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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两呆在那儿,四海神龙目定口呆地说:“这是谁,武林中怎么没听说过这两位超尘拔俗的高手?”
第二天,官府中捉拿图劫钦差的官令取消了,说是一场误会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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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晚间,虎头桥下首一只蓬船内,仓中一灯如豆。里面摆了一桌上席,围坐着八个人,文昌坐了首席,汉江秃蛟主位相陪,水鼠管江和梭鱼种豪也在坐。
已近三更正了,在座的人都有了八分酒意。文昌在怀中取出得自纪二小姐香闺的一把首饰,丢在桌上说:“凌兄在下说的够明了,决不接受不花劳力得来之财,这些首饰,请替在下换一百两银子备用。在下不是瞧不起诸位兄弟,怎奈生性如此,休怪。”
汉江秃蛟摇摇头苦笑,说:“蔡兄委实令兄弟为难。唉!没话说,人各有志,林某不敢免强,先别管银子,来!干!”他举走了酒碗。
舱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人叫:“告当家,有外客求见。”
“谁?叫他等一等。”汉江秃蛟不耐烦地叫。
“汉中府鹰爪周大爷请见,并要求见蔡兄弟。”
汉江秃蛟神色一正,向文昌道:“蔡兄,鹰爪周诚请见,是否……”
“姓周的是什么人?”文昌问。
“汉中府的地头蛇,也是名武师,师出武当,为人介于亦正亦邪之流,倒算得一条好汉。”
“不是官差?”
“不是,但他的手面宽,与各方面都有些少交情。”
“请他前来一会,哼!但愿他不是找死来的。”
“请周爷上船一会。”汉江秃蛟交迎出向外叫。
小舟轻摇,汉江秃蛟迎出仓外,和交人略事寒宣,方领着一名身材雄壮,年约四十开外的中年人入舱。
中年人第一眼便看出文昌的穿着和外表与众不同,首先抱拳拱手,含笑道:“在下果如所料不差,这位定是蔡兄文昌。在下姓周名城。”
文昌回了一礼,淡淡一笑问,“周师付手面果然够尖,请教,尊驾怎知在下便是人人必欲得之而甘心的蔡文昌?”他一面说,一面冷然盯视着汉江秃蛟,汉江秃蛟被看得心中发冷。
鹰爪周城在让出的一个空位坐下,笑道:“蔡兄不可误会了凌当家,凌当家够朋友,始终不将实情见告,昨晚大街之上,白衣龙女会叫出蔡兄的姓氏,再由江湖传言中揣测,兄弟使知道蔡兄是名震江湖的蔡文昌。”
文昌神情不再冷,单刀直入地问:“周师付,能将来意见告么?千万不可说是慕名而来的。”
“蔡兄快人快语,兄弟不再客套了。实不相满,兄弟乃是受人之托,专程前来请求。”
“求情?周师父太客气了。”
“好说,好说。兄弟是受本府纪大爷之托……”
“哼,不是拿蔡莱归案?”
“量纪某也不敢。他恳求兄弟出面求情,请蔡兄高台贵手,怨他的女儿无知,予与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究既往。”
文昌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叫他小心了,他可以花大批金银,请来大批护院和官兵防备,请告诉他,不论何时省不可松泄,亡命客有的是时间,我会等机会到来的一天下手。”
鹰爪周诚额上直冒汗,并言着说,“蔡兄是江湖奇男子,必定是大客人海量,小丫头任性无知,已经自食其果,大病在床,已是半条命的人,后悔不迭。纪家请求蔡兄给他们一次洗面革心的机会,从此闭门长思已过,不论是非,希望蔡兄指定时地,让他父女登门负荆请罪……”
文昌干了手中一碗酒,接口道:“也好,蔡某并非穷凶极恶之徒,请周师付告诉他,谢罪的事免了,今后,汉中府纪家再有任何恶迹出现,休怪蔡某心狠手辣。”’
鹰爪周诚大喜,离座行礼道:“蔡兄海量不研,兄弟心感,先行谢过。”笑向汉江秃蛟道:“凌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须转告纪家令他们放心,先告罪一行,日后再至贵舟专诚来请诸位过居小饮……”
汉江秃蛟站起留客道:“周师付,疾不在一时,何不把盏小留?难道说,认为兄弟招待不周吗?”
“岂敢岂敢?在下今晚确是另一要事,后日当设宴促驾。”鹰爪周诚一面说,一面倒了一碗酒,向文昌举碗道:“今晚褒城阎王讲司马山主派人前来知会,兄弟不得不虚与委蛇,恐怕明白无侠前来拜会吾兄,故于后日……”
汉江秃蛟神情一冷,突然插口道:“周师付与活阎王司马奇有交情?”
