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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元帮’多数弟子,是被毒杀的……”
“黄筱芳是熟知内情的人,所以凶手才杀她以灭口。”
“大哥,黄筱芳是东方霏雯的侍婢,她知道的可能东方霏雯也知道……”
“嗯!这一点我可以设法探听。”
“下一步行止如何?”
“先葬了黄筱芳,我准备跑一趟九宫山!”
“找‘人皇’?”
“是的!”
“不嫌太过冒险?”
“我不能守株待兔,起先,我以为‘无魂女’便是我师姐方静娴,她临死吐露的‘……九宫山……人皇’几个字,是指明凶手,而现在黄筱芳已证实‘无魂女’并非方静娴,可是四师伯的信物半制钱却又在她身上,那‘无魂女’临死吐露的几个字,是当另有解释了,而‘附骨神针’又证明‘人皇’或其门下,难脱凶手之嫌,除了抽丝剥茧,逐步求证之外,别无蹊径可循。”
“何不先找东方霏雯……”
“她行踪不定,无法找起,不过我相信她迟早会与我见面的。”
两人合力埋葬了黄筱芳,然后出山,途经入山时所发现的疑冢,斐剑忍不住停下身形,凑近巨家,碑文,又一次映入眼中……
尹一凡因惑地跟了过去,运足目力,看了一遍碑文,道:
“芍药仙子斐芸卿是‘屠龙剑客’的妻子?”
斐剑“晤!”了一声,没有答腔。
尹一凡当然估不到“芍药仙子斐芸卿”是斐剑的母亲,接着又道:
“嗯!有意思,夫妻同葬荆山,只隔了几座峰头,‘芍药仙子’有‘屠龙剑客司马宣’为她造墓立碑,而司马宣却被紫衣人活埋石碣峰头,作了“红楼主人”的则葬者,世事如白云苍苟,瞬息数变,作为一个武士,归宿实在难以逆料。”
斐剑心乱如麻,这问题使他头脑发胀,母亲的遗骨,是自己和恩师亲手埋葬的,这里又出现了这巨家,母亲遗命要自己杀那以凤头金钗作暗器的凶手和“屠龙剑客”,而这碑文之上“屠龙剑客”以夫自居,照遗言,他是仇人,照这疑家碑文,他是自己的父亲,而现在,他已牺牲在紫衣人暗算“红楼主人”的毒谋之下,紫衣人又已被东方霏雯迫落断岩,看来这谜底已永无揭晓之日了。
最令他悲愤的,是他的身世蒙了一层迷雾,永不消散的雾。
尹一凡见斐剑那有异寻常的失神模神样,惑然道:
“大哥,怎么回事?”
斐剑摇了摇头,道:
“没有什么,我们走吧!”
出了荆山,登上官道,天色已然大亮,尹一凡要西行去办事,斐剑赴九宫山应向东,于是两人互道珍重而别,一东一西,分道扬镶。
且说,斐剑一路东奔,渡汉水,折向南行。
这一天,正行之间,只见十几条人影,迎面疾奔而来,眨眼已临切近,双方不期然的刹住身形,斐剑目光一扫之下,登时大吃一惊,来的,赫然是“金月盟”所属“巡察总监高寒山”和十几名手下。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斐剑暗忖,一场血战,势所难免,以一对一,独挡高寒山当不成问题,再加上十几名手下,后果就难料了。
高寒山独目厉芒闪闪,看了斐剑一眼,回顾身后的人道:“如何?”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沉声道:
“禀总监,依卑属之见,时机未到,不宜造次!”
高寒山再次瞪了斐剑一眼,一挥手,道:
“走!”
一行人绝尘而去。
斐剑大惑不解,他满以为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想不到对方连话都不说,便扬长而去,对方所谓的“时机未到,不宜造次。”是什么意思呢?以对方的人手和功力,对付自己绰绰有余,还有谈什么“时机”呢?
自己自从在“三元帮”总舵,断了“八号金月使者”一臂之后,就与“金朋盟”结上了不解之怨,对方要等时机而轻轻放过自己,实在令人莫测高深。
他怀着困惑的心情,继续上道。
这一天,风和日丽,九宫山上,出现了一个风标绝世,英挺之中带着粗扩的白衣劲装少年,他,正是奔驰了千里路程,兼程而至的“掘墓人斐剑”。
身已在九宫山,但要找的人在那里呢?
