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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苏樱道:“现在,你不妨告诉我,你得的是什么病?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江玉郎哪里有什么病,情急之下,脱口道:‘在下….。在下肚子疼得很厉害。”
苏樱忽然沉下了脸,冷冷道:“但我瞧你却不像疼得很厉害的样子。”
江玉郎怔了怔,若是换了别人,此刻只怕已要脸红了,但江玉郎究竟不傀为说慌的名家,眼珠子一转,立刻陪笑道,“在下在姑娘面前,怎敢放肆,何况,无论是谁,见到姑娘这样天仙般的人物,也会将疼痛浑然忘却了的。”
这句马屁看来又拍得恰到好处。
苏樱展颜一笑,道:“你看到我既然就能止疼,那还要医什么?”
江玉郎涎脸笑道:“在下若能常伴姑娘左右,疼死也无妨,只不过…………只不过……”
他内功中已有很深的火候,此刻在暗中运气一逼,额角上立刻有一连串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流了下来。
苏樱竟似也有些着急,道:“你瞧你,疼成这样子,还不快躺下来。”
她轻轻扶起江玉郎的手,江玉郎“装羊吃老虎”,竟整入都向她身上依便了过去,在她耳朵边吹着气道:“多谢姑娘。”
苏樱居然也不生气,江玉郎胆子更大,一双手也按了上去,谁知苏樱却一扭腰逃了,哮着嘴道,“你若不乖乖的躺上床,我就不理你了。”
江玉郎赶紧道:“是是,我听话就是。”
苏樱“噗哧”一笑,道:“听话的才是乖孩子,姐姐买糖给你吃。”
她轻嗔薄怒,似嗔似喜,当真是风情万种,令人其意也消。
江玉郎心里更痒得也不知该如何去搔才好,却指着肚子道:“我疼“…’疼得更厉害了,你快来……快来瞧瞧。”
苏樱果然走过来道:“你哪里疼?”
江玉郎拉起她的手来揉肚子,道:“这里…。’就在这里。”
苏樱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竟真的在他肚子上轻轻揉着,柔声道:“你现在觉得好些了么?”
江玉郎闭起眼睛,道:“好些了………但你不能停手,一停手我就疼。”
苏樱的手竟真的不停地揉着,不敢停下。
江玉郎心里又是得意,又是好笑,暗道:“别人都说这位苏姑娘是如何如何的厉害,但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个初解风情的黄毛丫头而已,只要我略施妙计,还不是一样立刻手到擒来。”
忽觉一阵如兰如馨的香气扑鼻而来,苏樱一只纤纤玉手,已到了他嘴边,手里还拿着粒清香扑鼻的丸药,柔声道:“这是我精心配成的清灵镇痛丸,不但可止疼,而且还大补,你现在吃下去,肚子立刻就不疼了。”
江玉郎摇头道:“我不吃。”
苏樱皱眉道:“为什么不吃?”
江玉郎道:“我一吃,肚子就不疼了,我肚子若是不疼,姑娘岂非就不肯。。。不肯替我揉了。”
苏樱嫣然一笑,道:“小坏蛋……好,你吃下去,我还是替你揉的”
这一声“小坏蛋”更将江玉郎的魂都叫飞了,索性撒娇道:“这药苦不苦?”
苏樱抿嘴笑道:“这药非但不苦,而且还甜得很。简直就像糖一样,来,乖乖的张开嘴,我喂你吃下去。”
江王郎闭着眼张开嘴,心里真是舒服极了。
突听一人在远处大喊大叫,道:“酒呢?没有酒了,苏樱小丫头,快拿酒来。”
苏樱皱了皱眉头,竟停下了手,道:“你乖乖的躺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她竟似有些着急,话未说完,就匆匆走了出去,又回头道,“你若站起来乱跑,我可就不理你了。”
远处那人又在大叫道:“姓苏的丫头,你耳朵聋了么?怎地还不来。”
苏樱竟笑道:“来了来了,我这就替你拿酒去。”
江玉郎心里暗暗奇怪:“这位苏姑娘倒也有意思,别人都对她那么样恭敬,她却冷冰冰的爱理不理,这人一日一声丫头,简直没拿她当人,她反而像是服气得很,却不知这位仁兄究竟有何本事,竟能令她如此听话。”
他真想爬起来,偷偷去瞧瞧,但转念一想,现在事眼看已有望,莫要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于是他索性又闭起眼睛,想到这如花似玉的美人,眼看已在抱,那天下武林中人人垂涎的秘密,眼看已快到手了。
他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出来,喃喃道:“白山君呀自山君,你以为我听到这秘密后,会告诉你么?你若真的以为我会告诉你,你可就是天下第一个大笨蛋了。”
只听一人笑道:“你说谁是天下第一个大笨蛋?”
