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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一阵惨烈的叫声吓的我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拿在手里的布巾也“啪”地掉进脸盆。反射性看向帐口,惊得急促喘息,不能怪我胆小,而是那叫声太吓人!
脑中走过短暂空白,我晓得是谁在惨叫了!忙捞起布巾擦脸,洗漱完毕飞也似的冲出帐篷朝关押云枫之处跑去。
声音果真从此传出,一声比一声惨烈高吭。未敢直接进去,立在帐外掀起一点帘子朝内张望……哇!无声惊呼,只见云枫正在摇头晃脑,身子被绑在一根粗壮的木桩子上。赤裸的上半身通红无比,好似琥珀,体内的血管与筋脉均可看的清楚!
草湖立于他正前方单手托腮,双眉微蹙,呈“稍息”之姿。阿伊奈在旁同瞅。
“啊啊啊——啊啊啊——”云枫全身扭动如虫,温润如玉的面容现下与烧着无异,哪里还有仙风道骨,分明就是狼狈不堪、任人宰割!他的模样很怪,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看上去诡异难明。
听他叫了会儿,草湖放下托腮之手,从桌上拿起一把匕首与一只瓷罐。见状,云枫疯了似嚎叫,像头扎了马非的野兽。草湖不理会他抗拒的叫喊,用刀子在他身上戳戳、割割、划划,将顺伤口流出的鲜血接入罐中。
云枫还在叫,他嫌吵,从另一只罐中掬起一把绿色泥状物覆在他的伤口上,登时,云枫全身痉挛,翻翻白眼晕死过去。
啧!我单手掩唇无声抽气,不可思议的瞠圆眼睛。草湖……草湖……吞咽口水,我一直以为他呆呆傻傻的不会做出残忍事,没想到做起来竟是这样的“轻车熟路”!老天,那是何药?如此强厉!
草湖对着罐中血一会儿端详、一会儿用匕首搅拌,时尔啧声、时尔拧眉。阿伊奈静静地陪着他,坐在椅上单手托腮凝望。
从我的角度可看见他二人的侧脸,阿伊奈灵动的眸中闪烁着对他的喜爱,目光温柔而热情,那情蔻初开的小女儿模样实令人心神荡漾。只是,呆瓜草湖对其视而不见,一门心思盯血。
我有种被打败的感觉,美人就在身旁,亏他还能对医学刻苦钻研。也不想想人家姑娘为何总出现在他面前,为何总有意无意与他搭话。真是呆头,笨!
阿伊奈很有耐性,不吵不闹一直陪他。约摸一柱香,我站得腿都直了,草湖才从血中抬首、对上阿伊奈的目光。阿伊奈眸光明显闪动一下,在向他传达春信。二人就这样对视,半晌,草湖搔着侧脸迸出一句,“你为何一直不眨眼睛?不酸吗?”说着,自己纳闷的眨一眨睫毛,好似在说明只有眨了才正常。
闻言,我险些坐地,心头升起一股气,想冲进去敲他的头,呆瓜!呆瓜!
阿伊奈唇边笑容顿僵,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转首朝帐口看来。见到偷窥的我当下怔住,涨红脸,很是尴尬。
“咦?凌姑娘,你几时来的?”草湖也看见了我,直身腰。
我瞪他一眼没有言语,朝阿伊奈勾动手指。他不懂我为何要瞪,困惑的歪了歪头。
牵起阿伊奈的手将她拉离帐篷,压低声音说道,“你那样追他是不会管用的,他是个医痴,满脑子都是草药!”
阿伊奈气呼呼跺脚,嗔怪,“那我总不能把自己打扮成草药去吸引他吧?”说完又跺一下,“他真是根木头,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迟钝的人!”
“我教你个法子,此法可令你二人之间产生共同语言!”
“什么法子?快说!”阿伊奈眼睛一亮,抓住我的手迫不及待。
“他不是只对草药感兴趣吗,那么你便投他所好与他讲医,将‘窝塞’的珍稀奇草通通讲给他听,勾起他的兴趣才能继续下一步!”对付草湖,只可“以毒攻毒”!
“哇,这办法好!太好了!”她松开我的手,双掌相击,击罢将我抱个满怀,喜笑颜开,“凌姐姐,谢谢你!”说完,忙不跌的跑回帐篷。
瞅着晃动的帐帘,我先摇头,后点头,摸着鼻子笑出声音,径自叨念,“草湖啊草湖,莫怪我帮你牵红线,你已20岁,该找个好姑娘谈情说爱考虑之后的事了~~~”才想完,帐内突传云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惨叫,吓得我牵了红线的喜悦心情刹时不见。色变,单手按住胸口转身便走,草湖又开始折磨他了!那一幅静嗓已变成破锣,难听至极!
