油锅旁的红衣武士已将油锅推开,并缓缓放下申忠一,天星坛的坛主季虎,也立即
满面堆笑,向着单姑婆一躬身,同时肃手恭敬声道:“请单前辈回宾馆休息。”
单姑婆自认必死,也没想到蓝面判官会吓成那副样子,竟改变了主意。
这时一见李虎肃客,也不敢把弓拉得太满,哼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去。
由于单姑婆这时已真的成了贵宾,除了天星坛坛主季虎外,原先跟在身后的其他坛主和
红衣武士,俱都站在原地没动。
回到宾馆外的道路口前,距离警卫尚有数丈距离,季虎已在单姑婆的身后暗挥手势,示
意两边的警卫要行礼。
进入宾馆小厅,原先伺候的侍女见单姑婆又安然地回来,神色都有些大感意外。
但是,她们依然一俟单姑婆落座,立即将茶点送上来。
季虎躬身肃立一侧,立即恭声问:“单前辈,您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晚辈想先告退了。”
单姑婆一面呷了口茶,一面挥手示意季虎稍待,并微一颔首道:“慢着,我老婆子还有
话问你。”
季虎一听还有话问他,立时面色一变,但仍强自一笑,恭声道:“是,有事您请吩咐。”
单姑婆放下茶碗,嗯了一声问:“我问你,方才那个下令要处死我老婆子的红衣蒙面女
子,可是蓝面判官司徒轩的女儿?”
季虎见问,更加面现难色,久久才不安地颔首应了一个是。
单姑婆一见,立即沉声道:“你用不着怕,这件事天王早已知道了,只是还不太清楚罢
了,我老婆子这次奉命前来,也负有打听这桩事的使命。”
说此一顿,特地肃容问:“你们以前可曾听说你们总分舵主,还有一位千金在外学艺?”
季虎见问,更加愁眉苦脸,支支吾吾,额角上已急出了冷汗。
单姑婆立即放缓声音,但以威严的声调道:“你应该知道天王与少主人的厉害,如果你
不实报,形同叛徒,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到了那时候,你可就悔之晚矣了。”
季虎一听,连连颔首应是,并惶急地举袖拭汗,惶声道:“小的以前没有听人说过。”
单姑婆安抚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继续问:“你看他们真的是父女,还是……”
话未说完,季虎面色立变苍白,赶紧惶急地摇头惶声道:“单前辈,总分舵主和小姐身
在后寨,小的职守前山,彼此很少会面。”
单姑婆深觉有理,不便强逼,只得挥手阻止,放缓声音道:“好了,我老篓子相信你,
现在我再问你一个重要问题,只要你说了实话我马上让你离去。”
季虎赶紧道:“前辈有话请快吩咐。”
单姑婆微一颔首道:“好,你们总分舵主的女儿回来时,一共带来了多少人?”
季虎急忙道:“多少人小的不知道,据说三四个,都是红衣背剑,黑巾蒙面。”
单姑婆立即问:“听说她们还押了一个老婆婆来?”
季虎急忙摇头正色道:“这一点小的没听说。”
单姑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呼一声糟糕,心想:“莫非蓝面判官的女儿,在途中已把
魏老夫人杀害了不成?”
心念方动,季虎已惶声道:“单前辈如没有吩咐,小的要告退了。”
单姑婆知道在季虎的嘴里已问不出什么来了,是以挥手道:“好吧,你去吧!”
季虎一听,如逢大赦,急忙抱拳应了声是,转身就向厅外匆匆走去。
就在这时,院门口人影连闪,西南总分舵主上三位堂主竟联袂走了进来。
季虎一见,急忙肃立厅外恭候,心中暗自庆幸,如果让三堂堂主碰上方才一幕,那真是
吃不了兜着走。
单姑婆见三堂堂主前来,知道是奉了蓝面判官之命有所说词。
这时见三人中,除了瘦小精干的屠龙堂堂主鲁竟黄脸深沉外,其余两人的老脸上,俱都
挂着一丝微笑。
由于三位都是职位仅次于蓝面判官的堂主,单姑婆也不便托大,立即含笑由椅上站起来。
一到厅口,屠龙堂堂主鲁竟,先以眼神将季虎遣走,这才和其他两位堂主,向着单姑婆,
抱拳含笑道:“奉了总分舵主的面谕,特命我们兄弟三人,向单总管致歉来了。”
单姑婆一面还礼,一面谦和地笑着道:“三位堂主言重了,彼此都是自家人,何言致歉,
小小误会,希望大家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说罢肃手,宾主落座,单姑婆依然坐在首席大椅上。
逐龙堂堂主黄益福,首先抱拳谦声问:“单总管此番前来,可是奉了天王的面谕?”