江玉郎暗中一谅,但瞬即笑道:“谁若敢说姑娘是丫头,谁就是天下第一个大笨蛋。”
苏樱笑道:“那个过是个老糊涂、老酒鬼,咱们犯不不理他。
江玉郎听得一个“老”字,已大是放心,听得“咱们”两个字,更开心得忍不住笑出来,大笑道:“是是是,咱们不理他。”
苏樱道:“你笑得这么开心,肚子不疼了么?”
江玉郎立刻皱起了眉头,道:“疼“…疼得更厉害了,求姑娘再替我揉揉。”
苏樱抿嘴一笑,又替他揉起肚子,江玉郎只觉得全身发软,简直是要登天,揉了半响,苏樱缓缓又道:“其实,你心里本认为我才是天下第一个大傻蛋,是么?”
江玉郎一怔,笑道:“我怎敢这么想,我难道晕了头了?”
苏樱缓缓道:“你认为我很年轻,又没见过什么男人,一定很容易上男人的当,你觉得你对女人很有一手,略施妙计,就可以令我投怀于抱,而且将那‘移花接玉’的秘密,老老实实的告诉你………是么?”
江玉郎这才大吃一惊,强笑道:“哪……哪有这样的事,姑娘你……你太…。.”
苏樱淡淡截口道:“何况,你知道我丝毫不会武功,就算看透了你的心意,也没法子拿你怎样,所以你胆子就更大了,是么?”
江玉郎大惊之下,想翻身跃起,但不知怎地,全身竟软软的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不禁大骇道:“姑娘千万莫要错怪了好人,在下绝无此意。”
苏樱道:“你不但有这意思,而且到了必要时,还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反正我也无力抗拒,那时生米煮成熟饭,我还能不乖乖的听话么?”
江玉郎肚子里有几条蛔虫,她竟都能数得清清楚楚,江玉郎一面听,一面流汗,颤声道:“姑娘不能冤枉我,我若有此意,就叫我不得好死。”
苏樱嫣然一笑,道:“到了这时,你还想你能好死么?”
江玉郎大骇道:“我…我…姑娘……哎哟!”
苏楔的手还在替他揉着肚子,此刻突然用力─按,江玉郎大吼一声,疼得全身都出了冷汗。
他竟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变得如此怕疼的。
苏樱笑道:“你要我替你揉肚子,我就替你揉肚子,你可知我为何如此听话?”
江玉郎颤声道:“在……在下不知道,求姑娘莫要揉了吧。。”
苏樱笑道,“现在你觉得疼了,就要我莫要揉了么,但我知道你的肚子很疼,病很重,怎能忍心不替你揉。”
江玉郎大叫道:“我…没有病…一点病也没有。”
苏樱脸色一沉,道:“你没有病?为何要骗我?”
她的手又一按,江玉郎大呼道:“我有病,有病……。”
苏樱展额笑道:“对了,你不但有病,而且病得很重,而且越来越重,到后来纵然是一片纸落在你手上,你也会觉得有如刀割。”
江玉郎大骇道:“求…。’求姑妨娘救我,救救我…”.”
苏樱的手还是在轻轻地揉着,但江玉郎却丝毫也不觉得舒服了,他只觉全身骨头,都像是要被揉散。
只听苏樱叹道:“现在我也没法子救你了,只因我方才拿错了药,拿给你吃的,不是清灵镇痛丸,面是百病百疼催生丸。。”
江玉郎大骇道:“百病百疼催生丸?这是什么药?”
他实在一辈子也没听过这样的药名。
第八四章 意外之变
苏樱哭道:“只因有病的吃了这药,病势立刻加重十倍,没有病的吃了这药,也立刻百病俱生,而且全身都疼得要命…。”
江玉郎嘶声道:“妨娘…在下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为何要如此害我。”
苏樱笑道:“你不是说已病入膏肓了么!我不愿将你当成个专门说谎的无耻之徒,所以好心给你吃下这药,你真的生了病,就不算说谎了…而且,我还怕你病得太慢,所以又好心替你揉肚子,帮药力发散。”
她叹了口气,悠然接道:“你看,我对你这么好,你还不谢谢我。”
江玉郎又惊又怕又疼,头上汗如雨落,颤声道:“苏姑娘….苏前辈,我……小人现在才知道你的厉害了,求求你瞧在白山君夫妻的面上,饶饶我吧。”
苏樱道:“哎哟,我倒忘了你是白山君夫妇的朋友。”
江玉郎道:“姑…姑娘千万忘不得的。”
苏樱叹道,“不错,你既是他们的朋友,我就不能眼见你病死在这里了,我好歹也得救救你……只可惜这药并非毒药,所以也没有解药,你又吃了下去……这怎么办呢?”
