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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雕芙蓉冷冷的说:“说我们是邪派,难道你们就自甘堕落,这才是多大的事情!我们在海边,海里有鱼,还不至于饿死大家,冰岛解毒良药无数,岛上的水也是活水,岂能被毒药害死,是谁在这里煽风点火,制造混乱,倘被我知晓,定不轻饶,倘若尔等还要放肆,不等天外天的人,我自然会要了你们性命。”
暖风渐渐吹来,场上的人打着哆嗦,冰雕芙蓉恨恨的往院里走去,一面说:“大家在安顿的房间里休息,等到找来船只,自然会送各位离开。”
朱红衣缓缓说:“唉,看来和这些微末门派的人联盟的确不是明智之举,临危就乱,甚至还没有临危,就已经乱了。”李玉珑和朱红衣来到院里,这个院子住了屈长空和另外几个苗人的门派,李玉珑送走朱红衣,听到屈长空屋里传来一阵箫声,箫声清越,如怨如慕。
李玉珑来到屋外,隔着窗户看到屈长空正在低头吹箫,她站了一阵,屈长空忽然停了下来,转头说:“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李玉珑开了门,屈长空说:“你不认识史若史姑娘吗?”李玉珑摇头说:“没有见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认识她?”屈长空笑了笑,叹说:“她曾经去过苗寨,她向我打听情况,因为她在找你戴着的九宫环,只有我才懂汉话,我带她走遍了黔州的山山水水,一路上她给我讲了好多外面的事情,我自以为自己精通汉话,却根本不知道汉话原来还有美丽的诗词,优雅的歌赋,我完全被她迷住。当她离开黔州的时候,正是我被召回接任教主的时候,我选择了教主的位置,然而后来我忽然发现在灵教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我是那么的孤独无助,所以我天涯海角的寻找,然而人海茫茫,根本就没有她的踪影,我走遍了名山大川,却依然孑然一身。”
李玉珑点头说:“你们当初就不应该分开,真可惜。”屈长空摇头说:“接任教主是我不得不接受的选择,因为屈家到了我这一代,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的兄长姐妹都死于无休止的争杀之中,我也知道,史姑娘是不会留在黔州的,大江南北的走动,我也总算是明白了外面博大精深浩瀚无穷的世界,那是黔州永远无法比拟的。”李玉珑起身叹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屈长空说:“家父就曾经告诉过我,人这辈子是注定会有遗憾的,因为遗憾,所以才会想象它的美丽,所以我就把自己放在想象的空间里,感受它的美丽,无与伦比,其实我已经基本上放弃了,我走的这段时间,我发现我生命里不但有追求,还要有责任,灵教不能在我手上衰败,我要做点事情。”李玉珑问:“所以你和冰岛结盟?”
屈长空摇头说:“这是冰岛发出邀请,毕竟几十年前,大家来往密切,况且也是武林人仇视的邪派,其实冰岛和灵教好像并没有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江湖人对冰岛是如此的仇恨。”李玉珑说:“正派邪派,本来就是自己分的,就像如今的武林铁盟,根本干的就不是人事。我看武林铁盟迟早也要解散,现在已经能够看出来了。”
屈长空说:“不过听说法宝寺如今名声大震,正派威望又与日俱增,冯门重建,和断魂魔姬一战成名,虽然今日受挫,但正派武林的实力,倒也的确强悍了不少,要说解散,恐怕为时尚早,况且如今盛传武林圣人的弟子踏入江湖,他武艺高强,雄心勃勃,看来是想建立一个强大的铁盟。”
李玉珑一怔,心想他说的人莫非就是薛龙,他若能壮大铁盟,那也未尝不是好事一件,但愿他能够在武林中有一番新天地,或许如同屈长空身上的责任一样,他因为武林盟主之子的责任,也会减少对我的爱慕。
屈长空看她心事重重,遂问:“你来这里干什么?”李玉珑回过神来,笑了一笑,说:“没什么,不过是看冰岛四十年后重建,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是冰岛始料未及的。怎么屈教主反而一点都不慌乱,还有闲情在这里吹箫呢?”屈长空淡然一笑,看了看箫,“就是因为慌乱,才将故人所赠之物,拿来把玩。不知道能不能离开这里,天外天左右大使联袂出马,天下能有几人得以逃脱?况且这一群人里面,说不定就有天外天的人。”
李玉珑心里也想:天外天的杀手的确无处不在,唯今之计,只有找个法子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怕处境堪险。
屈长空说:“不过有朱小姐在此,恐怕就不那么容易死。”李玉珑问:“为什么?”屈长空说:“朱红衣有通灵之术,她甚至能看到未来,如果她没有离开的把握,你觉得她会来吗?”李玉珑一惊,问:“你怎么知道?”屈长空笑了一笑,说:“灵教虽然不是以通灵之术见长,但是对于通灵之人,还是能够略知一二,她是圣女的弟子,圣女是很少收录弟子的,不过她身体柔弱,早该归天了,她的生命是圣女向天借的,因为圣女和她有缘,得到生命的同时也得到了智慧和力量。”
李玉珑问:“她会武功吗?”屈长空摇头说:“这我不知道了,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朱家小姐会武功,阴盟慑服于圣女,是因为她强大的无所不能的智慧和力量,武功和圣女的力量比起来,简直是天渊之别。”李玉珑想到六阴山上各种神奇的人,禁不住点头说:“是,那你说朱小姐这么神通广大,还能预知未来,她为什么不告诉别人,而看着别人陷于慌乱?”
