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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剑本想再说几句感激的话,只是冷漠的性格使他开不了口,但目光中却已微露感激之色,这一点表示,在他已是稀有的现象了。
他目送“无魂女”虽开之后,在母亲墓前再拜,然后上道奔向大洪山。
“无魂女”虽以美色诱杀一般私德不修的年青武士,但江湖中却有传她淫荡之名,由此可见她的行为,是一种偏激的报复心理作崇,与斐剑自号“掘墓人”,动机如出一辙。
这一天,斐剑进入了大洪山区,展开了盲目的搜索。
这象是在巫山寻找“金钗魔女”一样,没有半分索心,但又不能不尽力而为。
三天之内,他踏遍了百里内每一座山头,但一无所获。蓦地——
一声凄厉的惨号,从隔峰遥遥破空传出,斐剑心头一震,略不思索地弹身便朝隔邻峰头驰去,快造电闪雷奔。
顾盼间,来到峰头,目光转动之下,只见一个黑衣劲装少年的尸体,倒卧在血泊之中,一柄剑扔在尸身旁数尺之处,剑身上血迹犹殷,死者身上却有一个宝剑鞘,显出,凶手是用少年的剑杀死少年。
杀人者呢?
三丈外,树后,露出一个红色身影。
“是你?”斐剑栗呼一声,目中杀机陡炽。
“是我,怎么样?”随后话声,“无魂女”袅袅娜娜的走近前来。
“你,又杀人?”
“不错,我在杀人,在我没有被杀之前,我决不终止杀人!”
语音中所含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栗,这是一种恐怖的疯狂行为,斐剑冰寒带煞的目光,在“无魂女”面上一绕,道:“为了使你终止杀人,看来只好杀你了?”
“无魂女”若无其事的道:
“恐怕你‘掘墓人’还办不到!”
“那你就试试看!”
看字离口,一掌已划了出去,掌至中途,突地又收了回来,栗声道:
“无魂女,这一次我放过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同赴‘奇云山庄’,向‘三元老人’交代你人头贺礼的公案!”
“这似乎不必你‘掘墓人’强出头?”
“在下已答应‘三元老人’对此事有所交代?”
“如果我说不呢?”
斐剑冷森森的道:
“我发誓割下你的人头!”
“真的?”
“以我的名号作赌。”
“无魂女”粉腮变了一变,道:
“掘墓人,我并非怕你,而且当初你替我带去人头,使你无幸受累,所以我愿意把事实真相告诉你……”
“说吧!”
“无魂女”粉靥骤现怨毒之色,略见激动的道:
“一个涉世未深的孤苦少女,憧惊着未来的幸福,把全部感情奉献给一个她认为可托终生的男人,最后,她甚至献上了她宝贵的童贞,而这男人在获得这孤苦少女的身心之后,他抛弃了她,残酷地毁灭了她的青春美梦,而和另一个女子结婚,你认为这种薄情的男子该杀吗?”
“那女子便是你?”
“不错!”
“你可曾为那无辜的女子想过?”
“想过了,她嫁给这种男人,并非幸福,所以,我在她和他尚未拜堂成礼之前杀了他,她仍然是幸福的。”
“于是你向所有的男人报复?”
“掘墓人,你不了解一个失去了灵魂仅剩下躯壳的人的心境!”
“诚然,但……”
“言止于此,你无须向我说教!”
“好,我们一道赴‘三元帮’,到了地头,我完成诺言之后,立刻抽身,如何了断,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非如此不可?”
“在下不会随便改变主意!”
“好,‘掘墓人’,这一回合算你赢了,走吧!”
就在此刻……
一个极其苍古的声音道:
“无魂女,用不着认输,老夫有话说!”
以斐剑与“无魂女”的功力,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隐身在侧,这发话人的身手,的确有些惊人,斐剑冷冰冰的道:
“那位高人,何必鬼鬼崇崇?”
“老夫实在有些见不得人!”随着话声,一个以树枝代杖的龙钟老者,从四丈外一株古松之后现身出来,颤巍巍地象是一阵风来就要吹倒。
斐剑一扫对方,道:
“老丈如何称呼?”
龙钟老人目光灼灼地一扫两人,慢吞吞地道:
“老夫阴魂不散!”