★
押送粮草的男人无法提供有关“忠义王”方面的军事情报,留无用,杀之。
半月来,营中一直回荡漾着鬼哭狼嚎,云枫被草湖折磨着人不人、鬼不鬼,我去看了三次便不敢再去,多看一次都会想吐!
清晨,我等围坐在一起食用早膳。一名将士入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伊斯卡说道,“秉太子殿下,探子来报,‘龙朝’皇城已被‘德亲王’攻下,皇宫血洗!”
闻言,我含在嘴里的粥险些吐回碗里,脑子有那么一点转不过弯来。
“皇上呢?!”烈明野腾然站起,满面冰森。
“潜逃,下落不明。”
缓慢地,烈明野坐回位子,薄唇紧抿,一双幽深之瞳布满阴厉。
我回神,用力咽下嘴里的粥。心儿快跳,难以置信只是短短3个半月的时间“德亲王”便占据了主导!他拥兵30万,另加三王重兵,老天,将士加叠在一起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爆炸性的消息令我等均默,好半晌伊斯卡才摆摆手示意将士下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急促脚步声“咚咚”入帐。草湖出现,直奔膳桌双掌相撑,大声说道,“师博给我托梦,说今夜子时乃大凶之兆,血淋之时,要咱们加紧防范!”
音落,我等皆是一惊,谁都知晓他那位云游四海的师傅乃当今神人,他托的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人家还说了什么?”伊斯卡执着筷子轻轻敲打碗边,璀璨双眸微微眯了一下。
“没了,师博只说这些。”
伊斯卡点点头,朝他招手,“坐下用膳,此事膳后再议。”
“你……你为何不着急?!”草湖略直起些身,咋舌。
“吃饱了肚子才有精神打仗。”伊斯卡执筷,重新进食。
草湖本是急切告知凶险,却不想伊斯卡泰然自若,搞得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见我们也进起了食,方落坐用膳。
伊斯卡表面无异,但我敢说他心里已开始了盘算。他的最大优点就是临危不乱,让自己永远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
大凶之兆……血淋之时……我军与“德亲王”、“乌人”均有过节,今夜子时会是哪方来犯?矣或……同时出击?!
第七十六章 自相残杀◇败国废人◇草湖人头
膳后,伊斯卡命其余人先去中军大帐等候,将我单独留下。倾身向我凑来,压低声音问道,“凌姑娘,‘八门金锁阵’真可吞噬掉千军万马?”
闻言,我登时明白他想用何法来抵御外敌了!“此阵确厉,但,有弊端、也有破解之法。”我点点头。
“详说!”
“所谓八门,乃: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若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若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若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八门虽布得整齐,只是中间通欠主持,若从东南角上的生门攻击、朝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我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画下“八门金锁阵”,这在《三国演义》中曾出现过,魏的曹仁对刘备使用此阵,被刘备当时的军师徐庶看破。后诸葛亮根据“奇门遁甲”将其改良,编绘出完整的“八阵图”。
听罢,伊斯卡对着“八门金锁阵”思索,半晌后将茶盅里的水倒在桌上将阵冲散消去,了然于心。
我、烈明野、聂光、草湖、伊斯卡、阿伊奈、风天佐、风天佑齐聚中军大帐,伊斯卡就着立体地形国对众人下达战令,“聂光、风天佐,你二人各领50精兵埋伏于树林左右;烈明野,你领1万精兵埋伏于树林外道路的左右两旁;风天佑,你负责寻山。不论今夜突袭咱们的是‘德亲王’还是‘乌人’,这片树林必要经过!凌姑娘会在傍晚时分在林中布下‘八门金锁阵’,若敌入阵不出则矣,出则杀之,出一杀一,出二杀双!”说罢,收回指林之手看向烈明野,“若有人未能入阵而掉头回转,你便率1万精兵全部诛杀,绝不能放走一个活口!”指令下达完毕,他直起身将双手负于身后,环顾在场众人问道,“都记清楚了吗?”
“记清楚了!”接收到战令的烈明野4人异口同声。
我以眼角余光扫视风天佑,他若是“德亲王”的人,那么散后便会想法子将消息放出。“窝塞”扎营地3面环山,唯有正南千米远外有片树林。换句话说,我等便在环山与树林之间的空旷上扎了营,当初扎营也是想到此处较为隐蔽。伊斯卡命风天佑寻山,莫非他想利用此“便利”令其露出马脚?