屈长空说:“佛告诉你一切都是空,难道你就信了吗?”李玉珑问:“难道你信佛?”屈长空摇头说:“我都不信,只有经历过才能感悟,每个人到头来都是一个空,但是你有你的空,我有我的空,空里面,有追逐,有奋斗,有过去也有未来,有五彩之色,也有黯然销魂,我们就是来经历这个空的,用一辈子,填满起点和终点间的空。”
李玉珑淡然一笑,说:“我觉得你很像得道的高僧。”屈长空起身来,叹说:“大江南北来来去去的奔波,灵教十年聚散纠缠的杀戮,看的多了,自然就会想得多。就像姑娘的心事一样,还不都是想出来的,用不到多久,姑娘自然就会想明白。”李玉珑问:“如果我想不明白呢?”
屈长空说:“那就和冰雕芙蓉一样,一辈子深陷在一个阴影里,如花年华似水而去,一辈子就是一个遗憾,一个牺牲,一声长叹。其实命运本来就是如此,得不到的,已经失去的,无法改变的,我们就得去适应,完全的适应,把泪水当成美酒,把鲜血当成甘露,把痛苦当成财富,把经历永远封藏,——否则,生活里面,就永远只有悲伤、绝望、失落和难过。”
李玉珑看着屈长空深邃的眼睛,转身看着窗外,淡然一笑,说:“我明白了,这次来冰岛,我要见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她缓缓离开房间,天色写下黄昏的绚丽,碧空如洗,万象更新,在这暮色沉沉的时候,居然让人感到心头万般轻松。
夜色深邃,万籁俱寂。
李玉珑站在高山之顶,可以看到海面波澜壮阔的浪涛,几十年前这里一片繁华,来往的船只都被尽收眼底,冰岛的人靠着打劫和打鱼也能过上天高皇帝远的生活,李玉珑忽然喜欢这清幽的海风,觉得和蜀山深处一样幽静,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当时那么讨厌想要挣脱的地方,现在却又说不明白的思念,说不明白的眷顾。
忽然间看到两点人影闪动,两个人照着海边飞去,李玉珑看到是赵霆和南宫芷寒熟悉的背影,心里面忽然一动,忍不住跟了上去。
只见两人来到海边,南宫芷寒用剑砍下树枝,用来制作木排。赵霆疑惑的说:“可以弄好吗?”南宫芷寒说:“你放心,我做这个是一流的,我是在海上长大的,你忘了吗?要是我一个人,就是一根木条都能过去,但是现在不是要带着你吗?等我们去了那边,我们就可以叫人来救他们了。”
赵霆说:“可是赵七霜她们一定有所布置,咱们就算上了岸,也未必就能够离开。”南宫芷寒说:“这就要看我们的本事了,霆哥,我相信你,没问题的。”赵霆帮着芷寒绑着木排,南宫芷寒一边绑,一边哼着小曲,轻松之极。
李玉珑心里暗想:南宫芷寒真的能靠着这木排到达岸上吗?不过她刁钻聪明,心机深厚,一定不会毫无准备。
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霆儿,不许你们出海!”只见南宫烟云和朱红衣翩然走了过来。南宫芷寒起身,狠狠的盯着两人,说:“你们来干什么?”南宫烟云说:“今天晚上海上有大浪,别说木排,就是大船都要小心翼翼,你们能离开吗?”南宫芷寒看着朱红衣,恨恨的说:“是不是你说的——”又转向南宫烟云,说:“她有钱,她说的话就是圣旨对不对?你什么都相信她的,连儿子也要给她,你想过没有,这样你儿子很痛苦,他孝顺,难道孝顺就要痛苦吗?他根本不喜欢朱红衣!”