这一报号,斐剑与“无魂女”齐吃一惊,尤其斐剑更是惶惑,脱口道:
“老丈叫‘阴魂不散’?”
“照啊!”
与自己口盟结义的尹一凡,自称“阴魂不散”,这老者也叫“阴魂不散”,到底江湖中有几个“阴魂不散”?如非这老者谎报,便是尹一凡冒人名号,但孰真孰假呢?心念数转之后,道:
“武林中究竟有多少‘阴魂不散’?”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就奇了!”
“奇在何处?”
“在下认识一人,也叫‘阴魂不散’!”
老人气呼呼地一瞪眼道:
“可恶,竟敢冒用老夫名号!”
“无魂女”接口道:
“我见过一人,也叫‘阴魂不散’,年纪约在四十之间!”
老人一顿树枝,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斐剑冷冷一叹道:
“不论谁真谁假,谁冒谁的名……”
老人大声打断了斐剑的话道:
“有道是:必也正名乎!这岂能不管,老夫生平最恨这类宵小之流。”
“好,在下承认老丈便是‘阴魂不散’,请问有何指教?”
“阴魂不散”向“无魂女”挥手道:
“你可以走了!”
斐剑冷冷一哼,道:
“慢着,老丈这算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她既然已把话说明,何必要强迫她亲自向‘三元老人’交代,你只须出道‘无魂女’的名号,岂不就算交代过了,至于‘三元帮’帮主‘鄂西大家欧阳方’如何找她算帐,可就不关你‘掘墓人’的事了!”
“不行,大丈夫来去分明,在下不愿对人失言……”“掘墓人,看在老夫份上,省了这一举吧?”
斐剑连想都不想的道:
“在下与老丈素味生平,同时最恨暗里窃探别人隐秘的人!”
“你是在骂老夫?”
“是又如何?”
“阴魂不散”不理会斐剑,目注“无魂女”道:
“你如果要找‘无肠公子’,他在山外驿道旁小店中欺负一个女子!”
“无魂女”登时粉腮变色,她很奇怪为什么这自称“阴魂不散”的老人,会知道自己心中的秘密,但她对“无肠公子”可说恨如切骨,当下也不遑多让,匆匆道:
“老丈,如你骗了我,我不会饶你!”
声落,娇躯暴弹而起………
“那里走!”斐剑大喝一声,飞身阻截。
几乎是斐剑弹身的同时,“阴魂不散”手中枝仗一横,快逾电闪地扫了出去,杖带破空锐啸,势道十分惊人。
斐剑猝不及防,被迫半空扭身门让,只这一阻,“无魂女”业已没有踪影,斐剑身形一泻,七窍冒烟,厉声道:
“你是在找死!”
老人意识的向后一移身,道:
“慢着,听老夫把话说完!”
斐剑怒火如炽,陡地欺身道:
“本人没工夫跟你胡扯!”呼的一掌,罩身击向了老人。老人看似老态龙钟,身形可灵滑得紧,滴溜溜一转,绕到了侧方三丈之地,把手连摇道:
“掘墓人,老夫是好意思呀!”
“管你好意坏意……”
“你大概不希望身份外泄吧?”
斐剑不由心头大震,这句话是话中有话,这老人能说出这句话,来意就相当不简单了,身份外泄,意何所指?难道对方知道自己是“武林五帝”的传人?
“老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应该明白!”
“老丈此来总不是偶然的吧?”
“当然!当然!”
“老丈知道在下的身份?”
“知道!不但知道,而且对你目前想要做的事十分清楚!”
“愿闻其详?”
“隔墙有耳,不说也罢,老夫此来特地找你去凑个热闹……”
“凑热闹?”
“嗯!”
“凑什么热闹?”
“我们须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三元帮’,迟了可就麻烦了!”
“老夫何不干脆说个明白?”
“有人传言,‘天极主笈’下半部……”
斐剑登时心头狂震,“天极宝笈”四个字,象四记闷雷打在他心坎上,四师伯“火帝方允中”之死。与下半部“天极宝笈”的下落,是他及于要知道的事,这自称“阴魂不散”的老人,的确令人有莫测高深之感,他何以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何以知道自己心中的秘密而找了来!
“老丈说‘天极宝笈’?”
“是呀?”
“怎么样?”
“落在‘三元老人’手中,已有不少武林朋友闻风赶去……”
“这……传言正确?”
