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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终于停止了。花无缺服了药后,已沉沉睡去。
突听一人娇笑道:“好妹子,真有你的,无论多么凶的男人,到了你面前都会乖得像只小狗……”随着娇笑声走进的,正是白夫人。
苏樱瞧也没有瞧她一眼,淡淡道:“你为何现在就来了,你不放心我?”
白夫人笑道:“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妹妹你心高气傲,所以要我来求妹妹,这次委屈些,只要这小子说出了‘移花接玉’的秘密,咱们立刻就将这小子杀了给妹妹出气。。
苏樱到这时才冷冷瞟了她一眼.道:“你觉得我对他这法子不好。”
白夫人又赔笑道:“不是不好,只不过。…’咱们现在是要骗他说出秘密,所以………”
苏樱冷冷道:“你觉得我应该对他温柔些,应该拍拍马屁,灌灌他迷汤,必要时甚至不妨脱光衣服,倒人他怀里,是么?”
自夫人娇笑道:“反正这小子已快死了,就让他占些便宜又有什么关系。”苏樱已冷冷接道:“老实告诉你,我对他若真用这样的法子,他也是万万不肯说的,用这种法子来对付你的丈夫还差不多。”
白夫人道:“但………但是……”
苏樱道:“对付他这样的人,就要用我这样的法子,他才服贴,只因我这样对付他,他就万万想不到我有事求他,也就万万不会提防我,否则我怎会故意让他看出我不会武功?你总该知道我虽不屑去学这些笨玩意几,但要我装成一流高手的样子,我还是照样可以装得出的。”
白夫人展颜笑道:“我现在才懂了,妹妹你的手段,果然非人能及。”
苏樱懒懒的一笑,道:“你懂了就好,现在你们快躲远些吧,明天这时候,我负责令他老老实实的说出‘移花接玉’的秘密。。”
第八叁章 自作自受
第二天花无缺醒来时,笑声果然已停顿了,只觉得全身软软的没有丝毫力气,躺在床上竟连坐都坐不起来。
屋于里一个人也没有,四面花香鸟语,浓荫满窗。
突听屋子后一人在怪叫道:“出去出去,我说过我不要吃这捞什子的草根树皮,你为何总是要给我吃。”
又听得苏樱柔声道:“这不是草根树皮,这是人参.’那人又吼道,“管他是人参鬼参,我说不吃,就是不吃。,苏樱竟笑道:“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好好好,你不吃,我就拿出去。”
她这样的人也会受人家的气,花无缺听得实在有些奇怪,忍不住暗暗猜测,不知道给她气受的这位仁兄,究竟是怎么样一位人物。
过了半晌,只见苏樱垂着头走了进来。
她一走进屋子,立刻又恢复了她那种清丽脱俗、高高在上的神情,只不过手里还是捧着碗参汤。
花无缺暗叹道:“那人不吃,她难道就要拿来给我吃么?’他现在虽的确很需要此物,但心里却暗暗决定,她若将这碗参汤拿来给他吃,他也是不吃的。
谁知苏樱却走到窗口,将那碗参汤都泼出窗外,她为“那位仁兄”做的东西,竟宁可拨掉,也不给别人吃。
苏樱已走到床边,淡淡道:“现在你是否觉得舒服多了?”
花无缺这才又想起大笑不止时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才觉得现在实无异登天一般,不由得叹道:“多谢姑娘。”
苏樱道:“现在你还不必谢我。”
花无缺动容道:“为……为什么”
苏樱道:“你现在笑声虽已停止,但那根针还是留在你气穴里,只不过被我用药力逼得偏了些,没有触入你的笑穴,但你只要一用力,旧疾还是难免复发。”
花无缺吃惊道:“这……这便又该如何是好?”他现在宁可牺牲一切,也不愿再那么样笑了。
苏樱道:“这根针入穴已深,纵以黑石一类宝物,也难将它吸出来了,只有你自己用内力或许还可将它退出。”
花无缺道:“但……但我现在连一丝气力都使不出来。”
苏樱冷冷道:“你现在自然使不出来,你若能使得出来,也就不必来找我了。”
花无缺道:“姑娘难道有什么法子,能令我真气贯通无碍。”
苏樱淡淡道:“自然有的,此刻你只要将你所练内功的要决告诉我,我便要在旁助你一臂之力,使你真气贯通,逼出毒针。”
她说的是那么轻松平淡,就好像这本是件最普通的事,好像只要她一盼咐,花无缺就会说出自己内功的秘密。
只因她知道自己只有这样说法,花无缺才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他们费了无数心力所做成的圈套。花无缺果然没有想到。
但“移花接玉”的行功秘诀,却是天下武林中最大的秘密,要他骤然说出来,他还是不免犹疑。
苏樱静静瞧了他半晌,悠然道,“你难道是怕我偷学你的内功么?”
