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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循真也长呼道:“无量寿佛,天意,天意!纵是没有娟儿,以慕容兄所处之地,所握之财势,也早晚避不开场血光之灾,怀璧其罪,怀璧其罪呀!”
李梦莲看着江城月,江城月却正在看着慕容兰娟。
而此时的慕容兰娟却似已入了定一般,竟似已完全听不得台上剧烈的打斗之声,她的眼中只有那只带箭簇的绣球,红的如火的绣球!
在那绣球中有一个淡淡的影子,似近还远,似远还近,模模糊糊总让人看的不是很分明,除此之外,她眼中已再无一点别的东西,也不想别的东西,她的整个人已似被淘空了一般。这一切都与台上的打斗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
江城月在落泪,李梦莲在落泪,芸儿在落泪,台下的中年人在落泪,婷儿更在落泪。
突然,婷儿向何天香哽咽道:“慕容姑娘好可怜!”
何天香没有说话,他既非草木,又岂会看不出这些?然而血仇未曾洗雪,仇人也不知何人何处,此生或许已注定了是坎坎坷坷艰难凶险,我又怎能随便就将你拖累了?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我现在要不起!何天香的脸色很不好看,额上有青筋突起,但他依旧不说话,此时此地,他又能说些什么?
台下的喝彩声早已没有,因为人人已看出台上的反差了,有人在拼命,有人却如死人般麻木,渐渐的,他们又似已懂得了什么,继之便有了一种同情与悲愤的表情同时浮在各人脸上。几个年轻的姑娘已嘤嘤抽泣起来。他们突然后悔了——他们本不该来,他们本就不该来!他们是来看一场羊与群狼的游戏,他们是来为狼助威,喝彩!
台下是一片沉静,一片死一样的沉静!
天居然也渐渐地阴沉下来,有风起,但空气却压抑了许多,难道要有雨?
突然,台上同时响起两声大喝,紧接着两条人影被凌空击飞,直飞丈许,落在台下,却是百里宽与孙天翼。
二人身上已是数处血迹,脸色苍白,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两人终于走了,台上也有人随了下来,一起住外走去。
台下依旧没有人喝彩,没有人起哄,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与嘲讽和说不出的沉静。
慕容兰娟仍然没有反应,她眼中只有那团绣球,那团流着鲜血,燃着火焰的绣球!
金碧良突然昂天大笑,大笑声中他那柄黝黑的曲剑已电般向身边的南宫柳刺去,正是“天残九式”的第七式“天残断魂”。
南宫柳虽也在笑,但他深知金碧良阴险毒辣,又怎能不防?一见金碧良出剑不由也一声暴喝一鞭砸出。
噗!钢鞭直砸入台中,灰尘木屑四散。
“不好!上当了!”南宫柳立觉不好,但已经晚了,金碧良已是一记“云中腿”狠狠踹在他的后腰上。
卟!南宫柳狂吐着鲜血摔在台下,挣扎着道:“姓金的,你……你好狠!”
台上的南宫剑也霍然而起向金万能道:“金公子好重的手!”
金万能却冷笑:“南宫门主何出此言?你儿子既已上台,就得凭本事吃饭,更何况碧良没下杀手已算是不错了。”
“你,你——”南宫剑一阵气急,忽地向中间的慕容长明一拱手:“好!慕容庄主,今天这笔帐老夫向两位记下了,再会!”说罢,南宫剑径下擂台,搀起儿子向外走去。
他的话很明显,这笔帐里也有慕容山庄的份,慕容长明焉有听不出的理,却也不辩,只道:“恕老夫不远送!”
此时,金碧良已缓缓走到慕容兰娟面前一笑道:“慕容姑娘,很不幸,剩下的恰恰是在下!”
慕容兰娟抬头一看,却见擂台上已只剩下金碧良又见擂台上犹血迹斑斑,不由冷笑道:“金公子好手段!”
“岂敢,岂敢!”金碧良皮笑肉不笑。
慕容兰娟不再说话,扯下披风,大步迈向擂台。
擂台中央,锵——慕容兰娟长剑出鞘,一引剑诀:“姓金的,请!”
她先前愁眉不展,一副恹恹慵慵的样子,但此时仗剑而立,骤觉英姿飒爽,正气逼人,又是另一种神韵。
金碧良不由看得呆了:“慕容姑娘,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不料,话尚未完,慕容兰娟已俏脸儿一寒,一剑削来。
金碧良连忙招架,铮!火星四射!