散去,各自准备……
午时方过,帐外便响起一阵杂乱,有脚步声,更有兵器碰撞。
闻声,我一骨碌从榻上坐起,穿上鞋跑出帐。赶至中军大帐,一眼便瞧见风天佑被烈明野与聂光按跪在地,伊斯卡双手负后立于帐口。
风天佐一步上前,巴掌高举用力抽下,“啪”耳光清脆肉响!“为兄真没想到你会做出卖国之举!你这个畜生!”性情耿直刚烈的他指着风天佑的鼻子破口大骂,气的会身发抖。
风天佑头歪向一边,维持歪姿半晌,缓缓转回头瞅着风天佐,嘴角涎着血水。背叛了自己的国家,眼中竟无悔恨,“德亲王”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风天佑,你可有话要说?”伊斯卡俯望着他,面容平静,丝毫无遭遇背叛的气愤。
“既已被你识破,我矣无话可说!”风天佑将脖一昂,大有一副不畏生死之意。
“风天佑通敌叛国罪不可恕,请太子殿下严惩。”风夭佐转身面朝伊斯卡,嗓音紧绷,抱拳双手握得死紧。
伊斯卡瞅了他一眼,目光调回风天佑,淡淡的说道,“念在你为‘窝塞’立过战功,本太子赏你一个全尸。来人,军法仗毙!”说罢,不去看风天佐惨白的面容,径自转身入帐。
他一直不以“本太子”自称,方才却改了称呼,看来不论何时、何地,这通敌叛国之罪均十分深重,令人憎恨!
将士将风天佑拖了下去,风天佐身形摇晃,勉强稳住站稳。缓而深的阖起双目,转身,跌跌撞撞离去。
望着他踉跄的背影,我心里不是滋味。弟弟即将赴死,他心里一定很难过……但,错了就是错了,有些事一旦做错便没有改正的机会!
军杖起起落落,只闻杖声不闻惨叫,约摸一柱香左右,一名满头大汗的将士入帐秉报风天佑的死讯。没有听见伊斯卡的回应,那将士报后径自退出。
“走吧,回帐。”烈明野牵起我的手,我无声点头,随他一起离开中军大帐。
坐在榻上,心恃沉重。回想方才发生的,我很不愿相信那是真。伊斯卡还是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样子令人舒服,面无表恃只会让人觉得陌生与疏远。
“伊斯卡未将风天佑身首异处已是仁慈,他要顾及风天佐的感受。通敌叛国罪之大,我不觉他判重了。你与他接触的少,故尔才会一时接受不了。”烈明野揽住我的肩膀,轻声安抚。
“……”我无言以对,他说的不错,我与伊斯卡的接触仅限于闲暇与下达命令,一天内其余的时间均不知。若站在伊斯卡的立场来想便没有做错,更没有判重。上阵杀敌靠的就是集心协力,若出现一个叛徒均会置大军于死地!此事若换作“德亲王”怕是做的更狠!
“别想了。”他拍拍我的肩,我靠在他怀里点点头。是我太一厢情愿了,想法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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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在林中布下“八门金锁阵”,烈明野、聂光、风天佐兵分三路依计划行事。我检查过一遍“八门金锁阵”后便回了帐篷,帐外与平日无区别,为的便是混淆视听错生假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今日之战可畏凶险!故尔烈明野、聂光、风天佐责任重大,离营地太近,稍有不慎便会损失惨重!
透过细小帐缝盯着外头越来越黑的天,夜,渐渐静下,唯有将士巡逻的脚步声时远时近。
子夜至,我坐起身竖耳听着外头的动静。掐算时间,约摸两柱香的时候有了异静!下榻穿鞋,摸黑行至帐口,掀起一点帐帘向外张望,出乎意料,有异静的地方并非“八门金锁阵”,而是右侧环山!
脑中走过短暂空白,而后心中大凛,坏了,莫非敌人不按章理出牌选择以环山作为突破口?!此想法才冒出水面便被拍回,敲一敲自己头,伊斯卡的洞察力不容置疑,他布下的埋伏绝不会有错!
在我径自猜测之际,深浅不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回神,朝右侧看去,只见风天佑旗下两名副将与两名先锋分别押着两人,周围分布许多将士持矛相对,以防被押者挣扎。
借着营地灯火,那被押二人的容貌一点点进入视野,当完全看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