单姑婆立即摇首道:“不,是奉了少主人的指示。”
屠龙堂堂主鲁竟,方才在大厅前曾和单姑婆针锋相对,险些动手打起来,虽然演变到和
好情势,但心中总有些芥蒂。是以,眉头一蹙,立即沉声问:“但不知单总管说的少主人是
谁?”
单姑婆一听,故意面色一沉,立即不客气地沉声道:“如果是明知故问的问题,恕我老
婆子懒得答复。”
逐龙堂的黄堂主赶紧陪笑道:“鲁堂主的意思是说,都有那些人这么称呼,是谁要咱们
大家这么称呼的?”
单姑婆立即理直气壮地道:“除了你们西南总分舵外,所有屠龙堂的人都这么称呼少主
人,我想你们总分舵主的蒙面千金比谁都清楚。”
诛龙堂堂主马金豹立即迷惑地道:“我们总分舵主的千金,刚刚艺满下山,她怎么会清
楚咱们屠龙堡的事情?”
单姑婆冷冷一笑道:“你们三位久居边关,未入中原,你们当然仍被蒙在鼓里,你们可
知东海转运站被什么人挑的?是被什么人烧的?是什么人杀尽了转运站的护院武师和所有的弟
兄?”
三堂堂主同时一愣,不由齐声惊异地问:“是被什么人挑的?”
单姑婆冷哼一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三堂堂主脱口惊啊,彼此震惊地对望一眼,似乎在道:“是你们两人?”
单姑婆知道鲁竟三人误会了她的话意,立即冷冷一笑道:“我说的近在眼前不是指你们
三人,而是指你们总分舵主的蒙面千金……”
话未说完,马金豹和黄益福听得面色一变,脱口急声道:“会是她!”
但是,屠龙堂的鲁竟,却呼的一声由椅上站起来,同时嗔目怒声道:“你胡说,东海转
运站被烧之时,我们总分舵主的千金还未离开师门。”
单姑婆冷冷一笑,道:“东海转运站被焚被挑的消息,你们直到今天都不知底细,如果
不是消息被封锁,便是有人故意不让你们三位得知而故意封锁,我说你们三位一直被蒙在鼓
里,你们能说这不是事实?”
三堂堂主被说动,马金豹和黄益福俱都将信将疑,但是,屠龙堂的鲁竟,依然沉声道:
“我不相信。”
他虽然说得有力,但语气已没有方才强硬。
单姑婆冷冷一笑道:“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求证的机会。”
说此一顿,特地一整脸色,郑重地继续道:“我问你们三位,你们总分舵主的千金,为
什么脸上日夜都要罩一层黑巾?”
马金豹和黄益福彼此迷惑地对看一眼,显然不敢置词。
但是,屠龙堂堂主鲁竟却沉声道:“那是总分舵主的千金有意造成神秘气氛,目前她还
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单姑婆立即冷冷一笑道:“你这一辈子也别想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三堂堂主同时一愣,鲁竟则不解地问:“为什么?”
单姑婆毫不迟疑地沉声道:“因为她脸上满布青紫黑疤,比他父蓝面判官还为丑恶,所
以她这一辈子也不会摘下黑巾来。”
先是神情一呆的鲁竟,接着怒喝道:“你胡说,我们总分舵主原是白面书生,后来遭人
暗算,才变成之今日的面孔,我们总分舵主的千金……”
单姑婆立即冷冷地问:“你又怎知你们总分舵主的千金,没有遭到他父亲的昔年仇家暗
算?”
如此一说,鲁竟面色大变,张口欲呼,但没有呼出声来,竟有些绝望地缓缓坐在椅上。
单姑婆则继续道:“闻其声,知其貌,你们三位仅听了她沙哑怨毒的声音,就应该联想
到她的相貌如何了。”
逐龙堂堂主马金豹,问:“单总管可是曾见过我家总分舵主干金的本来面目?”
“我没见过,咱们天王见过……”
三堂堂主同时一惊,不由齐声不解咆问:“那咱们天王当时为什么不逮住她?”
单姑婆淡然一笑道:“如果当时逮住她,岂不断了贵总分舵主的大业企图?”
三堂堂主一听,俱都面色大变,不由同时震惊地惶急摇手道:“单总管,我们三人敢以
身家性命担保,我们总分舵主绝对没有独揽大权,掌握屠龙堡的企图。”
单姑婆淡然一笑,故意道:“这一点咱们天王已经亲来贵总分舵调查过了。”
三堂堂主同时一惊,不由惊异地道:“可是……昨天夜里天王并没有进来呀!”