“好重的剑法!怨不得东方灯会折在他手上。”一接上手,金碧良骤觉慕容兰娟的剑势出奇的重,内功竟不在自己之下,哪还敢托大,天残剑凝神招架。
慕容兰娟一套“红花神剑”施展开来,只见长剑上下翻飞,寒光夺目,所过之处大开大磕,竟将金碧良逼的连连后退。
台下众人见了,不由轻舒一口气。
五十招,六十招,轻瞬已是七十招过去了。何天香不由皱了眉头,轻声道:“这样下去,只怕不好!”
婷儿忙在一旁问道:“为什么?慕容姑娘正占先机呢!”
何天香摇摇头:“慕容姑娘虽然占了先势,但金碧良的步法丝毫未见散乱,长此以往,慕容姑娘终是女子,锐气失去时,便也是她的失败之期。”
“我不相信,慕容姑娘肯定能赢的!”婷儿缓缓道,突然之间,她开始关心起慕容兰娟来,她希望慕容兰娟能赢,一半固然是为了何天香,但还有另一半是为了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或许就是女人之间在别人得势时妒嫉,在别人落难时又普遍的同情怜悯之心吧!
何天香又怎知这些,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虽然不多久,台上的形势已发生了变化,慕容兰娟进攻的力道已明显减弱,金碧良的剑势却慢慢扩大起来。
台上的慕容长明等人脸色都开始凝重,金万能的脸上却是挂上了淡淡的笑容,台下不由一阵骚动。
突然,慕容兰娟的剑光陡的一震,随即大盛,如虹一般向金碧良击去。
“好!”婷儿一拍手:“慕容姑娘的绝招出来了!”
何天香却长叹:“没用的,人家已经等着了!”
果然,台上立时火星四射,流虹四散,慕容兰娟一连二十四剑都被挂了回来。
但剑光散而复聚,慕容兰娟突然双袖翩翩,蝶一般飞起,在金碧良上空洒下朵朵莲花。
“好!好优美的一招‘仙子落蕾’!”何天香也不由赞叹道。
但金碧良却并不慌乱,剑剑上刺,剑刺尽,花蕾也已洒尽,在半空中尽数破开。
“着!”慕容兰娟极尽优雅的“仙子落蕾”刚一施完,突然挺剑向前急奔,身子一摇,竟是一化二,二化三,三人三剑直向金碧良冲来。
“对影三人!”红花神剑中的最后一势!
三人之中只有一人是真,三剑之中也唯有一剑是实,但谁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出虚实呢?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是李白《月下独酌》中的句子,人人都知道,慕容山庄的红花剑法中有这么一招,但谁都没见过。今日慕容兰娟一施展出来,竟是如此奇妙,众人不由大呼!
慕容姑娘赢定了,人人都这么想,婷儿更是高兴地站了起来,因为慕容姑娘这一胜,何天香就大可不必出手了,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吧?!
台下已有人鼓起了掌,慕容长明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剑光如雪,一闪即到,金碧良便也在剑光中倒下,但每个人的脸色都在变,婷儿的笑容已僵在脸上,慕容长明也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金碧良是倒下了,但曲剑依握在手中,慕容兰娟还在站着,她刺出了三剑,但等于只刺出了一剑,而这剑已被金碧良架住。
她已懵了,她做梦都不住想到金碧良会能躲开这一招,一时竟呆在那里。
金碧良缓缓地站起来,得意地道“红花神剑果是不俗,其实慕容妹子也大可不必伤心,对于红花剑三绝式,在下确实下过一番苦功的,而最后一式,在下虽没见过,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今日侥幸得胜,尚请小姐成全!”说着一礼。
金万能也斜斜向慕容长明抱拳“慕容兄……”
慕长明脸若死灰,身形摇摇欲坠,没想到还是输了,而且还是输在自己最不喜欢的金碧良手里!慕容长明又能说此什么?
余循真已黯然,江城月,李梦莲、婷儿,何天香,芸儿、中年人同样黯然,台下也是一片静寂,一片死样的静寂!
“姓金的,咱们还没比完吧?”台上,一个声音突然冰凉的响起。
众人抬头,却见慕容兰娟已收了剑,正在跟金碧良说话,一脸的冷酷,前所未有的冷酷!
“红花剑三绝式都奈何不了我,你还怎么跟我比?”金碧良奇道。
慕容兰娟冷笑:“你若再接得下我这一式,我就服了你!”
金碧良不由笑道:“好!看来不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你是不会死心!你小心了,我也要用天残七剑了!”