花无缺道:“在下并无此意,只不过……”
苏樱淡淡一笑,道:“像我这样的人,若是有一份爱武的心,此刻纵非天下第一高手,只怕也差不多了。”
她叹了口气,冷冷接道:“你们这些练武的人.总将自己的武功视若珍宝,又怎知这件事在我眼中看来,简直不值一文。”话未说完,她竟己拂袖而去。
花无缺失声道:“姑娘慢走。”
苏樱头也不回,冷冷道:“说不说虽由得你,但我听不听,还不─定哩。”
花无缺叹了口气,道:“在下所练内功,名曰‘移花接玉’,乃是。。”
黄昏来临时,白山君夫妇已带着江玉郎和铁萍姑,在谷外的小亭里等了许久了,四个人面上已不禁都露出了焦急之色。
江玉朗忍不住笑道:“我实在想不出这位苏妨娘究竟是位怎么样的人?两位前辈竟对她如此倾倒。”
白夫人笑道:“小伙子,我告诉你,你见了她时,只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玉郎笑道:“前辈未免也说得太玄了。难道在下竟如此他突然顿住语声;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只见一个身披霓裳羽衣的仙子,在满天夕阳中,飘飘而来,一只红顶雪羽的白鹤昂然走在她前面,一只驯鹿,依依跟在她身后,温柔的暮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伸出手来轻轻一挽……就是这么样轻轻一挽,已是令天下的男人都为之窒息,只是这么样─幅图画,已非任何人描叙得出。
她生得也许并不十分美,但那绝代的风华,却无可比拟,江玉郎只觉神魂惧醉,哪里还能说话。
白夫人含笑瞟了他一眼,迎了上去,笑道:“好妹子,你果然来了。”
白山君也迎了过来,笑着道:“移花接玉’的秘密,妹子你想必也问出来了。”
苏樱道:“不错,我问出来了。”
白山君夫妇大喜道:‘多谢多谢…。.”─苏樱冷冷道:“你现在还不必急着来谢我。”
白夫人道:“那么……那么…’妹子你难道已将‘移花接玉’的诀窍写下来了么?”
白山君道:“是是,妹子自然会写下来给我们的,老太婆你急
什么?”
苏樱淡谈道:“我现在也不准备写下来给你们。”
白山君怔了怔,道:“那么…。那么妹子你的意思是。…”
白夫人陪笑道:“妹子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们呢?”
苏樱道:“也许叁天五天,也许一年半载,也许十年八年,等我玩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白山君夫妇面面相觑,伍了半晌,白夫人陪笑道:“好妹子,你别开玩笑,若是等十年八年岂非急也把人急死了。”
苏樱道:“你们急不急死,是你们的事,与我又有何关系。”
自夫人着急道:“但……但妹子你不是已答应了我。。。”
苏田冷冷截口道:“我只答应你,要叫花无缺说出‘移花接玉’的秘密,并未答应将这秘密告诉你。”
白山君夫妇怔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樱缓缓转过身子道:“深山无以待客,我也不留你们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白夫人道:“妹子请留步。”
苏樱淡淡道:“你们总该知道,我说出的话永无更改,何苦再多事。”
白夫人叹了口气,道:“我只想问问那姓花的现在怎么样了?”
苏樱皱眉道:“但你们只管放心,我也绝不会放了他,他这辈子只怕是再也休想见人了。”说完了这句话,她再也不回头,扬长而去。
白山君夫妇竟只是眼睁睁瞧着,谁也不敢拦阻。
过了半晌,铁萍姑叹了口气,道:“这位姑娘好大的架子。”
江玉郎却道:“这丫头既然手无缚鸡之力,前辈为何不拿下她来。”
白山君叹了曰气道:“老头子拿她当宝贝一样,谁若碰着她一根手指,老头子不拼命才怪,我夫妇现在还不想惹那老头子,也只好放她一马了。”
自夫人也叹道:“何况,你莫看她手无缚鸡之力,但鬼心眼却还是真多,我们这几个人,倒真还未必能制得住她。”
江玉郎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白山君瞧了他半晌,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道:“你莫非不服气?”