鹰爪周诚摇头苦笑道:“不!去年咱们为了他在本府做案,曾经拼过命,后来由西北镖局的冷剑洛义出面排解,不了了之。”
“那么,他为何又派人前来知会?”
“据说,有一位姓施的致状官员携家走栈道入川,他们要留下这一笔油水,派人前来知会,希望汉中府的人不要出面为难,答应……”
文昌越听越惊心,但不动声色,突然插口道:“周师付所说的姓施官员,是指前西安府的右参政?”
“大概是罢。蔡兄知道这事?”
“当然知道,周师付准备如何答复?”
鹰爪周诚摇头苦笑,说:“司马山主如不在府城左近出手,在下管不着,即使要管,周某也无此能耐。”
“周师付对此事持何种看法?”文昌问,他心中在订主意,暗作决定。
但他知道,今后麻烦大了,不出面是不行了,施家父女前途多难。
鹰爪周城哼了一声说:“只要司马山主不在本府附近伤天害理杀人越货,在下不愿自讨没趣,再说,谁教姓施的会是朝庭大员?这就够了,用不着为他们可惜。”
文昌虎目神光倏现,问:“阎王讲的使者还在吗?”
“目下仍在舍下。唉!蔡兄与施家……”
“请转告来人,施参政乃是我亡命客的猎物,任何人岔出一枝,咱们将有人刀头溅血。在下走的是邪谷古道从连云栈出褒城,就是要在入川要道上等候下手。司马奇如果不想自找麻烦,叫他放手不可沾手染指。”
鹰爪吃了一惊,说:“糟!他们准备明日午间动手,将人劫往阎王讲,这时要使者转告,岂不太晚了些?”
文昌推椅而起,向汉江秃蛟说:“林兄,劳驾派人取在下的瑟琶和一百两银子来,在下须立即上道,快!”
“蔡兄,按路程,这儿到褒城是五十余里,出去很晚了。”鹰爪周诚说。
“在下要到阎王讲。”文昌简捷地答。
“请听我说,由周某火速打发人回报,同时蔡兄如果用每一时辰廿里的脚程先赶至设伏地,比到阎王讲要人好多了,阎王讲中好手上百,进易出难哩!”
“设伏动手处在那儿?”
“在城北三十多里褒河峡谷中,那是险峻的栈道,但相当危险,一面是绝壁,一面是乱石奔流,那地方很易找,曹掏在石上留了“滚石”两个字,不须问也找得到。”
从汉中到褒城,都是平原。褒城正是南北栈道的分界枢纽,东北的邪谷古道也在这儿会合。古道终点褒谷在县北五十里,阎王讲正在后的西南面,南距设伏处只有十多里,对方早该准备停当了。文昌往上赶,必需先经过设伏处。
他总算不虚汉中之行,假使没有遇到汉江秃蚊,必将终身抱撼,他万万料不到有人在途中动手打施家的主意。
破晓时分,他先到了褒城,两个时辰,他一口气将近赶了六十里,说快不快但也有点累了。
活阎王司马奇,算起来是黑旗令主的死党,五丁神曾经概括地告诉过文昌,所以文昌心中甚为焦急。
到了褒城,他放了心,三十多里要是真正赶路,只消半个时辰,距午间早着哩。他决定宰了活阎王,先树下威望,沿途必定方便得多。
他心中有点委决不下,就是没有人可以出面明助施家保镖,假使闯过了这一关,按理,他向施家动手不过是举手之劳,怎能一直往下跟而不下手?
“管他呢!到时再说,也许我可以假装受伤,找到未能及时下手的藉口,啊!我必须先找一把趁手的兵刃了。”他心中在暗自打算。
褒城,是一座平原上的古城,一片平原广野。向北望十里外,便是无尽的高山。平原上,麦浪飘摇,东面是保河,滚滚南流。
这儿是古妖姬褒拟的家乡,据说,褒城的美女天下闻名云云。
县城并不大,保河的对面山脚附近,山居的土著倒是相当多的,隔河相望,全是一列列的土窑洞,有一条木桥方便入客,无形中将城和乡拉在一块儿了。
文吕到了北街,远远地,便看到了一间打铁招牌入目,上面刻着字:“褒城铁店。专门打造耕具跌铁,精炼琢磨兵刃暗器。”
大门左右,贴了一付龙飞凤舞的对联,写的是:“手艺天下闻,汉中第一家。”口气确实不小。
大庭前半段是货架,后半段是锻炉和原料厂。
右侧临街处,也建有一座炼炉,皮风箱呼呼,炭火熊熊,一名赤膊师付和一名小后生,用大小铁锤丁丁当当敲打了一具大铁耙,由师付钳住快冷了的成品,往黄泥水中淬火“嗡”一声浓密的白色水雾蒸腾。
文昌一身青直掇,肋挂小包裹,大踏步进了门,他人生得俊,个儿高大,一表非凡,青布直裰掩不了他的英风豪气,店主人眼睛够利,迎上含笑道:“客官好早,请里面奉茶。”
文昌抱拳为礼,说:“打扰了,小可要买一把剑,可肯让小可一观?”