一甲子以来,江湖中未再传“武林三皇”之名,足见“人皇”隐居的地点,必然稳秘万分,寻访起来,可不是件易事。
此来九宫山,虽有目的,也可以说是无目的,目的是寻访“人皇”,但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变成了无目的乱闯。
他拣最高处攀登,向最隐僻险峻的地方着眼。就这样虚耗了大半天。入夜,他吃了些入山时带的干粮,然后选了一个干燥的洞穴过夜。
第二天,仍继续无目的搜寻。
松涛盈耳之中,挟着阵阵钟磬之声,隐隐传来,斐剑倾耳听了片刻,钟磐声是传自峰侧茂林之中,暗忖,想不到这人迹不到的所在,竟也有庙宇,何不去打探一下,也许能得到些蛛丝马迹,总比盲目胡闯的好。
心念之中,迎着钟磬声奔去。
越过一道干涸的山涧,登上峰头,只见如海松林之内,有一间年久失修,略呈颓败的古庙,一条布满青苔的小径,直达庙口,看来已不知多少年月没人行走了。
斐剑略一踌躇之后,举步向庙门跨入。
庙不大,转过凄冷的韦陀殿,是一个荒凉的小院,两厢业已半坍,迎面便是正殿,一块剥蚀得几不可辩的泥金匾额,差堪认得出是“回头是岸”四个字。
清越的钟磬声,从殿内传出,还夹杂着苍哑的梵唱。
斐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向正殿行去,心想,这里的确是苦修的好所在。
殿内的情景,与殿外成了强烈的对比。
殿外破败荒凉,殿内却打扫得纤尘不杂,古佛青灯,香烟缭绕,一个龙钟的老和尚,长跪蒲团之上,一手击磬,另一手不时向空一摆,每一摆,便有一声清越的钟声传出,斐剑目光一转之下,不禁下意识地心头泛寒。
一口巨钟,高吊殿角,距老和尚至少有三四丈之遥,老和尚仅凭一摆手掌之势,虚空敲响巨钟,声音大小如一,看这老和尚决非等闲之辈。
斐剑进入殿中,老和尚似未发觉,仍唱诵不辍。
足足盏茶工夫,老和才做毕功课,顶礼膜拜之后,幌悠悠地站起身来。
斐剑这才看清老和尚的面目,只见他白眉倒垂,皱纹堆叠,实相庄严,一袭千补百袖的僧袍,长仅及膝,赤着一双脚,活象一尊古佛,当下忙施一礼道:
“武林末学弟子斐剑,参见大师,请恕唐突惊扰之罪!”
老和尚撑开低垂得几乎没有缝的老眼,望了斐剑一眼,苍哑的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何来?”
斐剑若非见他虚空叩钟,还真看不出对方是武林人物,当下在道:
“晚辈入山寻人,闻钟声而至,打扰了老前辈清修!”
“阿弥佛陀,罪过!罪过!荒山野寺,无物接待施主,寺外松宝青泉,倒是取之不尽,施主自便吧!”
“请问老前辈法号?”
“老袖觉非!”
“哦,晚辈可否请老前辈指引一件事?”
老和尚端详了斐剑片刻,道:
“小施主不是佛门中人,老油无法指引。”
“晚辈是想请教一个人的行踪……”
“老袖久已不问世事,恐无以相告?”
“晚辈此来是拜访一位武林前辈……”
“谁?”
“人皇老前辈!”
老和尚偏头想了一想,道:
“嗯!有这么一位施主,但你已找不到他了!”
斐剑大喜过望,终算问对了人,忙道:
“为什么?”
“因为那位施主,已物化数十年了!”
“什么?人皇……他死了!”
“不错,物化了。”
“不可能!”
老和尚眼皮一抬,道:
“少施主说不可能?”
“是的!”
“那是老衲打诳语了?”
“不!不是这意思,晚辈来此,是受一姑娘之托……”
斐剑心头电似一转,道:
“那位姑娘临死重托,晚辈才不远千里而来……”
老和尚脸上皱叠一颤,道:
“那位女施主叫什么名字?”
“江湖中称她做‘无魂女’”
“孽障!”
这一喝,忧如宏钟,震得斐剑心颤神摇不自然的退了一步,老和尚双目电张,本来无神的双目,暴射出两道青光,令人不敢逼视。
斐剑灵机一动,暗忖,莫非这“觉非”老和尚便是……
心念动处,重施一礼道:
“老前辈认得她?”
老和尚目光一敛,连连挥手道:
“不认得,不认得,施主请便吧!”