南宫烟云冷冷的说:“但他更不能喜欢你!我的女儿。”南宫芷寒怒说:“你放屁!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我不认识你,你只是一个故事,一个传说,你是想当贵妃想疯了,就编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故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怕我打扰你儿子的前程,你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可是我告诉你,皇宫是一个梦,财富是你的另外一个梦!会碎,会破灭会化为乌有会消失无踪,南宫烟云,我本来是南宫雪月的女儿,可是你偏偏要害我,你这个妖怪,你这个巫婆!”她说着挥剑向南宫烟云刺去,赵霆急忙伸手抓住长剑,说:“妹妹别激动!”
南宫芷寒娇嗔一声,扔下剑,怒说:“是,你永远不会激动,你就不能有一点点你自己的主见?你说过你喜欢李玉珑,可是你还害她,因为你的母亲要害她!”李玉珑感到浑身一震,如同被雷击一样愣在那里。
南宫烟云上前“啪”的给了南宫芷寒一巴掌,怒说:“你这个疯子,我以有你这样的孩子为耻,我才是真正讨厌你!当初为什么居然要留你下来,还要拖累我的妹妹,让她在勾魂岛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枉费我们姐妹的一番心血,你让我失望透顶,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南宫芷寒呸了一口,说:“你现在知道你害了你妹妹,你现在知道她在勾魂岛生不如死,你知道我们曾经受过多少欺负吗?你知道成为岛主之前南宫雪月受了多少委屈杀了多少人在鬼门关走过多少次吗?你当时把儿子留在身边,把女儿给别人,你根本没有想过要找我们,因为你根本就是想我们死!你知道南宫雪月在那个时候是没有武功的,她和你的儿子一样傻,听你的话,从一个循规蹈矩的小家碧玉,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大魔头!”
南宫烟云愤怒的打了南宫芷寒一巴掌,咬牙切齿的说:“南宫芷寒,我真的很讨厌你,如果不是看在妹妹对你养育辛苦的份上,我真恨不得杀了你这个野丫头,你……”她气得浑身发抖,朱红衣急忙上前扶着,说:“姑妈不要生气,为了这件事情生气真的不值得,都是一家人,有迷路的时候,知道回来就行了。二妹,你别这么激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有的时候……”
南宫芷寒冷声说:“你别这里假装慈悲,是你,一切都是你,是你告诉她晚上有风浪,是你说我们要走,我真后悔认识你,朱红衣,你简直杀人不眨眼,我恨透了你!”她大叫一声,一掌向一棵树上拍去,一棵大树应声而倒。朱红衣说:“其实你也知道今天晚上有大浪,你在海边这么多年,你肯定知道,你带上霆哥,只是想和他一起葬身大海,是不是?”
南宫芷寒疯狂的冷笑起来,潮水如怒,忽然间膨胀凶猛起来,天地间充塞着愤怒的声音,狂乱的呼啸,声嘶力竭的挣扎……
李玉珑猛然醒了过来,看着赵霆,她心里奇怪的想着,难道赵霆知道事情的真相,难道一直是南宫烟云想要除掉我,难道这一切都是南宫烟云的错,可是赵霆为何这么听话,为什么呢,为什么!
风浪依然愤怒的响着,南宫芷寒的笑声夹着哭声,凄厉而悠长。风浪渐渐袭来,已经一波一波的向南宫芷寒卷来,赵霆急忙拉着她往前面躲。南宫芷寒怒说:“别管我,让我死了,彻底的死了好!”说完转身向风浪冲去,赵霆急忙伸手抱住她,南宫烟云厉声说:“放开她,让她去死!”
南宫芷寒和赵霆倒在地上,浪暂时过去了些,南宫芷寒愤怒的吼叫着,伸手抓着地上的泥沙,往南宫烟云身上扔去。南宫烟云转过身,拉着朱红衣,身形一荡,已然飘飞许远,渐渐离去。
浪暂时小了一些,远远的怒吼依然不时传来,南宫芷寒筋疲力尽的倒在赵霆身上,无力的看着天空,轻声说:“霆哥,你爱我吗?”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