江玉郎道:“求求姑娘,姑娘一定有法子的.”
苏樱拍掌道:“有了,我想起个法子来了。”
江玉郎大喜道:“什么法子?”
苏樱道:“我只要剔开你肚子,将那药丸拿出来。”
江玉郎骇道:“剖开我肚子?”
苏樱柔声道:“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轻轻的割,轻轻地将那药丸拿出来,你一定连丝毫痛苦都没有。”
江玉朗忍不住苦着脸道:“肚子剖开,人已死了,还会觉得痛么?”
苏樱抚掌笑道:“你真是个聪明人。”
她格格笑道:“这就是我们家祖传的止疼秘方,手疼割手,脚疼割脚,头疼切脑袋,肚疼剖肚子,担保你妙手成春,药到‘命’除。”
她一面说,一面又走了开去,喃喃道:“刀呢…刀呢……’江玉郎大骇喊道:“姑娘…姑娘千万莫要。。”
苏樱道:“你不要我替你治病了么?”
江玉郎嘎声道:“不要了,不要了。”
苏樱叹了口气,道:“你既不要,我也没法子,但这可是你自己的主意,不能怪我不救你,对不对?”
江玉郎道:“对对对,对极了。”
苏樱道:“现在你可知道,谁是天下第一个大傻蛋么?”
江玉郎苦着脸道:“是我,我就是天下第一个大傻蛋,大混帐,大。。”
他竟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苏樱笑道:“没出息,这么大个男人还哭,真叫我见了难受她的手又在那椅子的扶手里轻轻一按.那张床竟忽然弹了起来,将江玉郎整个人都弹起,床后却露出个地洞,江玉郎惊呼一声,人已落在洞里,像坐滑梯般滑了下去。
苏樱微微笑道:“一个哭,一个笑,这两人倒是天生一对,就让你们去作作伴吧……”语声中床又落下,地洞也合起。
只听远处那人又大叫道:“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姓苏的丫头,你还不过来陪陪我。”
苏樱叹了口气,苦笑道:“他才真是我命中的魔星,我为什么看见了他就没了主意…。.”
这敞轩后繁花如锦,小山上佳木葱笼,山坡下有个山洞,里面灯光亮如白昼,布置得比大户人家的少女闺房还要舒服。
但洞口却有道铁栅,铁栅比小孩的手臀还粗。
此刻山洞里正有个人坐在桌子旁一杯杯地喝着酒,只见他蓬着头,赤着脚,身上穿着件又宽又大的白袍子,看来滑稽得很。
他脸冲着里面,也瞧不清他的面目,只听他不住大喊道:“姓苏的丫头,你还不来我就…。.”
苏樱柔声道:“我这不是来了么?也没见过你这么性急的人。”
那人一拍桌子,大吼道:“你嫌我性子火急了么?我天生就是这样的脾气,你看不惯最好就不要看!”
苏樱垂下了头,眼泪都似要掉了下来。
那人却忽又一笑,道:“但我若不想你,又怎会急着要你来,别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叁秋,但我简直片刻也不能不见你。”
苏撰忍不住破涕为笑,咬着嘴唇笑道:“我知道我这条命,迟早总是要被你气死的。”
那人大笑道:“千万死不得,你死了,还有谁来赔我喝酒?”
他大笑着回过头来,灯光照上了他的脸。
只见他脸上斑斑驳驳,也不知有多少刀疤,骤看像是丑得很怕人,但仔细一看,他脸上却像是连一条刀疤也没有了,只觉他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又直又挺,薄薄的嘴唇,懒洋洋的笑意….这人不就是那令人割不断、抛不下、朝思夜想、又爱又恨的小鱼儿吗?
苏樱瞧见小鱼儿转过身,她眼睛里也发着光,柔声笑道:“你既然要我来陪你喝酒,为什么不把酒杯拿来”
小鱼儿眨着眼睛,笑嘻嘻道:“你既然要来陪我喝酒,为什么不进来”
苏樱摇了摇头,笑道:‘我在外面陪你喝,还不是一样么?”
小鱼儿正色道:“那怎么会一样,你一定得坐在我旁边,陪我说话,我的酒才喝得下去,我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