江玉郎瞟了瞟铁萍姑一眼,微笑不语。
白山君重重一拍他肩头,大笑道:“好小子,我早就听说你对女人另有一套,你去试试,那丫头正在有些春心荡漾,说不定真的会告诉你。”
江玉郎眼角瞟着铁萍姑,笑道:“在下对女人有何本事,前辈说笑了。”
白夫人已搂住了铁萍姑,娇笑道:“好妹子,你就让他去吧,嫂子我保证他不敢对你变心,他若敢变心,嫂子我就叫小白将他的脑装咬下来。”
江玉郎大摇大摆走进了山谷,晚风入怀,花香扑面,他身子只觉有些轻飘飘的,骨头仿佛没有四两重。
对于女人,他自觉已是老手,尤其这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只要他一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更令他放心的是,这位姑娘连一点武功也不会,他就算不成功,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少不了半根汗毛。
何况,到了必要时,他还可以来个霸王硬上弓,那时生米煮成熟饭,还怕这姑娘不对他服服贴贴地俯首称臣。
更何况,就算这位苏姑娘脾气拗些,死也不肯说,反正便宜已让他占过了,吃亏的永远是别人,绝不会是他。他算来算去,越想越开心,简直开心得要飞上天了。
突听一人冷冷道:“你是谁?凭什么冒冒失失地闯人这里来?”
原来他开心得过了头,竟未发觉苏樱早已在冷冷瞪着他。
一瞧见苏樱,江玉郎立刻做出一副可拎兮兮的模样垂下了头,嗫嚅着道:“在下冒昧闯入,实在无礼…。.”
苏樱道:“你既知无礼,此刻就该快些退出去。
江玉郎本已准备好满肚子花言巧语,本以为足可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谁知苏樱面前竟好像坚着道冰墙,令他根本无孔可入。
他满肚子话竟连一句也没有说出来,苏樱已冷冷转身走了回去,江玉郎眼珠子打转,突然大声道:“姑娘慢走,妨娘你好歹要救在下一命。”
苏樱果然回过了头,皱眉道:“你若有病,就该去看医生,此间既未悬壶,也未开业,你来干什么?”
江玉郎黯然道:“别人若是救得了在下的命,在下又怎敢来麻烦姑娘,只叹世间的名医虽多却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他们若有姑娘的一成本事,在下……唉,在下也不必千里迢迢地进来打扰姑娘了。”
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点江玉郎知道得比谁都清楚,苏樱面色果然大为和缓,嘴里却还是冷冷道:“你又怎知我能治得了你的病?是谁告诉你的?”
江玉朗道:“这……这是在下的一位父执前辈,不忍见在下无救而死,才指点在下─条明路,而且将在下带来这里。”
他头垂得更低,苦笑接道:“这位前辈不许在下说出他的名讳,但在下在姑娘面前,又怎敢说谎,指点在下前来的,就是白山君白老前辈和他的夫人。”
苏樱面色果然更是和缓,摇头道:“这两口子倒真是会替我找麻烦。”
江玉郎窥见她的面色,已知事情大为有望,于是打蛇随棍上,竟“噗通”跪了下来,道:“在下这病,别人反正也救不了的,姑娘今日若不肯………不肯可怜可怜我,我就索性死在姑娘面前吧。”苏樱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在他脸上凝注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倒真是会缠人…。.”她嘴里说着话,竟又转身走了。
江玉郎大声道:“姑娘走不得,姑娘好歹也得救在下一命。”
苏樱回眸一笑,道:“呆子,我走了,你难道不会跟我来么?”
这一笑,已笑得江玉郎骨头都酥了,这一声“呆子”,更叫得江玉郎心头痒痒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樱分手拂柳,又将他带到那间明亮的敞轩中,烛火已燃,那张床也还在那里,但床上的花无缺,却已不知何处去了。
只听苏樱道:“现在,你不妨告诉我,你得的是什么病?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江玉郎哪里有什么病,情急之下,脱口道:‘在下….。在下肚子疼得很厉害。”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