慕容兰娟依然冷笑,不屑的冷笑,但冷笑声中,身上已现出一团朦胧的青光,青光之中,慕容兰娟已缓缓地转体揉拳,立时,青光中有八条胳膊缓缓地车轮般旋转了起来,四掌四剑,缓缓轮转。
八条胳膊?一个人怎么会有八条胳膊?金碧良不由呆住,所有的人都呆住,就连慕容长明也呆住:“这是什么招式?”
原来,这正是茅屋中那老人教的“八星映月”。
慕容兰娟因从未用过,心中无底,本不待使出,但“对影三人”一败,事情发展到此地步,慕容兰娟也别无选择了。
何天香也皱皱眉头,问婷儿道:“婷儿,你认得这是什么剑法吗?”
婷儿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我家的,我怎会知道?不过这么多手脚的,倒像极了画上的八臂哪咤!”
何天香不由给了她一个栗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知道开玩笑!”
婷儿犹自道:“谁跟你开玩笑,真的很像嘛!”
慧香却道:“不管是不是开玩笑,关键的是慕容兰娟姑娘能不能赢?”
“她赢定了!”身后的中年人突然发话。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赢?”何天香看了中年人一眼:“莫非你认得那式剑法?”
中年人却笑了:“我也不认得,但我有这种感觉。”
“感觉?”何天香不由道。
“你再仔细看一下!”中年人笑道。
婷儿却突然别过头:“我不信!”
中年人看了婷儿一眼:“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哪怕我说天是蓝的,水是绿的。”
“哼!”婷儿两眼一闭,又偏过了头。
何天香沉吟片刻,复又仔细端详两人剑式,终于缓缓点头:“阁下的话有理,我信!”
中年人淡淡一笑。
婷儿却猛地睁了眼,恼恼地看着何天香。
何天香一见婷儿模样,便知道又要不妙,连忙问道:“婷儿,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婷儿鼻子抽了几抽,竟现出要哭的样子:“好啊!白白认你这个大哥,却跟别人一条藤儿来欺负我!”
“婷儿,这,这话怎么说?”何天香见她面有嘁容,不由也慌了手脚。
“还怎么说?我说不信,你偏说信,这不明摆着胳膊轴儿往外拐,帮着人来气我吗?”婷儿眼圈红红地道。
“这,这怎么能说是欺负你呢?”何天香不由又好笑又好气:“这是凭经验得出来的嘛!总不成人家说月亮是圆的,你要说是方的,我也必须要说是方的吗?”
“还说不是?那我要你这个哥哥做什么?”婷儿说着,眼泪居然真的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何天香一见她在大庭广众之前落泪不由慌了,忙道:“好兄弟,你别哭,你别哭!等此间事一了,为兄什么都听你的,这还不成吗?”
“真的?”婷儿抽泣道。
“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叫你上东,你就不会去上西?”
“你叫我打狗,我就不会揍鸡!这总行了吧!”
何天香一边说着,一边伸袖去给她拭泪。
“死呆子!谁要你来?”婷儿突然破涕为笑,一巴掌打开何天香的手,自从衣襟内取了一方帕子拭了泪去。
何天香这才放了心,又向擂台上看去。
婷儿正拭着泪却听后面有人酸酸地道:“都这么大人了,还装痴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婷儿一听就知道谁在说话,却也不回头,只把个脑袋左一下右一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嘴里叫着:“我喜欢,我喜欢,我就是喜欢!”又突然回头一吐舌头:“哦哇哇——气死你!”
那人愕然。
这时,金碧良已按捺不住,叫道:“慕容姑娘,得罪了!”身形一长,手中长剑狂风暴雨般攻出,七七四十九剑一气呵成!
铮!铮!铮!铮!火星四冒,金铁交鸣之声刺耳至极,金碧良只觉得虎口都要裂了,曲剑也要被震断,眼前却还是慕容兰娟无数的胳膊在晃来晃去,不由暗道:“不好,要糟!”
谁知刚想要跳出来,脖子上就被慕容兰娟狠狠一剑连耳拍中。
噗!金碧良只觉得开了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钵儿、铙儿一起响,在上面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一步三歪,只看见无数的慕容兰娟在半空中飞舞,一时立脚不住,竟一个倒栽葱从擂台上扎了下来。
哄!众人不由大笑。
金万能大吃一惊,连忙跳下擂台,将金碧良气急败坏地提了起来问道:“良儿,良儿!”
这一剑拍的好重,过了这许久,金碧良犹觉满天金星,却叫道:“这不是你慕容家的剑法,我不服!”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