斐剑越发认定自己所猜不错,横了横心道:
“老前辈身为佛门弟子,当知‘五戒’之中的末一戒……”
老和尚双目再度射出栗人青芒,字字如钢珠般的道:
“少施主莫要妄逞口舌之利!”
斐剑心念几转之后,索兴开门见山的道:
“老前辈莫非就是‘人皇’?” 第二十六章 神针之谜
老和尚神色一变而为肃穆,平和的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弟子数十年清修,禅关不固,竟然犯了嗔念!”一顿之后,又道:“小施主,世上已无‘人皇’其人!”
斐剑智慧超人,已断定自己所料不差,毫不放松的道:
“老前辈的意思是‘人皇’这名号已死……”
“小施主,‘人皇’名实俱亡。”
“老前辈不承认也不行了!”
“为什么?”
“死人总不会以‘附骨神针’连续杀人。”
老和尚面色大变,目中又现出慑人精芳,厉声道:
“你……说什么?”
斐剑毫不畏缩的道:
“附骨神针?”
蓦地——
一条人影毫无声音地落到大庙内。
斐剑厉声道:“什么人?”
声出人动电闪般向来人抓去。
黑影一闪斐剑人已被抛在空中。
觉非老和尚扬手止住黑衣妇人,向斐剑道:
“阿弥陀佛,来人是老纳义女。”
黑衣妇人面色一惨,象自语般的道:
“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我知她必有今日!”说着潜然泪下。
斐剑心中一动,道:
“无魂女是……”
黑衣妇人竭力忍住内心的痛苦,咬着牙道:
“她是老身的义女!”
黑衣妇人是“人皇”的义女,而“无魂女”又是黑衣妇人的义女,这关系的确微妙,黑衣妇人接着厉声道:
“她是如何死的?”
“被一个叫黄筱芳的女人所杀,而黄筱芳却又死于‘附骨神针’……”
“附骨神针?”
“不错!”
“你可曾见到施放‘附骨神针’的人?”
“没有,是在黑暗中被偷袭的。”
“她怎会指引你到这里来?”
“因为半枚制钱!”
“哦!”黑衣妇人皱了皱眉,又道:“那你是持有另一半制钱的人?”
斐剑心头陡然一震,道:
“是的,请问前辈何以……”
“五年前,找那义女救过一个重伤垂危的女子,业已无法救治,那女子取出半枚制钱,请她找到持有另半枚制钱的人……”
“哦!”斐剑身形幌了两幌,那重伤垂死的女子,无疑是师姐方静娴了。
“同时,还交待了一句话!”
“什么一句话?”
“她没有告诉你?”
“前辈义女临死时只说了“九宫山……人皇”五个字,其余什么也没说。”
“你怎知她身怀制钱?”
“因为她与另一人交手时跌落地面,晚辈发现后追上去,她已被害。”
黑衣妇人的泪水又挂了下来,显然义母女情深难禁。
斐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请问那女子交待了一句什么话?”
“她说,告诉持另半枚制钱的人,东西已落入昔年仇家蒙面剑客手中。”
斐剑又是骇然大震,原来半部“天枢宝笈”已落入仇家之手,蒙面剑客是谁?是使“附骨神针”的人,“附骨神针”是“人皇”的独门暗器,蒙面剑客若非“人皇”本人,必是与他有相当渊源之人,是谁呢?”
是隐匿在‘剑冢’之内的那人?
是杀黄筱芳灭口的那人?
但“三元老人”“鄂西大豪”“两仪书生”夫妇,这些人全为“天枢宝笈”而死,又作何解释呢?
黑衣妇人幽幽地道:
“不久前,老身才在无意中获悉她在江湖中的丑恶行为,正准备把她找回来……唉!想不到她已……她是一个好女子,诡谲险恶的江湖把她毁了……”
斐剑心乱如麻,可没心情去听对方的悲叹,沉重的道:
“请问那重伤的女子后来如何?”
“想是死了,小女没有提及!”
“啊!”
斐剑感到一阵椎心的痛楚,师门惨祸,血泪交织,然而,这惨祸还没有结束,蒙面剑客仍在世间,血腥的手,伸向了更多的人。
黑衣妇人突地声音一沉,道:
“现在言归正传,来谈谈‘附骨神针’这件公案……”
“觉非”老和尚一抬手道:
“到这边来!”
斐剑与黑衣妇人双双应声过去,三人在殿廊上当面站立。
“觉非”老和尚一脸壮严之相,沉缓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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