单姑婆冷冷一笑道:“那不是咱们天王。”
三堂堂主同时脱口惊啊,马金豹急声问:“那会是谁呢?”
单姑婆道:“这件事天王和少主人正在调查中,不几天便会揭晓。”
逐龙堂堂主黄益福则焦急地道:“昨夜伪装天王的那人,是在本堂属下的擎星坛地区出
现的,当时他命令本坛主转告总分舵主,立即释放际云关褐石谷的魏老夫人。”
单姑婆立即接口道:“不错,我老婆子奉少主人的面谕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诛龙堂堂主马金豹,不由迷惑地问:“总管是说,那位魏老夫人是被我们总分舵主劫来
了?”
单姑婆立即道:“不是你们总分舵主,而是你们总分舵主的蒙面千金。”
三位堂主同时噢了一声,不由同时惊异地问:“她为什么要劫去魏老夫人呢?”
单姑婆不便说得太详细,只得含糊地道:“这只有问她自己了。”
诛龙堂堂主马金豹则迷惑地道:“可是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魏老夫人前来呀!”
单姑婆趁机正色道:“天王对这件事非常震怒,因为魏老谷主仍在替咱们天王办一件很
重要的事情,为了使魏老谷主安心为咱们天王继续工作,所以才命令少主人派我老婆子前来
转告司徒轩放人……”
人字方自出口,院门口红影一闪,一个红衣蒙面,身背长剑的女子匆匆走了进来。
单姑婆一看那红衣女子的身材和眼神,便知不是蓝面判官的女儿。
但是,马金豹和黄益福以及鲁竟三人却惊得急忙由椅上站起来。
单姑婆立即冷冷一笑道:“你们放心,她不是你们总分舵主的千金。”
三位堂主立即宽心地松了口气。
单姑婆继续淡然道:“这就是鲁堂主说的故意制造神秘气氛,说穿了,就是要造成你们
心理上永远恐惧不安的情绪……”
话未说完,红衣蒙面女子已走进厅来。
已经开始对蓝面判官女儿不满的诛龙堂堂主马金豹,首先沉声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红衣蒙面女子,急忙躬身施礼道:“奉总分舵主面谕,请三位堂主立即陪同单总管,恭
迎少主人前来总分舵……”
单姑婆立即冷冷一笑道:“这恐怕不是你们总分舵主的意思。”
想是马金豹已听出红衣蒙面女子的嗓音,立即沉声问:“钟执事,这话确是总分舵主说
的?”
被称为钟执事的红衣蒙面女子立即颔首道:“不错,的确是总分舵主说的。”
黄益福则郑重地问:“总分舵主的小姐没有说什么?”
红衣蒙面女子的钟执事道:“她当然不赞成,但总分舵主坚持要请少主人前来,总分舵
主还说,他不能一错再错了。”
一旁的鲁竟,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针执事脸上的黑巾瞧,这时才关切地道:“汗水把你
的黑巾都湿透了,你不热?”
钟执事立即埋怨道:“这么热的天怎么不热?脸上被汗水浸得已生满了痱子了。”
单姑婆故意亲切地道:“此地没有别人,而三位堂主又知道是你,你可以摘下黑巾来,
透一透空气了。”
那位钟执事一听摘下黑巾,浑身一震,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院门,立即惶急地道:
“卑职已把面谕传到,这就回去复命了。”
说罢施礼,转身匆匆向外走去。
单姑婆见鲁竟三人眉头紧蹙,俱有不快之色,心中一动,立即讽声道:“看来不出几天,
总分舵主的生杀大权,就要由这位蒙面千金来独揽了。”
说话之间,暗察三人神色,除鲁竟紧蹙双眉外,马金豹和黄益福两人的脸上,都有不服
之色。
一俟那个红衣蒙面钟执事走出院门,诛龙堂的马金豹,立即拱手道:“单总管,外面有
现成的马.咱们现在就起程去请少主人吧!”
单姑婆怎么能带这么多人前去,只得挥手放缓声音道:“慢着,少主人现在还在近两百
里地以外,他也根本没有打算要来。”
屠龙堂的鲁竟立即迷惑的道:“怎么?昨天接到的报告,少主人和总管已到了北海岸,
怎的今天……”
单姑婆立即淡然道:“不错,昨天是到了北海岸不远的一个小镇上,不过,那是执行另
一项任务。”
逐龙堂的黄益福立即好奇地问:“请问是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