“大概不会错!”
“老丈怎知这事会使在下感兴趣?”
“哈哈哈哈,岂止兴趣,‘掘墓人’,那恐怕比你生命还要重要。” 第十一章 杀人人杀
斐剑打从心底起了一阵惊栗,眼前这老人的真正意图如果不弄明白,对自己可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当下片言不发,闪电般出手向老人扣去,这一招之势,诡狠厉辣,世无其匹,而且是蓄意出手,骇人程度可想而知。
老人一晃,避了开去,身法之玄奇,使斐剑大吃一惊。“掘墓人,老夫好意思向你报讯,你怎的狗咬吕洞宾,向老夫出手?”
“老丈的来意可疑!”
“如此算了,只当没这回事吧!”
“不交代明白,就别想走!”
“掘墓人,你的身手固属惊人,但还留不住老夫,论硬拼也许老夫不及你,但若论溜滑,你却差了一等,否则,老夫‘阴魂不散’的外号就可以取消了!”
斐剑心里也承认了这事实,对方的身法,的确玄奥无比,但岂能就此收手。
“老夫知道的太多了!”
“难道你要杀老夫灭口?”
“在下没有打算,不过事实相必须查明!”
“何不随老夫去到地头,让事实证明老夫的话,强胜于在这里争辩。”
“还有,老丈放走‘无魂女’的用意何在?”
“你不希望她知道你的身份来历吧?”
这话,使得斐剑大感楞愕,对方倒是考虑周到,窥其意向,极可能是利用自己,染指秘复,但自己的秘密为他所知这一点,就令人百思莫解了,只有一个可能,在归州城外,他偷听到了自己与“无后老人”的谈话,对了,事实定是如此,否则他怎知“无魂女”非要得“无肠公子”而甘心的事。心念及此,倒又泰然了,心里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当下一颔首道:
“如此请,在下的确想证实一番。”
一老一少,展开盖世身法,快得如两缕淡烟,除了打尖用饭之外,不分日夜,直朝“三元帮”立脚之地,“倚云山庄”赶去。
斐剑心中还存着另一个希望,如果“天极宝笈”下半部真的落人“三元老人”之手,而流传江湖的话,师姐方静娴必会现身,谜底不难揭穿。
若非碰上“无后老人”他连自己的师承都不知道,而此次若不是在大洪山发现四师伯“火帝方允中”的坟墓,当然也不会知道还有个师姐方静娴,至于这位师姐的生形肖貌,却是无法忖摹的了。
这天,旁午时分,两人来到“倚云山庄”。只见这座占地十余亩的大庄院,静静躺在香溪之滨。
静,静得有点出奇,不闻人声,也不见半个人影。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别说传言中“天极宝笈”出现,即使上平日,这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帮立航之地,不会连来往的人影都没有。
斐剑怀着忐忑的心情,与“阴魂不散”直奔庄门。
两扇漆黑兽环铁钉大门洞开,依旧不见人影,气氛有些阴森怕人。
“阴魂不散”忍不住“啊!”了一声,在门外停下身形。
斐剑心中疑云大盛,向“阴魂不散”投了深深的一瞥,这一瞥的目光中,含有讯问,存疑,与警告的成份。
“阴魂不散”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道:
“奇怪?”
斐剑凌厉而冰冷的目光,落在“阴魂不散”的面上,一字一句的道:
“在下静待你的解释?”
“阴魂不散”用手搔了搔白头,向门内放声大叫道:
“有人么?”
连叫三遍,均如石沉大海,丝毫反应都没有,不由得心里发毛,道:
“我们进去看看!”
斐剑那带煞的目芒再次向“阴魂不散”一扫,道:
“老丈先行,在下后随!”他的用意是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多少有些应付余地。
进入庄门,是一条长而宽的石砌通道,可容四马并驰,两旁杂植着密密的松柏与长青,尽头,是广约两亩的演武场,越过广场,才是眦连的房舍。
四周依然是一片死寂,偌大的庄院,阒无人迹。
两人各怀心事,互望了一眼之后,迳越广场,登上厅屋台阶。
“呀!”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声音是悚栗的,厅内,横七竖八躺满了人,不,不是人,是死尸,至少在百具之上,尸身全部发黑,显然是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