“客官请看货,请问是打造吗?”
“不,小可要赶路,要现成的。”
店主走到兵器架旁,扭头打量了文昌一眼,淡谈一笑,不去架上取挂在架上的剑,却拉开了一边长柜门,伸手虚引说:“客官请任意挑选一试。看看可有趁手的?这里面是百炼上品,最轻的六斤四两,最重的九斤九两。”
六斤四两的剑,剑身薄而窄,但只能走轻云,不能使用格架拦托,通常是高手名家使用。九斤九两的可以挡硬家伙用,使用起来势沉力猛,大多是练剑有成的好手所用。但一般来说,即使是三流人物,也喜欢使用六斤四两的剑,因为臂力不够,而且可以充充名家,只消唬唬不懂拳脚的人就成。
柜中共有十几把连鞘长剑,其中一把装饰得十分美观。沙鱼皮鞘,云纹度金护壳边。上护偃半圆,下护锷突出便于架托。镶银缠丝靶,青铜雕花云头。大红流苏,丝条缠蛟筋挂带。另一把搁在一旁,黑木旁鞘,外罩绵蛇皮,蛇皮斑斑剥剥,破烂处显出里面的木胎,难看的要命。鞘尖是铜丝一般的鞘箍,护锷是同料的八叶内孤,也就是说,错字决可以趁手,却无法扣托。把也是同质的奇怪金附,似铁非铁,似钢非铜,是连剑铸成再刻化的,刻的是拖了一条怪尾巴和一只脚的六只雷鸟,怪尾巴形成奇怪的握纹,正反皆可握实。云头上未饰剑穗,鳖脚之至。
文昌略—打量,伸手便拿起那把古剑。店主呵哈笑,摇头道:“许多名家伸手时,便抓这把烂铁,但都会失望的丢手,真怪。”
文昌一按卡簧,剑无声的跳出,恰好落实掌心,首先便吃了一惊,心说:“天!好手艺。造剑的人了不起。”
他拔剑出稍声息毫无,他不用看,便说:“鞘口和鞘内的夹片,是真正的纯金所造。”
“啊!客官象是知道哩!”店主惊然叫。
文昌不理他,仔细察看剑身。剑身确实窝囊,青中带灰,斑斑剥剥,锈蚀得象是蛤蟆皮,怎算是剑?但入手甚重,重量不下十斤。
他扣指一弹,“嘎”一声闷响,毫无金铁之声,他是兵刃行家,大由大奇,按理如此沉重的剑,不象是蚀腐了的哩!
“晤!怪!”他自语。
再弹几记,他略一沉思,暗运神功伸两指夹住剑身,内力徐吐。不久,突觉指尖有浮动之象,松开一看,怪!锈斑已尽,并无异状,但他却心中一动。
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将剑身贴在耳边,默运神功扣指猛弹。
在外人听去,仍是一声“嘎”!但在他耳中却变成了雷声明阴。
“请问,这把怪创是从何处得来的?”他问。
“是东面城因城县南斗山一个樵子拾得的,卖给小店作废铁。小店因形态与今世的剑不同,留在这儿让客人品认。”
“多少银子?”
“怎么?客官想买?”店主惊然叫。
“不错。”
“客官竟买这把废剑?杀鸡么?哈哈哈!”店主狂笑不已。
“多少银子。”文昌木无表情地问。
“客官真要?”
“在下从不戏言。”
“好吧!小店买来是一百制钱,客官瞧着办好了。”
“你说个确数。”
“一两银子。”店主正色答。
文昌取出银锭,十两重的共有五锭,塞入店主手中;一面翻起腰带露出里面的皮腰带,拉出扣绊挂上剑,说:“我给你五十两,谢谢你。”
五六名伙计包括了店主,全都张口结舌呆在那儿,文昌走到火炉旁,极有耐心地用火慢慢迫烤剑身,一面笑问呆在—旁的店主:“斗山,在下不知道。贵地可有人知道么?”